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胡惟庸的結局②

金陵胡府
塗節見朱元璋不吭聲,心知不滿意,如今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胡大人只有對不起你了。
「臣等揭發,胡惟庸利用權勢,謊稱在他定遠老家的井中,突然生出石筍,出水數尺深,謊稱是祥瑞之兆。心生二心……?」說話的卻是設置不久的六科給事中。
「吾皇英明!」不知誰喊了聲,群臣也跟著喊了起來,偌大的謹身殿,一片讚揚之聲。
「微臣,還要揭發!胡惟庸還千方百計地拉攏因犯法受陛下譴責的吉安侯陸仲亨、平涼侯費聚,令其在外收集軍馬,以圖謀反。!」
朱元璋吐了口氣,掃視了一下群臣朗聲道:「朕自臨御以來,十有三年矣,中間圖任大臣,期于輔弼,以臻至治,故立中書省以總天下之文治,都督府以統天下之兵政,御史台以振朝廷之紀綱。豈意奸臣竊持國柄,枉法誣賢,操不軌之心,肆奸欺之蔽,嘉言結于眾舌,朋比逞于群邪,蠹害政治,謀危社稷,譬堤防之將決,烈火之將然,有滔天燎原和_圖_書之勢。賴神發其奸,皆就殄滅,朕欲革去中書省,升六部,仿古六卿之制,俾之各司所事,更置五軍都督府,以分領軍衛。如此,則權不專於一司,事不留于壅蔽,卿等以為何如?」
「哈哈……哈哈……?」朱元璋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想不到朕一直挑選的相國,竟是一條想要朕性命的蛇毒……可笑,可笑啊……?」
門外立即有幾個盛裝的錦衣衛沖了進來,跪在殿外抱拳的應聲道:「末將領命!」
群臣一愣,許多不明白今日皇帝此舉的大臣,便在這一刻,恍惚之間明白了過來:「皇帝,這不是殺胡惟庸啊,是廢宰相制啊!」
「啟稟皇上,微臣也有要事稟奏!」商篙沒想到揭發第一功竟被塗節搶去了,生怕他在繼續說下去,自己所知道胡惟庸的罪狀全被他說了,當下也不顧塗節有沒有說完,搶先一步抱拳道:「微臣揭發胡惟庸在位時,他得知大將軍徐達對他不滿,曾誣奏其奸行,后竟誘使和_圖_書大將軍家的守門人福壽意圖謀刺徐達!」
「是!」蔣歓應了聲,轉身離去。
話音一落,禮部尚書上前道:「微臣揭發,胡惟庸派遣明州衛指揮林賢下海勾結日本,欲借兵為助;;派封績稱臣于元嗣君,請出兵為外應……?」
錦衣衛蔣歓稟奏:「胡惟庸子墮馬擅殺家奴,侵佔沒官婦女,占城使來貢不報、奪取百姓田產,數不勝數,錦衣衛附帶人證、物證。」
陳寧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大事不好了,塗節反水了,在今早向皇帝告密,將大人與卑職密謀之事,一一告知了陛下……」
群臣身子一顫,誰也不敢抬頭看朱元璋,但誰都能想象著朱元璋此時的必定是鐵青鐵青的,殺氣騰騰。
正在誦讀,忽聽得門外一陣喧鬧聲,跟著御使陳寧沖了進來,不及細看,便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吏部尚書這時也走上前,抱拳道:「微臣揭發,數年來,胡惟庸利用權勢,擅自徵用漕運船隻,為其運輸私和_圖_書貨,所得產入私囊……?
陡然聽到這個消息,胡惟庸大吃一驚,這塗節是他的心腹,平日里胡作非為,結黨營私,哪一樣少不了,這是這樣,胡惟庸一直認為他是自己最為信任的人,想不到他會反水。
陳寧茶陵人。元末為鎮江小吏,從軍至集慶,館于軍帥家,代軍帥上書言事。朱元璋看了后,很是喜歡,便召試檄文,見詞意雄偉,乃用為行省掾吏。後來出為松江知府。用嚴為治,積蠹弊,多所厘革。尋改山西行省參政。召拜參知政事,知吏、戶、禮三部事。洪武三年,坐事出知蘇州。尋改浙江行省參政,後來受胡惟庸薦,召為御使大夫,為人頗有才幹,胡惟庸坐了中書省后,以他坐中書省閱天下兵馬籍,與御史中丞塗節是胡惟庸的左膀右臂。深得胡惟庸信任。
「謀刺徐達;毒死劉基;與李善長勾結往來謀逆;通倭(這一罪名是到了洪武十九年,即1386年才發現的),派遣明州衛指揮林賢下海勾結日本,欲借兵為助hetubook•com•com;通蒙古(稱臣于元嗣君這一罪名,則是到了洪武二十三年,即1390年時才發現的),派遣元故臣封績致書元嗣君稱臣,並約為外應……胡惟庸身為相國,竟如此膽大妄為,在他眼裡還沒有朕……?」
「臣等揭發……?」
朱元璋一陣大笑后,忽然面色一寒,猛的在御案上重重的拍了一記,喝道:「來人!」
「速速抓捕胡惟庸,陳寧等黨羽!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朱元璋冰冷的聲音在大殿緩緩響起,久久不去。
因為這本書是皇家子孫才能看到,他雖是相國卻也無權過目,但他還是利用自己的權勢,讓人從太子府邸弄到了《昭鑒錄》的手抄本,一直放在家中沒有細細查看,今日早朝無人知會,他便想起了這本手抄的書。
朱元璋居高臨下俯視腳下俯伏在地上,口呼「聖明」的臣子,他知道自己隱忍多年的目的,今日達到了!
胡惟庸放下書本笑道:「陳大人莫不是天塌下來了,何以你如此驚慌啊!」
端坐的朱元璋面色m.hetubook.com•com鐵青,身子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憤怒,竟忍不住顫抖起來,那雙殺氣騰騰的三角眼,光芒四射,彷彿是一把殺氣騰騰的寶劍,隨時就要殺人一般。
胡惟庸正在書房,誦讀洪武六年編纂的《昭鑒錄》,這本書是朱元璋為警戒諸子向善,曾命禮部尚書陶凱、主事張籌等採摘漢、唐以來藩王善惡可為勸戒的,編輯成書。因陶凱出任湖廣行省參政而未成。於是又召秦王傅文原吉、翰林編修王僎、國子博士李叔允、助教朱復、秦府錄事蔣子傑等續修。于洪武六年三月初一日編成。繕寫為二卷,宋濂作表進呈,朱元璋賜名《昭鑒錄》,頒賜諸王。
「不可能,不可能的……塗節不會這麼做的?」胡惟庸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道。
刑部尚書不甘落後,急忙上前抱拳道:「微臣揭發,新科狀元吳伯宗為人溫厚,但內剛外柔,不附權勢,不屈姦邪。左丞相胡惟庸利用職權之便,趁機拉攏,結黨營私,玩弄權術。不肯隨附,胡惟庸懷恨在心,借事將其謫居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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