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洛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赤子之心未變

宋璟不過是嚴厲一些,蕭去病這次卻幾乎從根上斷了惡錢出現的可能。這樣一來。這一多半的權貴和世家對蕭去病的反擊一定會嚴厲至極。
一開始總會很亮,當油越來越少的時候,燈就越來越暗,油盡自然燈枯。
可是這次,卻一點感覺不出那種酥酥麻麻了,詢問原因,蕭去病的回答卻讓李隆基很失望:
李隆基又驚又喜:「什麼防偽特徵?」
滿朝大臣和權貴已經開始私下議論,幾個手裡拿著金銀幣則是瞪大了眼睛,卻發現除了製作精美,並無什麼特別。
其二,蕭去病今後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當年宋璟就是因為打擊惡錢太過嚴厲,被人群起圍攻,最後不得不罷相。
「是楊大夫從望仙門出來,看到了小的,問清情況后叫我先回來。楊大夫還說,等他忙完手上的公事就來找夫人。楊大夫還說,夫人想的那件事做不成了。」
不過,通過蕭去病的話,李隆基倒對蕭去病和李倓多了幾分了解,正如宗玄先生吳筠所說,此二人都是心無雜念,心如赤子之人。
盧奕接著道:「為防止大唐金銀幣流通之後,有人大量鑄造私錢。致使大唐金銀幣和開元通寶一樣,惡錢泛濫。
這就更加讓李隆基渴望和嫉妒,但偏偏自己滿腦子都是各種享受和慾望,根本做不到心無雜念,這讓他心裏跟貓抓一樣。
而現在蕭去病又不管兵,武威王也不敢站出來幫他,蕭去病想要生存,想要做任何事,就必須依附朕了。
朝會上盧奕的啟奏一石激起千層浪,當這些權貴和大臣聽到中書舍人竇華宣讀李隆基親筆寫就的敕令,嚴厲打擊私自熔化大唐金銀幣之人,罷和_圖_書官,去爵,抄家,流放的時候,雖然都一句話也沒有。
盤算著等郭四把蕭去病請來之後,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優雅地向蕭去病施加壓力,讓他不得不就範,距離元旦時間可不多了。
聽上去好像很有道理,李隆基也不能分辨是真是假,不過想讓李隆基心無雜念每天站樁兩三個時辰,堅持一年,顯然是做不到。
因此李倓進步才會這麼快,以前只能拉動一石八斗的弓,現在據說能拉動三石五斗的弓了。
而且,蕭去病做的這件事對朕,對國家也是極其有利的。對於他的這種毫不利己專門利國,得罪所有權貴的行為,李隆基都有些愕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著下面一半的朝臣一臉垂頭喪氣之色。再看看蕭去病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李隆基怎麼會不明白這全是蕭去病一人的主意。
也不好逼迫太甚,畢竟他也是玉環的義弟,而且平常對自己這三姐也極為恭順,還是要給他留一些面子的。
李林甫帶頭,幾百朝臣一起道:「臣附議。」
而這個時候,宣陽坊的楊家三姐妹,特別是虢國夫人楊玉瑤還沉浸在將要大發橫財的憧憬當中。
鑄幣這件事就是蕭去病主持的,當初朕還說讓他按開元通寶的樣子鑄造,蕭去病卻以各種理由說服朕。非要鑄造實心的,還是五錢一個和一兩一個的。
「啟奏陛下,此次大唐金銀幣的鑄造已經差不多完成六成,共鑄造出大唐金幣七十萬枚,大唐銀幣兩千萬枚,銀豆子一千八百萬枚,這是幾套新幣……」
這就代表了兩層意思,其一,蕭去病確實沒有私心,沒有個人野心。有個人野www.hetubook.com.com心的人只會做收買人心的事。而不會做這種得罪大傢伙的事。
盧奕從袖子里掏出幾枚惡錢道:「陛下請看,這是各加了一半白銅,鉛和錫的銀幣,聲音要麼很小,要麼不響。」
「我不管,他擋了我的財路,我就讓他丟官罷爵,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來,我倒要讓他看看。我虢國夫人不是這麼好惹的。」
臣建議在大唐金銀幣發行之前,用出告示和口頭宣講的辦法,提前將大唐金銀幣的幾種防偽特徵向大眾公布。
李隆基和幾名朝臣試著照做了,果然聽到一聲清越悠長的顫音,很是好聽;李隆基又拿起一枚金幣吹了一下,比銀幣聲音小一點,但同樣悠長清亮。
而蕭去病之所以不惜得罪滿朝權貴也要打擊惡錢,也只是一心為了大唐好,正如他的志向那樣:「師父給我取字輔臣,便是讓我下山輔弼陛下……」
一旁的桌案上。放著的是一盒已經打開來的,叫做蛋糕的以前沒吃過的點心,鬆軟無比,此刻正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但李隆基和楊貴妃卻沒多少食慾。
不過讓李隆基想不通的卻是,蕭去病明知道這樣做會得罪很多人,為什麼還非要做這樣的事情?
