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飲馬長城窟
第151章 退避三舍

老兵可以散著打,可新兵卻是最依賴軍陣的。失去了軍陣,也就等於失去了有效的指揮,那他們跟普通的山賊沒什麼區別。
不過老刀把子雖然不打算投降,可也不敢冒然進攻。
張成對這個寨主的話冷笑一聲:「野狐嶺到這裏也有差不多一百五十里,長途奔襲而來?那他們跑到這裏后還能這樣氣勢如宏,排出如此肅殺的陣列?我看他們現在的樣子,根本不似連續行軍的樣子,倒像是昨天就已經到了我們的眼皮底下,我們卻沒發現,然後人家在我們眼皮底下好好休整一夜,今日一大早堵到了我們的山下。至於說為何沒有趁我不備進攻,我覺得可能是易十三數量不及我,因此想要穩紮穩打,最大的可能是,這五千人馬只是前軍,易十三還有後續人馬正在趕來。」
懷荒軍帥旗之下,單雄信和秦瓊等一眾將領也都趕到帳下,單雄信聲音極大,老遠就已經喊道:「大帥,為何還不下令進攻!」
銀盔並不是常見的明光甲,也不是普通的魚鱗甲,而是一副山字文交錯的山文鎧甲,這種鎧甲更加沉重,防禦能力也更強。配上護心鏡以及護膝脛甲和臂甲鐵手套,在旭日光芒照射下耀耀生輝。
好幾次機會放過,這在等什麼呢?
他們突然殺到,卻又不進攻,只是擺下陣形,還披掛的這麼騷包,是幹什麼?要不戰而屈人之兵么?老刀把子搖頭,懷荒軍的突然出現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們的裝備和士氣軍陣也大大震懾了他一把,可就算如此,難道自己一箭不發hetubook.com.com就會投降么,這也未免太天真了。
單雄信在凌雲身旁勒住馬,跳下馬來,全身的甲葉鏘鏘作響,他手按劍柄,鐵靴踩在地上發出沉重響聲。「還要等啥,大帥你倒是明說啊。昨晚我們就行軍到達桃山外二十里,多好的趁夜突襲機會,可大帥你不讓。非要讓大家就地安營紮寨。然後一大早拔營出發,趕到這裏時桃山上的賊人們依然是毫無防備,根本沒有防備,這時要是一舉突襲,說不定也能一舉破敵,大帥你又不讓進攻,還讓下面吹響號角,停止前陣,在山下列陣,讓他們慌忙忙的集結起來,錯失大好機會。現在,他們已經集結好了,也列好陣了,咱們還不進攻,這在等什麼呢?」
「這個易十三,還真是小看了他啊。我們還沒去打他,他倒送上門來了,真不怕死。」有個寨主笑道。
既然是從遠處的桃山腳下遠遠觀望,凌雲也依舊是那麼的耀眼顯著。
其實凌雲行軍時並不|穿這套鎧甲,不過眼下,他卻穿上了這套騷包至格的鎧甲,當然就是為了氣勢。兩丈高的大纛帥旗,還有將幡、將字旗、懷荒軍旗等各色旗幟在身後飄揚,再加上凌雲背上插的那三面五色背旗,確有幾分唱京劇的感覺。
黎明的晨光中,凌雲的軍隊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猙獰畢露。
單雄信不解,「好幾次勝利機會擺在面前都放過了,還在等什麼勝利機會?」
「敵不動,我不動。」老刀把子依然拒絕立即進攻,他還要觀看,www.hetubook.com.com等待機會。現在面前的懷荒軍,根本毫無破綻,強行進攻,討不到好去。精明的獵人,絕對不能沒有耐心。沒有機會的時候,就得等待。
還有一些原因凌雲沒有直接講出來,對於手下的這支兵,凌雲並不太放心。他們雖然表面上已經有些精銳模樣,可畢竟也只是剿滅了一些小山寨而已,連滅燕山的許多小山寨之後,讓這些人馬多少有了些驕燥之氣。可實質上,他們卻還是新兵,根本沒有打過什麼真正的大規模戰鬥。一旦失去了陣形,跟敵人在桃山上混戰起來,那根本沒什麼優勢可言。
「那些該死的斥候,他們不是說易十三正在野狐城龜縮不敢出嗎,怎麼易十三突然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桃山腳下。那些狗日的,全都該殺。」張成策馬趕到中軍大旗之下,懷荒軍突然殺到,先前的作戰計劃也就完全沒有用了,現在他們得討論一個應對之策來。
「可要是再等下去,易十三的大部隊估計就要到了。」張成有些擔憂的道。
他們為什麼不趁其不備突襲桃山聯軍?在他看來,若是懷荒軍突襲,絕對能佔個大便宜。
因此凌雲寧願放過幾個極好的突襲機會,也不冒那個險。
「盟主,咱們進攻吧!」
敵不動,我不動。不得不說,懷荒軍給了他極大的壓迫感,讓他不敢輕動。
