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向著故土
第二二四章 交纏!舌尖上的眷戀

他愉悅地笑了起來,持續了好幾天的緊張感,和這段時間旅程積蓄的苦悶終於得到了鬆弛的機會,「確切地說,是『親口』。」
方圓數十里內,就連冒險者也輕易不願涉足。
在霍特里斯手上有魔法指示地圖的情況下,其實就連剛才那短暫的忘我親昵也是極為危險的鬆弛,可已經發生了,克雷恩當然不會傻到去追究雙方誰的責任。
她抬起頭,拍了拍臉頰,又勉強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小聲說:「請不要在意,只是我們水精靈的一些無聊習俗而已。」
「我不介意你用親愛的、小甜心、寶貝之類的稱呼。公主殿下太長了。」
一夜無事。
她站起來,再次走向他,眼睛變得更加明亮,也更加濕潤。她蹲下來,舒展雙臂環繞住他的脖子,把胸膛最柔軟的部分貼在他的耳邊,「你聽聽我的心跳,就該知道我的一切都已為你準備好,我亟不可待地想要讓你徹底屬於我。」
「但那是成年禮。古老的精靈們都是那樣做的,那麼充滿儀式感的環節,我應該不會太彆扭。」她挑了挑眉,走向剛才的漁民,「請問,這裡能找到合適的住處嗎?」
「聖域可以看的風景很多,享受美好總比尋找刺|激要安全。」他感知著樹林里的情況,迅速跟了上去。
「不懂你在煩惱什麼。」克雷恩笑著從她手上奪過來,撕開丟進了自己的湯里,「我不是還沒吃飽嗎?」
白皙的胳膊在眼前揉了揉,她舔了舔嘴唇,咕噥著說:「嗚……好渴,奧妮婭,給我端杯晨露茶來,我……」
「她並不能選擇給我什麼片段,要麼不,要麼全部。」伊莉絲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其實我並不喜歡那種繼承了什麼的感覺,不過此刻……我倒是很慶幸,我不需要再向你們當初那樣笨拙地摸索……」
湊近仔細分辨了一下開裂的紋理和刻在上面字母之間的區別,伊莉絲用指尖描了半天,沮喪地搖了搖頭,「做路牌的工匠字寫得太差了,這通用語換人類來也讀不出。」
「那麼……就讓吻成為今晚的主題吧。」她勾住他的脖頸,呢喃著說。
「很好。」伊莉絲撥開樹枝,鑽回到林中,「你成功打消了我將來想去看看的念頭。」
沒一會兒,剛才還氣沖沖的女人就抱著兩條粗布被單拉著一個小孩沖了出來,指了指不遠處淺灘上破破爛爛的船,讓孩子抱著東西先過去,自己轉身又鑽進了屋裡。
克雷恩沉默了良久,在心底輕輕地說:「對不起。」
那裡是高階魔獸的戰場,其餘生命的墓園。
河蛙抱緊多汁的泥土,磨蹭著濕潤的皮膚,游蟲落在顫動的葉片,吸吮著甘美的露珠,岩石后遲鈍的陸龜探出頭,恰被綻放的野花夾住,貪婪的蜜蜂不願休息,圍繞著香甜的蕊芯起舞……
「我是火精靈,火精靈在某些事上得到滿足的情況下,精力可以充沛很久。這是你的功勞,就相當於你值守了吧。」他拿起已經空蕩蕩的水囊,「沒有晨露茶,我去灌點河水,你能喝嗎?」
「呃……我沒記錯的話,昨晚咱們做過更害羞的事情吧?」他忍不住笑著說。
「住宿。」伊莉絲很堅定地說,「養好體力最重要。而且我和奧妮婭不在姐姐身邊,她應該不會被霍特利斯偵察到,不算危險。」
淡淡的紅色虛影飛出,在熟睡的伊莉絲上空盤旋了一圈,俯身也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接著兜出一道弧線,投入已經徹底黑暗下來的林木之間。
