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姜述篇
第252章 全剿刺客

上畫舫的甄家護衛多是箭手,此時蓄勢待發,聞令后各自引弓搭箭,箭矢如雲,皆往處於棧道的蜀山派門人射來。
姜述轉過頭來,見玉觀面上黑巾已失,露出又黑又瘦的臉,外衣也被劍風盪開幾道口子,露出裏面的黃色軟甲。姜述眼中掠過一道冷芒,走到一名蜀山派弟子屍身面前,撕下此人外衣,認真辨認此人軟甲,雙眉擰成一個疙瘩,道:「這種軟甲並不多見,每件都是精品,應是長安武坊所出。」
姜述將甄婧抱到堂屋,讓婢女給她換上壽衣,親自抱她放在棺內。姜述這時面色很難看,環視一下諸妻,對萬年公主道:「你去趟宮內,為婧兒求道懿旨。婧兒生前沒有嫁進門來,現在為她補上。」
甄揚看清姜述懷裡的甄婧遺體,悲從心裏,哭倒在地。姜述眼中也蘊著淚,又道:「二姑娘是救我而死,她的靈堂設在我府上,名份與姜兒、宓兒一樣,都是我的平妻。」
又謂甄姜姐妹道:「婧兒無後,宓兒為你二姐守靈。」
于吉見許褚、典韋都有公務,招呼琅琊宮弟子上前,將姜述護在中心。
姜述默然一會,道:「史阿這次有功,功過相抵,不要追究了。其餘人都是什麼人?」
姜述想了想,道:「讓劉范出使長安,劉協若不交給刺客家眷,我們就興兵攻打長安。」
王觀的劍已被于吉挑飛,手中的刀是從地上撿起來hetubook.com.com的,蜀山門並不擅長刀法,但這玉觀確實不凡,刀法摻上劍法,竟然虎虎生威,這種不拘一格的創新,已經具備一代宗師的風範。
齊隸道:「使用的駑箭兵甲皆由外面偷運進來,經兵器司的人辨認,這些武器皆是長安工坊製造。刺客家眷皆安置在長安,想必此事與劉協有關。」
姜述身為手握權柄的權臣,不可能沒有仇人,一生不遇到刺殺也說不過去。若非甄婧意外身死,姜述即使遇險,也會坦然以待,不至於如此傷心。
姜述讓史阿等人退後,是擔心射箭時誤傷自己人,現在史阿退了下去,那邊游舫上勁箭不斷,姜述三人早已引弦待發,要的就是給對手致命一擊。姜述見兩人要跳湖,預先判定那位高個子刺客的去路,只聽一聲弦響,利箭如閃電一般,直奔此人而去。
姜述還不知道內奸一事,道:「內奸?是誰?」
姜述道:「劉協視我朝如眼中釘,參与這事很正常。武器兵甲這事就莫提了,提出他也不敢認。長安現在分為三系,心思不一,即使劉協不怕,曹操與西涼諸將也不敢輕易與我們為敵。若是劉協不交人,我們就出兵滅了長安。若是劉協交人,以後誰敢與他合作?崔渙是蜀山派出身,向師門求援有情可原,那些丁零人是怎麼回事?」
于吉現在去了顧慮,武藝發揮得淋和*圖*書漓盡致,很快就將局面徹底控制,于吉的劍挑走玉觀手中的刀,劍尖頂在玉觀咽喉上,道:「你是玉霄什麼人?」
姜述沉思一會,對此人沒有印象,問道:「何人舉薦的?」
姜述並未說話,眼睛一眯,掠過一道精光,望了一眼靜靜躲在地上的甄婧,虎目落下兩滴清淚,冷冷的目光望向正在場中廝殺的玉觀。
即使姜述恨玉觀恨得要命,也不得不佩服,道:「此人若是再練十年,玉霄也未必勝過此人,你們兩人終生難望其項背。」
又對典韋說道:「惡來,落水者少了一人,別讓他跑了。」
「撲騰」「撲騰」兩聲傳來,兩名刺客分別落水,水面涌動之時,大片血色瀰漫開來。姜述高聲下令,道:「游舫上的人聽著,你們負責落水的這兩人,不論生死,但是無論人屍,都要尋到。」
姜述搖搖頭,道:「婧兒等於已經嫁了過來,所有喪事由姜家一力承辦,你將手頭事務交接一下,這些日子專門操持這事。」
甄婧雖被于吉存了魂魄,但在姜述心目中,蜀山派這幫人都是兇手,皆罪不可赦。姜述見蜀山派門人銳氣已失,冷聲說道:「仲康、惡來,練練箭術。」
蜀山派弟子只餘八人,其中還有五名傷者,要從水路逃走,卻見那邊畫舫上密密擺著弓箭手,若想跳水逃生,在這萬箭攢射之下,想安然脫身十分艱難。玉觀現在和-圖-書進退兩難,前後方實力都不弱,水路又不通,一行人已至絕境。
一行人走到大門口時,正好遇到甄家二管事甄揚匆匆進來,姜述黯然道:「報喪吧,二姑娘去了。」
