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五章 會盟之日

「他也不見了。」石鳳揚道:「沒想到南宮北斗變得這麼厲害,也是老朽失算,咱們不必跟他兜圈子,跟我走,去九州島殿直接向南宮北斗和厲問鼎要人!」
厲青原搖搖頭,這才開口道:「你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說得有氣無力,慢條斯理,可比當面抽盛霸禪一個響亮的耳光還來得令他難堪。
楊恆深深瞥過石頌霜欲言又止的俏臉,慨然應道:「就這麼定了!」
司馬病渾不理睬,徐徐又道:「厲問鼎,你可敢與我當著天下豪傑一決雌雄?」
厲問鼎心中惱極,已動了殺機,但他城府極深,心道:「這丑鬼有恃無恐,殊為蹊蹺,莫非是有誰授意,存心來攪局的?」當下冷冷說道:「咱們二十年前就較量過了,何須再比?若非當年厲某一念之仁,你豈能苟活到今日?若再來鬧事,休怪我不客氣!」
石鳳揚面色凝重並未回答,問道:「你可知楊恆已失蹤了一天一夜?」
石頌霜婉言謝絕,快步走出宅院,挂念道:「不知楊恆怎樣了,外公有沒有到?」
那些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賓客,少說在五六天前就便已著道,腐毒滲入五臟六腑卻不自知,直到有人在大殿里引爆靈媒,才同時發作。
厲問鼎的招法卻是一氣呵成,一抓落空後續招式連綿不絕,將司馬病籠罩在方寸之間,目光瞥到林婉容更是嫉恨不已。
厲問鼎越發確信司馬病是來搗亂的,可當著這麼多人面實不宜公然殺他,低哼道:「把他轟出去!」
石頌霜將銀勺送到他的嘴邊,說道:「我當你是朋友。」
有曉得厲青原與石頌霜已有婚約的,更是預感到接下來好戲連台。
楊惟儼瞥過毒郎中道:「老夫已有三十多年沒見過此人。」
惟獨南宮北斗巍然不動,那綠氣涌到他的身前仿似遇見一堵無形壁壘,翻滾中分,遠遠繞開。
石鳳揚和石頌霜步入殿內,就見正魔兩道涇渭分明,一口歃血所用的金盆已擺放在大殿正中,外圈有八名樓蘭劍派與魔教的高手守護。
厲問鼎身子搖了搖,望向出手解救司馬病的金袍男子,怒哼道:「果然是你在背地裡搞鬼!」
厲問鼎對這一切卻是毫不理睬,長身而起掠向司馬病,探出蒲扇般的大手攝向他的脖子道:「死駝子,我成全了你!」
南宮北斗道:「楊賢侄昨日遭人綁劫,至今下落不明,我們也在尋找。」
「薄二叔?」石頌霜眸中寒光一閃道:「我這就去找他!」
楊惟儼朝石鳳揚抱拳一禮,唇角露出一絲笑容道:「石兄,久違了。」
他的語速緩慢,聲音也不高,但沒有一個人敢輕視這句話所含的分量,那即是說,假如南宮北斗和厲問鼎一意孤行,他不惜與這兩大魔門超一流高手拔劍一戰。
南宮北斗一愣道:「不知楊兄所為何事?」
石鳳揚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偕著石頌霜穿過內宅,徑直來到九州島殿外。
南宮北斗原本以為楊恆已被薄雲天制住,乍見他步入大殿,亦自又和*圖*書驚又疑,悄然望向厲問鼎傳音入密道:「得先將這小子解決了。」
石頌霜聞聽楊恆要向厲問鼎發起挑戰,剛放下的一顆芳心又再懸起,傳音入密道:「傻瓜,你這麼做,豈不正中厲問鼎的下懷?」
厲問鼎大感意外,問道:「你……也要挑戰老夫?」
翌日天明便是樓蘭會盟的正日,厲青原也終於徹底蘇醒。