而且,那也已經不能算是誤會,畢竟除了製造寶寶的行為外,他們差不多把夫妻能做的都做了。
在說笑打鬧中,趕路的疲倦總算被驅逐了不少。
分別去林中隱秘角落處理了一下食物輪迴的問題后,他們整裝完畢,輕身上路。
河水在這一段變得平緩了許多,如果不是兩側的環境比較惡劣,又距離臭名昭著的魔龍之軀太近,這裏應該有希望建造成小規模的港口。
「不管怎樣,住一晚應該還算安全。」克雷恩笑了笑,大步走向離他們最近的補網婦女,提高聲音問:「請問,這裡有可以借住的人家嗎?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可以付錢。」
他輕輕抽出胳膊,托著她的頭放在柔軟的草窩中,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把衣服留在她身上蓋住,自己仍只穿了條襯褲,光著膀子起來值夜。
克雷恩不禁回憶起來,上次有女孩這樣毫無戒備地在身邊熟睡,不擔心任何事情,只顧著編織美妙的夢,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男的咧了咧嘴,嘿嘿笑著說:「我們這鬼地方漲水時候連人都沒有,哪兒能老見到精靈啊,要是成天有她這樣的漂亮姑娘看,早和老婆過不下去了。」
他有些愕然地抬起頭,皺眉小聲問:「連這些……你也知道?」
「至少,有路牌的小道一定能通往什麼地方。」克雷恩拍了拍她的肩,有過親昵行為的男女,在小動作上會顯而易見地自然許多。
芙伊從克雷恩的背後浮現出來,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能感覺到瀰漫的熟悉氣息正在變得強烈。小路的盡頭恐怕就是那處窮凶極惡魔獸們的樂園,進入林地吧,難走一些,但安全得多。」
伊莉絲觀察了一下河道的情況,和漁民住房底座的嶄新程度,小聲下了判斷:「看來這裏汛期會被衝掉。難怪沒什麼人。」
蠻荒的樹林看似靜謐,卻充滿了生機。夜風拂過,樹木開始了戰慄,誕生於樹的精靈們,也開始了戰慄,一朵巨大的浪花拍向岸邊,化作紛飛的白沫。
他們兩個來到河邊,河岸比之前的河段還要高,已經到了往下看會感到眩暈的程度,過於寬闊的河面上看不到任何橋樑,仔細想想,要是被水流衝到這裏精疲力盡的話,就算是水精靈,溺死的風險也會直線上升。
這次經過雷托亞,還是再去問問吧。他暗暗下了決定,既然心態已經有了轉折,他也許應該試試,去彌補一些虧欠和傷害。
他身邊的妻子用力拍了他一巴掌,念叨著方言罵罵咧咧地走回屋裡去了。
克雷恩趕在伊莉絲掏包前果斷開口:「這個我們可不會再另付錢,你應該知道我們給的已經很多了。」
伊莉絲考慮了一下,又拿出一個銀幣,「如果住處我滿意的話,這個就是那裡主人的了。你介紹我過去,我也會給你……」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就乾脆地打斷說,「不用介紹,你就睡我家!你們兩個睡我和我老婆的屋子,就這麼定了。我保證村裡不會有比我家更乾淨的地方了!」
「哦……」她低低叫了一聲,臉比剛才更紅了些,「你正在教壞一個公主……」
「看來,除了要為你保留到成年禮的部分之外,我已經不需要再顧忌什麼了……」克雷恩嘆息一樣地說了一句,接著把頭一伸,準確而有力地吻住了她小巧柔嫩的唇瓣。
「我……卻不能這樣做。」克雷恩看向伊莉絲酣睡的甜美側顏,「在那種時候,我的任何懷念,都對她不公平。」
