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第一五二章 剖白!需要確認的心跡

克雷恩考慮了一下,問:「我們還住在集會所里不行嗎?不隨便採取其他行動的話,那裡還算安全吧?」
夾著兩張晾曬東西的草席爬上去,並排鋪好之後,克雷恩舒適地躺了下去,有些懷念地說:「以前在樹屋頂上的平台,我經常這麼躺著。天空啊……一旦看得久了,整個身體就好像要升起來一樣呢。而且,會不由自主地感覺,自己的存在是那麼的渺小。」
「因為你。」溫瑟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什麼擔子一樣,鬆弛了雙肩的力量,「從你和我所拿到的遺骸產生了共鳴,到之後和你一起行動時候出現的種種情況,再到最後真正確認了你殘留著神力的特殊輪迴者身份,我逐漸意識到一件事。」
「可能是有什麼秘密不想讓你知道吧。」克雷恩想了想,提出了這個比較可能的猜測。
「這種事在現實中並沒有先例。」溫瑟馬上否定了這個思路,「的確有些魔法可以短暫讓目標受施法者擺布,但長時間的消耗過於驚人不說,給雙方帶來的副作用也十分可怕,如果長期持續的進行這種法術,施法者很可能會精神錯亂,而目標會在法術控制之外的時間變成痴獃。」
溫瑟晃了晃手裡的法杖,也笑著說:「現在咱們共同的麻煩就是德爾比斯城裡的奴隸商人。」
可惡,真應該在房裡談天的。克雷恩有些懊悔地想,好不容易自己找回了對琳迪的渴求,卻因為屋頂這個糟糕的環境而無法更進一步。
琳迪的臉頓時紅了小半,瞪著眼說:「不……不就是些亮閃閃的光點嘛,有什麼好看。」
「沒錯。我是開玩笑的。」克雷恩也跟著說,「我就是覺得很煩。好不容易來自精靈的追蹤解決了,結果冒出兩個更難纏的,要是再算上杜朗提到過的通緝令,我感覺自己都快成傳奇故事里的大魔王了,只要蹲到哪兒露個面,就能引來一堆主角。」
「我和瑪莎換了房間,那裡……很安靜,離其他人的屋子……也比較遠。」這簡單的一句話,好像用盡了琳迪全身的力氣,她一說完,就扶著房檐閉眼跳了下去。
「嗯。」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比較合適。這會兒,恐怕不是只要微笑就好的時機。
但他知道琳迪在乎,人類的羞恥觀遠比其他種族要重。
「因為你不了解她。」溫瑟停住話頭,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遲疑,最後還是說,「其實,她這是在表達對我的不滿。」
等到進入安靜空曠的田間小道后,溫瑟明顯地放慢了步速,退後到克雷恩的身邊,輕聲說:「至少關於安全的事情,塞熙並不是危言聳聽。」
瑪莎笑著說:「那我們豈不是成了大魔王的嘍羅。」
「畢竟是軍用品。我們也不是靠正常渠道購買的。」溫瑟站在門外,擺了擺手,「沒什麼事的話,都早點睡吧。小村莊是很適合休息的地方。」
「這算什麼?瘋子嗎?」瑪莎在後面忍不住說,「怎麼會有這種截然相反的猜測?」
琳迪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地說:「應該不會怎麼樣吧,暗影教會怎麼也有那麼多信徒,那個代領主不也是信你們的嗎。應該……會沒事的。」
是啊,據說人類情侶還有收集那種一生一次特有血痕的重口味怪癖,剪下一塊草席子帶走在怎麼想也太不尊重琳迪了。胡思亂想著各處搜集來的隱秘知識,克雷恩依依不捨地挪開了手,翻身仰躺看著天空,長長地呼吸了幾次。
「塞熙也不知道嗎?」克雷恩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題引到了那個企圖心太過強烈的女人身上,雖然他們在床上還挺合拍,但其他的事情基本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塞熙本來打算找人來帶克雷恩他們去安排住處,但溫瑟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讓她先去裏面報告情況后,趕走了其餘的暗面使徒,只帶著克雷恩和同伴往外圍的村莊走去。
