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胡塵清玉塞,羌笛韻金鉦
第七百四十五章 釋疑拉攏

沒皮沒臉誇了自己一通后,李泰語聲一頓,轉眼望向李素,微笑道:「子正兄素有高才,泰向來敬佩仰望,子正兄若願為我籌謀,來日必為從龍重臣,我當以國士待之,位比今日的長孫舅舅,正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泰發誓一生永不相疑,永不猜忌,不知子正兄可願輔佐泰,你我攜手,共創一番遠邁貞觀的千秋功業,垂名于青史,澤惠於後人?」
李素笑得更燦爛了,特別喜歡這些紈絝敗家子把錢財當成阿堵物的混賬語氣,李素喜歡阿堵物,他不嫌臟,多多益善。
李素笑道:「走到兩位守門人面前,提的這個問題是,『如果我問另一個人,哪扇門是生門,他將如何回答?』」
李泰大驚:「啊?」
說完李泰忽然站起身,朝李素長長一禮:「一言之師,泰終生受益,謝子正兄賜教。」
「停!打住!殿下好好說話,不要隨便侮辱『黃花』這個詞,快跟黃花寶寶道歉。」李素受不了了,趕緊喊停。
李素同情地看著他,當一個死胖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憂傷的死胖子,該如何才能……忍住不哈哈狂笑?
方老五等人停下腳步,猶疑不定地打量了二人一番,見李素表情平靜,不像被脅迫的樣子,眾人這才朝他行禮之後退出前堂,但都沒走遠,數十號人烏泱泱坐在前堂外的廊珠和石階下,離前堂只有十來步距離,死活不肯走遠。
李承乾倒了,唯一合法且能服天下之眾的皇位繼承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銀貨兩訖,兩人的目的都達到了,李素與李泰之間又沒什麼太多共同語言,當初對付太子時大家情投意合,可是如今太子倒了,二人的同盟蜜月期已過,感情早已破裂,貌合神離的兩個人坐在一起,聊什麼話題都沒意思,於是李素便想端茶送客。
「我若不知其解,這一生怕是好不了了,子正兄實不知我這幾日在府里是怎麼過的,白天想,晚上想,府里的隨從侍衛都被我拉出來當那守門人,我一個一個問題試著問了,無論怎麼分辨真話假話,還是問不出哪扇門是生門,答案沒問出來,府里侍衛的腿被我打斷三條,我也茶飯不思,日夜難寐……」
你才近妖,你全家都妖。
李素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殿下,這種事,你該問你府中的幕僚謀士才對,問我作甚?我被陛下罷官除爵,至今還是一介草民白身呢,可不敢摻和朝堂之事。」
李素神情淡然,這道題說容易確實不容易,它當時難倒了整個大殿的人,今日還給自己創收了三千貫,這就是這道題的威力。
現在的李泰,志得意滿,神采飛揚。
李泰之所以如此篤定下一任的太子人選必然是自己,也是因為這條規矩。
李素朝他齜牙一笑:「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小心闖進了龍潭虎穴,而且非常作死地摸了老虎屁股?」
李泰愣了半天,終於明悟了,長長嘆道:「我果然錯了,長安皆傳子正兄對錢財那真是……呵呵,好,三千貫,馬和*圖*書上派人送來,情當是今日泰登門失禮的賠罪,請子正兄笑納。」
李素無奈地笑了笑,扭頭望向李泰,卻見這死胖子額角已滲出了冷汗,臉色也有些發白。
再次露出傲然睥睨之色,李泰笑道:「若李承乾不可能當太子,那麼,父皇諸皇子裏面,唯一有可能當上太子的人,捨我其誰?論長幼排序,論學識深淺,論為人品性,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比我更出色,更得父皇的歡心……」
