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斬草除根

王世傑率騎兵團殺了一圈,與顧雲飛的師部回合后,王世傑下了馬,見到顧雲飛后兩人相對著苦澀的笑了起來。
王世傑焦急的在城下對喬志遠追問了一句。
喬志遠的民團雖然配備著洋槍,但前膛槍需要密集的隊形做配合,否則遠遠不能發揮出其優勢,民團的兵勇哪裡懂得這些,全都是分散作戰。隨著回人的暴亂升級,民團終於忍不住開槍鎮壓,槍聲響起后,喬志遠就心道完了,眼見著漢人開槍殺人,更加坐實了漢人要屠滅回人的傳言,回人心中最後的一棵稻草被壓垮,全部冒著槍林彈雨做最後的拚死掙扎。
「其實軍人就是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功過是非還是交給後人去說吧,喬致遠大人口中的格殺勿論恐怕就是咱大帥的意思,他比我們看的遠也看的透徹,所以我們只要執行命令就是了,回人的生和死不是我們決定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此時的報應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沒有什麼可哀嘆的。」
白彥虎與郝老鼠率領一萬多年輕力壯的回人,按照既定的方向,遠遠的朝寧夏的方向逃竄而去,不斷的有回人朝後張望著自己的家人,但是背後卻是一排排的槍響聲,只能狠下心跟著白彥虎頭也不回的逃竄,全都眼含熱淚,心如刀絞。
「領命。」
王世傑咬了咬牙齒,遲遲的下不了命令,戰馬不斷的圍繞著這群回人奔跑著,突然有個回人的小孩子滿眼憤怒的拿著刀子朝王世傑刺去,剛站起身子沖了兩步就被馬上的兵勇打成了篩子。
喬志遠緊鎖著眉頭傷感的嘆了口氣。
騎兵團的所有將士都收到了命令,咆哮了一聲大吼著揮和-圖-書刀衝進了人群里,頓時鮮血四濺,碎肉橫飛,沒有被軍刀砍死的回人也被戰馬踏成肉泥,短短的半個時辰的屠殺,兩千多騎兵團的戰馬下,便留下了上萬條屍體,陽光在此時都沒了顏色,只有火紅的雲彩聚攏在陝北的上空,像一灘灘猩紅的血液。
這個吳成海從前就是喬家的大管家,後來喬志遠到延安府赴任,身邊沒有親信,就把吳成海從家裡調撥到了身邊,對他很是器重。
王世傑在地上的一段枯木上坐了下來,把手中血紅的軍刀扎在了地上,嘆了口氣,道,「雲飛兄取笑了,殺這些婦孺孩童算不得本事,本來我已經決定放過他們一命,可是當我看到他們那種憤恨的眼神時,我又忍不住動了殺念,漢人回人的仇恨已經深入骨子裡了,恐怕不是我們這一代可以化解的了。」
「若不是你三老爺,本官也不敢做這大的決定,本官是擔心殺伐過重,引起天譴,到時候降罰陝北,受苦的還是百姓們。朝廷自打太祖起就對回人格外的照顧,這次可又有人要說你三老爺的壞話了。」
「兄弟們,報仇,報仇!」
「給這些屍體澆上火油,全部都燒了吧,否則引起瘟疫就不好了。」
顧雲飛故意調侃的問了一句。
顧雲飛輕笑了下,對一萬的步兵大聲下命令道,「出城后迅速追擊,不管男女老弱,格殺勿論。」
喬志遠面色哀傷的對吳成海念叨了一句。
王世傑率領的騎兵團沖在最前面,他已經在安塞城新招募了一千的陝北子弟,騎兵團又恢復了從前的編製。
王世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靜靜的思索了起來,經過此役和*圖*書,他已經變的更加成熟了起來。
喬志遠想起了弟弟來,不覺憂心了一下。
回人們在清字軍的追擊下死傷過半,眼見著無法逃脫,一批批的婦孺放棄了逃命,戰慄的跪下身子不斷的朝西叩拜禱告,哀嚎聲傳遍整個曠野,夾雜著乾燥的狂風在整個黃土高原上肆虐。
吳成海胡亂的用袖子抹了抹嘴上殘渣小心的問了一句。
張閑跨馬跟在王世傑的右邊,看著滿地跪下身子不斷求饒的回人,小聲的問了一句。
喬志遠在騎兵團的護衛下,眼見著形勢不對,便拍馬退到了城內,城牆上的清字軍早已做好準備,但是沒有一個回人再敢打安塞城的主意,全部四散著逃離。
吳成海連忙在一旁勸道,「老爺放心就好,三老爺吉人自有天相,否則他就是下湖南販個茶葉,又怎麼能變成鎮守一方的朝廷大員呢,您看看他手下的這些個兵勇們,各個都跟天神下凡一樣,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三老爺有這樣的手段。」
「老爺心地善良,一定是為了這些回人難過吧,可是老爺怕是忘了我們延安府的數十萬百姓了吧,一個月前您從那裡拚死殺出之時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若不是小人正好在安塞城裡辦事,怕是早都下了地獄了,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漢人又沒招惹他們,他們殺起漢人來可從來沒手軟過。俗話說,亂世中需用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老爺也是為了我漢人的子孫繁衍著想,所以也不必過於的自責,留著回人在身邊始終是個隱患,保不齊哪一天他們又抽風殺氣漢人了呢。」
「世傑兄,你胸中的悶氣可是出完了?」
「殺和*圖*書,殺,殺。」
「喝口水潤潤嗓子吧,你們北方的氣候可真夠乾燥的。」
縣衙的管家吳成海連忙小跑著上了城牆,把手中的信紙給了喬志遠,喬志遠為了回民的事情特意飛鴿傳書給了喬志清,想詢問下他這個大帥兄弟的意見。
