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嬌艷的牡丹花

她想起了兩人與翠月樓三個月多的棋盤,一起下棋,一起撫琴吹蕭的時光時,她的雙眼不知不覺的婆娑了起來。
兵過黃河疑未反。貴妃胡旋惑君心,死棄馬嵬念更深。
回雪飄颻轉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杜紫衣淡淡的笑著,因為她想起了前些時日,她跳著他最喜愛的《胡旋舞》。弦鼓—聲雙袖舉,回雪飄搖轉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人間物類無可比,她領著一群歌姬女在他的面前跳起快速多變的《胡旋舞》,她們穿著彩虹一樣美麗的衣裳,戴著飾有變幻無窮的翡翠花冠,姣美的身姿旋轉起來象柳絮那樣輕盈,玉臂輕舒,裙衣斜曳,飄飛的舞袖傳送出無限的情意,他看到高興之處,接過鼓棰,忘乎所以地為貴妃擊鼓,竟把羯鼓都擊破了。
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飄轉蓬舞,
……
數唱此歌悟明主。
樓外的雨越下越大,連成了線。
她了五樓,這裏還殘留昨日狂歡的痕迹,編鐘的旁邊,還留著昨晚他留下的筆墨。
媽媽點了點頭,於是她很高興的答應了。
於是媽媽問她願不願意學更多的東西,她問媽媽,可不可以學歌舞。
蕭雲可不想看到他這幅模樣,打了哈哈閃身跑開了,身後依舊傳來章子善嘆息聲:「可惜了,可惜了……」
蕭雲他說「奪取韃子的天下?和_圖_書」幾個字時候,白了他一眼,心道:「韃子天下是這麼好奪的,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
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曲終再拜謝天子,
她慢慢抬頭,再一次望著金碧輝煌,氣勢雄偉的滕王閣,自言自語的道:「這裡是他最歡樂,最喜歡的地方,我便去了這裏吧?」
中原自有胡旋者,斗妙爭能爾不如。天寶季年時欲變,
當做完了這一切,最後插上了一朵靈蛇髻,鏡中立即出現了一個身著猩紅短裙長袖,下著長褲,身著佩飾,手著環玉,穿金戴銀的胡旋女來,眉如纖美彎月、懸膽豐鼻、朱唇點點,啟齒之間,貝齒潔白如玉,笑靨如花,裊娜纖巧,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雙眼含霧,修長的玉頸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如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花。
「娘的,這麼快就曉以大義了,這速度是不是快了點!」蕭雲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動神色。
不知不覺,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兩側,攸然滴落,一抹濃濃的絕望在她心底慢慢升起。
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
天子為之微啟齒。胡旋女,出康居,徒勞東來萬里余。
章子善見他說得誠懇,微微嘆了聲,道:「可惜了,可惜了!」
從茲地軸天維轉,和_圖_書五十年來制不禁。胡旋女,莫空舞,
梨花園中冊作妃,金雞障下養為兒。祿山胡旋迷君眼,
章子善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淡然一笑,道:「當時在下年輕氣盛,幸好方二當家的目光比在下看的遠,只說,朝廷雖無道,猶可延日月;豪傑雖並起,智均力敵,然且莫適為主。保境安民,以俟真人之出,斯吾志也。隨後,採納劉仁本建議,招賢納土,興浙東三府儒學、水利、嚴刑法,民安居樂業。如今看來,倒是當初魯莽了一些,這幾年看二當家的為保江浙一番基業,苦心經營,心中也好生感激,仗著自己有幾分才學,也為二當家的分擔一番,蕭兄弟才學比我可強多了,而且還會武功,若是蕭兄弟能幫二當家的,江浙一帶的百姓有福了?」
章子善倒也不以為意,繼續笑著道:「不滿蕭兄弟,方二當家的除了野心小了點,倒也不失為一個明主,而且這些年,求賢若渴,蕭兄弟若能來,一定會受到重用,絕不含糊!」
鏡中的人兒,淡淡一笑,彷彿如湖中蕩漾的漣漪。
一襲翠衣,一把黃色的油紙傘,春風吹過,翠衣被吹起,萬雨叢中一點綠,無比的嬌美。
杜紫衣望著窗外大門緊閉的滕王閣,就在數日前,他還帶著她在裏面載歌載舞,那時候的他打著古鍾,看著她在閣樓上翩翩起舞,舞m•hetubook•com.com衣輕盈,如朵朵浮雲,艷麗容貌,如盛開牡丹,回眸一笑干嬌百媚干嬌。每一次,他看著都會微笑,那笑容很好看,也很溫柔。常常讓她心碎。
