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森林深處的閃爍之光
第五十三章 死亡降臨的山谷

靠近高聳的峭壁,果然像夜梟形容的那樣,一道不起眼的裂縫隱藏在爬滿峭壁底部的蔓藤之中。裂縫其實並不狹窄,完全可以讓一個人正常通過,但因為其位置上的隱蔽性導致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走吧。」看到所有人都走進了裂縫,又有兩個火把被點燃,潘尼斯才邁開腳步,沿著彎彎曲曲的裂縫向深處走去。裂縫之中並不好走,最大的障礙在頭頂,不斷有突出的岩石擋在高處,讓人只能彎腰避開,一不小心就會一頭撞上。好在裂縫的距離比較短,不到兩分鐘之後,潘尼斯就走進了谷地,重新見到了夜空的繁星。
「安妮真厲害。」潘尼斯微笑著把安妮放回地面,牽著女妖冰冷的小手,跟在凱瑟琳身後向盜賊團駐紮的隱秘山谷走去。
「跟我來。」最後返回的潘尼斯剛一見到大家,便招了招手,帶著大家走到一棟建築外面,指著房屋的大門低聲說道:「仔細看門縫,裏面有光。」
「通過某種方式,盜取別人的生命力嗎?」薇薇安有些煩躁的在原地來迴繞圈,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對,不是生命力,他們並非生命力耗盡而死的,他們被盜取的……難道是壽命?不,不對,也不是壽命,他們被盜取的到底是什麼?他們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死掉?天哪,真是太神奇了,一定要弄清楚,這個發現真是太偉大了。」
「這不是慾望。」薇薇安很急迫的解釋:「這是對知識的追求。」
「也許不完全沒有意義。」麗娜和*圖*書半跪在屍體旁低聲念誦著禱文,突然抬頭說道:「還記得咱們第一次通過投影術看到那兩個法師的行為嗎?他們當時可是收起了一樣東西。」
朵拉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頹然坐倒在身邊的枯樹樁上,捂著半邊臉呻|吟道:「果然啊,到底來晚了。」
山谷之中並不像原本大家想象的那樣空無一物,接近四萬平方米的空間內,居然被蓋起了將近三十棟簡易木屋。木屋很粗糙,建造的也並不牢固,但是因為這個山谷里四面環山,幾乎沒有風,雨水也不多,所以即使這樣粗糙簡陋的木屋,也可以供人正常居住。木屋呈環形分佈,正中間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堆著各種雜物和武器,雜亂無章。
「他們,這些人,他們,他們真的是老死的啊。」負責檢查屍體的影狼重重咽了口唾沫,澀聲說道:「他們的死因是過於衰老導致的身體衰竭,這是典型的老死的狀況。」
「希望如此吧。」凱瑟琳用力甩了甩頭髮,強行振作起來,猛地站起身,踩著重重的腳步向前走,邊走邊大聲說道:「走,咱們進去,去見識見識咱們對手的手段。」
凱瑟琳也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我的姐妹,我真怕你就這樣墮落進去。」
凱瑟琳回身安慰似得捏了捏朵拉的肩膀,對小女妖問道:「安妮,你確定裏面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薇薇安?」凱瑟琳大聲說道:「你居然說這種東西偉大?」
和-圖-書多少死人?唔,十個,十五個,二十個,哎呀,實在數不清。」安妮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陣,最終只能做了一個把所有東西都抱在懷裡的動作:「全都是死人,一個活人也沒有。」
朵拉躲在凱瑟琳背後,從她肩膀處探出頭來,聲音發飄地問道:「你能說清楚一點嗎?有多少死人,有多少活人?怎麼分佈的?還有人警戒嗎?」
「你怎麼樣。」潘尼斯拍拍小女妖的頭,指指凱瑟琳說道:「要不要回房間里去?」
「不要。」小女妖果斷拒絕道:「有哥哥姐姐們在,我不會害怕了。哥哥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沒關係的。」
「我確定呀。」安妮用力點頭:「我對活人的氣息可敏感了,如果有活人在,我一定能發現的。我能保證,裏面絕對沒有活人。」
安妮在潘尼斯懷裡顫抖了好一會,才試探著抬起頭,看著周圍已經很熟悉了的人們,總算放下心,抹抹臉上的眼淚,小聲說道:「裏面好多死人,到處都是。」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朵拉難以置信地問道:「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做到這種事。」
「果然被滅口了。」凱瑟琳無奈的搖頭,拳頭緊緊攥著,捏的咯咯作響:「看來他們知道些什麼,所以說咱們前些天碰到的那個傳奇階,的確是被召喚來滅口的啊。呵呵,再沒有利用價值的知情人,果然還是死掉最好嗎?盜賊團幕後的混蛋們,下手還真狠毒呢。唉,線索又斷了。」
