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洛陽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心豈能試探

大殿上大多數群臣和各使節已經完全愣住了,直到蕭去病走出兩三步之後,安祿山才反應過來,跳著腳大罵:「逆臣啊,大家看到了吧,這逆賊竟敢如此!」
這事雖然只是為了試探蕭去病,可是落在所有朝臣和使者眼裡,就便成了自己故意刁難。他雖然氣惱蕭去病不肯像安祿山那樣對她言聽計從,可確實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把蕭去病殺了。
這個時候,含元殿上的眾人這才嗡嗡地小聲議論起來,說什麼都有,當然當著皇帝的面。自然沒什麼好話,一些比較正直忠義之士則是忍不住低頭嘆息,一瞬間,已經有上十人準備請辭歸隱山林。
正因為這個原因,從小喜歡丑角並喜歡演丑角的李隆基,便與最擅長裝傻充愣,出乖賣丑的安祿山有了共鳴了,因為他覺得安祿山簡直不用演,就是個丑角,這讓他非常開心,親近,喜歡。
於是在蕭去病出征宥州的這段時間,安祿山可是火力全開,在李隆基面前裝傻充愣,賣乖耍寶,就像後世的一個小丑演員或者丑星,把李隆基哄得哈哈大笑。
在這一點上,安祿山可是有得天獨厚優勢的,甚至連高力士,楊貴妃也比不上他。
hetubook.com•com之後武則天成功當上皇帝,李旦成為皇嗣,卻依然遭到軟禁,李隆基和他的幾兄弟,便是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被武則天軟禁在後宮,李隆基直到十三歲才獲得自由。
就因為安祿山長得丑,就因為他會裝傻,就因為他善於出乖賣丑!
雖然安祿山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心裏卻比誰都清楚。蕭去病已經在算計他了,蕭去病不死,他一定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本來,因為蕭去病那個威脅。他還有些猶疑不決,但獻捷那日事情過後,安祿山也豁出去了,與其被蕭去病慢慢耗死,不如主動出擊。
而在另一邊。一直表現得憨憨傻傻,委委屈屈的安祿山這個時候終於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想起高尚的計策,心中大喊,這下你還不死!
便在這個時候,蕭去病已經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對他頓首完畢,轉身大步往含元殿外面大步走去。
也是安祿山故意引導話題,兩人正哈哈大笑的時候,李隆基卻突然嘆了一口氣,道:「你也就忠心和貼心這兩條優點了,蕭去病忠心是有的,要是他也能像你這樣聽話和貼心就好了www•hetubook•com.com
他不得不反,可蕭去病卻偏偏將他造反的路堵死,他早就明白,蕭去病做的一切幾乎都是針對他。
被軟禁又心中苦悶的李隆基,那時最喜歡的便是能逗人開心的丑角,因為只有這樣能讓他暫時忘卻煩惱。
「陛下,要不要?」楊國忠也站了出來,頗有些幸災樂禍道,看到李隆基臉色不善,又立刻改口帶:「這狂妄之徒,走了也好!」
李隆基的父親李旦當時雖然被武則天立為皇帝,但其實是個傀儡,每日閉門謝客,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實際上是軟禁起來了。
安祿山感激涕零道:「陛下,臣本胡人,像小草一樣卑微。臣現在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臣對陛下感激得無以復加。
哎,你是讓朕放心,卻沒有能力,蕭去病卻正好相反,你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雖然蕭去病有時候進宮的時候,也能講一兩個笑話什麼的,逗得他和楊貴妃捧腹大笑,但那種讓李隆基打心眼裡愉悅,開心的效果,卻遠遠不如安祿山。
李隆基的童年,其實飽嘗辛酸和憂患,帶給他心酸和憂患的是他的祖母,一代女皇武則天。
假若李隆基一死,www.hetubook.com.com別說確實預謀造反,證據已經被蕭去病揭發出來,就算他沒預謀造反,李亨和滿朝大臣也決計容不下他。
陛下的話語,就是臣生命的方向,陛下就是讓臣立刻去死,臣也會心毫不猶豫,心懷感激去執行。」
「阿郎。」高力士也急了:「此事梁國公並無大錯,看在他一向恭順,又是貴妃義弟的份上,就饒恕他吧。」
李隆基小的時候,正是他武則天緊鑼密鼓準備當皇帝的時候,為此她不惜殺死大兒子,二兒子,廢黜貶謫三兒子李顯。
也就在三天前,安祿山聽從了高尚的建議,在兩天前,蕭去病納徵的那天,安祿山又跑到大明宮裡哄李隆基開心。
後來他當上了皇帝,便創辦了梨園,高興之餘,李隆基經常親自登台表演,他演的就是丑角,他還常常以扮丑角來逗楊貴妃開心。
於是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而安祿山因為這個原因受到李隆基的無比寵信,自然越發地專研此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於是愈發受李隆基寵信。
反正都是死,他安祿山可不是隨便就容易被人嚇住的人。說不定蕭去病是虛張聲勢呢?
說來也是讓人唏噓,這一切的緣由,還要追溯到李隆基和*圖*書小的時候。
正因如此,李隆基小時候接觸最多的便是宮廷中的戲班和樂師,耳濡目染之下便喜歡上了音樂和戲劇。
他已無路可退,不造反就是死!
七歲那年,李隆基的母妃和李旦的正妃同時被武則天叫進皇宮殺死,李旦非但不敢詢問,反而教導李隆基要裝作若無其事。
李隆基如是說道,安祿山在這一瞬間,嘴角一抹像是等待已久的詭異笑容一閃而過,但說出來的語氣卻像是極其漫不經心:「陛下既然不放心梁國公,何不稍加試探一番?」
也不知道是命運的巧合還是安祿山摸准了李隆基的脈,反正李隆基就喜歡,就親近像安祿山這樣的。
自從決定造反以來,安祿山就已經走上了不歸路。他素無德行和功績,卻深受皇帝寵信,平日又極為跋扈無禮,已經得罪了滿朝之人,特別是他多次輕視羞辱太子。可以說已經是滿朝皆敵。
蕭去病微微停頓一下。卻沒回頭,繼續往前走,李倓內心激烈鬥爭,但卻不敢不顧一切追去,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你……你……」事情弄到現在這個地步,李隆基也已經有些後悔,這事他確實做到沒道理,如果蕭去病抗旨也就罷了,可蕭去病都說了,m.hetubook•com•com可以單人獨騎前往,一樣能夠打勝,自己還要堅持。
「放肆……來人……」李隆基火氣再次升起,氣的簡直要爆了,自李林甫專權以來,十多年了,這麼久都沒人敢這樣違逆朕,但還保留一絲理智的他,到底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
但安祿山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特別受寵信,就是筆者的一家之言了。)
李倓忍不住大叫起來:「師父!」
(以上李隆基小時候的遭遇,和當皇帝之後喜歡登台演小丑,都是真實的史料。小丑的造型就因為李隆基而來,因李隆基是皇帝,登台演戲又是演丑角,恐失帝王君威,為此只好在演出時,特意在臉部掛一小塊白玉片。所以後來的丑角藝人演出時,也在鼻樑中心勾畫一個在白色的「豆腐塊」。同樣因為這個原因,後世梨園中,丑角的地位也是最高的。
李隆基大為感動道:「愛卿的忠心,朕心裏明白。」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但光有忠心是不夠的,你也要多用些心在正事上啊。
而且他現在也不敢,他自己也有些捨不得,但事已至此,李隆基承認自己剛才腦子一熱,玩脫了,可當著滿朝大臣和各國各部落使節的面,要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低頭認錯,又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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