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氣魄

蕭雲想了想,道:「不知這算不算大人所說的交易?」
蕭雲暗道:「什麼用兵之道,不過略知歷史而已?」
蕭雲道:「交易?在下如今麻煩纏身,還有何交易可言?」
蕭雲從後來的歷史得知,脫脫攻打張士誠時已經將其整個高迪城團團圍住,若非後來哈麻從中作梗,以脫脫的百萬大軍,的確是穩操勝券。這下也不客氣,道:「丞相大人天縱之才,比之蜀漢武侯毫不遜色,大人這次出征,若是朝廷極力擁護,料來區區一個張士誠並不是大人的敵手,所以依下官看,勝算占其九成!」
脫脫哈哈一笑,目光有意無意的在蕭雲的臉上掃了一眼道:「七王爺野心勃勃,多年來想染指軍隊,但多次被本相拒絕,所以這麼多年,七王爺雖權勢滔天,卻毫無建樹,這次朝廷發兵攻打張士誠,以本相看,七王爺之所以極力縱容皇帝設置漢人先鋒官一職,其目的是對明顯不過了?」
蕭雲不知他弄什麼鬼,哦了聲,道:「不知什麼交易呢?」
蕭雲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還是忍不住道:「是么?」
蕭雲點了點頭,顯然有些明白了朝廷的權力結構,如今自己可以說是處在夾縫之中,只需七王爺刻意地除掉自己,自己很有可能死無葬生之地了,能救自己的人,除了當今皇帝就是皇后,剩下的就是脫脫,前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莫說元惠帝昏庸無道,對王爺信任有加,就是那個皇后,蕭雲不知是看了受了呂雉、武則天、慈禧太后的影響,對於干政的女人沒什麼好感,總覺得這些女人心腸比起一般的女人要狠毒的多,若不惹她們,最好不惹。所以整個大都,唯一能保護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脫脫了?」
脫脫大袖一揮,抬頭便入了後堂,將手中大剪刀往案下一處大木桌上輕輕一放,便一屁股坐在了緊靠著木桌的太師椅上,蕭雲這會兒才看到字畫下面木桌上的茶壺裡還煮著茶,咕嚕咕嚕聲響斷斷續續,聽來甚是悅耳。
……
這兩句說的極為不客氣,但七王爺不愧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竟沒絲毫的怒色,呵呵一笑,道:「以蕭大人看,本相這次出兵,剿滅漢賊張士誠勝算如何?」
桌上的蠟燭似乎是剛剛點上,發出「茲茲」的聲響,蕭雲走了進去,陸楚楚似乎已經睡著了,大床上,一具較好的酮體正背對他,惻隱而睡,蕭雲心中一笑,慢慢的走了過去,也不知是蕭雲的動作太大,還是睡的人太緊張,燈光下蕭雲的突見側身而睡的陸楚和-圖-書楚身子微微顫抖了兩下。
奇洛本就是一個權力慾望極重的人,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之後,漸漸對當今聖上生出了不滿之意,有意想將皇位讓給太子愛猷識理達臘,為此夥同朴不花在朝廷拉幫結拜,兩人氣焰熏灼,心狠手辣,內外大臣大都趨附於他們,所以朝廷之中,除了當今聖上之外,唯有她還能保全與你!」
蕭雲道:「這個是自然,常言道,不怕有神一樣的敵人,就怕有豬一般的隊友,子下官雖算不得上聰明絕頂,但絕不會愚蠢到家了吧?」
「不知這第二人是誰?」
蕭雲臉上留下了五指鮮紅的手印,蕭雲驚恐的摸著臉,吃驚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但這個千古宰相,卻有唯一的一個毛病,那就是性情優柔、瞻前顧後,做事頗有婦人之仁,所以面對重大事情只是,少了一份殺伐的氣度!這個毛病,也將在不久的將來毀了他的一生。也是大元的一生。當然這個是后話。
脫脫道:「蕭大人果然是聰明人,和聰明說話果然是不費力?」
脫脫提著剪刀瞟了蕭雲一眼,道:「這些繁文縟節,蕭大人就不必拘禮了?」