「也許你說的對。www.hetubook.com.com」凱瑟琳前所未有的鄭重:「但是無論如何,我不允許你去深入研究這些東西,薇薇安,不要被你的慾望蒙蔽了雙眼。」
「求知慾也是慾望的一種。」凱瑟琳再次提高了聲音,近乎吶喊著說道:「被任何慾望控制都是危險的,求知慾也不例外,薇薇安,我不願意看到你在邪惡的知識中墮落。看看你眼前這些屍體吧,你心裏認為的偉大的發現,是通過偷取別人的生命換來的,這樣的知識你認為不是邪惡的?你給我醒醒吧,如果你去研究這些,你和咱們那些敵人有什麼區別?」
「看來,咱們之前的猜測完全正確。」凱瑟琳雙手抱胸,冷笑著寒聲說道:「還真是這群掠奪別人生命的傢伙。」
「有的。」薇薇安正圍著幾具屍體來回踱步,聽到朵拉的問題回答道:「衰老術就是一種。」
沒有人回答,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默默集中在裂縫口幾十米外的一棟房子旁邊,幾具屍體倒伏在那裡,姿勢各異,方向凌亂,顯然是突然間沒有徵兆的倒下的。
「這點我同意。」凱瑟琳點頭道:「只要你不像剛才那種狂熱狀態,我不反對你去了解這些東西。」
「衰老術可不是永久性效果,也不可能讓人老死。」朵拉大聲說道:「而且,就算有,單純用衰老術讓人老死也沒有任何意義。」
薇薇安被凱瑟琳吼得愣住了,呆立了半天,眼睛里的狂熱慢慢退去,無力的垂下頭:「對不起大姐,你說得對,謝謝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差一點就迷失了,謝謝你把我拉回來,真的好危險。」
「混蛋,這群畜生。」朵拉突然一揮鞭子,重重抽在地面上。她看清了屍體的樣子,幾具屍體的情況類似,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被外物擊打的痕迹,連衣服都是整整齊齊的。但是他們的身體卻極為異常,肌肉萎縮,皮膚不滿溝壑皺紋,頭髮鬍鬚一片灰白,掰開一具屍體的嘴,甚至連牙齒也脫落掉光了。屍體周圍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迹,眼睛緊緊閉著,但是表情卻非常痛苦,手指深深摳進鬆浮的泥土之中。
「怎麼變成這樣了。」嚮導埃拉德剛一進來就也驚訝的低呼了一聲。
走進裂縫,潘尼斯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現在正是夜裡,離開密林失去了閃光藤這個最好的光源,又加上裂縫並非縱貫整個峭壁,完全無法見到天空,因此裏面漆黑一團,只有身邊的小女妖散發著微弱而森冷的白光,讓人勉強可以見到兩側的岩壁。潘尼斯迅速點燃早已準備好的火把,藉著火光打量周圍的一切。峭壁裂縫裡並不潮濕,也沒有什麼蛇蟲,地面甚至乾燥的連苔蘚也沒有。站在裂縫的入口處,可以感到帶著絲絲溫熱的微風從裂縫內部迎面吹來,微風中也沒有任何污濁的味道。
其他人很懂事,自覺地給兩位少女留出單獨爭吵的空間,各自在山谷里探查了一陣,才重新回到了原位。山谷里一片寂靜,在環形簡易建築群的正中,大量的屍體密集的躺在地上,粗略數一數,足有四五和_圖_書百具。屍體的死狀完全相同,都和之前大家發現的屍體一樣,蒼老、虛弱、痛苦,然後死亡。
「大姐你不明白。」薇薇安一臉的興奮,手舞足蹈地說道:「這是法術界前所未有的發現,任何一種突破性的發現都是偉大的,即使它是如此邪惡。」
潘尼斯拉著安妮,突然快走兩步,走到凱瑟琳身前的位置,率先撥開蔓藤走進了裂縫。凱瑟琳一愣,嘴角微微上翹,心頭的怒火突然莫名的消散了很多。
「放心吧大姐,經過這一次,以後我就有心理準備,不會再這麼容易迷失了。」薇薇安走到凱瑟琳面前,抱住她的腰,無力的靠在凱瑟琳懷裡說道:「不過,還是必須想辦法弄明白對方這種手段的原因和方法,只有了解他們,才能打敗他們。」
「算了,別想了。」潘尼斯抱著安妮走到凱瑟琳身邊:「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些遺留下來的線索呢。」
「你是說,黑色的水晶?」凱瑟琳眼睛一亮:「沒錯,他們很小心的收藏起來的。」
「別怕,別怕。」潘尼斯輕輕拍打著小女妖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沒事的,別害怕,我們都在,我們會保護你的,乖,別怕。」
「咦?」剛一進入谷地,潘尼斯就發出了一聲驚呼:「這裏居然……這群盜賊還真打算在這裏常駐啊。」
「所以我猜測,那是他們這種行為的意義。」麗娜慢慢站起,輕輕撣去沾上的塵土,一絲不苟的整理好衣服,仔細觀察甚至可以看出,她身上牧師袍上,每一處摺痕都和之前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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