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挖墳

「客官,您的肉湯和包子!」店家將肉湯和包子放下之後,對著兩人笑了笑后,便忙去了。
想了想后,李滄海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李滄海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李大人,你打算何時開審此案?」崔渙問道。
「龔叔,這換把鑰匙要多少錢啊?」年輕人有些窘迫地問道。
「公子,這怎麼使得?你與我們並不相識啊!」女子愣愣地說道。
「姑娘,這夜深人靜的,你為何在這裏哭泣?」李滄海問道。
女子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哥哥,這位公子是好人。」
「你……你別過來!」女子臉上掛著淚珠,謹慎地叫道。
女子將燈籠提在手裡,有了火光,女子的恐懼減輕了許多。
李滄海沒有說話,而是朝陶箬竹走了過去。
李滄海有些疑惑,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女子哭聲?
看著年輕人和女子低著頭。李滄海開口道:「給他們換一把好鎖,剩下的錢就當你的辛苦費了。」
「挖……挖墳?」小五差點沒把自己舌頭給咬掉,他愣愣地道:「大人,您要挖墳?這是為何啊?」
「先生。要我陪你嗎?」李鈺問道。
「大人,您說什麼?」小五疑惑地問道。
女子哆嗦了幾下,她看李滄海相貌儒雅,不似壞人,猶豫了片刻之後,哭道:「我……我家鑰匙丟了,哥哥去找人開鎖尚未回來。我有些害怕……。」
由此可以看出,這些人經歷了何等殘忍的屠殺,以致於刀痕都刻在了骨頭上。
「回大人,全記下了。」陶箬竹收起狼毫筆,將幾張墨跡未乾的紙遞了過去。
老鎖匠把鑰匙在那東西上使勁摁了一下,頓時出現了一個鑰匙模型。
「全部記下來了么?」李滄海問道。
「大人,這也太狠了些!即便是滿門抄斬,也不用下如此狠手吧?」小五看著面前屍骨,倒吸了口冷氣。
李滄海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邊走邊思索著。
從檢驗來看hetubook•com•com,這些屍骨每一具都有著不下三處的致命傷,甚至有些身上的致命傷多達七處!
李鈺見他如此堅持,也只好點了點頭。帶著齊雲鶴離開。
「這是鑰匙,一定要保管好了。」老鎖匠拿著一把鑰匙,他想了想,又拿出一個指頭長的小木盒,木盒裡放著猶如面泥一樣的東西。
不知不覺間,李滄海來到了那間羊肉館,噴香的肉香依舊四處飄散。
眾人一路默然,一直走出了大牢。
「真的?」男子狐疑地看著李滄海,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啊,無巧不成書啊!」李滄海隨意一笑,說道:「聽說熊師傅是這裏的常客?」
眾人離開之後,李滄海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在街上行走。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怕……。」女子雙眼通紅。哭泣了一陣子,指著李滄海道:「多虧了這位公子,他見我害怕,便一直在這裏陪著我。」
穿過小巷之後,李滄海來到一家宅院前,卻看到門前坐著一名女子,正坐在門前哭泣。
李滄海皺了皺眉頭,說道:「因為,還有一些疑團,尚未得到答案。」
「什麼疑團?」李鈺連忙問道。
連續叫了幾次,李滄海才反應過來,他茫然地看了看身邊眾人,一臉歉然地道:「抱歉,方才有些走神。眾位暫且各自散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李滄海想了想,直接走了進去。
老鎖匠應了一聲,隨即從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個新的銅鎖交給了目瞪口呆的年輕人。
李滄海點了點頭,見女子一臉害怕的樣子,李滄海想了想,將燈籠遞給了女子,然後坐在了距離女子三尺之外。
「多謝王爺厚愛,不過王爺的安全才最為重要,我不會有事的。」李滄海拱手說道。
「六……六個銅錢?」年輕人忽然扭捏起來。他低著頭想了想,面紅耳赤地道:「龔叔,還是算了吧,這鎖還能用,我們就不換了。」
「先生m.hetubook•com.com,你一個人可要多加小心啊!」李鈺想了想,說道:「不如我讓雲鶴陪著你吧。若是出現什麼事情,也好有人保護你。」