好似嘆息一樣地呵了口氣,琳迪輕輕扭動了一下,再次拱入他的懷中,用有些鼻音的聲調說:「克雷恩,你的意思,是還要尊重我將來嫁給別人的可能和圖書性嗎?」
「其實,去年年中之後,一直有秘密消息顯示,弗瑞卡迫於羅特蒂亞皇室的壓力,已經下定決心改變德爾比斯城的狀況,年末他性情大變之前,甚至還起草了一份對地下奴隸市場進行整頓的計劃書。」他停頓了一下,遺憾地說,「可惜那之後,奴隸交易反而在他的鼓勵下變得更加瘋狂。我有時候都懷疑,會不會是有人把領主大人掉了包。」
「不。」溫瑟搖了搖頭,「枯葉鎮的事發生前,那裡還算安全,但現在已經很難說了。今天出發前,塞熙已經讓外圍的部下把消息傳回去,通知那邊做好最壞的準備,萬一情況不對,就緊急撤離。」
「那……操控呢?」克雷恩繼續猜測著其他的可能性,「比如有外力掌控了弗瑞卡的意志,操縱他的行動,就像好多本異界傳說中都提到過的那樣。洗腦,催眠,和一些亂七八糟我記不住名字的手法。」
蘇米雅突然問:「這次的任務參与者都是你們教會的核心精英,難道就只有你一個人想到了這樣的問題嗎?」
「你得站在戴蒙德家族的角度,想想他們得到的情報是什麼?」溫瑟沉重地說,「他們不知道路斯菲爾之刃綁走了所有的奴隸販子,也不知道光之子憤怒地屠殺了整個鎮子。擺在代領主弗朗特面前的報告,只會說枯葉鎮遭到了慘絕人寰的屠殺,而康特塞勒和部下的屍體並未被找到。你說,他們第一時間會懷疑誰?」
塞熙不是普通的人類女性,而琳迪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后,克雷恩連忙趕在某處擅自起變化前將距離稍微拉開一些,畢竟,琳迪是個又香又軟的青春少女,而作為一個火精靈的男性——甚至算上所有天使造物中年輕健康的男性,身體都是很老實的。
在這隻能聽見彼此心跳聲的靜夜下看了會兒漫天的如燈繁星,克雷恩小聲問:「琳迪,能告訴我塞熙那會兒偷偷對你說了什麼嗎?」
他眯起眼,克制著再次把身軀向後移動了一些,幾乎退到了草席的邊緣,「她的意見和我之前看到的故事里體現的情況差不多,大多數人類少女,都很在意這件事的初次,對她們而言,這件事意味著終生的契約,通常也會在締結婚姻之後才被允許。」
「會怎麼樣?」克雷恩咬著牙,又問了一遍。
她打開門,走了進去,緩緩地把門關上。
趕在瑪莎開口嘲弄之前,克雷恩連忙站了起來,向琳迪伸出了手,「我以前倒是常看,願意陪我去看看嗎?」
「你知道,我……一直不太了解人類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他貼近琳迪的後頸,讓鼻腔的熱流輕撫過馬尾下那段誘人的白皙,「所以,我想儘可能尊重你所習慣的原則。我為此請教過蘇米雅,雖然可能不太合適,但……她是我能商量這種事的最後人選了。」
「不知道,回頭我再找些資料分析一下,我總覺得,弗瑞卡變化的時機太巧了。」溫瑟笑了笑,說,「如果能找出讓弗瑞卡恢復理智的方法,說不定,就能從另一個方向解決奴隸貿易的問題了。」
以這個村莊的建築風格,平坦的屋頂無疑是最適合的地方,起碼,院子里的狗不會一直煩人的叫。
這一聲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不過正想抬起的手卻被她堅決地壓住,伴隨著風鈴般顫動的句子:「別……我……喜歡你這麼抱著我。真的……」
她抿著嘴露出一個欣喜的微笑,又往他的懷裡靠了靠。
「希望行得通。」溫瑟站起來,走向門口,「你們先休息吧,我這就去要一個裝配長效隔離結界的結界台,讓他們明早送到。」
「你在開什麼玩笑。」瑪莎很不屑地說,「那女人剛才還在拚命地邀請克雷恩過去……」
星光與月色交織著的薄紗,頓時顯得如此令人燥熱。
「因為弗瑞卡就是在不斷地做出截然相反的舉止,教會的情報網還比較通暢的時候,觀察到弗瑞卡的異常舉止差不多從去年年末就已經開始。他會因為一件小事在貴族會議上對部下提出表彰,三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後,又能因為同樣的事將另一個部下直接關進地牢。」溫瑟苦惱地搖了搖頭,「分析關於弗瑞卡最近的資料,我懷疑我根本就是看到了一個瘋子。或者……他也和你一樣,頭腦里還有另一個意志。」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說:「以前,我也是這個任務的狂熱支持者。坦白說,感受到尼格拉爾大人殘軀中蘊含的力量,任何信徒都會欣喜若狂,一向自詡理智的我也不例外。我的信仰其實並不強烈,就像我曾說過的,神,一直是個指引我迷茫,給予我權力的符號。可真的接觸到那種力量后,你就很難控制住自己不沉醉於其中。可能,這也是神之所以被稱為神的原因吧。」
