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就是這麼說的。」小老頭沉默片刻問話：「在以前，你不知道這個故事吧？也不知道我們這個門派吧？」
「也是，也不是。」
小老頭思考片刻：「按說應該帶你下去看看，但是涉及我派功法秘密……你明白的。」
潘五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小老頭，脫去外衫丟過去。
潘五點頭：「您就跟他學習？」
小老頭有些吃驚：「你是誰？」
潘五繼續搖頭：「夢中的時間跟現實時間一定不同，你只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小時的夢，可夢裡世界興許已過去千百年，所謂的漫長的連續的生活，其實不過是一瞬間？」
潘五搖頭。
小老頭想了一下：「睡著以後做夢才會存在的世界，當然是夢裡世界。」
可潘五一肚子的好奇心，不肯走了：「那什麼，你睡半年，就算可以不吃東西，可肚子里的東西要出來，怎麼做到的？」
小老頭重重點頭：「你有天分，有修行我們功法的天分。」
潘五啊了一聲：「什麼？」
潘五苦笑一下：「七級登天台，接到人以後就送去天機閣。」
潘五搖頭：「是這麼回事，我是這麼想的，你看啊，一個人活著，什麼時候才算活著？當然是頭腦清醒的時候，睡覺的時間雖然也是活著，可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不知道，說句難聽的，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有人說死亡其實就是長眠，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老頭看看天：「我現在相信你不是來找我的ｈttps://wｗw•ｈｅtuｂｏok.ｃｏm•ｃom了。」跟著又說：「其實吧……你能一睡三天，也算是比較有天分，要不要跟我學習大夢神功？」
九十多歲？要是九十多的人長成這個樣子，確實是年輕。潘五問話：「你在下面待了多久？」
潘五有些好奇，思考下決定多等一會兒。
小老頭呵呵直笑：「不可能，誰也不能做這麼長的連續夢，也不可能這麼逼真。」
「你也知道？」潘五問回去。
「胡說八道都這麼有天分，都這麼靠譜，你果然有天分，我要收你為徒，不行！我要代師父收你為弟子，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
小老頭正色道：「這是我修鍊的功法，能盡量吸取各種食物里有用的東西，聽過陳摶么？」
小老頭面色一變：「不可能！」
他是胡說八道，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可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愣住，仰頭望向高天深處，高天後面是什麼？如果真有夢裡世界的話，我現在是生活在別人的一個夢裡？夢一醒我就沒了？我度過的漫長時間不過是別人的點指剎那而已？
潘五苦笑一下：「不知道。」
潘五多看一眼：「七十？」
「不知道。」小老頭想了下說：「上次是睡了半年，這次應該更長一些？」
看眼小老頭，潘五繼續說：「活著就要活動才算活著，這要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躺幾百年，徒留這樣的壽命有什麼意義？」
潘五趕忙點頭：「和_圖_書一定一定。」
因為小老頭是光著身子回來的：「有衣服沒？」
小老頭有點不滿意：「你這馬屁拍的太生硬。」又問道：「要不要學？」
小老頭瞪他一眼：「我是被尿憋醒的。」
潘五好奇道：「睡著了還能很清醒？能知道天黑，知道有人過來？」
潘五看眼小老頭剛剛鑽出來的雪洞：「你藏在裏面，是在躲登天台的人？」
潘五終於知道修遠為什麼大老遠的來找他了，那傢伙是來收徒弟的！
小老頭猛一拍巴掌：「我們功法就是這樣說的，不論身外世界還是夢裡世界，都是不要太當真，要隨心隨性……你果然有天分。」
潘五連連搖頭。
潘五搖頭，點了半天頭，終於輕輕搖了一搖：「問題是，你怎麼能知道咱們現在的世界是真實的？假如說夢裡世界才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夢裡世界才是根基，在那個世界的你其實已經睡著了，現在的你是他在夢裡夢到的……」
潘五咳嗽一聲：「連做夢都是修行，又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潘五已經聽傻了，打斷道：「我是順著你的話說的，不用當真。」
