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域烽火
第八十四章 接應

在這名守衛倒下之前,李二狗一下奪過他手中彎刀,轉手遞出。他飛快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形勢,絲毫不顧被撞倒在地那名大食守衛,帶著兩名隨從毫不停頓沖向一隊騎馬巡邏的衛兵。
「那他有沒有說不讓我們出帳篷一步?」
三人站立的後方,有幾名大食暗哨的屍體,顧小俊和阿米爾江解下背上的胡祿,裏面是四十支浸透油脂的長箭。
那名沒拿刀的隨從同樣不等對方拔刀,整個人像一發炮彈般撞向稍遠的兩人,直接將一人撞倒,另一人晃了一下,終於拔出刀來,一刀砍出。李二狗眼明手快,橫刀一擋,另一名隨從趁勢一刀捅入那人小腹,用力一攪。
並·波悉林正左思右想之時,一名親衛匆匆而至,到並·波悉林身邊彙報道:「那安西使者已經醒了,現在正吵鬧著要與兩名部下匯合。」
風吹過山崗,依稀可以看到山下大食軍營里開始點起一支支的火把,映照出大大小小十幾個營盤和成千上萬頂帳篷。某個帳篷內,hetubook•com.com安西軍的使者李二狗同學與看守他們的衛兵發生了爭執。
慘叫聲中,三人已經衝出帳門,帳門之外,四名看守的衛兵滿臉震驚地回過頭來,就看到三人像三隻老虎一樣衝出。他們下意識地想要拔刀,李二狗和另一名拿刀的隨從已經搶先一步,一刀劈來,將最近的兩人砍倒。
「這帳篷里著實氣悶,我們就想出去透透氣,你們這也要攔著?」李二狗用粟特語大聲對阻攔他們出帳篷的兩個衛兵說道。粟特語與波斯語原本十分相近,這些大食士兵長期駐守河中,雙方交流起來倒沒什麼障礙。
「那就讓他們住在一起吧,多派些人守衛就是,不准他們隨意走動。快去吧。」並·波悉林揮了揮手,那親衛立即領命前去。
「想瞞也瞞不住啊,兩萬人的調動,除非他們是死人。而且我猜昨天晚上的事,那他們也應該知道了,那昭武九國女人如何會無緣無故跑去給送一件衣服。笑話,安西使者https://www.hetubook.com.com喝酒弄濕了衣服關她什麼事。」
據那些戰俘講訴,整個安西大營總共大概有三千多呼羅珊戰俘,現在放回來七百,還有兩千五百多。主要由昭武九國輔兵負責看管,少量安西士兵負責監管,原因是怕他們會被昭武九國士兵打死。
兩名帳內的衛兵顯然愣了愣,下意識轉過頭朝外面看去。帳篷外面,其他四名守衛還有執勤和巡邏的呼羅珊士兵卻都忍不住抬起了頭,天空當中,四五點火焰如流星一般墜落。
並·波悉林不以為意道:「我如何不知,我就是想看看他們能搞什麼小名堂?派人監視就好,暫且不要動他們。」
一旁的齊雅德有些狐疑道:「那安西使者明顯要搞小動作,還有之前那名昭武九國女子要不要抓起來。」
他們是天生的商人和投機者,叫得雖凶,但真打起來卻是一觸即潰。那蕭去病竟然指望訓練他們來對抗呼羅珊戰士,真是痴人說夢。不過這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高仙芝的主www.hetubook.com•com力不在這邊,面前這支安西偏師勢單力薄的事實。
兩名衛兵挑開帳簾,還沒等李二狗三人走出帳門,就聽營寨之內,不遠的地方,猛地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就好似一個旱天雷在人群里炸響。然後就聽到附近的營地一片大亂,人喊馬嘶,大聲尖叫,軍官大聲斥責的聲音,嘈雜在一起。
然而那一聲轟的爆炸聲還有營外嘈雜的混亂聲,在李二狗三人聽來卻有如仙樂一般悅耳動聽。三人展顏一笑,伸手就搶過兩名守衛腰間的大馬士革彎刀,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刀就揮向兩人的脖子。
與此同時,營地東南方向兩里多遠的山崗上,蕭去病抬頭看了看天色,對身旁的顧小俊和阿米爾江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準備吧。」
「我們只要不放他們回去就是了。明天派幾個人去安西大營,就說與貴使者相談甚歡,留他們多住幾天。我們這邊正在準備錢和物資,期待能夠早日和高仙芝會面。」並·波悉林笑了笑,臉色突然陰m.hetubook.com.com狠起來:「等我們一切準備好,就拿他們幾個祭旗!」
對於這一點並·波悉林是相當嗤之以鼻的,他堅定地認為,那些昭武九國胡狡猾固然是狡猾,而且似乎脾氣也都非常暴躁,好鬥。但這些都是假象,他們這種人,幾百上千年都是大國的奴僕,一直戰火不斷,養成了他們尚武好鬥的性格。平常就有很多昭武九國胡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碰到什麼事情也都嗷嗷叫,但其實最不善戰的一群人,骨子裡就是一個詞——色厲內荏。
「那貴使者不許離開帳門三步之內,也切莫亂言亂動,否則莫怪我們得罪了。」
「……這倒沒有。」
並·波悉林剛剛親自去詢問了那些被安西軍交還的戰俘,詢問了一些當成戰鬥的過程,還有他們在安西大營看到的軍情。得到的信息量很大,那安西軍的戰術戰法自己還真是從未見過,連並·波悉林都在心裏讚歎這些戰術的高明。
不過,他現在也越來越看不懂那個蕭去病了。
簡直無法理解嘛,這些戰俘竟然絲毫沒www•hetubook•com.com有受到虐待。聽他們交代,安西軍對待俘虜的方式都是重傷者直接殺死,輕傷者可以接受救治,只要在最開始沒有被殺死,後面都會受到很好的對待。
那齊雅德聽並·波悉林如此說道,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起來,大營里開始四處點起火把。
「那今天晚上的行動也不瞞他們?」
「那不就成了,我們就站在帳篷外面透透氣,絕不亂跑亂動,你們這麼多人守著對不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食軍營內,反而顯得更加忙碌了。並·波悉林和和齊雅德正從后營前往自己的中軍大帳。
兩名衛兵有些遲疑了一下,其中一個道:「貴使者,不是我們不讓,埃米爾的吩咐,要我們好生保護你們……」
戰俘的生活待遇跟安西士兵和昭武九國士兵幾乎差不多,工作則主要負責修築營寨,挖壕溝,設鹿砦等,還有就是給昭武九國士兵訓練的時候當陪練。這也是那蕭去病想出來的,說是可以讓那些膽小如鼠的昭武九國士兵擺脫對呼羅珊士兵的恐懼,提升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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