看著伊莉絲握著水囊跑來,胳膊上沾染的水珠在晨光下閃閃發亮,他迎過去,心想,到時候也許該先跟這位公主商量一下。
「直覺。」她笑了笑,「而且,是可靠的直覺。」
「怎麼,擔心我偷襲你?昨天惹事的可是你吧?」
沿路南下,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看到了第一塊路牌。
「沒關係,」她啃了一下他的嘴唇,力氣不大,但帶著一絲微妙的醋意,就像是不甘心此刻她要用到的並不獨獨屬於她自己,「我沒記錯的話,不管哪一樣都不需要你用多大力氣。」
「我覺得自己在嚼樹皮,還是魚腥味的……」伊莉絲費勁地咽下一口,苦著臉小聲抱怨。
「光靠雙腳太沒效率。」克雷恩觀察了一下天色,時間都已經過午好一陣子,他們還沒走出這條半荒棄的小道,「咱們身上還有多少錢?」
不過,以人類的眼光,這裏至今還只是個小漁村,代表著的確不適合大規模定居。
「不要緊……」他抱緊了她,修長的手指開始靈活地舞動,「你既然了解的那麼清楚,就該知道成年禮之前,我們對身體秘密的探索一直都是相互的……」m.hetubook.com.com
克雷恩摩擦了一下冰涼的肩頭,往火堆邊湊了湊,「沒關係,我本來就只是為了警告你。毒性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你休息吧,換我來值夜。」
她有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收拾好讓我們看看房間吧。」
「沒問題,要不要先喝點魚湯?我老婆的手藝非常好,加幾個干餅泡泡,鮮掉牙,真的咧。」
在天色徹底昏暗下來之前,樹木越來越稀疏,河流的走向終於有了比較明顯的偏轉。
「這正說明了你有多麼出色。」他眯起眼,連傷處的疼痛都覺得減輕了許多。
「好吧,我得承認,我已經不想拒絕了。」他的視線不再游移,終於遵循著心底的願望,落在她清澈的藍眸中,「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燒……」
他拍了拍傷口,盤腿坐在地上,集中精神。
「還是堅持認為這樣對你我都更好嗎?」他捏起一根沾在他腰側的水藍短髮,問。
河面反射出朝陽的金光時,克雷恩輕輕搖醒了伊莉絲,「起床了,我的公主殿下。」
「我想我之前不該開那個蓋著衣服互相取暖的玩笑。」克雷恩向後躺倒,看著她把本屬於他的衣物脫下,被子一樣蓋在他們的身上,喘息著說,「這太考驗我的控制力了。」
幸好,他打聽過,總算還有一些令他欣慰的消息,深紅流星行會在總執行長拉格尼的經營下日益擴大,而屬於產權擁有者的高額分紅,穩定地匯入到了全聖域都可提取的私密賬戶中。
他沒問那究竟是什麼,不過,他挺感謝那習俗的存在。
伊莉絲的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這說明我信賴你。你是最棒的保鏢。」
她驕傲地挺了一下胸,拿起衣服慢條斯理地穿上,「不是說好輪值的嗎,你自己頂了一夜?」
因為,這天晚上,伊莉絲變得更加主動大胆,禁錮之香都還沒來得及發揮威力,他就被輕易地俘獲到柔情的漩渦之中,再也無法自拔。
「我有點擔心晚上還要在樹林過夜。」伊莉絲拉了一下領口,瞄了眼已經開始西沉的太陽。
「我聞得出來。」伊莉絲深深地吸了口氣,湖水一樣的眼波輕輕蕩漾,彷彿要把他拽入湖心,永遠禁錮。