李泰嘆了口氣,看著他道:「沒想到,世上無端冒出來一個你,這幾年父皇總在諸皇子面前誇你,說你才華不凡,說你少年英傑,每次聽到他誇你,我都甚覺刺耳,這些誇讚的話,以往父皇都是用在我身上的,卻被你生生搶走了風頭,說實話,那時你我還未見過面,我心中便記恨上你了,後來這些年,我親耳聞你所作的詩賦,『勸君莫惜金縷衣』『但使龍城飛將在』,還有你在朝堂金殿上公然諷刺父皇的《阿房宮賦》等等,文采絕世,才華傾占世間八斗,泰自問無數次,不得不承認,我確實不如你,我費盡一生才思亦不可能作出的東西,而你,彷彿信手拈來,隨意那麼一揮灑,便是一篇千古流芳的絕世詩賦,泰之才,委實不如子正兄。」
「啊,答案是吧?這個答案……很值錢啊。」李素摸著下巴,兩眼望著堂外喃喃自語。
「殿下啊,那道難倒祿東贊的題,可是我費盡心神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來的,不瞞你說,那三天三夜把我折磨得,真正的『人比黃花瘦』啊,記住,我的黃花肯定跟你的黃花不是一個品種,你想想,花費如此多的心神想出來的題,你說要答案就要答案,是不是不太合適?」
李素也急忙朝方老五等人揮了揮手:「沒事,魏王殿下與我玩鬧,你們莫慌,讓人家笑話,都退下。」
李素淡淡笑道:「殿下不必多禮,我呢,是收錢辦事,如今銀貨兩訖,從此兩清,什麼賜教啊,受益啊,都是些虛妄的說法。你就當花錢從我這裏買了一樣東西,東西呢,我已經賣給你了,嗯,記得給錢哦,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王爺,派人到你家圍牆上刷紅油漆去。」
李素忍著痛直視李泰,努力平靜地道:「再不鬆手你就要挨揍了,不要懷疑,我家的部曲都是屍山血海里打滾出來的殺才,他們眼裡可沒有什麼王爺皇子。」
「殿下,呃,殿下受苦了。」李素忍住笑道。
李泰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然後抬頭看著他,笑道:「『求教』這種事,以前我是不願乾的,因為我總覺得世上已沒有能難倒我的事情了,無論聖賢經義還是算學格物,泰自問不遜世上任何人,所謂『求教』,委實屈尊降貴,不願為之,唯獨子正兄之才,實是泰今生唯一敬服者,今日登門求教,泰虛心誠意,還請子正兄萬萬莫要為難泰的一片誠心。」
李素笑道:「好啦好啦,你就算摸了我也只能忍氣吞聲,傳出去太丟人了和-圖-書。」
李泰聞言頓時放了心,釋然笑道:「我府里的幕僚謀士們也都是這麼說,不過我總是不太相信他們的話,畢竟,聖心難測呀,今日子正兄亦如斯言,泰徹底放心了。」
李泰愕然道:「這,這是學問的事,怎麼跟錢財阿堵物扯上關係了?」
「子正兄,自太子承乾被流放后,距今已數月,期間有朝臣上疏,請父皇考慮立新太子之事,可父皇卻置而不聞,毫無表示,子正兄,你覺得父皇會不會……仍對太子承乾沒死心?該不會數年之後再赦免了李承乾的罪,將他重新立為太子吧?」李泰忐忑不安地道。
李泰面目猙獰,兩眼噴薄著怒火,紅通通地瞪著他,李素也鬧不明白這傢伙到底為什麼發怒。
李泰也猛地挺直了身子,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他很久,快把他逼瘋了,眼看答案即將揭曉,李泰的神情不由浮上幾許緊張。
李素正色道:「……我真忘了,其實那題吧,就是一個玩笑,殿下莫放在心上,既然事情已經過了,而且皆大歡喜,咱們便揭過不提了吧。」
李泰是學問人,但他更是一個皇子,很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相比之下,後者的身份尤為重要,也是他最看重的。
李素充滿指責地看著他:「今日殿下空著兩手登門已經很失禮了,登門還跟我家部曲打了起來,那就更失禮了,現在又空口白牙嘴一張就要答案,殿下好好回想一下,今日所舉是否過分了?官府抄家都沒這麼不講理呀,所以,答案我知道,但,它是有價格的。」
李泰的肥臉激動得浮上一層油光,兩眼大放光芒:「同時問兩個人?果然,人不是關鍵,問題才是關鍵,我這幾日一心想著先如何分辨誰說真話誰說謊話,何其愚也!」