溫瑟趕忙解釋說:「沒用的。先不說那對姐妹有沒有對抗一座城市的能力,就算真的有,以她們的實力和作風,肯定會悄悄溜進來幹掉克雷恩然後悄悄溜走。哪怕按囂張的做法,也是一路突襲進去直接找克雷恩,不會那麼巧就向戴蒙德家的貴族下手的。」
「是嗎?」琳迪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儘可能靠近他的地方躺了下來,然後卻沒有看天,而是有些期待的看著他的胳膊。
他跟著想起什麼一樣探頭回來,看著琳迪說:「哦對了,這裏很開闊還沒有魔石燈的干擾,也是很適合一起看星星的地方。」
溫瑟點了點頭,「而且,她還可以藉此機會毫不掩飾地表現對你的興趣,她可以盡情地接近你而不必顧慮後果,反正,引發疑竇讓你們對教會的核心保持警戒不肯接近,正是她想要的結果。我之前都被她騙了過去,還專門提醒你不要答應她任何要求。可惜,後來她表現得太過頭了,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她不是城府這麼淺的笨蛋。」
琳迪先是紅著臉慌裡慌張了擺了擺手,跟著,似乎是意識到不該為了塞熙對克雷恩撒謊,只好把身體轉到另一邊,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她……她說我這樣和你談戀愛根本不行。」
溫瑟出示標識身份的信物后,一座緊鄰麥田的小農莊立刻為他們開啟並清理出來。
如同被抓住後頸的小貓,琳迪發出了一聲慌張的輕叫。
琳迪還有點糊塗,奇怪地說:「什麼小伎倆,她明明就是想讓克雷恩去幫忙啊。而且肯定有個跟克雷恩有關的陰謀在等著。我都快習慣這種事了。」
琳迪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很顯然,她現在沒有半點看星星的興趣,事實上,她的眼睛此刻就是最耀眼的星星。
「神的力量,不可能被凡俗的生命控制。」溫瑟緩緩說道,「不要說是間接控制,就是你這樣的輪迴者,來直接控制都做不到,不是嗎?那麼,我們教會費盡心機,最終召喚或者說創造出來的,那位至高無上的尼格拉爾大人,真的會順應我們的需求,去毀滅我們的敵人,建立屬於我們教會的世界嗎?」
克雷恩心中一驚,脫口而出:「暗影教會。」
輕快的笑聲中,他們到達了預訂入住的地方。
他扭過頭,很誠懇地說:「我告訴你們這些,是因為我相信你們,如果我要求你們不要接近那裡,你們就不會去的,對不對?」
沒想到,琳迪拱了拱背,很自然的填補上剛剛分離出來的空隙,一直因緊張而垂在身前的左臂,也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掙回到側面。
「那她還……」琳迪說到這裏,眼睛終於瞪大,也意識到了對方的手法。
克雷恩苦笑著說:「那……總不會是真的和我一樣,因為什麼契機突然從靈魂深處蹦出了另一個自己吧?」
克雷恩也苦笑了起來,「原來,她是故意讓我覺得要算計我什麼,好讓我主動避開你們的秘密嗎?」
「會有多危險?」瑪莎在後面問道。
她的話突然中斷,然後陷入了深思的沉默中。
「拜託你了。」克雷恩無奈地說,「結界台這東西,市場上實在是太難買到了。」
「我……算是你喜歡的女孩嗎?」隨著呢喃一樣的問句,琳迪的身體顫抖得更加明顯。
但這次,克雷m.hetubook.com.com恩意識到那並不是因為恐懼,已經對人類女性有所了解的他,已經不會再把這理解為抗拒的緊張。