就是芙伊的話比平時多了一些,心靈溝通並不需要發出真正的聲音,但相對的,情緒也不能再依靠口氣和表情來隱瞞,變得無比坦白誠實。
抬頭瞪了他一眼,伊莉絲直接在他腰側咬了一口,接著,緩緩蜷縮下去。
「是。」芙伊簡短但堅定地回答,「你應該清楚,我的情緒波動並不是負面的,我只是……被你們勾起了一些回憶。我承諾過不會因伊莉絲而悲傷憤怒,但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懷念。」
克雷恩撓了撓頭,「以野外露營的角度來看,是有些缺乏警惕。」
到了那裡,起碼不用再擔心睡覺的問題了。
「我們睡船上,有被子搭一下,不要緊的。」他匆匆回去屋裡,嘰里咕嚕地對老婆喊著什麼。
「主動權在你,你隨時可以停止。」他低頭看著她移動的軌跡,「附近就是河,洗個冷水澡非常方便。」
「我知道。」芙伊帶著幾分苦澀笑著回應,「所以,那時我一直隱藏得很好,你們誰都沒注意我,不是嗎?」
「至少有床,有牆,有門,」伊莉絲臉上紅了一下,「這好歹不會讓我有……被好多眼睛盯著的錯覺。太羞恥了。」
幾件散亂的衣服遮蓋不住他們全部的肢體,如果從火堆邊的樹上俯瞰下來,克雷恩露出了頭、雙臂和小半條腿,衣服只擋住了他身體的中心附近。
「咱們不能再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了。」克雷恩爬上枝頭,再次確認了一下方向後,「這條路在偏西,這樣下去咱們會離河道越來越遠。而且……這條路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我沒有生氣或是失望,你不用特別解釋什麼。」克雷恩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應該還記得,一直提醒你考慮清楚的可正是我自己。」
象是為了佐證,她彎腰拉起褲腿,抬起白|嫩的膝蓋,「吶,昨晚都被草葉划傷了。」
「我也發現了,雙肩都有點發沉。」hetubook•com.com伊莉絲揉了揉頸窩,小聲說,「可是這附近應該沒什麼特別危險的地方才對。」
伊莉絲探頭看了一眼,搖頭說:「還是不了,我不想這種餅糟蹋了這麼好的湯。」
「現在清醒些了嗎?」他用土把火堆蓋滅,用視線提醒她,那兩團東西再這麼晾著,他可要不客氣了。
「有。」克雷恩沉聲說,「你剛才不也說了,這裏應該是吉瑟拉王國北邊界線外,難道你沒想起來,這裏南北兩個鄰國之間為什麼會留出一片誰都不想要的無主之地嗎?人類寧可開鑿運河強行聯通水路,也要繞過那片不算多崎嶇的山路,不就是因為那裡是片兇險至極的地方嗎。」
「你怎麼了?」
「那裡有多危險?」伊莉絲扭頭指向河流那邊,很明智地選擇回到河道遠離這條小徑,但有點好奇地問。
克雷恩扭頭看了看,「不過這個漁村也不會比露營舒適太多。」
「會。」他抬頭吻了她一下,「我保證。」
喝過水后,克雷恩把火堆刨開,把剛才填埋時用葉子包住一起放進去的剩餘鳥肉挖了出來,和伊莉絲就著河水簡單吃了幾口果腹。
「這很肉麻嗎?我都沒讓你在陽台做詩念給我聽哎。」
「你讓我覺得,到成年禮前的這段時間太長了。」她笑著翻身趴在他胸前,「我都等不及想知道,那會不會比今晚還要美妙得多。」
「能有什麼不合適呢……」柔軟的舌尖小蛇一樣鑽出了唇縫,像是已經無法忍耐心中的渴望,在他乾澀的嘴巴上輕輕掠過,「就算是女王,和丈夫在卧室里的時候,身份也只該是單純的妻子而已。」
