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萬里江山
第511章 糞坑拍蠅

「縣裡原有吏員們說歷朝歷代改朝換代也不過是減些大戶們的私自負擔而已。每丁總計一兩銀或幾百斤的徵收只要不是太貧困的地方決計鬧不出事。這些錢糧在民眾手中也沒有什麼大用,不如……」
縣裡的人並沒有想到,跟隨張海而來的當然並不僅僅是其身邊的那麼數個人,整個親衛連分成幾十個雙人組早已在縣城附近一里的範圍內進行廣泛的偵察警戒,隨時防止有城內的人利用並不算很長的地道出逃。
除了新朝建政初期不得不以強有力的簡單權力機構來代替過去的統治體系,整個政治機制還不完善,統治基礎還很薄弱,地方上的新朝統治機構不可避免的擁有過大的權力之外,另一個問題擺在了張海等人的面前:那就是如何處理舊有的吏員階層。按照張海以前的看法:舊有的吏員階層通過世代的積累擁有不少地方上的實際信息,熟悉不少地方上的業務,能夠以最大限度避免矛盾的方式最大限度的保證基本稅收的完成,即便不能完全成為新朝政權的依賴和圖書,至少在重新的整訓后也是一個助力。可在余干縣的事情之後,張海就完全否定了之前對於這些舊官吏階層的一點兒希望。沒有真正接受過新式教育的人,又是在地方上有家有室有關係的人,他們在利益上就根本不可能同整個政權的利益或者說中央的利益大部一致的。立場不政權,經驗再多又有何用?除了刑偵午作等極少數人,大多數白役幫丁也好還是吏員也好在本質上是舊政權對社會勢力的一種妥協,也是一種緩衝區。他們這些人本身也是一種舊政權體系下必然的負擔。
「不如拿出來支持革新事業還是為你們及自己可能的後代謀福利?」張海見那些年輕人們似乎有些話還講不出,就笑著問道。
因為中央有強出一個層次的新式武力,新朝政權敢於把傳統意義上的鎧甲和正規軍器發到基層的官兵手中,任何地方上的大族或民間力量都無法對縣一級的統治力量構成挑戰的情況下,傳統吏員階層就是弊多於利了。
「隊伍里的要求很明和圖書確:今年秋天才開始收田賦,而且只收秋糧沒有丁稅,沒有其他雜派。每畝三升而已。從去年你們就開始像我們的那些敵人一樣在整個縣每年幾萬兩的私征,不計別的,僅僅這一條,就是怎樣從重處罰都不為過了,你們可承認?我想聽聽你們心裏是怎麼想的。」
「後者。」終於有人誠實的回道。
張海其實並不擅長審問,只是這些剛剛上任半年左右的縣裡的營官還遠遠沒有一些慣犯滾刀肉那樣難對付。不少的新軍主力部隊里出來的人,並沒有完全喪失對隊伍和事業的全部感情。
不過張海卻沒有憑藉這麼一件事就一勞永逸的幻想:「萬分之一的年死亡率形同百姓眼中的兇殺或車馬禍,連中年眼中的自然患病都不如。要讓人感覺到一丁點兒恐懼,那至少要每年千分之一的死亡率。要讓人感覺到比較嚴重的恐懼,那至少要每年百分之一的死亡率。對於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們,恐怕還要更為嚴厲且具有持久性才能真正的構成威懾,株連和極刑就是一和圖書種必然,除了守著茅坑狠狠的打蒼蠅讓茅房保持清潔外,我們在十年之內顯然還沒有更多太好的辦法。」
「身為帝王,能夠像我們這樣憑藉強大的個人武力不畏風險的微服私訪,毫無任何顧及的直接以暴力手段簡單而直接的清理地方上的這些牛鬼蛇神。我看這是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經過我們這麼嚴厲的威懾,我想。」
余干縣的事情除了軍管系統內部,當然還涉及了不少地方上的勢力。在對待軍隊系統內部的問題上,張海完全沒有多少顧慮。但對於進行類似於「五反」一類的行動,張海並不希望把民間的事情連在一起來從重處理,使得自己對政權內部的清理在社會經濟層面上造成太大的影響。
王志新與崔雲等人早在去年夏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划危急情況下的退路,這大半年的時間以來已經有條長達一里左右,僅僅容一個人爬過的簡單暗道從縣城內通向縣城外。可一里左右的地道還是太短了。當營與連的八名正副軍事主官帶著和*圖*書一天的給養及足夠的金銀細軟從地道的出口:一處小樹林裡帶鑽出來后不久,就接連不斷的遭到了幾十步外早已布控在城外兩名親衛連戰士直接以燧發排槍火力展開的猛烈打擊。
雖然不少親衛連的戰士們覺得這余干縣的上層管理早已違背了新朝的規定乃至法律,怎樣的重罰都不為過。但張海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打算詢問詢問這些余干縣打算出逃又被捉了回來的主要營連干。
半年多的「社會實踐」遠遠沒有讓這些還算年輕的人們學會市儈和圓滑,因此見到張海的時候,不少的人也只是有些緊張而已,沒有人拉下臉面想到哀求或求情。
因此在過去的恩和現在的威聯合作用之下,即便是張海這個在審訊方面外行的人,也十分順利的更加詳細的弄清楚了余干縣的不少事情。
「那些錢糧還在?總共有多少?都藏在了哪裡?是讓隊伍上費事,還是你們主動坦白?我也無需欺瞞。你們是隊伍回師后遇到的第一個典型,不論交不交待都是死定了。而且你們死的越慘,對天下人乃m.hetubook.com.com至我們的事業就越有利。當然,今後會慘死的也並不止你們一個。」
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離上尋常的親衛連戰士也沒有精確命中單個實戰目標的能力,但那連綿不斷的猛烈火力無疑使余干縣步兵營的八名營連干被壓制的不敢抬起頭來。最終被兩處總共四名趕過來的親衛連戰士以早就準備好的精鋼鎖鏈所逮捕。
雖然在縣裡當了半年的大爺,不過這些從主力部隊過去的人倒還是沒有像張海所想象的那樣圓滑。
但對整個余干縣從軍兵開始到軍管會長的處罰,則是嚴厲的。在民間徵集來的官兵中,已經初有有妻室子女的人,決定三族以內處於石刑。行刑的人還不是張海以及親衛連中的人,而是在全縣舉行龐大的集會。強迫群眾中的一些人像公審大會那樣以搜集來的磚石對涉案的上千名將要處決的人在公審中處於石刑。為了防止日後的種種弊端,比如在進行石刑的時候做假一類,被石刑處決的人屍體也要「割首級」並在距離縣城南門不遠的地方造起看起來似乎是小一些的「京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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