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國社稷
第十一章 愛在洱海

她急沖沖地趕來,卻沒看到約自己的人,不由有些氣惱,嘟著嘴開始踢地上的小石頭,便在這時,樹上響起清幽地吹笛子聲音,阿幼朵欣喜地轉過身子,抬起頭來。
樹上的男子長身而立,站在一根樹榦上,白衣飄飄,面如冠玉,當真有如神仙弟子,見她望過來,笑著開口:「我早來了。」
兩名南詔壯漢光著上身,用力敲起了他們帶來的銅鼓,鼓聲熱烈奔放,圍著篝火跳舞的人,就跳得越發歡暢興奮。
很快天策軍這邊就發現,這些南詔少女好像都非常偏愛軍中的校尉和將軍,之後就有大量的隊正、旅帥前往,果然成功率顯著提高,眼看還在場上的少女就剩下不到十名了,包括最高挑漂亮的那位。
結果就是爨氏叛亂之後,害怕唐朝治罪,於是諸爨(主要是三家)千餘人前往南詔求皮羅閣(閣邏鳳他爹。一統六詔的那位)上奏朝廷請罪「伸冤」。
名叫趙眉丘的南詔將軍喝得高興了,端著一個酒碗來到洱海邊上,雙手高高舉起,放聲大吼,顯得高興異常。
洱海的夜景是很美的,尤其是在今天晚上,大唐南詔終於同意何談,籠罩在這片美麗地區的戰爭陰雲一下煙消雲散。
「就是那個被章仇兼瓊派到益寧城築城修路,后被諸爨叛亂殺害的越嶲都督竹靈倩?」
若是蕭去病也在此,就會發現,這瀟洒俊逸至極的白衣男子,赫然就是安祿山的義弟,前大唐名將張守珪的兒子—和_圖_書—張獻誠!
楊子芬今年快六十歲了,這時候笑起來滿臉的皺紋也舒展開來,像一朵盛開的菊花,蕭去病不再看他,一臉的銀笑,再看會把晚飯吐出來,轉而盯著竹靈兒看。
白衣男子笑著跳了下來,阿幼朵快步走上去,快到了卻突然止住,只是目光含情地看著對方,似喜似嗔。
兩萬南詔水軍沉寂了一下,每名南詔水軍將士都喝乾了碗中酒,將酒碗扔在地上,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敲擊著胸膛,突然爆發出一聲聲巨大的歡呼:「萬勝,萬勝!」
最後也不知道竹靈倩和當地土著爨氏發生了什麼矛盾,反正諸爨造反的時候,姚州都督府竟然沒有沒有制止,也沒出兵平亂,而是裝作不知道。
雙方在洱海東岸的沙地上,點燃了幾堆大大的篝火,前來做人質的兩名南詔使者,十名將軍大臣,以及他們的僕從,和天策軍的將士,隨軍前來的商賈,工匠,不分你我,不分男女,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起了歡快的舞,歡聲笑語,親如一家。
美人的好意就不能辜負,蕭去病舉起酒杯向楊子芬示意,兩人都一干而盡,蕭去病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跳下檯子,就來到竹靈兒面前,施禮過後,見她沒拒絕,一把將她扛起就往中軍大帳走。
據南詔使者楊子芬說,按他們這裏的風俗,在這樣的篝火慶典上,無論男方看中哪位少女,都可以上去求愛,只要女方點頭,兩人就可https://m•hetubook•com.com以找個地方,春風一度。
周圍的留守的部隊和被動員起來的鄉兵,同樣被這情緒感染,同樣舉起了手中的兵刃或者拳頭,放聲大喊:「萬勝,萬勝!」
雲南王閣邏鳳貼心啊,這次隨船而來的,還有五十名年輕美麗的少女,一個個都十四五歲的年紀,據說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有了她們的加入,篝火慶典上的氣氛就越發變得狂熱和歡暢了。
楊子芬陪蕭去病坐在一座檯子上,看著篝火邊歡快的人群,笑著道:「女孩子不多了。蘭陵王怎麼不下去跳舞,看到沒,那個個子最高,眼睛大大的。盯著你看已經半天了,看來是對蘭陵王心存愛慕,蘭陵王就對她沒有半點心思?」
隨著竹靈兒被扛走了,場上其他七名少女也很快有了歸屬,其他男子只能圍著篝火瘋狂地踢腿扭動身子,發泄自己的精力和激|情。
說是她的男人,必須要少年英雄,勇冠三軍,力能舉鼎,且文武全才的才行。你說,這樣的人我們南詔哪裡有?這樣一來,可不就是被耽誤了。
半個時辰之後,在太和城到龍尾城之間的一處水寨邊上,兩萬南詔水軍整齊肅立,英明神武的南詔王閣邏鳳站在他們面前,雙手舉著一個酒碗,火把的亮光照在他的臉上,表情莊嚴而肅穆。
「她叫竹靈兒,乃是前大唐越嶲都督、築城使竹靈倩之女。」
同樣的夜色,不一樣的風景,太和城以北,距和圖書離天策軍營地大約兩百六十多里遠的劍川,名叫阿幼朵的少女,偷偷溜出了家門,來到約定好的一株黃果冷杉下面。
她的身材和樣貌在人群里確實非常顯眼,場上的少女連她在一起已經只剩下八個了,相比其她少女臉漲的通紅,煙波流動,興奮地大喊大叫,像一朵朵盛開的、火熱的玫瑰,她給人感覺卻像一座冰山,根本不怎麼笑,臉上總是一層寒霜,眼神冷冷的,只有在看自己的時候,才有一絲波光流轉。