蕭去病也極為恭順,毫無怨言,並說即使陛下不召見。自己也要進宮看望阿姐。然後就陪著李隆基打了一套太極拳,運動過後,也如往常那樣,替李隆基拍打按摩了一遍身體。
李隆基有些疑惑,心說盧奕現在負責監管戰利品和大唐金銀幣鑄造,每日的進程都會單獨向自己彙報,有什麼事情要在早朝上說呢?他漫不經心道:「盧卿奏來。」
三位國夫人一下愣住。https://m.hetubook.com.com互相對視兩眼后,楊玉瑤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哦,看玉環去了。」楊玉瑤不以為意道:「那你不會繼續在那裡等著么?」
安胖子心中不忿,這是炫耀么?我不眼紅,我范陽也能鑄幣,而且用得還是少府監的錢模子。
「准奏!」李隆基微笑道:「盧卿還有何事啟奏?」
想通這一點的安祿山雖然有些可惜自己不能鑄造私錢發財,但一想到蕭去病將獨自面對整個長安權貴階層的怒火和報復,就忍不住興奮得顫抖。
盧奕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枚銀幣的正中心,用力吹了一下銀幣的豎邊,道:「陛下請看,所有的大唐金銀幣,用這個方法一吹,在放到耳朵邊上,都能聽到清亮悠長的顫音。」
那個時候就相當於再次注入新油,燈盞便可重新點亮。」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蕭去病此舉無異於是在向整個權貴階層宣戰。其後果,可想而知!
這讓李隆基雖然覺得鬆快了許多,卻沒有之前那種渾身舒暢,為之一輕的感覺。
李隆基想了一下,微笑著配合道:「若是私錢惡錢就吹不響嗎?」
郭四作為楊玉瑤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的夫人,這些天對鑄造私錢的事有多熱切。他有些緊張道:「那蕭去病早在設計大唐金銀幣的時候,就留了一個防偽標誌,真錢可以吹響,私錢吹不響。今天早朝上他還叫人上奏陛下下旨,抓住熔化大唐金銀幣鑄私錢的人。就處以重罪,現在告示已經開始全城張貼了……」
李隆基笑著看了一半一臉苦相的朝臣,越發高興了。興緻勃勃從高力和-圖-書士手裡接過幾枚「惡錢」,果然吹不響。
他哈哈大笑,環視整座大殿,大聲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可有人反對?」
請陛下定奪!」
滿朝大臣心道,哇哦,元旦那日就有賞賜了,接著就可以鑄私錢發財了,好開心,好期待啊!
楊玉瑤這樣地想著,差不多兩個刻時之後,郭四回來了。
楊玉玢勸道:「三姐,這蕭去病可不是故意針對你。」
「陛下,原因很簡單,好比點燈,當初臣教陛下練習這太極拳的時候,就如同在油盞里注入了新油,點燃了這盞燈。
「臣之心愿,只是想讓讓盛唐變得更加輝煌強大,這心愿,始終未變……」
「回夫人,梁國公他下朝之後沒出宮,私下到後宮去了。」郭四神色很不對。
「臣願成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劍,為大唐還有陛下掃平一切外敵,讓整個天下都臣服在天可汗皇帝陛下的天威下,但有不臣,臣都願為陛下討之……」
雖然是第一次這種感覺最明顯,後來那種立竿見影的效果就一次比一次差了,但李隆基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全身暢通不少,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自己這樣猜忌蕭去病,這樣打壓他,是不是有些過了?
那些手中拿到新幣觀賞的,更是兩眼放光,腦子叮噹作響,全是一個個金銀幣的聲音。
這樣一來,蕭去病就等於將半個朝廷的大臣和權貴都得罪了。而且是在他剛剛受到自己打壓的情況下。
蕭去病這次被李隆基私下叫到內殿,自然又是一番安撫,叫他暫且忍耐,日後還要重用什麼的。
「有,陛下請看,每一枚大唐金銀幣上都有陛下的頭像……」
知道怕了就好!
特別是當李隆基聽到李https://www•hetubook•com.com倓之所以傷勢能好得這麼快一個在於自己治療得當,另一個就原因便在於他每日站樁,氣血運行與常人不同,生命力更加旺盛。
李隆基從高力士的手裡接過一套大唐金銀幣,拿在手裡把玩,心說很好啊,有什麼問題?
雖然用得也是師父陳國華教授的特種部隊訓練后所用的按摩手法,但蕭去病這次卻沒有用半分暗勁。
紫宸殿中,蕭去病已經走了,只留下李隆基和楊貴妃坐在黑檀木虎皮沙發上不停思量,高力士侍立在一旁。
「梁國公呢,你沒請到?」楊玉瑤問。
除非陛下能夠靜下心來,如小倓那般,每日心無雜念靜心站樁兩到三個時辰,差不多一年以後,當有進益,進入新的境界。
這讓李隆基猛地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雄心壯志,當時的心情也像這樣單純簡單……一瞬間,李隆基心中莫名就湧出一個這樣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盧奕繼續道:「是這樣的,鑄錢監有位工匠有感於大唐每三年就要惡錢泛濫一次,開元通寶防偽困難。故此在設計大唐金銀幣之時,為它們加了一個防偽特徵……」
當郭四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全部彙報完之後,楊玉瑤頓時怒不可遏,大聲道:「好你個蕭去病,我叫你好看!」
少了一條財路,楊玉玢心中也很失望,但聽到三姐毫無理由地說蕭去病欺負了她,也忍不住心中腹誹,若不是蕭去病和安西軍在河中打敗大食,我們大唐還不是沒有這批金銀,也就不會有這條財路了。
李隆基很高興,因為他看到起碼有一半的朝臣咬著牙,言不由衷說的臣附議。此事雖然盧奕上奏的,但所有人心裏肯定都明白,這是蕭去病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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