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西出陽關
第187章 來吃口屎先冷靜下

廖老大帶著幾個兄弟走了過來,我看兩位兄弟武功不錯,應不是無名之輩,廖某在山西武林多年,認識的兄弟也不少。兩位看著很面生,聽口音也不是山西人士,怎的卻與孟老闆論上了親戚?
柳清風悠悠道,裝逼固然很爽,打不到臉容易閃著腰。
柳清風說難怪你殺人不用第三刀,第二刀打不過就不打了,佩服佩服!眾人噓聲一片,宋飛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扔了二兩銀子,徑至回船艙之內。
宋飛龍被嗆話,抽刀而出,說道,第一招乃抽刀斷水,是我在廬山瀑布下悟得,共分一招十一式。第二招乃君臨如山倒,乃從黃山山頂悟出,第三招……
柳清風前面託大沒有用兵器,此番連連後退,然甲板本身地方有限,眼見就要招架不住,只見他蜷身一滾,如泥鰍一般拐到宋飛龍身後,躲過第二招。
一人冷冷道,我聽說太行山那邊出了太行雙盜,在那邊無惡不作,前些時日被官兵追殺,逃到了山西,我看你二人賊眉鼠眼,不像善輩。
柳清風問道,不知那隻老虎?
我是屬於身材比較頎長之人,學的又是道門心法,以修鍊內力為主,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滿身筋肉。
山西人比較能吃苦,晉商更是聞名天下。這艘船上還有十幾個跟崔金平這樣的商人,都是去江南那邊做生意的二道販子,靠倒運一些稀缺物資賺取差價,這種生計雖然辛苦,賺取的利潤也可觀。
由於是內陸河,又多途徑縣城村莊,沿途風景倒也不太無聊,秋高氣爽,心曠神怡。尤其夜間,立在甲板之上聽夜蟲蛙鳴,也不是為一大樂趣。更重要是,再過四五日便抵達太和圖書原,有二十兩銀子落袋為安,想想也開心。
有夜蟲齊鳴,我感受到這種秋季蟲子求偶的叫聲,釋放出神識,卻感受周邊的事物。我現在實力幾乎二品、三品之間,領悟了大日如來手印,進入末那耶識境之後,當我聚起功力,除非遇到高手傳音入迷,我可以輕鬆聽到方圓百米之內的聲音。
那人被柳清風取笑,聞言暴怒,正要拔刀,被廖老大攔住。那人怒道,我白眉大俠徐小良,何時曾被人如此羞辱過?
我笑著往前一步,不知宋三刀大俠有何指教?
柳清風打斷道:大哥能不廢話嘛?
我看了那人一眼,面容猙獰,方臉大耳,看上去感覺怪怪的,我心想柳清風我就不說了,至少老子還算玉樹臨風,跟賊眉鼠眼完全不沾邊好嗎,口中卻道:這位兄弟想必認錯人了。
這傢伙實力也不過是六品之上,五品境界估計還不夠穩固,不過我也不會說破,立在一旁微笑不語。不過,其餘幾個保鏢護衛,也不過是六七品的樣子。武功若真到了四品,如大當家那般,雖不至於天下聞名,卻也可以在當地江湖闖出點名聲來,最不濟也能當一個鏢局總鏢頭或在某些名門大派當個堂主、舵主之類。
宋飛龍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本來這趟我便是要去斬魔大會上揚名立萬的,若非上半年家中有隻母老虎,我早就去慕容山莊揚威了。
宋飛龍大喝一聲,抽刀斷水!他本有五六品實力,柳清風站在那裡有些輕敵,被他大聲一喝,嚇了一跳。卻見宋飛龍刀帶旋風,向柳清風攔腰砍來。柳清風大罵一聲,嚇死老子了。施展輕功,連連躲避,堪堪https://www.hetubook.com.com躲過一招。
我說宋大俠武功蓋世,我等渣渣膜拜還來不及,怎麼敢有意見啊?
宋飛龍一招未竟,緩緩說出第二招,君臨如山倒。說罷,氣勢暴漲,以身帶刀意,如山崩之勢向柳清風砸來。我心中暗贊,這一招卻也有五品高手的實力。
宋飛龍這傢伙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柳清風聽的不耐煩,用手指著他道,你有完沒完?不是一招一兩銀子嘛?
宋飛龍忽然站定,說第三招殺氣太重,我怕收不住傷了你,就此作罷吧。柳清風說也好,二兩銀子拿來。宋飛龍暴怒,大家都是江湖人,我照顧你臉面,饒你一命,你怎的還跟我要銀子?
宋飛龍被嗆的滿臉通紅,一提刀柄:在下三十歲前行走江湖,四處拜訪名門高手,大大小小八十架,也從未輸過一招半式。如今也算四五品高手,若真有哪位覺得我話說滿了,不如站出來跟我切磋一下?
像大通這種天下聞名的商號,更將生意做到了西涼、東夷,遍及天下,除了貨運之外,大通票號更是朝廷指定的四大錢莊之一,實力雄厚。這種巨型貨船,長四十米,寬二十余米,在汾河上也是龐然大物。
諒你也不敢,我最近新悟出三招刀法,你若能接下一刀,我便給你一兩銀子。
有個叫宋飛龍的,自己吹噓三刀無敵,出道江湖十多年,至今沒人能在他手底下走過三刀,而且東家這次給的銀子也不少,云云。
吹牛這種事情,要有吹有捧吹起來才順嘴。關鍵是你吹牛沒關係,總不能在自己吹牛時,還踩別人一腳,把別人給鄙視了。若是熟人,大家可能https://m.hetubook.com.com哈哈一聲就過去了,問題是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又不是很熟,憑什麼讓我去捧你臭腳?
