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最心疼的故事

一線天的左側,是龍泓洞,洞中端坐一尊觀世音造像。洞的左面是射旭洞,透過岩頂的石縫能看到一線天光,這就是著名的一線天。在藏六洞可聞淙淙不絕的水聲。西側山上還有呼猿洞,相傳是僧人慧理呼喚黑白二猿處。掩映在綠蔭深處,泉水晶瑩如玉,在表澈明凈的池面上,有一股碗口大的地下泉水噴薄而出,無論溪水漲落,它都噴涌不息,飛珠濺玉,如奏天籟。
第二天,孩子的父親痛哭流涕的跑進了母親的房間,抱著妻子的身子,發誓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還當著妻子的面,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二十個巴掌,臉色通紅,血跡斑斑,女孩的母親終於心軟,原諒了這個懦弱的男人。
「姓蕭的壞人,你剛才說了一個故事,願不願意聽我也說一個故事?」蘇二小眯著雙眼,從佛堂里望了出去,遠處南面的一個幽邃的峽谷中。裏面一座巍然挺立的巨石,從龍和-圖-書泓洞而入岩內,到了深處,抬頭仰望,但見岩頂裂開一罅,宛若一個針孔般大小的洞孔,空中聚集光一線,宛如跨空碧虹,這就是令人嘆為觀止的一線天了。
笑容一閃而過,蘇二小眼裡從新回到了往日的嫵媚,對著前方重重的吐了口氣,幽幽的道:「十三年前,杭州出奇的比往日多下了幾場大學,雪花漫天飛舞,西湖湖畔有一個僅五歲的小女孩跪在了西湖湖畔的路旁,身前躺著一具已經冰冷,僅僅用一張草席覆蓋的女屍體,女孩就跪在屍體的後面,身上掛著一個紙牌,牌子上是她用凍僵的小手寫下了」賣身葬母「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蘇二小看了片刻,水一般的眸子突然有了淡淡的傷感,她彷彿是要用盡了全力才說出這段埋藏在心底的故事一般,重重地吐了口氣,才收回了遠眺的目光,對著蕭雲淡淡的一笑,這一笑少了平日的嫵媚,沒www•hetubook.com.com有了往日的殺氣,宛若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女孩,眼神清澈無比,可蕭雲看得心中微微一陣顫動:「這也許才是她的本性,一個女子掩飾本性,裝出白蓮教的妖女,這無疑是需要莫大的勇氣與毅力。」
陽光斜照,照在蘇二小的臉上,也照在那兩行晶瑩的淚珠上,無人說話,默默的聽著,若說聽得故事不少,那麼這一個無疑是最為心疼的故事。
女孩原是杭州一戶官宦人家的孩子,他爹爹在朝廷做了一個小官,一次上司來訪,恰好看重了孩子的母親,要讓孩子的爹爹疏通疏通,孩子的爹爹是個懦弱的男人,經不起那上司的恐嚇,竟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趁著女孩的母親熟睡后,叫來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一夜女孩的母親這樣被自己枕邊的男人給出賣了。
那男子如往常一樣,只等著孩子的母親熟睡后,好讓上司的幾個兵卒進來,https://m.hetubook.com.com但男子不知,一個陪著他睡了數十年的枕邊人,豈能不知道自己丈夫的那點心思呢?孩子的母親原先以為這個懦弱的男子當真會去改,會振作,可一次又一次,孩子的母親終於絕望了,那一晚她沒有睡,而是當著男子的面從箱子底抽出了當年與他成親穿的大紅袍,穿在身上,支開了僅僅只有午五歲的孩子去院子里玩一會兒,親自下鍋煮一鍋放入了砒霜的麵食,然後讓男子喊來了那些兵卒。
女孩玩了好一陣,直到天已經黑得不能再黑的時候,仍沒等到娘親來喊她進屋,她有些害怕,不顧娘親的呼喊跑回了家門,當她用盡了全力推開了家門的時候,那些不多時還在嬉笑的士兵都已經倒在了地上,眼睛里,耳朵里流出了可怕的血液,人群里她還看到了那個早已不被她認作父親的男子,兀自躺在了地上沒有死去,是她不忍心看著這男子死去,在他吃hetubook•com•com的面碗里沒有下砒霜,但這男子吃了一碗又一碗,終究也中了毒,只是他吃得少,自然沒有那麼容易死。
據傳當年有一個叫石娃的小夥子,愛上了美麗的姑娘花妹。成親當日,雷公垂涎花妹的美色,準備橫刀奪愛,但兩個相愛的年輕人誓不分離,雷公惱羞成怒,把他倆居住的石山震得飛了起來,這座山一直飛到了杭州靈隱寺前。已經變成了鳥的石娃在山上,而花妹在山洞里……他倆為了相見,拚命地鑿山。石娃用它的尖喙往下鑿,花妹用一根銀簪往外鑿,當尖喙已經破損,銀簪已經磨得只剩一小截時,他們鑿通了石山,對接成功了!一線和煦的陽光射進黑洞,石娃從這一線縫隙飛進洞里去,在花妹的身邊飛了三圈,花妹立刻也變成一隻美麗的鳥兒,雙雙迎著太陽,向天空飛去,留給後世這一線天的神奇。
女孩的母親不知道,世上的男人大多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終於這天孩子父和圖書親的頂頭上司提出要讓女孩的母親安慰安慰自己的兵卒,女孩的父親沒有絲毫的反駁,一聲不吭的應承了。
蘇二小看到蕭雲憐惜的眼神,只是淡淡的一笑,那一抹笑意彷彿如夏日的湖面吹來的清風,讓人生出如沫春風之感。
那男子看到了女孩,只顧著讓女孩叫人來救他,全然不顧緊緊靠在他懷中的女子還死死攢著他衣衫的手腕,大聲叫著女子的姓名辱罵,女孩陌生的看著那個是他父親也不配作為父親的男人,好久才對著已經冰冷的母親說了句:「娘,你這麼愛他,我這就讓他來陪你!」
但這男人太懦弱,不多久,頂頭上司又施加了壓力,男子怕了再一次答應了,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情景又演了一遍,這一次女孩的父親,哭得更厲害,不斷發誓,甚至自己拿著刀子在自己的身上捅了一刀,女孩的母親又原諒了這個男人。
無聲了許久,蘇二小輕輕嬉笑了一聲,那聲音任誰都聽出了是無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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