此人便是恢復伯顏廢黜的科舉制度、置宣文閣,恢復太廟四時祭、平反昭雪一批冤獄、開馬禁、為農民減負,放寬政策、主持編寫宋、金、遼三史。當朝一品大員,當朝太師脫脫帖木兒。他不但心思細膩、忠君愛國,而且博學多才、足智多謀。這個人才學之廣,在元惠帝一朝,其才學無人能比,縱是拿去與元朝其他才學之人想比,脫脫帖木兒絲毫不相讓。
夜色差不多完全被黑夜籠罩的時候,蕭雲才出了丞相府,重新回到了金鑾殿外比武的地方,問清楚陸展鵬和陸楚楚已經趕回了陸家堡,這才放下了信賴,他先去了趟金鑾殿查看了一下值班人員,見眾人都精神抖擻的站在金鑾殿外的各個皇宮路口站崗放哨,心中稍安心,這才縱馬趕回了陸家堡。
原本沉睡的陸楚楚突坐起,怒目相向,但蓋在胸口的棉被,不知不覺之中,竟滑落了下來,兩隻凹凸有致的雙峰恰好落入了蕭雲的眼帘,絲質的睡衣里,兩朵蓓蕾應她的激動而上下跳動著,胸前的兩朵紅花隱隱可見,蕭雲看著看著,雙眼漸漸大了起來,幾乎可以說凸了出來。
「蕭大人,坐吧?」
「多謝大人?」蕭雲正感跪倒雙腿發麻,方才心中還暗罵發明跪拜之禮的那個混蛋官員,聽脫脫髮話,那裡還客氣,直挺挺的站了起m•hetubook.com.com來。
脫脫暗道:「果然是個聰明人物?」頷首道:「不錯,以我看,蕭大人好像有麻煩了?」
蕭雲吃了一驚,道:「這麼快?」
「好,說得好!蕭大人能說出這幾句話來,足以證明蕭大人深知用兵之道!」
脫脫欣賞的望了他一眼,繼續道:「七王爺想趁此機會安插心腹混入軍隊,以此來擴大自己的,這次的御前比劍,相信蕭大人多少也看出了一絲矛頭?」
脫脫這時才發現蕭雲肩闊腰細,英武不凡,雙目一亮,暗贊道:「想不到南人之中,還有這等人物!」但這目光片刻恢復了冷淡,盯著蕭雲道:「蕭大人武功文采天下無雙,如今劍奪美人歸,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脫脫頷首道:「自然算了?」
「不怕神一般的敵人,就怕豬一般的隊友?」脫脫喃喃的將這句話念道了幾句,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蕭大人果然說話風趣,難怪汝中柏對你讚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走,去後堂敘話「脫脫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袖微拂,當先行去,雷厲風行之姿,頗句大家風範。
蕭雲脫口而出:「難道是奇洛皇后?」
脫脫點了點頭:「居功而不驕,果然是個人物「。心生好感,語氣頓時緩和了不少,緩緩道:「蕭大人不覺眼前有些太過順利了么?」
忽然,穿上的嬌軀動了動,蕭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嘻嘻一笑,臉頰依舊湊了過去,但依舊來不及了。一道亮麗的白光一閃。
空中響起「啪」的一聲。
後堂不到,但布置的極為簡單幹凈,書案上擺著大堆的各種文卷,以及待辦的案牘,牆上只懸挂著一副六尺寬二尺半高的畫卷,畫卷上卻是蜀漢事情最為出名的「三顧茅廬」圖畫,色彩鮮艷,劉關張三人雪中三顧茅廬的形象栩栩如生,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蕭雲一時摸不準脫脫召喚自己來有何目的,聽他這麼說,唯有小心的道:「大人嚴重了,下官不過是一時運氣罷了,算不得什麼?」
「既如此,本相就告訴他,讓他安心就好!」黏著長須沉聲道:「七王爺若是要對付蕭大人,滿朝文武,相信能保護蕭大人的只怕超不過三個人?」
蕭雲抱拳謝了聲,在脫脫對面的一張木椅子上坐下。脫脫提著茶壺往茶杯里倒茶,一片熱氣騰騰的茶霧過後,一陣香味開始瀰漫在蕭雲的鼻腔中,他輕輕的嗅了嗅鼻子,卻不想脫脫將茶杯往他對面一推,道:「蕭大人可知眼前麻煩來自何處?」
