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重整門楣

身材魁梧的一枝花尚且挨不住這三十棍,這莫友體格還不如一枝花,四十棍子差點把他活活打死。高隆之此刻一點憐憫之心全無,只覺得打得不夠解氣不夠痛快。此時連一枝花都嚇得萎縮在一旁看著莫友昏死過去。
誰知范大官人十分不高興的說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都要成一家人了,還大官人的叫著?叫我岳父大人!」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連一旁原本緊張的要死的蕙娘都笑了,這范大官人太搞笑了。高隆之有點不好意思。
這下高隆之氣得面紅耳赤站起身大罵莫友不是人,要求主審官員嚴辦此等惡人。莫友此時已經有口難辨怪只怪自己當初實在是心太黑,手段太毒辣。沒想到自己最終的下場會是這樣。主審官員於是當堂宣判,莫友為本案主謀,判他全家入奴籍,家產罰沒充公,全家邊疆充軍。一枝花系主要從犯,判罰他終生為奴,不可贖回。將原本屬於徐家的財產全數追回退給高隆之,太守系從犯,在本案里也有一定的罪責,罰他出贖銀百兩作為給徐家和高隆之的賠償。
高隆之聞言握住老管家的手大喜道:「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大抵說的就是你這樣吧。」於是準備晚上帶著蕙娘去范大官人府上請罪,蕙娘十分忐忑,她的確是個膽小的女子,不敢違抗父命,可是她偏偏又深愛著高隆之,就是說出來的一種喜歡和愛。為了他蕙娘願意放棄一切。當初不是高隆之和她約定好,只怕她會半路頭跑去鄴城尋他。
此時的莫友已經無話可說,自己因為仇恨沖昏的頭腦,一步步設計陷害徐福,看著徐家家破人亡,他曾經心裏十分痛快,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最終也會為之前犯的罪和圖書埋單。正應了那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切不可做太多的缺德事,要知道這個世上總有人會收拾你的,只是遲早而已。
然後兩人商議好,如今案子了結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嫂嫂迎接回來,接著在討論他和蕙娘的婚事,蕙娘有點擔心的說道:「自從你去了京城,那個莫友沒少傳你家的壞話,四處造謠誹謗,我爹爹也是氣迷心竅,好幾次跟我娘說不該把我許給你,看樣子他是想要悔婚,你說我爹爹要是真的悔婚,那可怎麼辦?我可是連你的家門都進了,以後要我如何出去做人?」
堂上楊休之都按捺不住,起身呵斥道:「好個刁民,人證物證俱在,還敢口出狂言聲稱冤枉!」高隆之和主審的幾個官員都被他嚇一跳,同僚趕緊安撫道:「楊大人息怒,下官一定審清楚此案,請大人少安毋躁。」楊休之對自己的失態也有點尷尬,當即起身如廁去了。
兩人左拐右拐的才走到門口,一切都像沒有任何改變一樣,可是景色物件都沒變,裏面住的人卻已經物是人非了。高隆之不免站在門口一番感慨。此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徐公子?」高隆之已經有一陣子沒聽人這樣喊自己了,這聲音很耳熟,轉身回頭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蕙娘。
高隆之不敢在范府門前造次,老老實實的等在門口,蕙娘也是不敢進去,怕父親會責打辱罵高隆之,最怕的是父親會一怒之下撕毀婚約把他趕走,那自己以後就真沒法活了。所以在門口十分緊張的陪著高隆之。
堂上老爺在此拍響驚堂木道:「好你個莫友,事到如今還打死不認賬,老爺我今天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倒是小瞧了老爺我。和*圖*書來人,給我上夾棍。」這莫友的屁股已經打開花不能再打,只有上夾棍了,這夾棍是楊木製成的一種刑具,大概有五寸長的木頭截成一段段,六根為一組,每根楊木的上面穿兩孔,下面穿兩孔,用繩索貫穿起來,套在犯人的腳腕子處,然後兩個差役用力拉扯繩索,木棍夾緊腳腕致使犯人痛苦不已流血不止,是一種很兇殘的刑罰。莫友就覺得自己的腳上被套了什麼冰涼的東西,然後就覺得一股鑽心的痛自下而上,當場一聲慘叫就把他疼暈過去。
高隆之退堂回家,心情怎麼也輕鬆不起來,哥哥至今下落不明,嫂嫂在娘家也至今未歸,自己此刻倒有點茫然不知所措。老管家早早的就等在府衙門口,看見他出來連忙應上去說道:「二少爺,大老爺把咱們的房子給要回來了,現在咱們可以回家了。」說罷竟然有點老淚縱橫。高隆之拉著老管家的手說道:「這些日子你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總算老天開眼,我們徐家祖上積德,我們又把家產追討回來。只是這後面的日子該怎麼走?」
少男少女的情懷總是真,這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知書達理也歷經世事,所以兩人間更有惺惺相惜的感覺,老管家請他們兩人到屋裡說話,高隆之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的宅子田產都追討回來了。」蕙娘機靈可愛的笑了笑說道:「我都看到了,今天的案子我也去看了。」高隆之有點吃驚,半信半疑的問道:「你也去了?看到我了嗎?」蕙娘低頭笑而不語,高隆之則膽大的拉著她的手一起進門。
