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問，你到底來這個世界做什麼？」
「你們，到底來這個世界是做什麼的？」茜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用一種謹慎懷疑的語氣，盡量模仿出薩恩的態度，聲音低沉地問道：「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現在我的想法已經變了，我不認為你們只是來赴約這麼簡單。」
「是啊，赴約。」茜拉翻譯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有些不安的翻譯道：「像一百多年前一樣赴約嗎？」
「證據？沒有。」潘尼斯不負責任地說道：「或者說，自己去找，我怎麼可能給的出。」
「沒錯，都是猜測。」潘尼斯看起來並不准備迴避這個問題，很直接地答道：「連我自己都不能確定真假，更別說能向你們證明真偽了。」
薩恩眼眶裡的三團靈魂之火不再跳動，反而儘力收縮，各自縮成一團，但火焰卻更亮了，他並沒有說話，反而沉默著開始在周圍慢慢踱步，一直沉默了許久，才咔噠咔噠地問道：「你應https://m.hetubook.com.com該知道吧，在這個世界里，大家都是主人的信徒，而且，不是普通教會那種泛信徒，而都是純粹的真信徒。無論以前有過什麼樣的經歷，甚至是像米爾那種和諸神之間有著很深仇恨的亡靈，都被主人的無私和博愛溫暖了，從意識的最深處接受了她。」
「喂，一會給人家放回去，難道你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拆房子嗎？」茜拉低聲的嘟囔了幾句，才不滿的翻譯道：「臨時的想法？」
「當然，臨時改變的計劃，我以前最討厭的行為。」潘尼斯輕鬆地說道：「因為你是至強者薩恩，所以才有了這個故事，如果你不是薩恩，那麼這個故事根本就不存在。」
「在神祇面前，你我皆為凡人。」潘尼斯雙手環抱胸前，歪著頭說道：「強與弱，只是對同一世界之中個體的區分，而對於神祇來說，這種區分方法沒有任何意義，你說是不是呢？」
「咔噠https://m.hetubook.com.com咔噠。」
「凡人？普通？哈哈哈哈。」茜拉故意把聲音放粗，一陣大笑后說道：「自從我復甦以後，從來沒聽過這麼有趣的笑話，恩，好像生前也沒聽過更好笑的。一個有著至強者實力的人，居然自稱是凡人中最普通的個體，原來我陷入永眠中的這十幾萬年以來，普通這個定義的標準，已經發生這麼大變化了嗎？」
「嘖嘖，你能說出這句話，就說明你剛才問我那句來做什麼的問題，只是一句廢話而已。」潘尼斯悠然說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來這裡是準備做什麼嗎？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還問，這不是廢話是什麼呢？」
「咔噠咔噠。」薩恩仰起顱骨，又一次發出無聲的大笑，原本帶著的幾分戒備也慢慢消退。對於兩人之間似乎毫無意義的交流，茜拉雖然沒有完全理解，但也聽懂了一些，這時已經顧不上其他了，很直接的翻譯道：「說得對，的確是廢話，但是，你到和-圖-書底是來做什麼的呢？」
「戰爭還沒有結束，有時候我覺得這句話實在太有道理了。」潘尼斯悠悠地說道：「敵人和仇人的區別我當然懂，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很高興你用了她。」潘尼斯像是抓不住重點一樣評價了一句，這才點頭道：「不錯，我知道。」
「呵呵，你真是這樣想的嗎？」茜拉用微妙的目光，斜著眼睛盯著潘尼斯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那現在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咔噠咔噠。」
沉默持續的時間比第一次更久，久到大家已經習慣了寂靜的環境，對突然出現的語音有些不適應了。茜拉翻譯的聲音里，好像也透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感情，顯然女幽靈對於這令人壓抑的沉默也並不習慣，如今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聲音，茜拉甚至沒有考慮答案的意義，迅速翻譯道：「證據。」
「你覺得我們還應該做什麼呢？」潘尼斯一攤手，懶洋洋地說道：「我們又能做htｔｐs://ｗwｗ•hetｕｂook•ｃoｍ.ｃoｍ什麼呢？呵，別忘了，我們只是凡人而已，凡世之中最普通的幾個個體，還能做什麼？」
「咔噠咔噠。」
「咔噠咔噠。」
薩恩也點了點頭，繼續沉默著踱步。亡者世界夜晚的天空沒有月亮，沒有星光，只有城市的燈火，照亮著石板鋪成的街道，黑暗中，三個人誰也不開口，街道上迴響著的，只有薩恩堅硬的足骨，踩在石板路上發出的撞擊聲。
「咔噠咔噠。」
「想聽真話嗎？我從沒想過要講述這段故事，從最開始的計劃里就沒有考慮過。」潘尼斯在身旁的房屋牆壁上踹了一腳，發現牆壁很結實，便在茜拉哭笑不得的目光中拆下房間大門外的一條石階，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懶散地說道：「直到十幾分鐘之前，我才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那可不一樣。」潘尼斯聳肩，搖著頭說道：「一百年前可沒有誰邀請我，而且一百年前我也不是自己來赴約的。」
「看來，你認為我和達納庫斯之間的關係，會影響我的wｗｗ•heｔuｂｏｏｋ•cｏｍ•coｍ決定。」茜拉譏誚的語氣模仿的非常形象：「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的確，我們和達納庫斯經歷過漫長的戰鬥，但是，我們只是敵人，你懂的，是敵人，但未必是仇人。」
「咔噠咔噠。」
「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所說的故事的真實性，就不該對我們說出這些話。」茜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就像薩恩的體型和姿態一樣，充滿了壓迫力：「我想你不會不知道，你說的這些話，對我們，對你們，對兩個世界都意味著什麼。」
「咔噠咔噠。」
「我想也是，本來就不在同一個世界，不可能有切實證據的。」茜拉點著頭，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轉述薩恩的想法：「一切也都只是猜想而已。」
「咔噠咔噠。」
「你忘了嗎，薩恩先生。」潘尼斯臉上滿是神秘的笑容，很輕鬆地說道：「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我是來赴約的啊。」
「當然是……赴約了。」潘尼斯笑容燦爛，對同樣的問題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咔噠咔噠。」
「咔噠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