蕭雲和圖書道:「好,大人既然說是交易,有交才有易,不知下官的交易何在?」事實上蕭雲對脫脫這樁交易大感興趣,誰敢保證歷史是不是順著後來的發展。說不定後來歷史被篡改了也說不定,眼前,至少脫脫位高權重,和後來客死異鄉的可憐人判若兩人,自己在沒投靠朱元璋之前,唯一能對付七王爺的,只怕就是眼前的這人了,所謂樹大好乘涼,找個好的靠山,也不錯!想到這兒,心中砰砰的跳動了兩下,脫脫是何等人物,瞧蕭雲臉上的神色,便知他有些心動,之所以沒答應,無非就是交易的內幕。
……
陸家堡除了宋方坐在大廳等他歸來之外,其餘眾人早已回房歇息。一番打理后,他囑咐讓等了一天的宋方回房休息后,自己也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不知想到了什麼,扭過身望了望陸楚楚的房間,想起今晚應該是自己的洞房之夜,心中一動,邁開了步伐,拐向了陸楚楚的房間。
蕭雲自進入丞相府心中便一直擔心脫脫髮現練兵場一事,這會兒見他閉口不談此事,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但聽脫脫說話的口氣,似乎有人對自己不利,但誰會對自己不利,除了七王爺,蕭雲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想了想,道:「大人莫非說有人對我不利?」
蕭雲一驚,暗道:「大人是說?」
蕭雲沒答話。
脫脫瞧他緊張,想起今日他比武是朝廷的承諾,呵呵一笑,道:「這兩天你可以盡情的享樂,陸家堡的兒女兒,國色天香,你且早些回去歇息,本相答應你,只要本相在的一天,保准七王爺不敢動你一根毛髮?」脫脫說這句話是,雙目精光閃閃。
雖心知他命不久矣,但此刻至少是安全的,想了想,道:「難得丞相大人如此看重,下官一定照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什麼看?沒見過啊?」陸楚楚宛若一直發怒的小母豹子,怒瞪著雙眼望著蕭雲絲毫的不讓。
脫脫喜道:「有你這幾句話,本相就放心了。」接著正容道:「如今你已是漢人先鋒官,名正言順,過兩日,本相就要揮兵南下了?」
看得蕭雲心中一陣大動,心道:「這脫脫還有些氣魄,難怪能名垂千古!」
蕭雲楞了一下,心道:「娘的,難道這個時候,這句話還沒出世么?」但見脫脫對自己心生好感,也大感滿意,尾隨脫脫去了後堂。
蕭雲暗叫了聲厲害:「的確,這次的御前比我,從七王爺慫恿趙環以及為了不惜手段拉攏陸家堡足以證明,七王爺的確是想著手軍https://m.hetubook.com.com務了?只是蕭雲尚未明白,這其中的奧妙,究竟在什麼地方?尤其是脫脫說的麻煩?」
見蕭雲臉色淡定,脫脫便知曉他以猜出第一人,滿意的點頭道:「汝中柏確沒有看錯,這蕭雲的確是個聰明之人。」
脫脫雙目露出一絲驚異之色一閃而過,讚賞的道:「蕭大人果然是聰明絕頂之人,不錯,這第二人正是皇后奇洛!」
蕭雲心知肚明,抱拳道:「下官愚鈍,還望大人提點?」
脫脫哈哈一笑,道:「蕭大人大可放心,本相的交易,正是蕭大人心憂的所在?」
脫脫繼續道:「所以本相希望蕭大人能說服陸家堡,在本相尚未攻下張士誠、而朝廷物資匱乏之際,大力援手,以堵住朝廷奸佞小人之口!確保我大軍順利攻伐漢賊張士誠?不知蕭大人意下如何?」
蕭雲一愣,隨即一笑,輕輕一推門,門果然應聲而開。蕭雲色心大起,打著膽子走了進去。
蕭雲默默的聽著,並沒答話。
想了想,道:「丞相大人所言不無道理,只是下官不明白,七王爺染指軍隊,充其量是和大人有了衝突,下官不過是一介芝麻小官,還不足以對七王爺構成什麼威脅吧?」
蕭雲點了點頭,他的確猜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是說朝廷能保護自己的第一人,不用說也就是元惠帝了?」