李素撓頭:「啥題?」
「泰明白了!明白了!是耶?非耶?虛耶?實耶?一切皆是夢幻泡影,算定了人心,自可破除迷障!」
李素朝他齜牙一笑:「殿下這位名冠天下的大才子都想不出的答案,難道不值錢嗎?」
李素頓了頓,笑道:「兩個守門人的答案一樣,都是指向死門,那麼,另一扇沒人指的門就是正確答案了,這位被困的智者只需要打開另一扇生門,從容離去便可。殿下,這個答案你想明白了嗎?」
李素一滯,接著眼神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李素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李泰認真地道:「子正兄謙虛了,這個答案我想了幾天幾夜仍不得,沒想到問題竟然能這樣問,看似簡單的一個答案,實則算盡了世道人心,子正兄,此題是你所出,由此看來,子正兄盛名無虛,若非心智高絕而近妖之輩,斷然想不出這樣的難題,也想不出如此奇妙的答案,泰今日對子正兄真是心服口服了。」
他確實有這個資格,排名第二的嫡子,李承乾倒下后,最有資格當太子的人,只有他,魏王李泰。
神色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興奮,李泰緊張地又行了一禮:「這個問題該如何問?還請和圖書子正兄賜告。」
李素笑道:「其實沒那麼複雜,這個問題應該同時問兩個人,不論他們誰說謊話還是說真話,只問一句話便知生門還是死門……」
李泰這時也恢復了冷靜,就在部曲們即將跨過前堂門檻時,李泰非常識時務地鬆開了手,而且往後退了兩步。
李泰從懷裡掏出一方潔白的絲絹擦了擦滿頭的汗,強笑道:「子正兄,子正兄莫鬧了,泰知道今日來得孟浪,而且剛才在門口諸多不敬,剛才已向子正兄賠過罪了,兄莫與我計較,這題的答案,還請千萬要記起來呀……」
李泰不滿地瞪著他:「子正兄何必敷衍我?天下人都清楚,你的罷官除爵只是父皇做做樣子罷了,這次和親的麻煩被你解決了,恢復官爵是遲早的事,父皇只是在敲打拿捏你而已,但這個問題我必須要問,你也必須要說,別忘了,李承乾可是你我一起推下去的,他若被父皇重新立為太子,便是你我的末日了。」
李泰垂頭沉默片刻,這一次終於學會了彬彬有禮,非常正式地朝李素長長一揖,正色道:「子正兄高才,弟不及也。當日大殿出題,最後那道逼得祿東贊認輸的題,恕弟愚鈍,回去后我在家苦苦思索多日,仍不得其解,今日實在忍不住了,特意登門求教,還望子正兄不吝賜教,解我多日之疑,泰不勝感激。」
聽到前堂李素的大叫聲,門口痛揍魏王隨從的部曲們紛紛從照壁外探出頭,見自家侯爺正被魏王死死拽住胳膊,露出痛苦之色,部曲們頓時炸了,扔下滿地呻|吟痛呼的魏王隨從不管,瘋了似的朝前堂蜂擁而來。
李泰愣住,兩眼發直,將李素的答案反覆咀嚼,回味。
坐直了身子,李素緩緩道:「題目里的那位睿智之人只有一次問話的機會,一個是只說謊話的人,另一個是只說真話的人,那麼,問題該如何問,該問誰呢?」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鐵定事實了,父皇會下這道冊封太子的詔令的,遲早而已。
李素嘆道:「殿下實在多慮了,李承乾犯的可是謀反大罪,陛下立誰都不可能再立他了,一個謀反的太子,若輕易原諒他,甚至將他重新立為太子,陛下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這豈不是間接慫恿天下人造你李家的反么?反正謀反事敗也能被原諒的,李承乾就是個例子,你父皇非昏庸之君,斷然不會做此昏聵的決定,所以,未來的大唐太子絕不可能是李承乾。」
李素咋舌,這個逼必須給一百零一分。你在巔峰那麼寂寥孤獨,咋不跳下去呢?
無奈這個年代沒有端茶送客的規矩,李素當著死胖子的面端了幾次茶杯,仍被死胖子徹底無視,得到答案了,這圓滾滾的傢伙還死賴著不肯走,難道覺得一下送出去三千貫有點肉疼,打算在李家蹭一頓飯撈回點損失?
