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句天機

幾個丫鬟其實也不用明白,只要將燒開的泉水將茶泡好就行。老爺如何吩咐的她們如何做就是了,根本不需要知道為何要如此做。
「願聞其詳!」
「我一無名無姓糟老頭子,閑雲野鶴一般的人物,走到哪裡算哪裡,至於再見…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守衛的兵士看到回來的一眾丫頭,早已跑了過來,老爺吩咐,王嫣一回來馬上將他帶到自己面前。
由於行走的都是權貴之家,術士一般都是衣著光鮮,可是這老頭一看衣服,就知道是洗過無數遍的術士長袍,青色長袍洗的已經多處發白,彷彿窮的只有這身衣服了。不過看他鬍鬚頭髮皆白,卻依然精神抖擻鶴髮童顏的樣子,又似乎頗有一些能耐。
王翦似有所悟,看了看面前樣貌和二十年前自己見時依然一般的老術士。王翦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老先生要去哪裡?以後還否能夠再見?」
「那國尉可知廉頗老時趙王還想任用他,最終卻不用的事?」
童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那人領到王翦所在的地方,老術士也不客氣,絲毫沒有因為對面坐的是秦國以前的國尉有任何的拘謹,一屁股坐在王翦對面的石凳上,看到桌上有水,端起來一股腦喝了下去。像是對面坐的只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國尉知道廉頗否?」
「自然知道,趙國大將,當年趙王不用廉頗用紙上談兵的趙括終至長平一敗,被坑殺士卒四十萬,趙國從此一蹶不振。只是我與廉頗不能戰場相見,卻是一件憾事。」
「王國尉就是這樣對待遠來的朋友的?」
自然一個行當興盛了,就會生出很多以這個行當行騙的人,到始皇帝駕崩時,咸陽城行走的術士,十個裡面九個都是騙人的,就算有點本事的,也往往是將本領誇大無數倍的術士。
「只是秦國已經統一天下,即使王翦依然還想報國,已經沒有機會了。只可惜公子……我那孫女去尋公子,到此時也沒有消息。」
hetubook.com.com王翦不以為意,揮了揮手,周圍丫鬟小童都退了下去。
丫鬟們泡了兩杯茶。卻不知道為何要泡兩杯,因為石桌上只坐了王翦一人,而府中似乎也並沒有值得王翦以這種稀缺東西待之之人。
童子在前面帶路,徑直將老術士往王翦等待的地方帶去。
可是兵士看了半天,卻並沒有看到王嫣,只有隨王嫣一起出去的一群丫鬟。小姐早已沒見了蹤影。
王翦得來這些茶葉也是因為有舊識將領剛好在有這東西的地方駐紮,捎帶回來送給他的。
「老國尉不用悲痛和擔心,王家將出金鳳,以後自是母儀天下之人。而公子雖有災禍,依我看這天下氣運走勢,公子自有蒼天相助,逢凶化吉。真龍出於北辰,以後必然龍騰九州。」
想一想回到府里要挨罵挨罰,丫鬟們是無奈又害怕。
「今日就有人為老國尉帶回消息,我也要走了,謝老國尉這杯茶!」
此時王府外面,二十幾匹馬馱著聳拉著腦袋的丫鬟走到了王府外面。自和圖書然是被王嫣趕回來的一眾丫鬟。
「你們終於回來了!小姐呢?小姐怎麼沒和你們一起。」
「趙國經長平一敗,國力日漸衰落,秦軍步步緊逼,趙王想再用廉頗,只是此時廉頗已經老了,趙王讓人準備了一副精緻的鎧甲和優良的戰馬去送給廉頗,實則是看廉頗還能否堪用。只可惜去送東西的使者被廉頗以前一個仇家收買,回復趙王時說廉頗吃的還多,只是和他說話的功夫上了三次茅廁。從此趙王不敢再用廉頗。其實使者見廉頗時,廉頗一頓飯吃了一斗米,十斤肉(史料記載,個人認為誇張了。)還披掛上馬,持弓射箭,表示自己還可以為國效力,征戰沙場。」
「鄉野草民,無名無號。」
「老爺有請先生,請先生隨我來!」
說到這裏,王翦不無擔憂和悲痛。悲痛是因為公子自刎于上郡蒙恬營中,擔憂是因為自己的孫女王嫣,她和扶蘇自小關係極好,而且也是始皇認可的未來兒媳。兩人可以說只等扶蘇從北疆回來就要完婚。只是以王嫣的性m.hetubook.com•com子,知道扶蘇自刎,怕是…。
茶這東西在這個時代還遠遠沒有後世那麼普及,甚至只是小範圍內一些有身份的人才能享用到的東西。
「敢問先生名號!」
「我觀國尉精神氣色,如當年廉頗,怎麼能說自己老了。」
他來到王府外面,徑直向王府裏面走,剛走到門口,兩個持戈的兵士就將他攔住。
其實哪裡是門衛想不通,此時那個童子都在想老爺是怎麼知道門外有一個無名無號穿著很舊的老頭要進府里。
「二十年不見,老先生面貌依然像當年王翦所見一般,只是王翦卻已經頭髮斑白,孫女都已經翅膀硬了飛走了,扔我一個老頭子在家。」
此時,從裏面跑來一個童子,看了看老術士,看到他身上的袍子很舊,臉上帶笑的走到老術士身前,讓兵士收了手中的長戈。
就在滾燙的泉水將乾燥蜷縮的茶葉舒展開,杯上飄散著一層水汽和微微的茶香之時。有人來到了王府外面,那人是一個老者,穿著一身有些褪色的術士袍子,袍子雖然褪色很舊,www.hetubook•com.com卻非常乾淨。
由於皇上對術士的看重,在大秦,術士是比較吃香的一種行當,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對術士都是又敬又畏。甚至外面有傳聞,有一戶權貴請了一個術士煉丹,由於不夠恭敬,那術士煉丹的時候炸毀了那家權貴幾間房舍。房舍里的東西成為烏有,牆壁已經完全倒塌。這個時代的人不懂炸藥,很多人看到那房舍的廢墟,都無不驚嘆術士的手段。
老術士指了指天,起身,離去!
「老先生是用這話為我寬心?」
兩個守衛一臉的不解,對方這連名姓都不說一聲,就這樣被童子帶進去了,什麼時候府里這麼好進了?再怎麼說老爺也是做過國尉之人,身上的爵位也已經到了大秦二十級爵位的最頂級徹侯。
原來王翦讓人泡了茶水,就讓童子出去請人,童子問來人什麼名姓,什麼特徵,畢竟平日來府里的人很多。王翦說無名無號,穿的很舊。童子不敢多問,就走了出去,沒曾想還真有一個無名無號的老頭,而且穿的很舊。
「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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