脫脫的一席話,只聽得蕭雲驚得一身冷汗,他實在沒想到區區一個漢人先鋒官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陰謀,想起七王爺怨毒的眼神,蕭雲渾身打了個寒慄。
蕭雲臉上帶著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了過去,床上的陸楚楚一動不動,蕭雲色迷迷的望了望,燈光下,一張美到極致的臉頰,眉若遠山,鼻如膩脂,唇瓣如花,雙眸宛若深夜裡兩個形成,那白皙嬌嫩的肌膚,胸前若隱若現的富有彈性的蓓蕾,無不吐露這少女的青春活力。蕭雲就那麼定定的望著甜睡的模樣,漸漸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跟著膽子大了起來,一張臉慢慢的俯了過去……。
蕭雲雖猜出了第二人是奇洛皇后,但一直有一個問題,自己來了大都少說也大半年了,自從上次見過皇后一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實在想不通,一個躲在深宮的女人竟有如此的大權勢,就連權傾朝野的七王爺都不是她的敵手,這讓他不免有些好奇!」
脫脫臉色微微變了變,道:「一個女人?」
丞相協助皇帝管理一切軍國大事,即所謂的「掌丞天子,助理萬機。屬官有長史二人,為丞相的助手。另有少和_圖_書史、征事等。又設西曹、東曹、奏曹、集曹、議曹等機構,分管官吏遷除、郡國事務、章奏謀議、徵集租谷等事。但這些年來,朝廷禮制混亂,這些所謂的五品、六品的小官,多是虛設,平日里也多是一些官宦子弟兼任了,所以這會兒,根本就不到丞相府辦事,真正的掌管天下事物的就只有脫脫了,以及汝中柏了。所以偌大的丞相府就直剩下脫脫獨自一人了。
來到門前,他猶豫了片刻,方才輕輕的叩了叩門,裏面沒任何聲響,蕭雲淡然一笑,道:「這麼大半夜的,可不是睡了么?」正欲轉身離去,忽然門內一陣響動,跟著亮起了一盞燈,燈光閃耀下,門栓一動。卻再沒了聲響。
脫脫道:「朝廷這次出兵,自我大元統一天下唯從有過,所以人人均知,本相這次出征是必勝無疑,如此的功勞自是人人想分一杯美羹,七王爺多年毫無軍功可言,若是這次能輔佐趙環登上漢人先鋒官一職,他日本相剿滅張士誠之時,論功行賞之際,自是少不了他的舉薦有功,到那時七王爺大可趁機向陛下所要軍中要務,以陛下對七王爺的信任,定是不會推辭,到時候,七王爺大可利用趙環漢人先鋒官一職,在軍中安插自己的勢力,從而達到一步一步插手軍中要務的目的……如今蕭大人大敗趙環,破了七王爺的好事,蕭大人以為,以七王爺的心胸能放過蕭大人么?」
脫脫看在眼裡,哈哈一笑,道:「今日本相獨自召見蕭大人,實乃想趁此機會和蕭大人做一個交易?」
蕭雲揉著自己紅腫的臉頰,目光盯著那兩朵蓓蕾,自言自語:「的確沒見過!」
脫脫道:「馬上就要秋糧上京了,如今張士誠佔據江浙一帶,斷了我大元的河運,若是本相這次出征沒能在秋糧抵達大都之前一舉攻下反賊張士誠,朝廷奸佞小人定會趁此機會大進讒言!」
脫脫得意的一笑,道:「第一個,不用本相說,以蕭大人的聰明才智,料來也猜到了?」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她的閨房,燈光照耀下,但見閨房打掃的極為整潔,顯然是精心收拾了一番,整個閨房沒有多餘的雜物,出了女兒梳洗打扮的梳妝台,剩下的就是一張床,和一張大的圓桌。
脫脫何等人物,察言觀色,已知其心中所慮,微微一嘆,道:「皇后本是高麗人,當今聖上在尚未登基只是,一次遊玩時發現了美麗的奇洛,並收進了自己的府里,後來文宗皇帝駕崩后,當今聖上登基,他對皇后極為寵愛,所以很快便冊立次皇后奇氏為正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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