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國社稷
第二十五章 埋伏

入夜之後,胡月元披著一身漁網樹葉裝悄悄潛回了山谷,來到蕭去病的牛皮大帳彙報情況:「大統領,這支吐蕃前鋒部隊大約有一萬,全都是彪悍的騎兵。
「等吧。」胡月元嘟囔道。
之前南詔雖與吐蕃結成兄弟之國,但卻是各懷鬼胎,南詔雖多次請吐蕃軍來援,卻從不肯放其進龍首關和龍尾城之間的腹地;而吐蕃也出於制約南詔的心思,暗中支持浪穹詔、邆賧詔和矣羅識詔,所以,南詔實際控制的地盤其實非常小。
於是這七千天策軍就受苦了,不生火,保持安靜並沒有什麼,關鍵是這裏氣候,濕氣特別重,而且晝夜溫差極大,又不能生火,又要安靜,可不就要了老命么?
馬燧不停用手指敲著桌子道:「若如此,明日若是情況不對,我們就吃掉這一萬先鋒騎兵。」
蕭去病皺著眉道:「這恩蘭·達扎路恭是不是也太謹慎過頭了?大理王,你的人沒出什麼破綻吧?」
比七千天策軍還難熬的是十幾名趴在各處潛伏觀察的天策軍特戰隊員,在路邊的一座小山峰上。名叫和_圖_書胡月元的特戰小隊長正瞪著發紅的眼睛,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道路。
那副手看了一下時間,認真地用炭筆在一本小本子記下了時間和數目,隨後問道:「隊長,這吐蕃兵長啥樣?」
代號灰鷂的副手道:「說不定是在等中軍大隊。」
結果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看到一大隊吐蕃前軍進入視野邊際,胡月元興奮的心都要跳出來,然而剛等他大約清點完吐蕃軍人數,這隊吐蕃軍就不走了,開始伐木紮營。
「那是,我們天策軍戰無不勝。」那副手從望遠鏡里看到這些吐蕃兵一個個彪悍無比,談笑風生,傲氣十足,也是十分不屑,頗有些期待地問道:「不知道他們的前鋒要多久來?」
這個時候的「南詔」其實並未完成其一統西南的大業,南部有金齒部、濮子部、芒部等土著部落並未臣,北有浪穹詔、邆賧詔的余部和矣羅識詔的全部盤踞在劍川與之為敵。
馬燧道:「大統領,會不會這恩蘭·達扎路恭有意想讓南詔與我天策軍殺得兩敗俱傷hetubook.com.com再出手?他不是先派了一小隊哨探前往南詔打探消息,可能是要等支小隊有了確切消息再行動?」
停了一下,蕭去病眼中寒光閃動:「但我們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就是吐蕃已經知道知道南詔已經被攻滅的消息了。」
天寶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洱源,八千策軍和兩萬大理白蠻輔軍已在此埋伏兩天了。
而且還派出了三百多騎哨探四處巡哨,最接近天策伏兵的一對哨探幾乎已經走到天策軍埋伏的谷口了,好在當時天色將晚,這隊吐蕃哨騎在谷口轉悠了一下,見沒什麼異樣,便趕緊回去了。
結果就是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後續的吐蕃軍到來,倒是這一萬吐蕃前鋒紮營扎得相當細緻,木寨牆,壕溝,鹿砦,應有盡有。
結果就是南詔不但不用歸還大片侵佔的土地,還在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的相助下,不但終於如願以償地消滅了盤踞在劍川附近的心腹之患,更是不斷向吐蕃開疆拓土,一直將國土推進到聿賁城,徹底將吐蕃勢力趕出雲南,打下一個大大和-圖-書的疆土。可謂人生贏家。
那副手正在打瞌睡。這時也猛地一個激靈,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遠處路邊的幾個小小的黑點,連忙輕輕放倒身後那棵小松樹,聽到胡月元小聲說道:「總算來了,這是前面探路的十一名輕騎哨探。」
當然此刻埋伏在洱源腹地和北部山谷的一萬五千天策軍並不知道這些,他們唯一關心的是,八萬吐蕃大軍什麼時候能進入自己的包圍圈。
胡月元抬頭看了下天色,忍不住罵了一句:「入他娘的,這才申時三刻都不到,扎的哪門子營?」
洱源,顧名思義乃是洱海之源,當地江河溪流縱橫交錯,湖泊星羅棋布,在洱源往北六十里處,有一條狹長的過道,西面是一面方圓四里多的湖泊,東面則是峰巒疊翠的群山,在其中的一個山谷,有八百天策最精銳的輕騎兵還有六千天策步兵,他們的任務是等八萬吐蕃軍全部進入洱源地界之後,攔住去路,關門打狗。
當然,並是所有的埋伏都需要這樣,對付鮮于仲通和安祿山這兩個草包就不用,但蕭去病知道。恩蘭·達扎和_圖_書路恭乃是吐蕃第一大將,又怎敢掉以輕心。
段儉魏趕緊道:「蘭陵王放心,下官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三詔對南詔的敵意和忌憚非常深,嚴密封鎖了洱源去劍川的道路,除非是使者打著旗子,才能在三詔的人監視下通過劍川,天策軍的特戰隊員也不敢貿然深入。
「但願吧。」
在山谷中伏兵,並不是說提前一天或者半天去就行,而是必須三四天以上。山谷或樹林裏面埋伏有軍隊,就會有飛鳥在上空盤旋而不落下。對於百戰名將來說,一眼就能識破。
就在他看得眼睛都疼的時候,望遠鏡的視野里出現了一隊吐蕃哨探的身影,激動得他雙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捅了捅身邊的副手,小聲道:「吐蕃哨探來了!」
他們到了窄道之前便停止了前進,安營紮寨也非常仔細,一直到入夜都再沒後續軍隊趕到,再前面就是三詔的地界了,具體情報還不知道。」
蕭去病沉吟道:「按說吐蕃現在被安西隴右軍聯合蘇毗部和象雄部兩路攻打,形勢已經相當危急,是不應該有這種心思的,不和-圖-書過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胡月元把單筒望遠鏡遞給他,小聲道:「能啥樣,還不是蠻子樣,一個個又黑又粗,跟黑熊一樣,強過南詔兵不是一點兩點,但比起我們天策軍,還是不夠看。」
在另一個時空,一直到唐朝爆發安史之亂,再無力征討南詔,內部忙著平亂和爭權奪利,南詔這才和吐蕃聯合出兵,侵佔了劍南道大量土地,史載南詔攻破嶲州,劫掠的物資和人口堵塞山路三百余里。
差不多已經有三成的士兵。已經出現了身體輕微不適的癥狀,或是感染風寒,或是各關節隱隱作痛。
所以必須要足夠長的時間,還不能生火,一直保持安靜,這樣這些飛鳥便會逐漸適應,從而從外面看不出什麼異狀,達到埋伏目的。
靠著這些人力和物資的滋養,南詔這才平定南部諸部。後來唐朝緩過勁來,南詔吐蕃聯軍被李晟打得慘敗,南詔又立刻背棄吐蕃,指著《德化碑》給唐使看,表明心跡重新歸唐。
特別是埋伏在山谷中的七千天策軍,他們先行出發。已經在此埋伏快四天了,現在一個個都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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