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牛奔來投(上)

「我是上郡牛將軍的部將,你帶我去見雲中郡能管事的人!」
深夜,冷風呼嘯,黃河沿岸的冬季,寒風能將石頭凍裂。
他連忙問了一句,手已經搭在腰間的劍柄之上。
若是可以,扶蘇絲毫不想和胡亥在華夏這片土地上發生內戰,內戰就是對耗,就是無數人戰死沙場,無數人流離失所,無數人死在飢餓和寒冷的夜中。
忽然背後有人將一件大氅披在扶蘇背上,然後那人也不顧地上寒冷和灰塵髒亂,坐在扶蘇身旁。
「公子,這…」
李夢苒靜靜看著扶蘇,並不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是!」李參咬牙,最後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若是三人全部將這個事情推到牛奔身上,他確實沒有退路,到時候,朝廷旨意下來,牛奔就要人頭落地。此時,上郡軍營之所以還那麼安靜,就是三人想要穩住牛奔,免得兵戎相見,畢竟牛奔手中還掌管著上郡兵力。到時候,兵戈一起,免不了和圖書兵士損傷。
「應該是我問你是誰才對,這麼晚你一個人偷偷來到這裏,不會是想拔劍傷人的吧?」
「好些了么?」
扶蘇那晚南下渡過黃河,焚燒上郡的糧草,其中用意又何止是逼迫上郡秦軍放棄北岸的橋頭堡,更多的是讓上郡的各個將領離心,削弱上郡的力量。為自己一舉拿下上郡奠定基礎。
而對陣上郡秦軍,扶蘇則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讓戰爭破壞力降低到最小的方法。
忽然他跪到地上,對著扶蘇的方向納頭就拜。
扶蘇此時才轉頭,望向身旁,坐在自己旁邊的並不是王嫣,而是李夢苒。
茫茫夜色中的黃河滾滾流去,卻不可能帶走扶蘇任何一點心事,都說將心事付流水,可是若能做到,那該多好。
此時李夢苒身上披著厚厚的白色狐裘,似乎很是怕冷,將手和脖子都縮進衣服之中,坐在那裡,身體有些蜷縮在一起,露在外面的精緻臉蛋被風吹m.hetubook.com.com的有些微紅。
「上郡帳下副將李參,拜見長公子!」
正在此時,黃河中出現一種划水的聲音,聲音正在向這邊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夢苒,你先回去!」
「起來說話!」
「牛將軍自知自己有愧公子和蒙將軍,若是事成之後,只盼能夠活命!」
「告訴牛奔,明日晚上此時,我要親自在這裏見他!」
唉!
「他為何要這樣做?」
扶蘇卻依然沒有回營,而是來到河邊,對岸的火光已經稀稀疏疏,耳邊迴響著河水流過的水聲。
「是我!」
扶蘇也沒有任何顧忌,隨便在河邊找了一處地方坐下,望著河水發獃。
強鄰環伺,國中多事,真是禍不單行。
「他若願意,自然會來,若不願,就讓她等咸陽的旨意。」
「牛奔既然投我,他想要得到什麼?」
扶蘇已經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拉起李夢苒,就讓她回去,扶蘇知道,和_圖_書自己等的人已經到了。
「哦!這麼說牛奔沒有退路了!」
李夢苒向著軍營方向走去,那條小船已經靠了過來,船身剛剛靠岸,一個身影從小船跳了下來,跳到岸上。
「稟長公子,上郡軍糧是牛將軍負責押送,卻不知哪裡竄出的一伙人將軍糧焚燒乾凈,軍糧被燒以後,黃河北岸的劉亭和張鈺部不得不退到黃河南岸,構築防禦。此事,三人都想往牛將軍身上推諉,說他故意放火燒了軍糧。」
「我自小就怕冷!我師父說撿到我的時候,我在寒夜中哭了一宿,大概那時候就開始怕冷了。」
「扶蘇!」
來人看了扶蘇幾眼,這麼晚看不清楚樣貌面容,不過看扶蘇從容和鎮定的樣子,一看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兵士。
夜色中,只看到一艘小船正在極速向這邊趕來。那聲音是木漿划水的聲音。
「不用,你乖乖回營里就好!」
不過,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不是你不想發生就不會發生,不https://m.hetubook.com.com是你想如何就會如何。
而當扶蘇走遠,扶蘇的嘴角卻不免掛上一絲笑意。牛奔來投,正中扶蘇下懷,此時,扶蘇要做的只是如何兵不血刃拿下劉亭張鈺三人。
「你怎麼來了?」
「雲中郡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
「誰?」
戰爭有正義和邪惡之分,但是戰爭卻永遠不可能做到不勞民傷財。而內戰,則是對國家實力的極度削弱,從來不會有內戰,國家還能在戰爭中強大的事情。
跳到岸上以後,他已經看到不遠處的扶蘇。
「嫣兒!」
扶蘇的面色悲戚,性格中那些不可改變的東西讓他不可能不顧忌民生疾苦,不可能不顧忌戰爭帶來的所有傷害。
扶蘇將身上披的大氅披到李夢苒身上,然後深處手,將她拉進自己懷中,李夢苒側臉靠在扶蘇腿上,往扶蘇懷中縮了一下。
「那你小心!」
李參從地上站起,然後從腰間抽出自己的腰帶,抽出佩劍,將腰帶割爛,從腰帶之中抽出一m•hetubook.com•com張血書,雙手捧著,來到扶蘇面前。扶蘇接過血書,此時這裏光線極度昏暗,書上所寫的字跡扶蘇根本看不清楚。
扶蘇揮手,將那張用血書寫的血書甩給李參。已經轉身向著軍營方向走去。
「好多了!」
聽到扶蘇二字,那人一時間有些失神,似乎在想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
「是!」
「這是牛將軍讓我交給長公子或者蒙將軍的,牛將軍願意做長公子在上郡的內應,裡應外合,拿下劉亭和熊弼張鈺三人。」
打上郡一定要一蹴而成,戰爭進行的時間越久,造成的傷亡和破壞越大。
「我去叫人!」
「冷嗎?」
扶蘇嘆息一聲,這牛奔果然是和自己與蒙恬待的時間久些,已經能摸到自己和蒙恬的一些脾性。只盼能夠活命,恐怕心裏想的不是這些。
「你是?」
李參拿著血書,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結果。
事情果然如扶蘇猜測一般,上郡秦軍退到黃河南岸,肯定要找替罪之羊,而牛奔就做了這隻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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