齊隸道:「崔渙,青州崔家人,洛陽情報處副主事,在頑抗時已被擊斃。」
姜述聽到這裏恍然大悟,道:「這是青州世家餘孽,既然敢興風作浪,這次就將五家連根刨了。」
齊隸道:「生擒兩名丁零人,說是奉主人之名,來到洛陽配合孫丙行動。」
齊隸道:「孫丙原是皇甫規舊部,青州人,俘虜招認,孫丙是刺姜盟的主要首領,此次刺殺也由他策劃實施。除了蜀山派門人,餘人皆是青州王家、李家、崔家、孟家、孫家的族人或家丁,還有十余名丁零人。孫丙臨死前曾言,與主公有破家滅族之仇,五家後人……」
甄姜抹了一下眼淚,問道:「甄家是否設靈堂?」
就在這時,齊隸進了院子,先去靈前拜了一下,附在姜述耳邊說了幾句。姜述眉頭一皺,道:「去書房說。」
玉觀冷笑一聲,臉上並無懼色,道:「我們人少勢單,若是人手再多些,局面就不是現在這樣。」話音剛落,玉觀將脖子往劍鋒上一撞,當場身死。
玉觀在史阿引人後退之時,就已感到不妙,此時亂箭齊發,即使武藝再高,一柄劍又怎能護得周全?傷者先後中箭,當即死於非命,再就www.hetubook.com.com是另兩名弟子,武藝低些,被逼無奈,想要跳水逃生。
現場一片寂然。
典韋、許褚都是戰場猛將,所習招式都是大開大闔,與江湖人近戰顯得粗糙些,但是兩人眼光不俗,玉觀玄之又玄的氣勢,兩人也能感悟到。若論武藝高低,無論典韋、許褚還是姜述,都不如玉觀。不過以姜述的年紀,只要勤學苦練,終有一日會邁入大成境界,玉觀在這個年紀絕沒有姜述如今的武功修為。
這時游舫上的人打撈起一具屍體,另一人卻遍尋不到。姜述遙見齊隸領人趕了過來,對許褚說道:「仲康,你去通知齊隸,讓他處理此案,儘快審問口供,除了蜀山派,肯定還有其餘勢力參与。一網打盡,一個也別放過。」
典韋恨道:「主公,不如我們起兵,將長安小兒滅了。」
齊隸道:「此人出身蜀山派,先皇為太子時,史統領舉其入職。」
姜述問道:「他們主人是誰?
姜述見這邊勝勢已定,轉身望向茶樓方向,見那邊岸上刀光劍影,淡淡的血腥味不時從那邊飄來。虎衛宮和親衛營的援軍,已經次第趕到,將那些刺客團團圍住。刺客雖然拚命廝殺,但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其間又有琅琊宮高手趕到,戰局更呈一面倒的局面。
玉觀此時落了單,揮舞寶劍撥落一陣箭雨,回身見同伴皆亡,待要跳水時,這時于吉奔上前來,一劍直刺玉觀前胸。玉觀武m•hetubook.com•com藝本就遜於于吉,前面連番激戰,接著就是抵擋亂箭,此時體力不支,在於吉凌厲的攻擊下,只能左抵右擋,毫無還手之力。
姜述回到府上時,早有人回來通知,院中已經設好靈堂,還準備好了一口上好棺材,萬年公主帶著諸妻皆趕了過來。甄姜、甄宓與甄婧姐妹同心,見狀早已哭絕於地。
齊隸道:「孫丙做事十分精細,參与者的家眷皆安置在長安。」
姜述看附近一片狼藉,面沉如水,回到湖心亭,抱起甄婧往門口走出。
甄家護衛送了幾張硬弓上來,姜述、典韋、許褚試試,各自挑了一柄弓在手。姜述見史阿等眾距離較近,擔心誤心,註上內氣,高聲喊道:「史阿,你帶人退後些,別讓人逃了。畫坊上的人聽令,各自尋找目標,殺無赦!」
到了書房,姜述問道:「刺姜盟?情報司從未得到消息?」
典韋、許褚與姜述配合默契,見姜述尋上那名高個子刺客,兩人同時瞄準另一名刺客。只聽弓弦響聲,繼而響起兩聲慘呼,姜述那箭直中高個子刺客的後背,力道極猛,透過軟甲只余箭簇。典韋、許褚這兩箭也是力道十足,一箭射中另一名刺客左腿,另一箭射中刺客右肩。
齊隸道:「這個組織成立時間不長,行事十分穩秘,情報司內部還有內奸,所以隱藏得很好,神鳥那邊也沒覺察。」
許褚、典韋有自知之明,也未辯駁,承認武藝確實不如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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