溫瑟擠出一個微笑,「希望如此。如果弗朗特全權處理,那情況會好很多。但……弗瑞卡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管,這位領主大人最近大半年裡的行動幾乎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不知道。」溫瑟無奈地說,「我說了,這位領主大人最近的行動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他會做出什麼事,就是教會常駐在這裏的暗影牧師也根本沒有辦法揣測,更別說是初來乍到的我。如果從他過往的行動軌跡來猜測,那麼,他既有可能親自出面嘉獎教會的行動為德爾比斯城剷除了毒瘤,也有可能在半夜大家都睡著的情況下直接推平整個集會所把我們的人全部驅逐。」
蘇米雅也迷茫地說:「關鍵是,咱們對獵天使的七魔女幾乎一無所知,只能確認對方應該是對純粹的天使之力有感應,感應的範圍有多大,精確度有多高,弗拉米爾留下的信號能持續幾天,都是未知數。甚至,連那個結界究竟有沒有起效咱們都不知道。」
瑪莎用腳尖拍了一下地面,猜測說:「按照咱們碰見那兩個傢伙的時間,她們追來的速度大概是延後三天左右。他們既然往枯葉鎮的方向去了,我猜她們很可能已經去過德爾比斯城的集會所。」
琳迪沒有回應,她緊緊抿住了小巧的唇瓣,但縮在克雷恩懷中的嬌小身體卻一直不斷地微微顫抖著。
溫瑟依然帶著苦笑說:「明白她用的小伎倆是什麼了嗎?對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你們來說,這手法簡單卻很有效。對不對?」
不知為何,當腦中想象出琳迪穿著人類女性喜歡的白色紗裙,微笑著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的情景時,一直以來對她缺乏的那股征服侵略的衝動,瞬間充滿了他的胸腔。
「不是沒有可能吧?」克雷恩眼前一亮,「有些法師不是很擅長幻術嗎?幻化這個技巧據說也不太難,變成弗瑞卡的樣子應該可以做到。」
「方便讓我們知道嗎?」讓過去幾個給溫瑟行禮的村民信徒后,克雷恩小聲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哈啊?」克雷恩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就為跟你說這麼一句嗎?」
「嗯……也……不是不行。」低著頭站了起來,把柔軟的手掌送入克雷恩的指間,對著瑪莎促狹的笑容吐了吐舌頭,琳迪帶著克制不住的笑容走了出去。
害怕她因為恐高而摔傷,克雷恩連忙爬起來追到邊沿,卻看到琳迪穩穩地站在下面,抬頭給他亮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大步走向了她的那間屋子。
蘇米雅露出了解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不管留下的信號持續幾天,只要你還在,就保持隔離結界起效的狀態。」
琳迪抿著嘴巴磨蹭了半天,才小聲把後半句說了出來,這次的音量比剛才還要小,如果不是克雷恩有精靈的天生好聽覺,恐怕只能捕捉到一串無意義的輕哼,「她還說……你更喜歡會主動爬上你床的女孩,所以……所以我得……我得……那樣才有機會。」
飯後閑聊了一陣后,快要準備休息的時候,溫瑟看著摸出戒指嘆了口氣的克雷恩,說:「克雷恩,你覺得這樣單純使用一晚上結界的方法,能夠阻止魔女找到你嗎?」
「他們會怎麼干?」克雷恩有些擔心地追問。
畢竟是牧首大人親自前來,熱情的信眾很快就準備好了招待的飯菜,和枯葉鎮的東西比起來,這些手藝平平的簡單食物也變成了珍饈美味,只有味覺系統與常人不太一樣的塔布蕾絲頗為遺憾地盯著院子里的雞窩,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去摸只雞直接生吃。
克雷恩想起路斯菲爾之刃清理痕迹時的手段,連忙拍了一下溫瑟的膝蓋,問:「對了,你們教會有結界台嗎?小型的就好。」
溫瑟笑了笑,早已預料到會有這質疑一樣地說:「很簡單,所有遺骸現在已經集中處理,中心區除了必要的人手,已經對外徹底封閉,無關的暗面使徒都沒有入內的資格。你現在折和-圖-書回去,讓塞熙兌現帶你們進去的承諾,她也絕對做不到。除了大牧首,誰都沒有權力放任何人接近那一帶。」