那男人連抓了幾下都沒抓穩,看著銀幣掉在地上,直接撲了下去伸手摳起來,放在嘴裏狠狠咬了一下,緊緊攥在拳頭裡,激動得都有些結巴:「是……是個女的,長的沒有你這麼漂亮,長頭髮,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不肯在我們村裡換,就那麼濕淋淋地走了。她拿著一根棍子,也挺有錢,在皺屁股的老婆那裡買了幾個鹹魚餅,花了十個銅幣都不眨眼,說是準備往南方去咧。」
「可如果你想要等到那個重要的日子,我建議你不要做這種事。」他抬起手,在她纖細腰肢下方飽滿緊湊的地方一摟,「永遠不要相信男性的定力……尤其,在你明知道自己充滿誘惑力的情況下。」
往下游眺望,伊莉絲總算看到了地勢凹陷處零落的漁民家宅,看上去,差不多是個十幾戶的微型村落。
銀光映亮了那個漁民的眼,他的鼻翼情不自禁地翕張了幾次,一把捂住了那個女人想要說話的嘴,盯著銀幣聲音發顫地說:「我回答你,你就……就把錢給我?」
「在湯里泡一會兒吃會好些。」克雷恩用木叉子撥拉著湯里撕開的餅塊,微笑著說。
「沒有,我……喝湯喝飽了。」她看著剩下的半塊餅,「怎麼辦?我……不能扔掉啊。」
「我的小皮囊里隨時可以買下一座牧場。」伊莉絲拍了拍懷裡的小包,「問題是,沒有商人。」
「當然,當然,吃的免費,吃的全都免費。」那男人掩飾著心中的失望,摸著腦袋說道。
「怎麼,噎著了?」他扭頭皺了皺,連忙在她背後輕輕拍打。
魚湯的味道確實還可以,雖然缺乏足夠的調味料,但這附近的魚本身就極為鮮美,瓦罐里的湯汁清香撲鼻,比之前船上的定食都要好吃不少。
靈魂中的芙伊很快給了他回應,那柔和的意念帶上了幾分笑意,「我的精神還不錯,你可以節約一下感知的消耗。」
「我……害羞……而已……」她低聲回答。
「我看上去像那麼肉麻的精靈嗎?」
雪白的羽翼將芙伊包裹起來,她緩緩沉入意識之海中,帶著微笑搖了搖頭,「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你這樣說。」
「我沒有去過。」克雷恩誠實地回答,「不過上次我在附近辦事,聽說有一支二百多個金幣組建起來的尋寶小隊在那裡全軍覆沒,一根骨頭都沒回來。按當時酒館里吟遊詩人的說法,魔龍之軀的附近,魔獸等級劃分已經失去了意義,暗牙掘地蟲這樣的怪物,在那邊和_圖_書都爬不到食物鏈上層。那裡的上空,連亞龍屬獸靈大遷徙的時候都會繞飛。」
他露出了一個有點猥瑣的笑容,壓低聲音說:「我們家的屋子用的木板厚,你們就算弄出什麼響動也傳不遠,正適合你們這樣的住咧。」
「不、不不不!」伊莉絲趕忙抬手一掙,一個翻身躲開到旁邊,雙手緊緊攬住了胸前寬鬆的衣服,「我……我心裏上的確很期待,可……呃……我……我必須得……再等等。」
伊莉絲紅著臉拉起了另一個褲腿,「喂……做事要公平。」
克雷恩扶著腰,理智勉強做了一下最後的抵抗,「別忘了,我還受著傷。」
「也很考驗我的。」伊莉絲埋在他頸窩,品嘗血管的味道一樣上下拱動,「你的禁錮之香……真是可怕的東西。」
「來!不!及!啦!」
「好吧,」他帶著笑意蹲下在她的膝蓋上吻了一口,「希望今晚有床。」
這至少能讓她在某方面過得很好吧……
「幸好你只有兩個膝蓋。」他親完站起來,「抓緊趕路吧,我的公主殿下。」
這時一個瘦高男人叼著魚骨頭晃悠過來,賊兮兮的眼睛在伊莉絲的身上轉了兩圈,撇嘴說:「又是精靈?上游有裝精靈的船失事了嗎?」