潘五嚇一跳：「怎麼了？」
潘五隻剩下點頭的能力：「恩恩。」
潘五繼續點頭：「確實不行，我特別累的時候都能大睡三天。」
小老頭不說話了，狐疑打量潘五。
潘五還是點頭：「我也是。」
一個花都能單獨成為一個世界，何況是夢？
大夢神功？潘五努力稱讚道：「和_圖_書霸氣，好霸氣的名字。」
得！你厲害！潘五哭喪著臉說話：「你怎麼又來了？」
小老頭打量下潘五：「是不是不相信？」
小老頭呵呵一笑：「七十？我躲下去的時候就九十多了。」
潘五又點下頭：「你的意思是說修鍊這門功夫就會做夢，當你睡著之後，其實是在夢裡的世界度過另一段人生？」
潘五忽然感覺頭痛，不想小老頭也是一臉凝重表情，想了好一會兒說：「你說的，可能是真的。」
司其多看一眼，問潘五：「怎麼把你的衣服給他了？」
潘五驚訝道：「睡半年？」
「應該不止。」小老頭低頭看自己：「衣服大了許多……等我，別走！」話說一半，小老頭嗖的跑沒影了。
「不是這個意思。」小老頭說：「大夢神功，聽名字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做過夢吧？」
「佛教追求的是普度眾生，總有很多佛徒去往世界各個地方，去宣揚佛法……」
司其皺起眉頭：「你能不能好好的？」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白鬍子小老頭才回來。
聽到這麼神奇偉大的想法，潘五瞬間想起無公子，天啊，世界上的瘋子怎麼這麼多？眼看小老頭一臉興奮表情，好像是找到傳人了那樣誇張，潘五趕忙說話：「按照你說的，你有夢裡世界和夢外世界，可是你怎麼能確定夢裡世界真的只是夢？」
聽到這句話，潘五好像看見怪物一樣：「你睡半年都不上廁所？」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小老頭說：「一個人要經歷白天黑夜，要有睡覺和清醒的時候，我們努力做的就是修鍊夢裡世界，從此以後把你的生命一分為二，一個是真實存在的生命和身體，這個是基礎，必須要保證身體長時間活下去，另一個夢裡世界才能夠存在的更長久。」
「相信，必須相信，您在大雪下面睡了半年，我怎麼能不相信？」
小老頭接過說謝謝，穿上以後笑著說原因：「睡太長時間，剛去方便了一下。」
「不看書啊，一個特別厲害的修行者，能夠一睡好幾百年。」
潘五看他一眼，沒說話。小老頭就自己說下去：「修行者么，要全心專于修行，我修行的功法……先問個問題，看我多大了？」
潘五再次吃驚：「睡覺還有個門派？專門練習睡覺？」
潘五決定趁熱打鐵，可是還沒說話呢，天邊忽然跑過來一個人，沒多久出現眼前。
白鬍子老頭看了潘五好一會兒：「接到登天台的信了吧？」
「修鍊，天下萬般難事，只要肯修鍊，總有解決辦法。」
小老頭不說話了，多看潘五好一會兒：「算了，你走吧。」
「天機閣？是什麼？」
「相信的話應該追問門派名字才是，為什麼你根本不問？」
「恩。」
小老頭嚴肅糾正：「這不是睡覺！是在修鍊，是修鍊長生之術。」
小老頭接著說：「……還有一個教派，說我們的世界其實是一個人的夢，那個人特別能睡，一睡和_圖_書幾萬年還是多久來著，他睡著了，夢中世界就從無到有一點點出現，我們都是存活在他的夢中，他要是翻個身、打個噴嚏，我們的世界就會遇到各種災難；他要是醒了，我們就沒了。」
小老頭又說：「我們這個門派的修行就是睡覺，了解過很多地方的跟睡覺有關的事情……你知道佛教吧？」
還是司其，好大一個美女，看眼潘五，轉向小老頭說話：「你就是那個在地下躲了好幾十年的孟長然？」
潘五趕忙解釋：「我是胡說八道。」
潘五不說話了，沉默好一會兒：「其實，我是天機閣的人。」
小老頭點頭：「這樣說的話，倒是可以理解。」跟著又說：「年幼時拜師學藝，直到三十五歲才開始第一次長眠修鍊，可惜修行不行，第一次只睡了三天就起來了。」
「我是特別驚訝，實在太震驚了，疏忽了。」
「可惜啊，天下間沒有人知道陳摶先生在哪裡睡覺，不然一定去找他。」
潘五終於知道聽天書是什麼感覺了，半張著嘴巴：「不是吧？」
「信！」
跟著想起來修遠，大和尚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說著神奇故事，說他們的由來，也是在說潘五的由來，說我們的存在未必存在，我們的死亡未必是死亡……還有好多好多，什麼一花一世界的？
看人家這句話說的，潘五連連點頭：「您說的對。」
小老頭笑了一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夢神功雖然修的是睡覺，但是，睡著了以後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