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裡，大地一陣顫抖。

「救不了每一個人，能救一點是一點吧。五華山需要一批身強力壯，幹活厲害的倖存者。你去挑選吧，男女都行。看著辦。」

言罷，張文靜不再搭理她，低頭繼續寫表格。

那鳥人眼中一片震驚：「靜姐，他……官哥他，他怎麼了？」

「一兩千吧。你把著關挑選一下，人品比阿飛還差的不要。」

「好了別想了，你再睡會兒吧，我出去給你弄早飯。」

張文靜撫著懷中李官的冰涼額頭，用同樣冰涼的語氣說：「你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懂么？官哥沒事，累了，睡會兒。」

「怎麼了？」

「你錯了，當人道主義已經行不通的時候，善良與邪惡，就和做法沒有關係了。善良和邪惡，只是懸挂在那一串串數字之上的。犧牲少數，拯救多數，這就是善良。」

張文靜推了推找來的眼鏡，繼續伏案填寫被招收的人員檔案。

吳慧來回幾次，運送回來了數十個人才。

「你幫我分析分析，到底哪裡不對啊，是不是因為我沒和別人戰鬥啊和_圖_書？」

「不對，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的。肯定哪裡不對。」

鳥人當即就嚇得褲子濕了，顫聲哀求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發誓，什麼都沒看到，從今往後，唯靜姐馬首是瞻。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辦事，不帶耳朵不帶眼睛。相信我啊靜姐。」

第二天清早，蹲著睡著的那鳥人被驚醒，只聽屋裡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怎麼可能呢？為啥這次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漲功夫。這不可能啊，前兩次都是那樣，用完了沉睡就會升級，你和胖子都知道啊，這次怎麼沒有漲啊？」

吳慧搖搖頭：「沒啊。」

李官漸漸的發現了進化之謎，兩次再進化，都是那樣，將精神力全部用乾淨，到了極限的臨界點陷入沉睡。然後夢裡有個小道，那小道會擴張，一擴張，能力就漲了。

「是。」

他往往定下了一個戰略就不管了，因為他也漸漸發現他這裏不足。所以，我就替他操持著所有的事情，方向是他定的，但執行的是我。這就是我和他的關係www.hetubook.com.com。你不要說他壞話，他能把所有人擰成一股繩，團結在一起，讓大家更好的活著，這就是他的善良。這種善良，是你們很多人難以理解的善良。」

那種頭暈目眩的噁心感再次襲來，那種難受的想死的痛苦再次襲來。

「對啊，自從末日來到的那一天起，人命，就只是一串串的數字而已，你適應就好了。不要去感傷，哪有那麼多的閒情逸緻啊。好好活下去，讓身邊的人好好活下去，這才是每個人應該做的。你說我殘忍，我認。但你說他殘忍，我不認，你看他殺人麻利的很，但是你自己說，只要是被他收留的人，他即使用枷鎖套住你們，但是去掉枷鎖之後，他有讓你們吃過苦頭么？」

「呵呵，開玩笑的。回吧。」

片刻后，張文靜騎著一個鳥人飛了過來，抱起沉睡的李官，向五華山飛去。

「去吧。」

張文靜停了停筆，笑了：「你覺得他冷血么？」

安靜一會兒，傳來張文靜的聲音：「別想了，這事兒說不準。咱不吃這苦頭了，想和圖書方設法多殺點進化者，去換那葯哈。」

張文靜一拍巴掌：「對啊，所以我跟著他，以後也會跟著他。你知道我和他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么？」

「嗡——」

「數字是指的人命么？」

「恩。」

「哈哈……我咋突然覺得，你其實人挺好的。」

而張文靜卻默不作聲的瞟了她一眼：「哭過？」

地面的泥土猶如海浪般蕩來蕩去，大地不斷的出現裂縫，又不斷的愈合。不斷的翻滾，又不斷的平靜。

「不冷血么？他和你每次殺人，我都不敢看。」

「……」

「我和他是一種非常協調的伴侶關係，他這個人很聰明，非常有大局觀，但是心不夠細，有時候難以做下很多決定，有時候小方面的決策甚至全都是錯誤的。而我，大局觀薄弱，但是對於渺小的人心把握，對於渺小的細節掌控，卻是能做到完美。

轉身離開之時，張文靜叫住了她：「等等。」

空中，張文靜有些關切的看著李官，心中還是緊張，饒是已經經歷過兩次李官沉睡了，張文靜還是緊張他。

「呵呵，見識了和*圖*書太多人間慘劇吧？不用想我就能猜到，肯定有想拖家帶口的。但你要知道，末日就是末日，殘酷就是殘酷。殘酷，不是兩個漢字而已，是一幅幅的畫面，是一場場的慘劇，這是殘酷，習慣就好了。」

「……」

外邊的鳥人聽著這番對話，身體一個勁兒的哆嗦。連呼吸也不敢了，生怕引起屋裡人的注意。

「你真的知道了么？要不等會兒來我房間吧，我讓你知道知道？」張文靜笑吟吟的說。

「是吧。」

那鳥人心裏一顫：「我知道了。」

李官呢喃了一聲，就地倒下，陷入了沉睡。

終於來到了五華山聯盟，安定點了，想試試。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是沒有，雖然在收服前，李官每次都會立威，都會殺人，都會使用殘忍的手段殺人，同時也讓張文靜使用更殘忍的手段去立威。但是立威過後，成為了自己人，他就再也沒有了。

秘密回到五華山，張文靜沒去理會那鳥人，卻只是用腳鐐鎖住了他，將他鎖在李官門前的地樁上。背著李官進了屋，許久沒有出來。鳥人在外邊蹲和圖書了一夜，大氣都不敢喘。

吳慧愣了愣：「要多少？」

吳慧將這番話全都當做了耳旁風，她只是盯著張文靜看，眼裡有些黯然。

李官眉間湧現了疲倦。肆無忌憚的在這裏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幾個小時了，終於，又到極限了。

吳慧趴在桌子上，雙手支著下巴看著張文靜，眼裡有些莫名的神色，喃喃道：「我還是無法做到你和官哥那樣，冷血。冷血挺好的，至少自己不難過。」

「哎呀別想啦，都說了，等胖子他們都回來了，咱商量著是先去打熊，還是先去多宰些人。去換那葯，咱不遭這罪哈。」

「哦。」

這種沒心跳，沒呼吸，全身冰涼的沉睡，如同死了一樣。

吳慧愣了愣：「沒有……」

「什麼樣？」吳慧莫名有些緊張了。

「終於極限了，這次能把控土術升級么？」

他雖然不說，但是對每個人都很好，不會讓誰吃虧的，也不會仗著自己能力強大，就把人當做奴隸驅使。甚至這一次他發起的利用奴隸的勞動力，歸根結底也可以徹頭徹尾的說這是解放了奴隸。讓他們不再麻木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