伊莉絲一扭頭,笑著說:「不,我只是覺得這環境糟糕透了,如果有一張床,哪怕硬點沒有好床墊,我覺得咱們兩個都會舒服得多。」
「我……的生日是藍五月10號。」她抱住手肘,認真地開口解釋,「你知道,那一天對傳統的精靈來說正是成年禮。我……明年的生日恰好是二十五歲。」
那男人正捏著手裡的銀幣享受著周圍其他人投來的貪婪視線,一聽這話,先惡狠狠地蹬退了其他幾個想要過來的人,陪笑著說:「那你打算出多少咧?」
那男人快步走回來,滿面紅光笑著說:「一會兒就收拾好,保證你們睡得香!」
畢竟是付出了更多體力的一方,耳鬢廝磨地說了會兒親熱話,伊莉絲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
「你還有傷,萬一掉河裡又要重新包紮,咱們可沒衣服用了。還是我去吧。」她有點羞於繼續剛才的話題,趕忙拿起藍色巡禮,過去搶過水囊,走出兩步,忍不住扭頭小聲問,「我昨晚睡得是不是很香?」
「沒估計錯的話,咱們應該在吉瑟拉王國的北鄰境內。」傾聽了一下河流的聲音,伊莉絲藻腦海里描繪了一下附近的大致地圖,托著下巴說,「河流向東轉向後,才會通往法希德蘭。咱們的距離好象還是有點遠。」
畢竟,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伊莉絲的臉上布滿潮|紅,可她的神情卻沒有任何迷茫,她緩緩蹲下,親吻著他的額頭,鼻尖,最後停留在與他的嘴唇近在咫尺的地方,平時清脆歡快的嗓音,此刻變得嬌柔而低啞,「別忘了,芙伊告訴了我很多事,抱括她也許本來不打算教給我的事情。比起此刻的咱們,你們當年在樹屋中,不是為了成年禮等待了更久嗎?」
「怎麼辦,要住宿一晚還是直接連夜追過去?」克雷恩拉著伊莉絲走開一些,小聲商量。
「不。」她堅定地回答,「我生起的火,我親手來滅。」
衣衫襤褸的婦人在木架下修補著漁網,勞累了一天的漁民坐在架高的房門口,端著碗大口大口吃飯,幾個孩子在靠近河彎的地方嬉戲奔跑,撿拾著卵石和螺殼。
「在王宮可以選擇盡量不浪費,但在這種貧困的村莊,我不能當著他們的面糟蹋食物。」伊莉絲壓低聲音,很認真地說,「這是尊重的問題。可……我真的吃不下了。」
但這裏的主食,鹹魚粗餅就有點讓伊莉絲難以下咽。
魔龍甲誕生的那一戰,可怖的異界魔龍最終死亡的地方,已經徹底被魔龍的屍體污染,變成被稱為魔龍之軀的小山。
「反正往南絕不會錯。」伊莉絲分辨了一下方向,「我能感覺到,姐姐就在那邊。」
「應該就是姐姐。」伊莉絲皺了皺眉,姐姐沒有留宿的話,至少和他們已經拉開了將近一天的腳程,不過以法師的體力和耐力,並不難追。
「水精靈王宮裡從來不浪費糧和-圖-書食的嗎?」他有點好奇地問。
聽到他帶著些戲謔的稱呼,她眼還沒睜,就先抿出了一個美滋滋的微笑。
好吧,這個解釋真的很不錯。
「正常情況下,成年禮的環境會比昨晚更加空曠。」他笑著提醒。
費儘力氣吃了半個餅,伊莉絲捏著剩下的半個發起了呆。
那女的擦了擦汗,從網後站了起來,咕噥了一串似乎是當地方言的話,跟著打量了一下克雷恩和不遠處的伊莉絲,用蹩腳的通用語說:「地方有,你們肯付多少?」
看了一眼周圍其他村民嗤之以鼻的表情,伊莉絲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有點為難地說:「那你們夫妻準備住哪兒?」
聊著聊著,克雷恩就再也聽不到她的回話,低頭一看,她彎曲的睫毛已經蓋住了寶石一樣的眸子,遮出了一片美妙的夢境。