蕭雲看他如此不遺餘力遊說自己,心中略有些歉意,毫不客氣的拍著他的肩膀道:「我的章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怕告訴你,小弟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家的二當家不適合我,不過在台州我只怕要呆一段時間,若是你老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看你為人還算不錯的份上,到時候幫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春雨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綿綿細雨因為沒有停頓,倒也把整個洪都澆灌得煙雨蒙蒙。
「你真的去了桐城么,他怎麼這麼狠心,這明明是他虧了你,到頭來還是他親手抓了你,囚了你,若不是一個女人,他還要殺了你,這就是你的好叔父,親手把你養大的叔父!」女子低低的訴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不滿,透著倔強,透著怨恨,透著絕望!」
很快,她學了《霓裳羽衣舞》、《劍器舞》、《胡旋舞》、《胡騰舞》、《柘枝舞》》、《玉樹后|庭花》,甚至連韃子皇帝創造的《十六天魔舞》她都學了,她的天賦,很快被媽媽越來越看重,這些年在她的策劃下,她被媽媽捧上了翠月樓頭魁,見的人也多了,王侯公孫,達官貴人,凡夫俗子,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芸芸眾中,沒有一個及得上他。
這裏門鎖的鑰匙他早就交給了她一把,沒人知道,除了他以外,古老的鑰匙,入了鎖門,發出「蹦」的一聲,被打了開來,杜紫衣輕輕的推開這道她曾經來了無數次的大門,一股熟悉的味道,畫面迅速的充斥她的腦海,淚珠悠然而落,竟是止不住。
她停靠了許久,才入了另一側閣樓,這裡是平日這些歌姬居住的所在,她從一口紅箱子底下,抽出了一件他最喜歡的胡旋舞的服飾,胡服猩紅如血,她淡然一笑,對著鏡面坐了下來,一一打扮,畫眉、額花鈿、斜紅和啼妝斜紅、面靨以及點痣、傅粉、唇脂,次序有條不紊,絲毫不亂,這些女兒該掌握的裝飾,她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掌握了,她八歲的時候,娘親去了,無依無靠的她被人帶到了翠月樓,在這裏她看了很多東西,胡琴、唱曲、棋藝、詩詞歌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從小夢想,卻從沒見過的東西,她被安排學吹簫,對於這個她沒有選擇,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習練,為了能不再為了一頓吃的,被人欺負的頭破血流。時時被人拳腳相加!
吹簫,她很用功的學,她本就天賦過人,加上用功,很快就學會了這門在同行的姐妹中,看做最難技能。她的天賦,被得月樓的媽媽給看中了,哪是一個無比寒冷的冬日,她躲在院子里吹簫,因為m.hetubook.com.com長時間的拂蕭,小手凍得通紅,恰好被媽媽看見了。
看著這些詩句,念叨這詩句,她心中就湧起了一股恨意,一股從心裏的恨意,朱重八你如此狠心,我杜紫衣便是做鬼了,也不放過你!」一腔尖銳的聲音破空而出,在樓外激蕩不已。
他說她是他見過最漂亮,跳得最好的歌姬,在他心目中沒有人能比得上,那時的他說得很高興,她聽得也很高興。
樓上的翠衣看的淡然一笑,彷彿看到了一件開心事一般。
在戰前他拉著她的手腕,他說他一輩子不離開他,可不過數月,他離開,這一去就永遠回不來了,翠衣嗚咽道。
落霞樓上的雅間里,胖男人和瘦弱的男人早已離開了,整個雅間里,唯獨一襲翠衣正站在窗前,窗外是高聳的滕王閣,是雨,翠衣女子就這麼望著,一動不動,徐徐吹來的春風,吹動著她的翠衣,衣雖風動,衣衫里的女子嬌美異常。
風也大了少許,將密如線條春雨吹得四處傾斜,偶爾走過的幾個行人,不得不停下腳步,拍了拍衣袖入了落霞樓避雨。
窗外的雨大了起來,風也緊了起來。
她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兩側的冰嘴角蕩漾開來,宛若一湖平靜的水,忽然被風吹起了漣漪,慢慢地蕩漾開來。若是有人看見,一定會驚嘆,世間竟有這般美麗動力的笑容。
臣妾人人學圜轉。中有太真外祿山,二人最道能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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