楊惟儼站立不動,說道:「有樁事我需先問過厲兄和南宮兄——楊恆哪裡去了?」
厲問鼎臉上煞氣迸現,聽著賓客的慘嚎呻|吟不絕於耳,嘿然道:「楊惟儼,始信峰一戰後,咱們已有六十年沒有交手過,今日厲某正要領教高明!」
話音落處,楊恆龍行虎步,邁入大殿。
且說厲問鼎這一擊勢在必得,何等兇狠凌厲?司馬病尚未服食龍捲丹,懷裡又抱著林婉容,只能退身閃躲。
司馬病眼看厲問鼎始終不願應戰,反命權抗鼎將自己逐出九州島殿,苦心籌謀多日的計劃行將落空,急怒之下獰聲說道:「厲問鼎,你再不答應,我便將至尊堡變成一座無人敢住的空城!」
站在近處的同伴躲閃不及,衣裳肌膚紛紛被血肉濺到,更有人吸入了濃綠臭氣,頓時面色泛綠,接二連三地慘叫斃命。
楊恆對周圍投來的詫異眼光恍若未見,從容道:「不錯!」
這時候殿內毒霧漸散,近百名中了毒氣的賓客被送入後殿急救,秩序逐漸恢復,南宮北斗望見石鳳揚和石頌霜,心道:「老傢伙終是來了!」向厲問鼎傳音入密道:「厲兄,正事要緊!」
儘管什麼也沒多說,可瞎子也能聽出來這少女早已心有所屬,無不想道:「楊恆雖然露面,可南宮北斗和厲問鼎豈肯善罷甘休,一場龍爭虎鬥勢不可免!」
念及於此沉臉說道:「司馬病,你以為交出解藥厲某便能饒你?」
出了門卻見厲夫人正候在外面。她不諳仙學,並未聽見屋裡兩人的談話,瞧見粥碗已空,面露喜慰之色道:「辛苦你了,霜兒。」
一排樓蘭劍派弟子和一排魔教教眾從後堂魚貫而出,走在最前面的分別是林拒鼎和魔教長老莫嘯林。兩人面容莊重,手捧黑色漆盤,上覆紅布,底下隱隱露出一柄金光燦燦的短刀。
石頌霜一喜,迎上前去道:「外公,你什麼時候到的?」
厲夫人道:「我讓人收拾了一間上房出來,你就不用回精捨去了。」
石頌霜暗嘆一聲,舀起一勺藥粥道:「你喝完它,我就走。」
盛霸禪卻想得更深一層,暗暗道:「如果讓楊恆娶了石鳳揚的外孫女兒,等若滅照宮和魔教結成了姻親。兩個老魔百年之後,十有八九都會將大位傳於這少年,屆時魔道兩大勢力在他手中一統,哪裡還有我仙林四柱的立錐之地?」
厲問鼎點點頭,瞧向楊惟儼道:「楊兄請入座!」
正當兩人在金盆前站定,要用金刀割破手指之際,殿外又來一人,寒聲說道:「厲問鼎,我來給你賀喜了!」
和-圖-書想到這裏,他的視線移向楊惟儼,儘管剛才在殿外,他早已看見了這位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祖父,可近距離的接觸,感覺又是不同。
司馬病也沒料到自己適才情急之中出言恫嚇,轉眼就真有人在大殿里動了手,以他對毒功的數十年浸淫,一眼就認出這是幾已失傳的「腐骨爆屍大法」。
不少明智之士看出其中關鍵。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司馬病懷抱林婉容走了進來,門外是兩排無聲無息被他毒倒的樓蘭劍派護衛。
楊惟儼緩緩說道:「老夫是替楊恆提親來了!」
殿里有認出石鳳揚的,不由竊竊私語道:「這不是石劍聖么,他也來了?」
別看他身為天心池七院總監,在仙林正道威高望重,繼明鏡大師圓寂后,儼然已成四大名門的第一實權人物,奈何輩分壓死人,石鳳揚擺出同門師長的架式,他再是怨怒亦無法公然抗辯。
屋裡頓時陷入冗長又尷尬的沉默中,石頌霜端著粥碗,略作遲疑終是徐徐坐下。
所謂兩害權衡取其輕,他略一沉吟開口說道:「石師叔舐犢情深,弟子感同深受,可南宮教主既已親口向厲掌門許下了親事,倘若動輒翻悔,也殊為不妥。
