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姜述篇
第107章 洛陽大變

董卓道:「左右皆心腹之人,請講無妨。」
趙忠道:「袁家家丁袁九,午後至我處首告,言袁家近來聯絡心腹親信,又在軍中私下串連,欲在近日起事。」
入夜,內侍傳詔何進,謂何后召見。何進也未懷疑,招呼數名親衛,跟隨內侍入宮,到了宮門,左右依照常例在門外等候,何進一人進宮。行至半路,忽有內侍從對面趕來,見了何進,從懷裡掏出一黃色捲軸,呼道:「何進接旨。」
袁九取了何進首級,內侍在前引路,疾趨出宮。袁紹引領本部兵丁已經在外相候,見了何進首級,上馬大呼道:「奸宦謀害大將軍,眾軍隨我進宮誅殺宦官,為大將軍報仇。」
袁九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道:「此為袁家近期聯絡官員及各軍將校名單。」
張讓道:「有何證據?」
此人道:「有機密大事稟告將軍。」
趙忠道:「現在鄰室。」
皇宮此時亂成一團,何后得知宮中生變,一時不知所措,左豐引領數十名親信衛士過來,道:「亂兵已經殺近,擾亂宮中,請皇后速去太子府避禍。」
張讓一怔,道:「何處商議?」
袁咐道:「西涼軍精銳,只須騎兵入城,則大局可定。」
再說董卓接到朝廷軍令,命樊稠、張濟鎮守西涼,統兵五萬入關。五月,西涼軍www.hetubook.com.com進了潼關,有人於途中攔路求見董卓。董卓使左右帶此人上前,卻不相識,問道:「與閣下素不相識,有何指教?」
袁九原是江湖大盜,以快刀聞名江湖,後來犯事被判斬刑,監于袁愧之弟袁愉轄下,袁愉藉機收了此人,另尋一名死囚代替。袁九得了性命,依照承諾隱姓埋名,做了袁氏金牌殺手。此次入宮得趙忠相助,乾淨利索取了張讓性命,並未驚動他人。
張讓道:「在御膳公房相侯。」
張讓取過紙來看,見文字很小,字跡模糊,室內光線甚暗,不好辯認,張讓謂趙忠道:「掌燈。」
趙忠道:「袁家。」
黃敬不敢怠慢,取了玉璽剛出殿門,刺客已殺近門前,黃敬急從後窗跳出,趁夜黑繞路遠行,欲從角門出宮。
趙忠取了火折,不一會點上蠟燭拿過來,張讓就著燭光欲要細看。正在此時,寒光一閃,張讓只覺喉頭一涼,欲要喊時,已是發不出聲音。
張讓道:「某正當值,有事下值再議。」
次日,袁咐與趙忠密議,道:「諸事準備妥當,今日入夜之前,先行除掉張讓,再傳何后之詔詐何進入宮。死士已在宮外等候,誅除張讓、何進,只須……即可。」
張讓端過茶,淺酌一口,茶味清m.hetubook.com•com香,確是好茶,放下茶杯,轉上正題道:「何人謀逆?」
何進親兵群龍無首,殺盡宮中宦官,兵將見財起意,開始瘋狂搶奪宮中財寶。還有部分軍兵駐于城中,得到消息,趁勢劫奪富豪大戶,袁家勢力此時全面發動,按計劃逐步展開,城中頓時騷亂成一團。司隸校尉周異見城中大亂,讓家丁火速通知屬下各官,聚集兵馬平亂。
董卓見此人固執異常,不由生出好奇之心,讓左右暫避。此人見左右離遠,從懷中取出詔書,道:「我乃袁愧之侄袁咐,奉命送來太后密詔。」
趙忠起身出門,不一會帶著一位大漢進來,道:「這就是袁九。」
行至洛陽城西五十里,董卓命令部下紮營,坐觀形勢。入夜,袁咐又來求見,道:「萬事俱備,只候將軍。」
宮女內侍簇擁何后,左豐等人左右護衛,急趨角門,正好遇上黃敬,何后正欲詢問情況,此時亂兵將近,左豐急忙催促眾人出宮。
小宦官道:「趙侯爺探得謀逆大事,不敢張揚,特派小的來請。」
此人道:「此事重大,只能與將軍私談。」
董卓沉思半晌,方才點頭道:「我派騎兵明日夜間趕到,午夜時分倘若城門打開,我軍自會入城。」
董卓並未諱言,點頭道:「事關身家性m.hetubook.com.com命,不得不謹慎行事。」
