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人告密(上)

「公子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還需要靜養。李將軍這一次放我們出來,恐怕已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若李將軍不嫌棄,留在這裏如何?」
「多謝大夫,公子命能保下來,實在是我大秦之福!」
扶施城外,一處偏僻的角落,幾間已經荒廢的房舍坐落在那裡,這裏以前是負責轉運軍糧的一處倉庫。後來朝廷修了秦直道,這裏就不用了,徹底荒廢了下來。
屠放忽然閉眼,將蔡炎嚇了一跳,趕緊退後了幾步,待他看清楚屠放是真的死了的時候,才敢再次靠近。
他靜靜躺在那裡,忽然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那人來到了他的身邊,然後停了下來。
「李夢苒!」
扶蘇聽著王嫣的話,此時他很想勸慰一下丫頭,可是別說勸慰,就是動一動手指對於他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不能動?」
房舍外面,李琦看著從裏面走出來的軍醫,然後看到跟著軍醫出來的蒙恬。
王嫣一邊說著,一邊給扶蘇喂湯水。一勺一和_圖_書勺,先在她嘴邊吹一下,然後遞到扶蘇嘴邊。
「對,我有緊急的事情要見你們將軍。」
「我記得你,你認識公子。」
此時王嫣喂他吃東西,都要用勺子將他的嘴巴撬開。
「不了,我李琦今天也只是報答曾經一位故人的恩罷了。既然將軍和公子都已經沒事,我也要走了。」
此時,驛站附近,一個人看著跑遠的兵士,從一個土堆後面探出了腦袋。看到那個兵士完全消失在夜幕中,她趕緊跑向驛站。夜色中,看不清楚樣貌,只能根據衣著體型看出是個女人。
幾個騎兵在周圍警戒,更多的騎兵則圍在一起。
一隊騎兵此時正停留在這裏。幾個騎兵在周圍開始警戒,而在最中間一間房子里,公子扶蘇被暫時被放在一堆矛草上。
王嫣放下碗和勺子,躺在扶蘇身邊,握著扶蘇的手,頭頂的屋頂常年沒有修葺,有好幾個破洞,斜陽的光芒從那裡漏下來,落在已經掉了皮的牆壁上,顯得和*圖*書異常的滄桑破落。
「屠放,我們雖然各為其主,但是我蔡炎不得不佩服你!你是條漢子。你安息吧!蒙恬一行人已經逃出了重圍。」
一碗粥,王嫣餵了大半個時辰,外面的太陽已經西斜,即將落下。
他走向兩人所站立的屍體堆,此時,屠放和田顎都已經死絕,至死屠放都沒有鬆開抱著田顎的手,而另一隻手中的利箭也依然緊握著。
「扶蘇哥哥,都是嫣兒不好,沒有照顧好扶蘇哥哥,要是嫣兒早來一會,就不會讓那些壞人害得扶蘇哥哥自刎了。」
那樣的場景,像是很多年以前,在王家的馬場上,他和扶蘇躺在鬆軟的草地上,扶蘇用手遮著太陽,那手指漏下的光斑打在少女白凈美麗的臉龐。
傷口已經上了葯,看來此時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地方。這也是扶蘇根本不可能控制的一個險境,此時終於渡過了。
原來,李夢苒從北侖連夜騎馬追趕扶蘇,可是畢竟沒騎過馬,加上路不好走,當她www•hetubook•com•com好不容易來到扶施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蒙恬的大營已經被大隊大隊的步騎兵圍住。
蔡炎說完這句話,那裡屠放的眼睛忽然閉上了。彷彿屠放睜著眼睛就是在等這個消息,蒙將軍和公子逃出重圍的消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色籠罩大地,遠處傳來風聲和幾聲極為遙遠的犬吠。
「蒙將軍,李琦是來向將軍辭行的!不知道公子有沒有大礙?」
「將軍,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劍鋒剛好避過了要害,要是在深一分,公子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蒙將軍,這些我並不知道,李琦這次也只是奉命辦事,你我各為其主,還請蒙將軍不要為難李琦!」
「既然李將軍如此說,蒙恬也不問了,只是李將軍這一次離開,準備去往哪裡?」
「蒙恬敢問李將軍一個問題,是誰要對公子和我下手,還有皇上……」
「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總有能去的地方,李琦告辭!」
她跑向驛站的途中就被巡哨的騎hetubook.com.com兵攔住。
那個人離開了荒廢的驛站后,躲開了附近巡哨的兵士,向著遠處跑去。
扶蘇聞到淡淡的香味,是女兒香,而且這種味道他非常熟悉。
「扶蘇哥哥,看到你這樣,嫣兒好傷心,嫣兒以後要一直留在扶蘇哥哥身邊,再也不讓任何人傷害扶蘇哥哥了。」
李琦說完,走向自己的戰馬,蒙恬目送李琦離開,直到那一騎消失在遠方。
外面沒有火光,這裏距離扶施城不遠,此時一行人還要躲追兵,根本不敢在暮色落下以後燃起火堆。
「扶蘇哥哥!嫣兒喂你吃東西!」一個勺子舀著湯汁遞到了扶蘇的嘴邊。
房舍之中,扶蘇躺在稻草之中,此時身體里還是沒有一點力氣,脖子那裡傳來一陣陣冰涼的感覺,鼻子能聞到混合著淡淡血腥氣的草藥味道。
蔡炎說完,從田顎的屍體上搜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個兵符。
一個身影此時偷偷潛出了這個荒廢的中轉站。從北侖趕回來的騎兵又經歷了今天的波折,都極為困頓疲憊,和_圖_書沒有人發現他們中間少了一個人。
「我叫李夢苒,我要見你們將軍!」
軍醫此時給扶蘇上了上好的傷葯,對蒙恬說道,這是蒙家近衛輕騎所屬的軍醫,醫術是非常高明的。
軍醫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這間房舍。
這兵符一直在田顎身上,此時田顎死了,落到了蔡炎手中。
此時,蔡炎已經帶著自己的部下衝到了這裏,當他看到屠放在最後竟然以這種方式和田顎同歸於盡時,不僅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早點來到這裏。
「來人,將屠放和田顎的屍體帶下去!屠放的屍體就埋在營寨的南面!」
「什麼人?」
「這是我份內的事,不敢勞將軍一個謝字。只是公子雖然沒有性命之憂,這傷口還是很深,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讓傷口慢慢愈合,期間再不能有任何移動,若不然傷口重新崩裂,後果就……」
那個巡哨的騎兵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忽然他記起來,在大漠里他們抓住一個女人,當時公子好像說她叫李夢苒,是匈奴在北侖抓的女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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