李滄海摸著光潔的下巴,意味深長地道:「為了驗證一個猜測。不要浪費時間了,挖!」
李滄海抓起包子,咬了一口,又喝了口肉湯,嘴裏頓時塞的滿滿的。
「姑娘莫要害怕,我只是路過這裏,聽到此處傳來哭聲,這才過來看看。」李滄海溫和地說道。
李滄海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被挖成蜂窩般的宅院,問道:「小五,一共挖出了多少具屍骨?」
「回大人,共有六十四具屍骨。且全部都是成年之人。」小五回道。
苦笑著搖了搖頭,王鉷咬破手指,在紙上摁了個鮮紅的手印。
「無事,你將這些屍骨好生收斂看管,莫要出現差池,我出去走走。」李滄海隨口說道。
說著,李滄海摸出一錢碎銀子給了鎖匠。
一堆堆墳丘被挖開,從裏面拖出一具具早已發黃的枯骨。
「姑娘莫怕,我在這裏陪你便是。」李滄海對著她溫和的笑道。
之後,李滄海提筆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妹妹?你沒事吧?他是誰?」看到女子坐在門前,旁邊坐著一名陌生男子,年輕人頓時沖了過來,謹慎地盯著李滄海。
街道上掛著五彩繽紛的燈籠,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好似夜空中閃爍的點點星辰。
李滄海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既然找來了開鎖師傅,就快些把鎖打開,回屋去吧。這夜深露重,令妹身體要緊。」
這已經是最後一座墳,李滄海走到被挖開的墳前,問道:「可有仔細查看?確定這是座空墳?」
「遠志啊。你家這鎖芯壞了,怕是不能用了。只有重新換把鎖了。」老鎖匠將打開的門鎖交給年輕人手裡說道。
聽到女子這麼說,年輕人才吐了口氣,對著李滄海行禮道:「公子。m.hetubook.com.com多謝你在此陪伴小妹。」
李滄海眼睛一亮,忙走了過去。
李滄海看著年輕人手中的鑰匙模型,腦海之中忽然靈光一閃,瞬間好似想通了什麼。
挖墳的衙役恭敬地道:「回大人,屬下等來回翻查了幾遍,沒有發現任何枯骨,確定這是座空墳。」
李滄海知道女子心有懼意,於是便轉過身,不去看她。
「好生看管他,切莫讓任何人靠近。」李滄海吩咐完之後,便離開了牢房。
當他走過街角之時,前面傳來一陣微弱的哭聲,而且聽聲音似乎是名女子。
每挖開一個墳丘,李滄海便命人仔細的將所有枯骨撿出來,然後在小五的幫助下將枯骨進行還原擺放。
「有意思。」李滄海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的低聲說了一句。
「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公子。」那身影抬頭看到跟前坐下之人,明顯愣了下,隨即客氣地說道。
他笑了笑,對店家點了點頭,隨即朝那身影走了過去。
繁華熱鬧的洛陽城,早已陷入沉睡。
卻說李滄海雙手背在伸手,獨自一人走在街上,他辨認了下方向之後,便朝著西市走去。
熊阿四點了點頭,道:「十多年了,早習慣了這裏的味道,若是換了別家,有些吃不慣。」
「不必了,而今已是深夜,王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李滄海道。
李滄海指著院子里的那些墳丘,沉聲道:「挖墳!」
來到秦家宅院,小五有些不解地問道:「大人,咱們這是要作甚?」
如此一來,王鉷所說的一切都變成了呈堂證供,卻是他想賴也賴不掉了。
「喲,客官,您來了?還是老樣子?」那店家對李滄海的印象較深,見他進來,忙勤快地迎了上去。
將兩樣東西一起交給年輕人,老鎖匠道:「這是鑰匙模,你且收好,若是鑰匙丟了,便拿這個去找我,我便能給你重做鑰匙。」
老頭提著一個小小的工具箱,跟在年輕人身後。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提著燈籠朝這裏走來。
小五立即招呼眾人,開始熱火朝天的挖了起來。
李滄海仔細地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走到王鉷身邊,將紙張放在他跟前。
「所有的墳都要挖么?」小五詫異地問道。
小五撓了撓頭,看著李滄海遠去的背影,一臉不解,他想不通,都這個時候了,李滄海居然還有心思出去散步。
次日,李滄海一早便招呼小五,召集起了人手,帶上鐵鍬、鋤頭,直奔秦家宅院而去。
