第二卷 南征北戰
第222章 荷蘭海盜(三)

這件事讓張海覺得有兩件事必須要在今後花費不小的精力去做了:一是真正意義上的全面防護級別的全身甲十分重要,不論對於自己還是戰士們都是如此。在此時的亞洲乃至除了歐洲以外的世界上大部分地區都是如此。二是雖然自己力量過人也精通箭術,但近戰功夫根基在某些方面十分欠缺。必須時常注意在這方面的提高,今後需要自己充當整個隊伍戰鬥力支撐的場合已經不算太多,但面臨諸如不久前那樣的自衛風險的戰鬥或許會有很多。如果在坐江山的初期,自己不打算做一個傳統意義上足不出京師的帝王的話。
張海在清醒之後依然趟了很久,很多事情在後來回想起來才覺得讓人膽戰心驚。事到如今,如果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自己死去了,隊伍也不會就此群龍無首。弟子們依然會在劉洪濤與父親的帶領下改換天地的可能超過七成。但是因為沒有了足夠有絕對威信的人,最終會不會向更能確保進步的方向發展卻是自己根本沒有把握的。
「你是說要讓我們去北面的都城沿海附近找你們的皇帝去談么?別以為我們不敢試試倒也無妨。」
「既然如此,也無需過於折磨於她,送她上路吧!」張海似乎在片刻的猶豫后才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整整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在一位南京城內有名毒傷大夫的治療下張海才漸漸擺脫了危險並蘇醒過來。但卻感覺到無比的疲憊和眩暈,又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從如和_圖_書高燒般的眩暈中初步恢復了應有的神志。
鄭一官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也不想與這些人爭論雙方實力的長短,他不想在這些洋人勉強表現出自己過多的政府立場,而是有些平靜及誠懇的回道:「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們可能找錯商談的對象了。」
雖然那荷蘭話的口音有些不太自然和標準,但是一個土著黃人居然懂得荷蘭語還了解自己這支船隊的指揮官卻成為可以打交道的「文明人」之最好的名片與通行證。
幾百名水手和炮手駕駛著十余艘船開始沿著遠東大陸的海岸起錨後向北航行起來。船上相關的人員則根據六分儀和用望遠鏡觀察到的情況一絲不苟的繪製著這一帶的海圖。船隊迎著並不十分有利的風向北面未知的海域行使起來。
一貫輕視東方人的雷耶斯佐恩雖然對鄭一官的言論不完全相信,以為只是尋常的掉虎離山之計,但是他信任盧芬上校的能力至少足夠在十天以內應付這附近有可能集結起來的土著力量。在它看來,要殲滅近千人的西方軍隊那至少需要類似於緬甸或莫卧爾卧那樣的強國出動數萬兵力才行,這樣規模的軍隊往往部署在龐大帝國的中央,短時間內是根本難以調達的。即便來了,擁有強悍戰鬥力的部隊在陸上也可以有很強的應變能力。
「我們的政府想要詢問貴方,這樣武裝的上岸並直逼漳州城下是想要做什麼?」沒有多少客套,在簡單的介紹之後鄭一官直接問https://m.hetubook.com.com道。
當張海醒來的時候,幾個弟子終於憤怒的把李幼娘拉了上來。那個相貌還算是可以的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女子全身都被鐵鎖束縛住並上了繳獲來的枷鎖和腳銬。
此時的李旦雖然在海上的地位雖然不遜色于擺平劉香李魁奇等人之後的鄭芝龍,然而在荷蘭人剛剛抵達東亞海面的時候,李旦還遠遠沒有後來的鄭家那樣大幅進步后的實力。在技術和經驗等諸多方面要應對這些西夷還要花費很多精力與時間。
「我是說中國這片大陸,今後有一定可能要易主了。如果要找皇帝去談,你們該去應天府和不是北方順天府。如果你不知道應天府和順天府都在哪裡,我們帶來一張地圖可以大致的指給你看。即便他們今後沒有可能推翻朝廷,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也會壟斷我們可以用於出口的大部分生絲及絲綢資源。不同他們去談,反而威脅我們,那麼可能除了抄掠到一些只能熔了鑄炮的銅錢乃至需要消耗不少糧食的人口以外,你們在這一帶獲得不了什麼。再往北千三四晝夜的全速航程去找那裡的人吧。」
「你同紅夷打過交道?精通這夥人的語言?」南居益有些不確信的說道。這些日子也有不少懂葡萄牙語曾經在澳門做過事的人被派出去聯絡過,但似乎城外那伙「紅夷」同澳門那些完全不同。