「呃……」伊莉絲想了一會兒,倒抽了一口涼氣,拍了一下腦門,有點吃驚地說,「難道這條路通往魔龍之軀?」
在她柔軟的唇瓣覆蓋上來之前,克雷恩向後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呼吸也變得有點急促,「如果……你的確了解芙伊那時候的記憶,那麼,你就應該清楚,她做過的很多事,並不適合你這樣在榮寵中成長起來的尊貴公主。」
伊莉絲心中一震,飛快地跑來幾步,摸出一枚銀幣捏在指尖,「你們之前見過另外的精靈,也是從河裡上來的對嗎?」
那應該是烘烤成型后,浸過魚湯兩面抹上粗鹽晾曬出來,便於保存攜帶的乾糧,年紀大一點的老人狠狠咬一口,估計要搭上幾顆牙齒。
伊莉絲直接拇指一彈,把銀幣彈到了那男人懷裡,「我可以先給錢,告訴我,那個精靈長什麼樣子?往哪裡去了?」
她皺了皺眉,跟著晃了晃小腦袋,刷的一下坐了起來,瞪圓眼左右看了看,連自己身上蓋的衣服掉了下去,露出了晃悠悠的兩個小白瓜都沒注意,「哦,糟糕……我……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克雷恩想了想,接著問:「只有那一個精靈嗎?你們沒有看到其他女精靈?」
看了一眼落日的餘暉,伊莉絲抓起克雷恩的手拉住,飛快地跑了起來。
而伊莉絲,只露出了一對白白的赤腳,和兩條並在一起,不時交疊磨擦一下的細長小腿。
他笑了起來,「我也是。」
紅月的光芒吞沒天空的殘霞后,他們總算趕到了那個小小的村子中。
這樣的追溯,讓他想起了另一個會給他帶來滿心刺痛的名字。
河邊的這片林地著實不小,他們已經盡量加快了速度,等到日頭快到正午,才總算見到了第一條林間小道。
她站起來拉緊腰帶,摸了摸嘴唇內側,臉色有點發紅地解釋:「這不怪我,嘴裏黏乎乎的,我又正好做了夢,當然想叫奧妮婭端杯飲品給我漱漱口。」
墊在他們下面的草葉沙沙輕響,不知疲倦的彩羽鳥兒仍在歌唱,火苗跳動,河流激蕩,細小的聲音,猶如林間夜曲的樂章。
伊莉絲低頭看了看,按她身上的打扮和克雷恩光著脊樑的模樣,隨便誰都會明白他們的關係。
很意外的,伊莉絲先是有了個想要奪回來的動作,接著刷的一下紅透了臉,難得一見地垂下頭,身體都在微微發顫。
歡愉對體力的消耗非常驚人,而極致的歡愉,本來就是能讓大多數天使造物陷入沉眠的良藥。
這種荒涼地帶的小村,生活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原始,幾乎看不到什麼魔晶石製品,點亮各自房屋的還是古老的魚油燈。
「不,不一樣的。」伊莉絲抬起頭,眼睛里好似有森林的晨霧在瀰漫,透著一股微妙的吸引力,「我需要解釋給你,我剛才逃到這邊,不是因為沒準備好,也不是因為不夠喜歡,更不是因為我考慮清楚覺得不合適,而只是因為我想要按照傳統……跟你一起度過那個成年禮。」
年久失修,路牌上都長了青苔和蘑菇,看來從河流通航后,這條不算好走的路就荒廢了大半。
「香味漸漸淡了啊……」伊莉絲靠在克雷恩的胸口,用指尖畫著圈子,倦懶地說。
「直覺?」
「那就交給你了。」他閉上眼,渾身的肌肉放鬆下來,只維持著思緒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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