想到這裏,他鎮定說道:「這是腐骨爆屍之毒,若是功力稍差,一個時辰內便會毒發不治。」從袖口裡取出一隻藥瓶拋在厲問鼎腳邊道:「將它磨碎,加入雀膽參、紅益母、龍水舌,用沸水煮開即刻喝下。」
果然厲問鼎冷笑道:「楊兄晚來一步,南宮兄已將石姑娘許給了犬子。」
厲青原的眼睛一睜,凝視石頌霜半晌,蒼白的臉上忽地自嘲一笑道:「朋友!」卻終於張開嘴將葯粥喝了下去。
石鳳揚步入殿心,與南宮北斗、厲問鼎、楊惟儼鼎足而立,說道:「石丫頭的終身大事,由她自己決定。」
石頌霜深知楊惟儼與楊恆之間的恩怨,心中暗道:「他定是聽了楊北楚的回報后,生出此念,企圖釜底抽薪,破壞兩家聯盟。可這些我都不管,楊恆卻去了哪裡?他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誰會在乎?」
望著滿面倦容的母親和石頌霜均都守在床邊,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卻什麼也沒說。
司馬病早料到厲問鼎不會放過自己,手心暗攥龍捲丹,從容說道:「我既來了至尊堡,本就不打算活著離開!」
楊恆看了眼石頌霜,正迎上伊人矜持喜悅的目光,心頭一疼,轉向厲問鼎道:「既然厲青原無法接戰,換厲掌門來也是一樣!楊某不才,願以五十個回合為限,與你賭兩條人命!」
石風揚淡然道:「除了他還會有誰?據說是有人在精舍門口,假扮西門望劫走了楊恆,你該比我清楚,誰能有此本事。」
石頌霜已一天兩夜沒見著楊恆,惟恐他不見了自己四處找尋,又惹出什麼麻煩,當即起身道:「我該走了。」
在場所有人聞聽此言盡皆愕然,詫異道:「早聽說楊惟儼將二兒子囚禁起來,為此和楊恆鬧得誓不兩立,今https://www.hetubook.com.com日怎會代他求親來了?」
南宮北斗再吐氣揚聲雙掌猛推,「呼」地送出殿外,這手絕活當真震古爍今,可惜人人疲於奔命,不免少了幾聲喝彩。
可目光拂過司馬病懷中的林婉容,又是一動道:「此事終須有個交代,否則厲某顏面何存?殺他也是不冤,正可將婉容奪回來!」
石頌霜驚詫莫名道:「你說是義父?他怎麼會這樣做?」
一言甫出,大殿里的嘈雜聲忽然漸漸低了下去,無數雙眼睛往這兩人望來,卻聽楊惟儼漠然道:「你還是先找解藥救人,老夫此來可不是為了和你干架。」
權抗鼎使了個眼色,從林拒鼎身後又步出兩名樓蘭劍派鼎字輩高手,對司馬病隱隱形成夾擊之勢,聲色俱厲道:「司馬病,今日是本派與正一教會盟的大喜之日。你最好乖乖識趣,免得自討苦吃。」
厲青原一聲不吭地注視著她,直到石頌霜拉開屋門的一剎那,嘴唇翕張了兩下沉聲說道:「他比我走運!」
石頌霜芳心劇震,就聽石鳳揚接著道:「我已將至尊堡里裡外外搜過一遍,仍不見他的蹤影。看來已是被人送出樓蘭。」
大殿之中高朋滿座肅穆無聲,厲問鼎與南宮北斗並肩而立,正要開始會盟大典。
厲問鼎一愣,道:「不是你指使司馬病的?」
「莫如待尋回楊師侄后,由他與厲公子決一勝負,以定石姑娘的歸屬,如此比武招親,雖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芳心正亂間,就聽權抗鼎宏聲道:「請金蘭刀——」
厲問鼎輕蔑道:「威脅厲某,你找錯了對象!」
就聽厲問鼎頷首道:「好,老夫接下就是。我也不必取你性命,只要你俯首認輸,從此不準再與石頌霜見面!」