凌雲的戰甲,桃山下三十六寨的當家們沒有一個的鎧甲能與之相比,就算是紅鷹寨大當家那套騷包至極的金漆山文甲與之相比,都會黯然失色。凌雲的這套鎧hetubook•com.com甲外面披著一條大披風,直接由金縷絲織而成,不但用料昂貴,而且還織出了天兵天將的圖案在上面,並且與普通的絲綢披風相比,這金縷披風極為厚重,披到身上垂落下去,連賓士之時都不會飄起,擁有極佳的防箭能力。坐在馬上,幾乎連戰馬的後腿都完全摭住。這件披風重達十八斤,普通的披風鉤扣根本無法承受的住,因此凌雲的鎧甲肩頭有一對麒麟趴在肩頭,張開大口,正好吞住披風扣鉤。與兩隻麒麟吞肩相配的是凌雲的麒麟銀盔,銀盔頂上,一隻金麒麟昂首雄立,張口怒吼,雙爪撲出凌空。除了這三隻麒麟,凌雲扎住鎧甲的腰間銀帶上,也有一隻金麒麟。腳下一雙銀靴頭上,也有兩隻金麒麟安於其上。
單雄信的話,說出了此時大部份軍中將領們心中的疑惑。
與雜亂無序的青山盟軍相比,懷荒軍顯得是那麼的整齊,成方陣隊列的長矛兵堵住了通往山下的道路中間,路邊左右則是背著足有人高前未所見過的古怪長弓的弓手們,長長的弓立在面前,樺樹箭支在腰間晃動。在如林的長矛陣后,是一排排持橫刀和盾牌的輕步兵,他們護著一百架伏遠重弩建立了一個重弩陣地。
凌雲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道:「當然是等待勝利的機會!」
凌雲全身披掛好幾十斤也有些累,不過卻沒有不耐煩。
側右翼全為騎兵,足有千騎,輕一色的牛皮甲和鋼盔,懷荒軍一半的騎兵布置於此,有如一把鋒利的馬刀。這支懷荒軍最利的劍由左右前鋒單雄信和秦和*圖*書叔寶二人指揮,兩位年輕驃騎將領的背上還各插了兩面三色背旗,旁邊還各有一位旗手撐著一面丈高的將旗。單雄信旗手執的是紅旗鑲黃邊,秦瓊旗手執的是藍旗鑲白邊。在他們的後面,還有一面面的將旗、營旗、旅旗、隊旗等旗號。
「我看他們定是長途奔襲而來,眼下可能正在回復力氣。」另一個寨主道。
凌雲嚴厲的目光掃了一眼諸將,「突襲是把雙刃劍,雖然我們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你們也要明白,對方數量是我們的五倍之多。而且桃山險要,易守難攻。雖說桃山守備不嚴,可盟軍最精銳的主力三十六營的人馬卻都布置在半山和和山上,山腳下有大量的各寨雜兵,這些人雖然沒什麼戰力,可卻等於是盟軍的警戒哨。我們一旦發起突襲,這些雜兵遇襲就會發作警報讓山上的主力早有防備。一旦失去了突襲的突然性,到時突襲戰轉面攻山戰,你覺得我們有多大的優勢?」
「不急!」
不過效果很不錯,懷荒軍的突然出現,再加上懷荒軍的這明亮的鎧甲,閃耀的刀槍,整齊的陣列,如林的長槍,似海的旌旗,無形之中就形成了一股沉重的威懾,壓的對面這些山賊聯軍們一個個呼吸急促,面色蒼白。
不過卻沒有人附和他,雖然面前只有五千左右人馬,可各家寨主都不是等閑之輩,自然看的出那五千人馬和自家聯軍的差距,人家數雖少,精悍卻勝過已方許多。有這樣的精兵在手,出城主動來戰,也沒什麼稀奇的了。這個時候不少寨主甚至已經暗暗在後悔,事hetubook.com.com先怎麼就沒有認真去打探一下懷荒鎮的虛實呢,要是知道易十三手下有這樣的精銳,他們又哪會草率的與老刀把子結盟去討伐懷荒。
「啊?」凌雲這個撤退命令一出,諸將都愣住了。他們是來勸凌雲下令發起進攻的,沒有想到,結果卻得到了撤退三十里的命令!
這金縷批風配上五隻金麒麟,銀盔,亮銀鎧,跨下白龍駒,端的十分耀眼。
「現在不是管那些哨探的時候了,還是想想如何應對這不請自來的易十三吧。」五羊寨首領心中有些慌,「盟主,你說這易十三就這麼杵在那裡,又不進攻,這是要幹嘛?」
老刀把子也是暗暗直吸氣,望著對面那個披掛的如此耀眼的年青統帥,他不明白那個年青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易風則坐鎮在稍後面一些的對面山坡上,四周全是預備隊,一半騎兵一半步兵,數量兩千。身為全軍統帥,凌雲並沒有喜歡衝鋒在前的習慣,他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坐鎮中軍,統領全局才是他的職責。身處於山坡上,他可以清楚的將前面的戰場盡收眼底,可以第一時間掌握戰場局勢,視情形需要將調動陣形,甚至在最恰當的時候將預備隊投入到最需要的地方。
「不行。」老刀把子果斷的搖頭,聯軍雖然沒受到突襲,也集結成陣,可許多人都是驚魂未定,現在士氣低落。這個時候去沖對面的堅陣,太不明智了。
凌雲又抬頭打量了一眼對面的兵馬陣列,發現對方根本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輕笑一聲,發令道:「傳我軍令,各軍依次交替掩護,向後撤退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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