廖老大道:這事也說不準,我看那孟金平就有問題。前兩日他帶上貨船的那兩個遠房親戚,一看就是練家子,武功估計也不低,明日找機會去試探一下。對了,這事兒你莫要對任何人提起,以免大家分心。
在大明朝,船運是成本最低的內陸運輸方式,所以一般行旅商人都喜歡坐船。我們一路北上,行了三四日,途中倒也無事,只是孟金平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要害他。柳清風說這是得了迫害妄想症,得治。
汾河是黃河支流,黃河流域、山西路內許多貨物都通過汾河轉運,像這種貨船,整個汾河上還有兩三艘。大通商號除了經營自家生意外,為了充分利用好貨船空間,也會將一些貨倉租給孟金平這種商人。畢竟大通號是天下聞名的票號,安全有的保證,就算費用稍微高一些,但能避免了許多江湖上、官府中人的層層盤剝,所以也頗受歡迎。
柳清風信誓旦旦道:我絕不怪你!
我跟柳清風一人一兩,一上午什麼也沒幹,白賺二兩銀子,不由心情大好,柳清風正盤算等到了祁縣,找個像樣的館子大吃一頓。
宋飛龍,被一個叫武二郎的和尚喝多了打死了。
一兩銀子!柳清風喊道。
我上去踢了他一腳,讓宋大俠說完,一兩銀子你還要不要了?
柳清風拿出一盒藥膏,遞給他道,這位大俠,眉毛都掉光了,這裡有百年首烏生髮膏,塗上一點,藥到病除。
過了片刻,宋飛龍說完,才朗聲道,請賜教!
宋飛龍說,那你先來。不過刀m.hetubook.com.com劍無眼,若不小心傷了你……
我上去給了柳清風一個爆栗,連連道歉:徐大俠,我兄弟說話沒數,來吃口屎先冷靜下。
兩人擺開架勢,宋飛龍卻也不急於進攻,站在甲板上,估計是嫌觀眾太少。等周圍商家及好事者都圍在一起,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宋三刀師從江南優衣庫,自出道以來大小惡仗八十余次,未嘗敗績。
我說等等,每人先拿出三兩銀子放旁邊,免得一會輸了不認賬!
今天停船靠岸時,甲五倉的東家孟金平私下裡告訴我的,說魔教與黃河幫孫威勾結,要在下遊動手劫船,我覺得事關重大,所以來跟老大報告下。
此黃河幫非彼黃河幫也。黃河萬里,沿途光叫黃河幫的不下於七八個,當然都是靠水吃飯,反正也沒有註冊商標,業務上也沒來往,大家也一直相安無事。
第二日,我與柳清風在船頭跟幾個商號的保鏢聊天,這種保鏢都是私人性質,都是江湖中人,武功各有高低。大家都是混江湖的,乾的又是保鏢的這種自由職業,有這麼好的機會,聯絡下感情,將來沒準有用得著的地方。
什麼你這趟出鏢,東家給了你幾兩銀子啊,我上次護送哪個達官顯貴,賺了多少銀子,這點柳清風最門清了,跟他們聊得不亦樂乎。
有人不高興了:既然宋三刀這麼牛逼,反正閑來無事,不如跟在座的諸位比劃幾下?
柳清風納悶道,優衣庫是什麼門派?我怎麼沒聽過。我說江南武林盛產高手的一隱秘門派,懂得都聽過,不懂得就不懂了。
宋飛龍如此說,倒也不是無的放矢,他吃准了這些護衛保鏢武功沒他高,才敢大放厥詞,至於我跟www•hetubook•com•com柳清風,我學的是道門心法,他學的佛門正宗,自然不會讓他看出武功深淺。
初入京城時,經常飢一頓飽一頓,剛工作那會兒每月俸祿,扣完稅到手也不過一兩銀子,過的緊緊巴巴,每到交房租時就愁死。不過兩年時間,我便已攢下了一百兩銀,竟然可以奢望能夠在京城買套小房了,這是我剛出師時絕壁想不到的。大約,這就是初識朱潤澤時他口中說的大明夢吧。
聽到前艙內有人低聲私語,我心生疑竇,釋放出神識。卻是廖老大等大通商號等人的聲音:這條水路,我走了三四年了,道上的江湖好漢每逢年節,各種孝敬一樣不少,祁縣的劉伯雄更是我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兄弟。老七,你是從哪裡聽說這信兒的?
二兩銀子!柳清風喊道。
我拱手笑道:廖老闆客氣了,在下黃世仁,這是我表弟胡漢三,本是京城人士,後來家裡出了事,我表兄弟二人便前來投奔孟老闆了。至於武功嘛,也粗懂一點,卻讓廖老闆見笑了。
一個保鏢道:我們自然不是宋大俠的對手,但十日後李家在龍行堡召開斬魔大會,宋大俠不如去大顯神威,殺他們幾十個魔教妖孽?
若孟金平所說,廖老大已跟魔教勾結,準備私吞商號的貨物,這通風報信的老七估計還蒙在鼓裡。
我聽了沒忍住聲,笑出聲來,宋飛龍以為我在取笑他,刀柄一指我,你,出來!
呃,扯遠了。柳清風正在船艙內練(睡)功(覺),越到夜間,我則越發清醒,站在船頭,望著不遠處的平遙城牆,頗為感慨。
我看你武功好像不錯的樣子啊?怎麼,對我有意見啊還是咋滴……
我說此話當真?柳清風連忙插嘴道,要不我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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