「你們果真打算幫助朝廷驅逐這些洋夷么?同這些新來的紅夷交戰,你們海主那裡可有www.hetubook.com•com幾成勝算?如果能協助朝廷趕走這些人,那麼在這危機存亡之秋,以十分寬厚的條件來獲取官府的名分都不是一件難事。」南居益試探著問道。
跟隨雷耶斯佐恩一同來到遠東的盧芬上校自然是在出發前曾經做過一些功課的,特別是這一兩年通過對幾百艘海船上的人們各種烤問獲得了不少有關中國的信息。對於這些信息雷耶斯佐恩持不相信的看法,他不相信一個擁有幾百萬或至少幾十萬軍隊的大統一國家會同周邊那些小國小部落長期共存。但也知道:對於短時間內可以航行大海上的自己來說,如果這些話不過是為了爭取那些當地官員們逃跑的脫身之計至少對於自己來說將毫無意義。
「我是甲必丹的使者,要見你們的船長雷耶斯佐恩閣下。」沒有高舉著白旗,在距離荷蘭人營壘衛兵們火槍有效射程邊緣的距離上,因年輕而聲音洪亮的鄭一官高聲喊道。
與南居益商討了有關同荷蘭人談判,引洋夷斗強賊的策略及相關問題之後,年輕的鄭一官又帶著曾經同荷蘭人打過交道的幾個手下帶著義父李旦曾經事先準備好的信箋出城去出執行出使任務。這樣做當然要冒巨大的風險,但年紀不大卻已經有幾年海上生活經驗的鄭一官卻習慣了這樣冒險的生活。
她不覺得到了現在,求饒會有任何生機。這幾天來自己不是沒有想過求饒另尋出路,甚至如果這個賊首比較好色的話不是沒有攀個大樹的可能。可想起和圖書自己之前的行為,是終究不可能獲得這樣的人物的信任的。
女子在恐懼和緊張中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昂起頭來說道:「我要為天下人除害。」
「你下手那樣狠毒,是拿人錢財為人賣命而已,還是與我有仇?」張海平靜的問道。
鄭一官雖然最近沒有去過東南一帶,但是從義父李旦及其手下那裡了解到不少關於最近在江東立足並幾乎要侵吞整個浙江的勢力。這些人大不同於以往那些起事者,信奉武力而組織嚴密,這樣的一伙人若是建立起一個新的王朝那絕沒有自己這些人什麼好果子吃。更重要的是:海貿的大頭絲茶等產地一旦被這些人佔據或壟斷,他們毫無疑問的會像明太祖那樣對於海寇和海貿要嚴厲打擊,完全不是屬於那種能與別人分享利益的人。
「我們要你們像對葡萄牙人那樣將一個港口和一片領地交由我們管理,至少是幾個縣擁有十萬以上人口吧!還要為我們的這次行動所需要的費用買單。而且今後的海外貿易,只允許同我們荷蘭人打交道。」盧芬上校笑道。
楓樹嶺戰鬥后張海便因為後部肩頸上的傷勢和中毒昏迷過去了很久。好在對於這種情況隊伍出發的時候張海也對整個隊伍大致進行過安排,近衛一營停留下來駐紮其他各路部隊依舊展開進攻行動。
南居益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看樣子不過二十歲上下,這樣的年紀在通常的印象里都是難堪什麼重任的。不過從他手下的那些人乃至不少人的證實來看,hetubook.com•com他確實不僅是李旦手下的使者,甚至還是其為之重用的心腹。
「紅夷之中也分多國,各國語言不同。鄙人不才,因早年常隨父親往來於南洋各地,對這些夷人的語言都略有精通,新來的這伙洋夷同澳門那些並不是一路。」這個名叫鄭一官的年輕人以標準的南京官話回道。又像南居夷粗略的介紹了一些自己所了解到的這些國家的大致情況。
「好吧,我相信甲必丹那位中國船長的使者應該是中立而誠實的,我這就給雷耶斯佐恩寫一封信由你帶去金門,我們的人也會使先聯絡。」盧芬沒有多少廢話,但顯然沒有離開這裏的意思。他是想讓雷耶斯佐恩帶領剩下的艦隊先去遠東大陸北面一帶查探些情況。而自己完全可以留在大陸上相機而動。諸如此類的行動在大航海殖民的過程中是常見的,盧芬並不覺得帶著近千隊伍的自己獨自留在這裡是一種冒險。
「回巡撫的話:這些西夷海寇萬里而來人單勢孤,我們集結起足夠的力量將其擊退並不難。然而這些長期航行在大洋之上的夷人獨有一套操帆航行的技巧,即便能憑藉船高人多將其逼退往往也難以全殲,他們在南洋乃至更遠的地方依然可以不斷的獲得補充和增援。日後我們的海路就再也不安全了。畢竟不可能每一支出洋的船隊都要集結起上百艘戰船乃至萬餘人去護航。更重要的是:眼下朝廷最大的敵人並不是那些萬里之外而來人單勢孤的西洋海盜,而是北面那伙佔據了天下財賦之地的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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