楊子芬點點頭:「那竹靈倩被譽為雲南第一美人,九年前被殺的時候,竹靈兒才七歲,被忠僕捨命相救才得以逃脫。后被歸義王(皮羅閣)所救,從此便在太和城長大。
隨後這些水鬼重新下潛,轉頭回去了,之後他們爬上兩艘在湖面上等待多時的小船,藉著風勢,飛快地往西而去。
聶星魂知道,在第二日,就會傳出葉護太子的暴死的消息。
兩人像親兄弟般勾肩搭背來到桌子邊繼續喝酒,在兩人的身後,如果有人視力足夠好,又看得仔細,就能發現,在距離岸邊不遠處的水裡,十來名水鬼正將頭從水裡探出來,看著岸邊的篝火慶典,眼睛里像冒著兩團火。
所以如果追根溯源,一切的導火索還是諸爨的叛亂和竹靈倩被殺。
所有的人都被這這種歡樂的氣氛所感染,快活得大喊大叫,很多人開始放聲高歌,兩種語調的歌聲交纏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和諧。
不時有唐軍士兵,商賈m•hetubook•com•com和工匠去向這些美麗的南詔少女求愛,有成功了的,也有沒成功的。成功扛走一名少女的總能引發一大片的起鬨叫好聲,沒成的也不生氣,紅著臉繼續接著跳舞。
「楊先生請說。」
周圍響起最熱烈的喝彩聲,場面一下就達到了高潮,檯子上的楊子芬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皺紋像一根根的菊花花瓣,綻放開來。
「我是好靜且害羞的人,這種事還真做不來。」蕭去病搖搖頭道:「那女孩看上去已經不止十五歲了吧,怎麼還是處|子?難道你們南詔流行晚婚晚育?」
蕭去病看了那個女孩一眼,確實很漂亮,身材高挑苗條。曲線動人,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蕭去病卻沒一點動心,傻子也知道閣邏鳳安的不是好心,再說何可兒可比她漂亮多了。
為了你們的家人,為了南詔的太平,諸位一定要全力取勝!」他高聲喊道,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一名唐軍校尉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著拉他回去繼續拼酒,還問趙眉丘天策軍的美酒怎麼樣,趙眉丘豪爽地學著唐軍的樣子豎起兩個大拇指連說好酒,心裏卻覺得這酒太香太甜,不適合廝殺漢喝,哪比得上他們南詔的酒,味道那個刺|激。
同一時間,遠在四千多里遠的漠北草原,回紇王庭,名叫聶星魂的頂級刺客在回紇二王子移地健的配合之下,悄悄潛入了回紇葉護太子的營帳,先是施放迷香,隨後將一顆藥丸塞進了葉護太子的嘴裏,看著藥www.hetubook•com•com丸緩緩咽入喉嚨,然後心滿意足地偷偷離開。
說起來。這事便是南詔之亂的導火索了,反正不知道前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築城修路本是利於大唐統治的好事,可他非要派遣越嶲都督前去姚州都督府的地盤上做這些事。
「自然不是。」楊子芬搖頭,然後問道:「蘭陵王可知道她是誰人之女?」
竹靈兒繼承了她母親的美麗,也繼承了她母親的驕傲,十四歲的時候,就不斷有人向她求愛,都被拒絕了。
在這激昂的士氣里,兩萬南詔水軍開始登船,閣邏鳳還不放心,又拉著水師統帥王樂寬囑咐了一番,最後還不忘細細叮囑:「……能少殺一點唐兵,就少殺一點,燒掉他們的戰船和造船廠就行,最好能生擒蘭陵王,可一定不能讓他死了啊,切記切記。」
很快他們一個個就累得直喘氣,於是很多人開始休息,到後面的桌子上喝酒吃東西,南詔人勸唐人和他們的酒,天策將士則勸對方喝自己帶來的仙人釀。
最後這件事在南詔王的插手下,諸爨果然沒有被治罪,然後南詔乘機拉攏諸爨,插手並妄圖控制滇東事務。這才有了後面的唐朝打壓南詔,以致最後逼反南詔的事。
天賜蘭陵王來到南詔,正好完全符合她的要求,她這可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篝火慶典,這難道不是天意?依下官看,你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王國存亡,在此一戰,這一戰只許進,不許退,只能勝,不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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