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劍氣刀聲
第六十八章 給我錢

最近打擊一二連三,先是霍休,再是金九齡,讓他懷疑自己做了兩場惡夢,幾乎想要懷疑人生。每到這個時候,他就特別懷念花滿樓。因為任何頹廢的人見到花滿樓,都能得到他的鼓勵,迅速燃起好好生活的勇氣。
她當然不能告訴公孫大娘,只要除去老刀把子,她江湖路線的完成度就能達到百分之五十。有時候,用「要錢」為幌子,可以解決別人的許多疑問。
蘇夜忽然道:「陸兄你該知道,金九齡坑害大娘,又想害我,反被我們制住。這事其實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我們和你談,是因為尊重你的俠名和為人。」
她在想,想了很久方道:「我願意,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朝一日,老刀把子會找到我,如同找到別的傀儡。我從不願受人控制,尤其是那樣一個人。就算我不怕,我的姐妹也怕。他若以她們要挾我,我同樣得無奈就範。」
她忽然又問:「你呢,你又為什麼要對付這個人?幽靈山莊勢力再大,也不敢將手伸到皇族頭上。」
這些都是蘇夜已知道的情況,沒什麼價值。她聽完后,只問了一句,「如果有機會,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對付他?」
他先長長嘆了口氣,才道:「你們打算怎麼做?」
他唉聲嘆氣,比陸小鳳還萎靡,依舊沉浸在「我的兄弟是爛人」的傷感中。
饒是陸小鳳行走江湖多年,也聽的一愣,下意識問道:「什麼錢?」
蘇夜笑道:「我知道你定會和圖書這麼說,畢竟你見過了霍休,也勸我將他移送法辦。可你想過沒有,金九齡在六扇門任職多年,具有無數官府人脈,五羊城、南海等地的捕快便是明證。我將他交給官府,能得到公正的審判嗎?」
蘇夜像對付霍休那樣,默默敲打著金九齡,要他把家產吐出來,作為活命代價。金九齡抵抗了一陣,便老老實實地吐了。
她看不上霍休,卻心知肚明,自己同樣不是老刀把子的對手。
與此同時,她也得考慮南王府的篡位計劃。如今正值盛暑,離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已經不遠,葉孤城卻遲遲沒向西門吹雪發出戰帖,世子也沒催促,看來另有打算。
陸小鳳茫然道:「什麼?」
她之前已推算過,由於她的存在,劇情發展速度更快。嚴格來說,明年的八月十五才是正確時間。霍休、上官飛燕、金九齡、公孫大娘等人均提前出場,完成了屬於他們的使命。而她離結算時刻還有大半年,仔細算算,正是明年冬去春來時。
公孫大娘也愣了又愣,半天才道:「看你這樣,大概沒有人會忘記。你不必還我了,都拿去吧,那就是我的謝禮。你拔去了我姐妹中的釘子,已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蘇夜笑道:「這隻是個拙劣的笑話,陸兄不要在意。你是否忘了,我是南王府總管。王府開銷向來很大,有拿錢的機會,我為什麼不拿?何況我還得養別人,我不|穿金戴銀,不代表人家不這麼做。」
她日和圖書復一日,在心裏盤算這些事情。對她來說,這比練武枯燥,卻仍十分有趣。她並沒輕視木道人,反而將其視為心腹大患。因此,她能躲在幕後注視這個人,琢磨著如何將他一擊斃命,樂趣才更足。
陸小鳳很想問她需要養誰,最終忍住了,長嘆道:「好吧,這兩個條件也算公平,我沒有意見。大娘你呢?」
陸小鳳忽道:「我看你打扮的很樸素,享受時也很有節制,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
她意識到這個問題后,才重新把幽靈山莊擺回檯面上。如果時間不太緊,她會抽出空來,先對付了老刀把子再說。
蘇夜笑了,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他不敢,就證明他勢力還不夠,只要勢力足夠,就不該有不敢做的事。簡單地說,我想除去這個威脅,也想要錢。」
至於花在女人身上的錢,自然追不回來。他與霍休相比,只欠缺一點,那就是賺錢的本事。畢竟霍休可以指使小弟賺錢,他只能親自上陣,頓時輸了一籌。
蘇夜直到最後,也沒和陸小鳳談過幽靈山莊的事,只問過金九齡和公孫大娘。前者已成她俎上魚肉,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得不說。他說,幽靈山莊極為神秘,偶爾能察覺山莊成員活動的蛛絲馬跡,卻無法追查下去。
公孫大娘冷笑,「你想縱虎歸山,我可不想。」