厲青原眸中的光芒一黯,顯然猜到石頌霜要去哪裡,將眼睛又閉上不再說話。
厲青原宛若一尊石雕,保持著冰冷的沉默。
司馬病難以置信「啊」地一聲低叫,望著楊恆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石鳳揚冷然插口道:「南宮北斗是答應了,可老朽還沒答應!」
石鳳揚唏噓道:「宗師弟真是老而昏聵了,居然把天心池的俗務交給了這麼一個混小子來打理,莫非老朽的師門,果真選不出一個光明磊落秉正耿直之人么?」
大殿里鴉雀無聲,數百來賓的神情卻大相徑庭,既有微含冷笑冷眼旁觀的,也有高皺眉頭憂心忡忡的,還有些純粹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而來,倒也顯得輕鬆自若。
司馬病死裡逃生,也在疑惑殿中的變故,猛地腦海里靈光一閃道:「三日前我在客棧遭遇銀面人截殺,一直猜不透他們的動機。如今看來,此事定是他們所為,因為不願我出手解毒,才事先設下埋伏,要取老夫性命!」
即使留在殿里的客人,亦俱都屏氣運功,往牆角退避。
南宮北斗頷首道:「盛總監的提議老夫也極是贊成,可惜楊恆和厲青原一個沒了蹤影,一個身負重傷,這場比試只能延後了。」
m•hetubook.com•com石頌霜將碗和銅盆交給丫鬟,說道:「夫人,我要回去歇息了。」
倒是厲問鼎冷哼道:「盛總監所言公允得當,不偏不倚,石兄聽不入耳,也無需端起師叔的架子,當眾譏諷於他。」
林、莫二人走到厲問鼎與南宮北斗面前,單膝跪地托起漆盤。厲問鼎、南宮北斗各自從盤中取出金刀握在手中,步向金盆。
又念及自己所有的苦楚,父母所有的苦難,均都由他的無情冷酷而起,心緒翻騰更是不可自已。
石頌霜花落誰家,不僅牽涉到魔教與樓蘭劍派的盟約穩固與否,更關係到今後數十年的仙林大勢。否則以這三魔一聖的身分,又豈會為了晚輩的婚事當眾反目,甚而不惜大動干戈?
旁觀賓客雖和司馬病均無交情可言,見此情景也不由得替他捏把冷汗,心道:「這駝子好大的膽,居然敢在這時往厲問鼎和南宮北斗的頭上動土。就算現在退了出去,事後也必會招致兩家的報復,任他毒功再是了得,也難逃一死。」
「我的,還有司馬夫人的!」楊恆沉靜答道:「如果我撐不過五十個回合為你所殺,那是咎由自取不必多說;倘若僥倖活了下來,就請厲掌門賜下活死人丹的解藥!」
楊恆聽得石頌霜對自己的話語里滿懷關切,心底又苦又甜道:「你哪裡曉得我已沒有幾天可活,趁著還有三寸氣在,就將未盡之事全都做個了斷。」
那邊西門望眨巴眼睛瞧著場內情形,也在尋思道:「沒想到啊,楊兄弟居然這麼吃香。嗯,有道是英雄所見略同,這不正好證明了老子眼光不凡?」
楊惟儼不過是明知故問,聞言嘿然一笑道:「你們在找楊恆,這和貓尋老鼠有何兩樣?實不相瞞,此次老夫前來樓蘭,正是要拜會南宮教主!」
金袍男子袍袖一抖,卸去厲問鼎的掌風,淡淡道:「幾時你成了亂咬人的瘋狗?」
惟獨司馬病瞧出楊恆肌膚紅光異常,心頭一震道:「他竟已服下了龍捲丹!」
千鈞一髮之際,司馬病的后領忽被人拎起往後一拋,隨即一隻手掌溢動灼烈紅芒,砰地封住厲問鼎的左掌。
忽然耳畔聽見石鳳揚的聲音道:「丫頭——」人已從牆角后緩步轉出。
石頌霜對石鳳揚的脾氣知之甚深,一聽語氣就曉得外公動了真怒,要和南宮北斗、厲問鼎面對面干一場,說道:「外公,我們還是先向義父問明白,或許他並不知情,全是厲問鼎和薄二叔一手所為。」