克雷恩只好重複了一遍,「就是塞熙那時候咬著耳朵跟你說的話,神秘兮兮的,是在教你什麼壞事嗎?」
「有那麼嚴重嗎?」克雷恩皺了皺眉,不解地問,如果不是對溫瑟還比較信任,他多半要覺得這是在嚇唬他們,好讓他們在這兒多住一陣。
他當然不在乎露天這種小事,在他的觀念里,屋頂上樹上床上河邊其實都沒什麼分別。
溫瑟皺了皺眉,說:「當然有。不過結界在同一區域內並不能疊加,結界台的隔離結界最長也就能持續大半天,你打算怎麼用?」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壓緊,像琳迪曾經不離身如今卻果斷拋棄的布條一樣,纏住了她的軀體。
克雷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把他勾向自己,「放心,我不打算再去摻和任何多餘的事。除非……你遇上麻煩需要我幫忙。」
「不知道。」溫瑟露出一絲微妙的笑容,「我可以確定,她對這次任務的內幕了解絕不會比我多。她是徹頭徹尾的狂信者,這樣的人會是個好部下,但並不適合參与到很深的程度。」
「沒錯,在德爾比斯城堅持反對奴隸貿易並有實力做到這種事的,當然是我們教會。此前大半年的時間里教會不斷受到來自領主那邊的壓力和排擠,他們很可能會把這次事件,當作我們對他們的激烈反抗。」溫瑟嘆了口氣,「而如果他們會那麼想,教會在城內的情況就會非常危險。」
蘇米雅這時突然開口說:「溫瑟,你之前說『至少安全的事』,那是不是意味著,塞熙在其他事上並不那麼可靠?」
於是,克雷恩擁抱著她的手臂,就這樣隔著衣服碰觸到了一塊柔軟而充滿彈性的地方,並沒有太多阻礙,雙方散發的熱力輕易地交融在一起,而就在那一片柔軟中,他突然感覺到花|蕾在山巔緩緩但堅決的揚起了羞澀的頭。
克雷恩把戒指戴到手上,無奈地說:「說實話,我也覺得你和塞熙留下的風元素印記應該沒有多少作用,這個結界也只能保證我在一個地方留宿的第一晚不被找到而已。可又有什麼辦法,我實在想不出別的主意了。」
克雷恩開玩笑地說:「要不然,乾脆我想辦法潛入到德爾比斯城中心,不開結界睡幾天,把那對魔女姐妹引過去幹掉戴蒙德家族怎麼樣?」
想到他之前就提到過類似的隱憂,克雷恩挑了挑眉,自嘲一樣地說:「如果你們打算弄出的是弗拉米爾,估計他會先把身邊的人都烤熟再考慮接下來要做什麼。」
「暗面使徒最初的選拔成立就是為了應對巨龍之翼對我們教會基層的滲透,可以說,現在聚集在卡雷伊附近的精英,代表了教會裡最忠誠的力量,這裡會有很多未來的牧首甚至大牧首,作為這個團體最早的成員之一,我不該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溫瑟很自信地說,「如果說大牧首保守了什麼秘密,那麼,那件事很可能就只有大牧首本人知道。」
「但不被發現太難了。」溫瑟搖了搖頭,「那樣的變幻需要調用大量的魔力,並持續巨大的消耗,不是非常強大的法師根本無力維持,而且,那東西只對能力平平的群體有效,只要具備基礎水平以上的弓手、法師或賞金獵人都能輕易地發現那不正常的能量波動。」
溫瑟的肩背明顯地緊繃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不能用不可靠來形容,讓我來評價的話,那……可以說是讓人感到不安,非常的不安。」
周圍的同伴都笑了起來,只有塔布蕾絲有些認真地說:「這個主意聽起來挺不錯的啊,我和瑪莎姐姐兩個把克雷恩悄悄送進去應該不是做不到吧。」
「那你……後來是怎麼冷靜下來的?」克雷恩好奇地問道。
他看了看前田地邊緣出現的村莊,說:「吶,今晚咱們就住這兒吧。」
「哈啊?」克雷恩有些驚訝地說,「竟然是和我有關嗎?」
溫瑟苦笑著說:「希望她們沒在那裡引發什麼麻煩。」
克雷和*圖*書恩皺了皺眉,「可她一直在暗地裡計劃著什麼吧,她對我的企圖心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目前的情況,只有先假定隔離結界有效。」克雷恩激活手上的戒指,「畢竟是能隔絕所有探查類技能的結界,除了信賴它,也不可能有別的出路。戒指需要持續耗費魔力,但是可以跟隨我移動,結界台只需要激活,但激活后就不能移動。如果把這兩者連接起來使用,至少,在我暫時固定下來的住處,應該不會有氣息泄露的風險。」