公孫大娘知道的更清楚,對山莊也更為了解。紅鞋子組織規模較小,首領只有七個人,近期才加了第八個,所和*圖*書以不像青衣樓那樣,被幽靈山莊盯上。但她心裏很明白,霍休不敵老刀把子,只能將賺來的錢白白送給人家,有如台前傀儡。
蘇夜道:「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像金九齡那樣賺錢。不過他既然落在我手裡,那麼他所有錢財、地產、古玩、名馬都是我的了。我會把裏面屬於紅鞋子的部分劃出來,還給大娘。但大娘不要忘記,你答應給我謝禮。」
她曾在易容時,偶然碰見老刀把子一面。老刀把子頭戴斗笠,臉垂黑紗,身穿灰衣,看似平平無奇,卻令她感到極大的危險,覺得他隨時能殺了她。她覺得他不像人,像個鬼魂,身上有種陰森恐怖的氣質,彷彿剛從地獄里走進人間。
陸小鳳苦笑道:「我承認,你們說的很有道理。」
她非常珍視這個世界,因為在這裏,錢完全不像錢,流水般從她眼前經過。隨便找個有名聲的人,就能輕易甩出幾十萬兩白銀。她甚至懷疑,關中、關東等地的大豪,一年在賭場里花的錢,抵得上正常世界里朝廷一年的稅收。
「給我錢。」
陸小鳳道:「如果我在交手時殺了他,自然別無選擇。但他已經束手就擒,我更想把他送到官府,依法處置。」
蘇夜笑道:「我只想說,移送官府倒也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廢掉他的武功,即便他從監牢中逃走,也無法謀財害命。」
她們說話時,旁邊沒有第三個人。即便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孫大娘答應下來,也不會有人知道。蘇夜聲音里,有著十分篤定的意味,令她困惑地蹙起了眉。
金九齡與公孫大娘相拼,聲音在夜間傳出很遠,不僅驚動了陸小鳳,還驚動了葉孤城。葉孤城來的只比陸小鳳稍遲一點,目睹公孫大娘以劍器追擊敵人,便很感興趣地站在旁邊看,看完后飄然離開,可能又回屋睡覺去了。
他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剛剛發覺,自己的好朋友金九齡是紅鞋子大盜,作案之後,又嫁禍給別人。在此之前,金九齡還做過其他惡事,大肆搜刮錢財,以支撐他那驕奢的生活。
公孫大娘淡淡道:「像他那種人,失去了武功,就再也掀不起風浪。我沒什麼話好說,隨你們吧。」
換句話說,敢追查的人都已經死了,以至於很少有人聽過這名字。
更重要的是,這裏賺錢也相當容易,只要武功夠高,就無需為這事擔憂。她覺得自己點錢已經點的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金錢的吸引力,還要大費心思,把錢換成實用的貨物帶回去。
蘇夜對古董毫無興趣,將它們變賣成金銀,再去購買其他東西,至多從裏面挑出珍品,贈給世子與葉孤城。
決戰既是借口,那就不必非得挑選八月十五,正月十五也是很好的選擇。
因此,葉孤城來找她時,她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決戰,要預先透露口風嗎?」
南王父子從來把這種事交由蘇夜處理,也沒現身。在這間屋子裡談話的人,和_圖_書只有他們三個,還有缺乏存在感的副總管江重威。
陸小鳳道:「第二個呢?」
陸小鳳黑著臉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捧我。」
葉孤城似乎不太樂意回答,淡然道:「這要看世子的決定。」
陸小鳳蔫蔫坐在椅子上,像一隻放了很久的風雞。
霍休有點守財奴的味道,他可沒有。他的確非常喜歡享受,所得金錢大多花了出去,不是購買美酒名馬、古玩字畫,就是大肆購置房產,使他去到任何地方,都能舒舒服服住下。
葉孤城知道她在折騰金九齡,也不來煩她,只等她忙完這件事,再履行交手的約定。陸小鳳也在這裏等著,負責將金九齡帶走,交給官府,然後親自去向苦瓜上人解釋。公孫大娘本應離開,卻也沒走,因為她聽說蘇夜與葉孤城將有一戰,打算留下來旁觀。
但花滿樓不在這裏,所以他只能運用宿醉方醒的腦袋,盡量平和地接受這件事。
公孫大娘與他初次見面,話卻說的很直率,「殺了他,這人實在太危險。難道你還想留他一命?」
他已見過蘇夜的刀法,知道神秘人並非她對手,何況剛和公孫大娘力拚過一場,卻沒想到面具之下,竟是金九齡的臉。如今,金九齡被送到了地牢,與霍休為伴,好讓他們有時間商量。
她雖是紅鞋子的首領,卻也是一名劍客。劍客對當世傑出的劍法,總有著發自內心的興趣。
蘇夜道:「如果你帶回去幾百萬兩銀子,自己卻只能拿一百兩零花錢,你就會明白我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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