厲夫人哪裡曉得兩人之間的隱情,含笑將粥碗送到石頌霜手中,說道:「霜兒別走,我要趕緊回佛堂燒香還願,這碗粥就請你餵給青原吧,你喂的,他一定喝。」
這下連西門美人都聽出盛霸禪在偏幫厲問鼎與南宮北鬥了,不由訝異道:「咦,又不是他要娶親,這老頭子瞎摻和什麼?」
石頌霜環顧一圈,果然沒有發現薄雲天的身影,料他定是帶著楊恆早已離了至尊堡,心中焦急萬分越發悔恨道:「我實不該離開楊恆這麼久,要是他真被薄二叔害了和圖書,我、我……」卻委實不敢繼續想下去。
石頌霜搖搖頭,輕輕道:「你錯了,他遠比你不幸。」
權抗鼎走上前去,暗運魔氣布滿周身,峻聲低喝道:「司馬病,你想幹什麼?」
彈指間九州島殿里濃煙瀰漫亂作一團,更有許多人顧不得規矩禮數,爭先恐後往大殿外逃去。
從厲問鼎的反應來看,無疑已將他列為第一嫌兇,放著賓客不救,也要先將自己控制住。
自始信峰之戰後,三魔四聖會深隱不出,或仙蹤難覓,鮮有在仙林現身。今日樓蘭會盟上,卻一下到了四個,且為了一對小兒女的婚事劍拔弩張,爭鋒相對。
厲問鼎業已看出楊恆短短兩天不見,猶如換了個人般,但要和自己拼上五十個照面,只怕明鏡大師再世亦未必能夠辦到。
葯粥喂完,石頌霜又用熱毛巾幫他洗過臉,端起空碗和銅盆道:「我走了。」
司馬病已抱必死之心要激厲問鼎出手,焉會被他一言喝退?嘿嘿冷笑道:「你避而不戰,可是怕了?也罷,只要厲掌門當眾向我磕上三個響頭,今日我便不再找你麻煩!」
他振聲喝道:「都他娘的別亂動!」雙掌運于胸前,體內溢出一蓬光霧,緊跟著掌心驟亮,兩蓬真罡如怒龍騰空呼嘯而起,在南宮北斗的掌勢引導下分外左右迴旋,所到之處卷裹起濃綠毒霧和殘肢斷體,如滾雪球越來越大。
厲問鼎幾不可察覺地點點頭,說道:「楊恆,你回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商議比武招親的事,不過犬子的傷勢頗重,須得再等上三個月。」
厲問鼎一怔,抬手將藥瓶凌空攝起,交予林拒鼎,驚疑不定道:「莫非此事果真與駝子無關,卻又是誰在暗中搗鬼?」
話音未落,突聽大殿各處砰砰爆響,十余個正魔兩道前來觀禮的賓客竟似爆竹般應聲炸裂,血肉模糊肢體橫飛,更有一股股濃綠色的腐臭之氣瞬間卷涌擴散開來。
厲夫人說著不等石頌霜拒絕,便領著丫鬟出了門,可她哪裡要回佛堂,不過是想尋個借口好讓厲青原與石頌霜獨處。
厲問鼎知道楊惟儼乃不世梟雄,絕不至於當眾撒謊,轉目望向司馬病道:「駝子,你是受了誰的指使?」
如此循環往複數次,殿內綠霧漸淡,與此同時,其它各派高手亦各施仙寶絕學,合力同心驅散毒霧。
石頌霜見楊恆突然歸來,不由得驚喜交集,細看之下他非但沒有絲毫受傷跡象,反而面色紅潤,雙目神光炯炯,懸了良久的芳心終可放下,粲然淺笑道:「你回來了!」
這時丫鬟端進來一碗葯粥,厲夫人接過道:「青原,你來喝幾口吧。」
他目光閃爍注視楊恆,說道:「你要賭哪兩條人命?」
只是他素來拙於言辭,性情又怪癖孤傲,別說此刻沒工夫解釋,就是厲問鼎耐著性子來問,司馬病也未必肯說。
楊惟儼拊掌說道:「好,有石兄這句話,老夫還擔心什麼?」
厲青原仍舊閉著眼,冷冷道:「把粥碗放下,你可以走了。」
猛聽九州島殿外有人朗聲說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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