次日西涼軍東出潼關不久,軍報傳來,道:「衛將軍何苗統兵擊敗黃巾張梁部,陣斬張梁,其殘部逃往泰山投奔張寶。徐州合境已經全部收復。」
張讓道:「讓他過來,我詢問一番。」
張讓道:「可有真憑實據?」
越兩日,董卓行軍距洛陽八十里,又有軍報傳來,道:「衛將軍何苗統兵攻入泰山治所奉高,賊首張寶授首。衛將軍現下兵分兩路,朱雋、皇甫嵩兩軍正急行軍趕往廣平,以解盧植之圍。衛將軍統領部下,與黃巾管亥部相持于兗州東部。」
袁家提前埋伏在宮中的死士,聽到宮門呼喝聲傳來,即刻在宮中發動,潛到靈帝寢宮附近,一齊動手,殺散內侍,不及衛士趕到,已經殺近寢室。值夜內侍黃敬見勢不妙,直趨靈帝榻前,述說異狀。靈帝此時病重,不能起身,聽完黃敬所言,又聽外面殺聲漸近,知曉大事不妙,交待黃敬道:「速將玉璽送至太子處。」
董卓搖頭道:「時間太急,若急行軍至洛陽,兵馬疲累,安有戰力?」
袁咐道:「明日夜間。」
張讓聞言一驚,道:「袁九現在何處?」
袁咐道:「宮中有董太後主持,趙忠等願為內應,可以設計除掉何進。何進部下雖眾,若是群龍無首,便是一盤散沙m•hetubook.com.com。袁家門生故吏一起發動,可致京城一片混亂,將軍以平亂之名入城,共推二皇子繼位,可予以監國重任。」
袁九一擊得手,再一刀刺中心臟,取了張讓性命,扶著張讓屍體慢慢放下。張讓左右在門口侍候,並未發覺有異,突然趙忠出門喚道:「張侯爺喚你等進來。」左右隨趙忠入室,室內光線暗弱,尚未看清室內情況,刀光閃爍數下,兩人皆未來得及出聲,已被袁九取了性命。
外邊不知宮內出了禍事,只聽宮內紛嚷,又見起了數處火頭,以為是皇宮失火。何后一行將至太子府,亂兵開始當街搶劫,城中開始紛亂起來。
御膳公房亦在南宮,距離此處不遠,張讓不疑有他,叮囑隨值宦官幾句,只帶兩名左右隨小宦官過去。一行人進了御膳公房,趙忠迎進室內,謂張讓道:「此事甚是機密,請屏去左右。」
何進不知有詐,連忙跪下接旨,內侍身後突然轉出一人,正是袁九手持利刃,趁何進下跪之時,利刃猛然揮下,何進當場身首異處。何進手握重兵,權傾天下,沒想到會在皇宮大內死在刺客手中。
張讓問道:「你首告袁家謀逆?」
何進左右也在宮門外,不知實情,見了何進首級,又聽了袁紹呼喝,先入為主,以為何進果是宦官所殺,頓時激憤,跟隨袁紹殺入皇宮。hetubook•com.com趙忠引領親信開了宮門,初時以為袁家派人進宮接應,沒想到袁紹近前,二話沒說,一刀將他劈翻于地,門口宦官衛士皆為亂兵殺害。
袁九上前見禮道:「見過侯爺。」
董卓問道:「於何時發動?」
張讓環視室內,只有趙忠一人,當下讓左右在門外等候。趙忠請張讓坐下,親自奉茶,道:「這是姜家綠茶,侯爺先喝些茶水消渴。」
董卓沉思一會,道:「我將兵馬屯于城外,彼時若能打開城門,我可領兵殺入城中平賊,若是你等無法打開城門,此事恕難從命。」
董卓連忙起身接過詔書,閱畢,良久不語。袁咐道:「將軍以為成事希望不大?」
劉辯儘管探知近期袁家有異,想不到袁家竟會如此大胆,見何后逃了過來,知曉宮中出了大事,又聽說何進已亡,不由亂了分寸。荀攸在側道:「事急,太子請速出門,聚兵往奪皇宮。」
傍晚,張讓正在靈帝寢宮門前侍候,忽有小宦官來尋,密謂張讓道:「趙侯爺請您一同議事。」
袁咐道:「午夜之前,定會打開城門相候。」
劉辯急令黃忠集中太子衛士,一起前往皇宮平亂。此時街上雖然混亂,但是劉辯太子之威猶存,亂兵見到劉辯露面,當即拜伏于地,不敢亂行。劉辯趁機高呼,道:「有賊子謀逆,諸軍隨我平亂。」
袁九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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