「成海啊,你看著滿地的屍體,你心裏有什麼感觸沒有?」
「師長,這些婦孺小孩是殺還是不殺?」
「是啊,但願此次他能順利渡過難關,畢竟是三十多萬的性命,朝廷為了平息各方的勢力,必然會做出反應。如今就要看寧夏的回人作何反應了,若是他們停止鬧騰,受責的一定是你三老爺,若是他們還和朝廷作對,恐怕大清朝也容不下回人了。」
一堆堆的大火熊熊燃燒了起來,喬志遠對著火堆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回了安塞城把所有的情況細講了一遍,飛鴿傳信去了蘇州。
喬志遠哆嗦著雙手打開了信紙,只見上面只有四個大字,「格殺勿論!」
顧雲飛說著就把水壺遞給了王世傑,他本就是南方人,對北方乾燥的天氣十分的不適應,一個月的時間嗓音就被風沙吹的嘶啞了起來。
回人在城外的集中營被羈押了三日,除了有些人自帶的乾糧外,一大半的人都餓的眼冒金星,前俯後仰,拚命的從民團的槍口下逃生后,早已再沒了體力,人群里的老弱婦孺很快就虛弱餓的趴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王世傑端起水壺大喝了一口,還是滿臉的惆悵。
「格、殺、勿、論!」
王世傑興奮的沖身後的清字軍振臂高呼,雖然除了騎兵團,所有的步兵都是顧雲飛的人馬,但是全都跟著王世傑振臂高呼了起來。
城門大開www•hetubook.com.com,所有的清字軍都高呼著出了城門,迅速集結成槍陣朝逃散的回軍圍剿而去。
回人集中營設在南門外兩里處,王世傑和顧雲飛率大隊人馬趕到時,現場的情況已經完全的失控。
王世傑想著那小孩臨死前仇恨的雙眼,突然攥了攥拳頭大聲的命令道,「所有回人,格殺勿論,違抗軍令者,殺無赦。」
喬志遠顫抖著嗓音,大聲下了命令。他雖然同情這些回人,但是絕對不會再拿漢人的性命做賭注,回漢只見已經結下一道死結,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如今的情勢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顧雲飛拿著標註好的地形圖給手下的幾個旅長各自交代了一聲,眾旅長都是同樣的表情抱拳對王世傑抱拳告退。
清字軍一萬多人,成扇形突進,一路上槍聲四起,血流成河,不管是年輕力壯的男人,還是柔弱的婦孺孩童,全都倒在了槍下,屍體鋪滿了整個黃土。清字軍雖然痛恨回人的殘暴,但是真正對手無寸鐵的回人下手時,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了雙手。
喬志遠在民團的護衛下,踏著回人的一具具屍體在戰場上巡視著,管家吳成海跟在他的身後走一段便嘔吐一次,戰場上不見一個活影,全都是淌著鮮血的屍體,民團的兵勇負責打掃戰場,把一處處的屍體一層層的堆積起來,沒堆都足有小山一般高。
吳成海對回人可沒有那麼大的同情,恨不得他們全部的從陝北消失掉,他在延安府剛納的小妾就是被回人殺死的,幸好來延安時把妻兒老小留下了山西老家,不然都要遭了毒手。
「老爺,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啊。」
顧雲飛耐心的勸說起了王世傑,他畢竟還年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歷的殺伐太少,顧雲飛不一樣,湘軍可不止一次屠殺過太平軍了。
「安拉,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派下惡魔懲罰我們。」
「喬大人,蘇州有急報。」
顧雲飛所率的步兵早已把回軍逃散的各個關卡封鎖了起來,從裡到外一層層的清掃戰場,附近村莊的百姓見此情況也紛紛扛著鋤頭鐵鍬加入了戰場,把逃竄進村裡的零散回人全部趕回了清字軍的包圍圈中,與清字軍一同絞殺回人。他們的親人朋友也大多受到回人的屠殺,所有人都與回人有著刻骨的仇恨,動起手來比清字軍更加兇狠,恨不能把回人們碎屍萬段。
正好此時王世傑和顧雲飛跨著戰馬率大部隊前來,對著城牆大聲的詢問,「喬大人,回軍該怎麼處理,我們是追還是不追?」
殺伐聲在這片古老的黃土高原上整整持續了一天,直到第二日的天亮時,槍聲還在零星的想起,屠殺擴散到安塞城方圓一百里以外,清字軍的先鋒部隊胡亂衝擊,甚至都看到了榆林府的城牆,搞的榆林府的守軍都莫名其妙的動員起來,加緊防守城市。整個一百里之內所有的回民裝扮的人都被斬殺一空,屍體流出的血混在一起,讓整個無定河的水位都暴漲了一米,整個上游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像是來自地獄的血河,洶湧朝下游沖刷而去。
兩千多民團在二十多萬絕望的人面前顯的那樣的弱小,即使他們擁有絕世的武器,由於白彥虎提前密謀,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在混亂時戰死一萬多回人後,民團的人全部被白彥虎組織的回軍圍殺,兩千多桿洋槍也盡歸回軍所有。
「喬大人,你快下決定啊,再遲回人可都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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