太守以為自己可以逍遙了,卻沒想到案子了結后才第二天,上頭御史台就來了公文,革職查辦和圖書,等候財產調查。那人當時就傻眼了。不止是他,整個洛陽的大小官員都受到牽連,都要進行財產審查。
衙役再次取來涼水將他潑醒,此時主審官員再次問他:「莫友,你還不從實招來你所犯的罪行?」此刻他才放棄抵抗,因為再上刑罰他真的無法忍受,怕自己會咬舌自盡,所以有氣無力的說道:「大人,我……我認罪,……我都……招供。」於是衙役把他攙起來架在兩邊,莫友斷斷續續的把自己是如何設計陷害徐福,如何夥同一枝花霸佔徐家財產的事全部說出來。
莫友來到堂上,看著一枝花渾身是傷的趴在地上,這邊高隆之端坐在一旁正滿目仇恨的看著自己。這時堂上的驚堂木啪一聲響把他嚇了一跳。主廳堂上老爺大聲呵斥道:「堂下何人賊眉鼠眼的胡亂觀瞧什麼?來人啊,先與我痛打他四十棍。」只聽兩旁衙役應考慮一聲,紅簽落地就像老鷹捉小雞一般圍上把莫友按倒在地,扒開褲子一頓猛揍。
范大官人哈哈大笑的從裏面快步走出來,看見高隆之就十分熱情的拉著他說道:「賢婿,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怎麼不來看望一下我和蕙娘呢?這丫頭可是天天念叨你呢。」兩人都被范大官人的舉動嚇懵住了,這情況和他們想的完全不同,連老管家都認為這范老爺是不是氣糊塗了。
范大官人看高隆之好像反應很冷淡,認為自己還不夠熱情,於是像怕他跑了似的趕緊拉著他往裡走,邊走邊說道:「你可不知道,為了你家的案子,我也是上下託人走關係花了不少銀子,可是關係還沒打通,案子就了結了,我算是百花了那些銀子。」高隆之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隨口道:「有勞范m.hetubook•com•com大官人操心了,學生誠惶誠恐。」
老管家聞言擦了擦淚水,笑著說道:「咱們現在好日子才開頭,先把少奶奶請回來主持家務,在慢慢尋找大少爺,我相信這次冤案重審,大少爺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回來的。」高隆之聽他這樣說,當下心裏也有了點底氣和期望,於是斬釘截鐵的對老管家說道:「走,咱們回家!」
高隆之十分歉意的說道:「都怪我沒用,出去那麼久沒有給你捎信回來保平安,可是我真無時無刻不想你,你知道嗎?每次我遇到挫折和困難的時候,都拿出你的簪子來把玩,然後自己告訴自己,還有你在等我,於是又充滿了力量走下去。」蕙娘溫潤柔軟的小手疼惜的撫摸著高隆之的臉頰說道:「你說的當真?」
蕙娘依依不捨的離開,高隆之也有點緊張這個范大官人要跟自己說什麼,只見他一臉正色的問道:「聽說你和京城裡的高官是本家親戚?」高隆之聞言一愣,心暗道這事他怎麼知道的?當下看他神情十分認真,也只得點點頭承認。
官員讓衙役取來一同涼水迎頭澆在莫友頭上,他激靈一下子就醒過來,嘶啞的嗓音哭道:「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啊。」此刻要是莫友先認罪可能會少受點罪,少判一點,可是有些人就是這樣,死到臨頭還想投機取巧的耍小聰明。
高隆之此時才放開心裏對她的思念,上前幾步拉住她的手道:「蕙娘,這些日子沒見到你,我可想你了。」隨即感覺自己的話有點唐突,正在後悔,蕙娘也羞紅著臉忙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扭捏爾等說道:「我還以為你去了京城就不再回來,只怕早已忘了那日對我的約定。」說罷就取出高隆之的玉佩來。
當天傍晚天hetubook.com.com剛黑高隆之就讓老管家趕著馬車帶著蕙娘去范府,一路上這對小情侶互相安慰,心情忐忑的來到范大官人家。馬車到門口停下,門子進去傳話,范大官人此刻正在拷打蕙娘的丫鬟,因為她把小姐丟了,一聽說蕙娘被高隆之送回來,他扔掉皮鞭,對丫鬟:「今日且先放過你,還比給我滾下去。」說罷整了整衣帽趕緊出門來。
高隆之也沒有想到這個莫友會如此險惡卑鄙,可是要是真如蕙娘所說,這范大官人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那可怎麼辦?此時老管家端茶進來不失時機的插嘴道:「二少爺,老奴插句嘴,依我看倒不如先去你岳父家,將事情說個清楚,爭取他的原諒。這樣既不耽誤范小姐的清白,也洗清您的不白之冤。」
到了客廳里,范大官人讓妻子范夫人和蕙娘幾個姐妹出來見新姑爺,原來這范大官人連聲六個女兒,卻沒一個兒子,蕙娘在家裡行四,俗稱四姑娘。讓人備上酒宴要跟高隆之一醉方休,蕙娘小心地在一旁陪侍著,就怕父親突然發火把高隆之趕走。酒足飯飽后范夫人和蕙娘的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姐妹們都笑著離開了,范大官人看著蕙娘還不肯走,當即就說道:「我和賢婿說幾句話,你且先退下。」
可是事情沒完,一枝花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當場指認莫友的那些隱藏罪行:給柳氏造謠抹黑,給高隆之造謠抹黑,欺騙高隆之誤闖范大官人家的後花園。莫友聽他說的心驚膽戰,暗自思量道:這廝怎麼知道我這些事?原來這莫友跟同村的一個暗娼私好,徐家落難後有幾次他得意洋洋的跟暗娼說了自己乾的事,這個暗娼平日跟好多男人都有交易,但是她的後台老板是一枝花,所以就把莫友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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