克雷恩側過身,從背後輕柔的抱住她,低聲說:「不用聽她的,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和我相處就好。尤其是……別把那種事當做拉近關係的手段。我的確是個自制力很差,對男女之間的關係缺乏抵抗力的傢伙,但我得認真地說,我會因為喜歡一個女孩兒而想要和她有最親密的行為,但不會反過來因為有了親密的行為而去喜歡上誰。」
果然,他還沒打算解開琳迪的衣服,懷中就傳來了她細聲的提醒,「克雷恩,那個……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兒?」
溫瑟嘆了口氣,似乎本來不打算解釋得這麼明白,「說實話,如果克雷恩真的對我們的任務有這麼大的助益,我完全可以用人情要求他過去。弗拉米爾的存在我在幽冥地穴就已經知道,真要有企圖的話,還會等到現在嗎?還是說,你們覺得克雷恩的友情對我來說比整個教會更重要?」
「怎麼會,那種事……我……不允許。」激昂的情緒奔流在血脈中,像是為了宣告什麼一樣,他終於忍不住越過了一直維持的界線,張開手掌,用力攥住了她小巧但堅挺的胸脯。
這時,瑪莎用有點不太客氣的口氣說:「那麼,我們怎麼知道,你這麼一段話,不是配合塞熙引誘我們的手段?」
「我不知道。還在法希德蘭的時候,我給負責的大牧首寫過一封信,但到了這裏之後,那位大牧首就病了,我想找機會和另一位大牧首談談,但……他好像在有意識的避免和我單獨相處。」溫瑟眉心越鎖越深,「這次處理奴隸交易的事務,大牧首同意得也異常痛快,好象急著要把我驅離這裏一樣。」
「誒?」正面紅耳赤地陶醉在克雷恩氣息的包圍中,琳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獃獃地問,「什麼?誰?」
「枯葉鎮發生的事只要被發現,就能在幾小時內通知到德爾比斯城,戴蒙德家族會作何反應咱們根本無法猜測。」溫瑟慎重地說,「而你們之前在服裝店那次行動中露過形跡,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否掌握了你們的體貌特徵,但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克雷恩有些惱火地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說:「不然還能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從此以後不要睡覺吧。」
但從留下的一道縫隙來看,那扇門並沒有鎖。
那兩顆星星注視著克雷恩,充滿眷戀地看了幾分鐘,才磨磨蹭蹭地挪開,她拍了拍身上,站起來走向房頂邊,「克雷恩,我……回房了。」
「暗面使徒的任務是暗影教會的機密,她不認同我這種為了簡單的交情就泄露秘密的做法。」溫瑟苦笑著說,「雖然我澄清了幾次並沒讓克雷恩涉及到什麼真正的內容,但她顯然並不相信,於是就開始擅自按自己的想法行動。我只好特地警告她,讓她不要對克雷恩做多餘的事,結果,似乎起了反效果。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應該處於對克雷恩非常感興趣,但又不想讓你們和教會的任務扯上關係的狀態。」
察覺到她的視線后,克雷恩笑了笑,把右臂平伸出去,讓她枕住。
「誒?」這下,克雷恩的同伴們也都給出了驚訝的反應。
「沒什麼不方便的。最關鍵的部分其實你們已經知道了。」溫瑟緩緩地說,「教會的核心精英齊心協力耗時數年的任務,最終的目標就是讓暗天使尼格拉爾大人再臨於世。為此,這幾年間有能力的暗面使徒在聖域各地奔波,靠著各方渠道和零碎的信息一點點找來尼格拉爾大人的殘骸。雖然收集齊全並不可能,但找齊關鍵部位,拼湊起象徵性的神的遺體問題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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