李滄海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色,道:「現在還不是時機。再等等。」
眾人相互看了看,紛紛點頭告辭。
李鈺摸了摸鼻子,小聲叫道:「先生,你在想什麼?」
眾人見他眉頭緊鎖,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只好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緩慢行走。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熊阿四。
李滄海與小五兩人卻不以為然,兩人仔細的檢驗每一具屍骨。
「你們幫了我大忙,這是你們應得的。哦,對了,我這還有幾兩銀子,反正我也用不著,就送與你們貼補家用吧!」李滄海眼睛一亮,隨手將錢袋塞給了男子,然後哈哈大笑的離開了。
李滄海點了點頭,「不錯,所有的墳!」
那女子正自哭泣,沒想到突然有人說話,頓時嚇了一跳。
這時,店家已經盛好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端著一籠包子走了上來。
年輕人忙招呼鎖匠開鎖,老鎖匠從工具箱里拿出開鎖工具,三兩下便將門鎖打開。
此時,已經是子夜時分。
「你……你是何人?」女子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起來,驚恐地問道。
李滄海閉上眼睛,仔細的想了想,接著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當年聖旨上究竟寫了些什麼?聖旨從長安送至洛陽少說也要數天時間,而秦家卻是在聖旨下達的次日被滿門抄斬,聖旨上果真寫著滿門抄斬嗎?」
陶箬竹站在牢房外,正在一名背上鋪著紙張的衙役後背上奮筆疾書。
「唉,都是街和-圖-書坊鄰里的,也知道你們兄妹不容易,就給六個銅錢吧!」老鎖匠嘆了口氣,說道。
除此之外,崔渙和吏部尚書,以及李鈺都各自簽上了名字。
正在這時,一名衙役跑了過來,說道:「大人,我們挖到了一座空墳!」
王鉷先是愣了愣,但隨即明白過來,李滄海這是要他簽字畫押。
一群人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後。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氣氛有些古怪起來。
「姑娘,這深更半夜的,你為何坐在這裏?」李滄海走上前去問道。
「真沒想到,當年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吏部尚書感慨了起來。
女子肩膀微微發抖,看起來依舊有些害怕。
過了片刻,從巷口走來兩人,其中一名稍顯年輕,另外一人則是名老頭。
李滄海也是臉色凝重,這些人都不是一次被殺死,而都是歷經折磨之後才慘死。用如此殘忍的手法對付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簡直令人髮指。
可她依舊謹慎地看著李滄海,生怕李滄海對她圖謀不軌。
時近午時,挖出的屍骨已經擺滿了空地,數十具發黃的枯骨聚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這便是李林甫的目的,除去了秦復,整個朝中再無人敢與他作對。」李滄海淡淡地道。
王鉷愣了下,他回想了下,搖頭道:「對付秦復乃是羅希奭所負責,誰也不知道聖旨究竟寫著什麼。」說完這些,王鉷神色憔悴地道:「李大人,我已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一切都是李林甫與羅希奭所為,可與我無關啊!」
「不是已經有證據了么,為何說時機未到呢?」李鈺有些不解地道。
年輕人獃獃的接過鑰匙和鑰匙模,一時間不敢相信。
李滄海看了眼店內,居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當年之事,只怕眾人都是心知肚明,但卻攝於李林甫之權勢。而不敢言語罷了。」崔渙搖頭嘆息道。
李滄海笑了笑,道:「好,我不過去。不過,這天色已晚,你一個人在這裏,可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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