李泰又愣了:「值錢?」
李素將他仍舊困惑的模樣,笑著解釋道:「如果被問到的這個人是個只說真話的人,那麼他便會指向那扇死門,因為他知道m•hetubook.com•com另一個守門人是說謊話的,另一個人只說謊話,所以他的答案必然是假的,錯的,於是指向死門,你看,說實話的人果然說的是實話,對不對?」
李泰的神情先是不解,疑惑,然後懵懂,似懂非懂,李素詳細解釋之後,最後恍然大悟,神色卻依然興奮激動。
當年親手弒兄殺弟,李世民干下了這件天怒人怨的事,至今仍被天下人背地裡唾罵鄙夷,一個人做了一件錯事,往往要做百件千件對的事,才能堪堪消弭這件錯事的污點,所以,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后,毫不猶豫便立下了自己的嫡長子李承乾為太子,便是公然昭告天下人,以弟篡兄之事僅此一次,日後任何人都不能再重複,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這已成了李家皇朝鐵定的法則,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如果這位惡客還干出傷害主人的事,那就不止是惡客了,簡直是刺客。
李泰愕然:「就是那道選擇生門和死門的題啊,那位睿智之士問的那句話究竟是問的誰,問的什麼,這是子正兄親自出的題,為何卻不記得了?」
脾氣不能慣,尤其是這種連盟友已經過了有效期,如今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畢竟李素不是他爹,沒有義務慣他的毛病,教育他的事不用自己做,敲他一筆卻是應當應分的職責。
李泰微笑道:「子正兄滿意就好,那麼,接下來……」
李泰懵懂點頭。
「賊子放開我家侯爺!」方老五一馬當先,邊跑邊指著李泰厲喝。
錢財到手,李素也不端著了,兩個人一旦扯上骯髒的金錢關係,李素的態度總是特別和藹親切,連笑容都像信徒仰望上帝般虔誠,顧客就是上帝嘛,服務態度不好可就真說不過去了。
李泰神色泫然,白白胖胖如圓球般的臉上竟露出黛玉葬花般傷感凄婉的表情。
李素高興極了:「哈哈,當然笑納,別的東西不一定,但錢財我是一定笑納的,不信的話你多送幾次,保證每次都笑納……」
嗯,廢話了半天,直到此刻恐怕才說到了正題,這才是李泰今日登門的真正目的吧?
李素眨眼:「你若是一直得不到它的答案,何如?」
不告而登門,謂之「惡客」。
李素正打算找個有營養點的話題,打斷胖子擊節讚歎的思路,誰知李泰卻搶先開口了。
李世民知道,只有立下這條規矩,天下人才能勉強原諒他當年干下的惡事,才能維持李家江山的萬年久安。
李泰倒安之若怡,跪坐在李素對面,仍不停地擊節讚歎,看來李素出的難題和給出的答案已徹底征服了胖子的芳心,再這樣發展下去……死胖子很有可能暗戀上他,必須把這種苗頭掐死在搖籃中!
話已說得如此明白,而且李泰敢對天發誓,這些話確實出自他的本心,絕無半句虛假,這個時候他確實需要一位真正的人才來幫他出謀劃策,李素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將來登基后列李素為掌管三省的中樞重臣宰相,也是李泰發自內心的念頭,和李世民一樣,他也和圖書看出了李素這個人對權力並無野心,而且每件差事都辦得非常完美漂亮,這樣的人若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心裏,用起來將是多麼的放心和安全,將他列為中樞重臣宰相,有什麼不對?
「呃,殿下,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哈哈哈啊……」李素沒話找話,找的話題讓場面愈發尷尬。
李泰嚴肅地道:「雖不至於真的比黃花瘦,但也相去不遠矣……」
李素現在很惱火,很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在廊下埋伏刀斧手,等這死胖子進來后摔杯為號,把他剁成肉醬后裝進棺材埋了,李泰這體型,能裝倆棺材。
李素笑了,話說得很漂亮,里裡外外都透著崇拜讚揚,任何人聽了都舒服,只可惜李泰終究還是沒有磨去心高氣傲的脾性,說是求教不嫌丟人,可還是有一種睥睨世上的清高傲氣,彷彿能夠親自登門求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謙卑態度的極致了,也不知他的優越感從哪裡冒出來的。
伸手露出足比李素大腿還粗的白胖胳膊,李泰憂傷地道:「……短短數日,我已清減了十來斤,真正是人比黃花瘦……」
李素恍然,然後嘆道:「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你怎麼還記著這事呢?我都忘了答案了……」
李泰嘆道:「說句得罪人的話,以前我確實看不起你,這與你我的出身地位無關,我自幼識字斷文,五歲起博覽群書,通曉古今,十歲可作詩賦,十五歲時胸中已精曉聖賢百家,天下人莫不驚詫,冠泰以『才子』之名,當世大儒如孔穎達,褚遂良等,泰已有與二人平坐而論道的資格,作為讀書人,近幾年我以為自己差不多已攀到了巔峰,一度甚感寂寥孤獨……」
說難其實也不難,簡單的說,一句話可以解釋,「負負得正,雙重否定便是肯定」,典型的邏輯怪圈,腦子清醒一點便可穿透迷霧,豁然開朗。
未來的太子,今日紆尊降貴親自登門,親自拉攏李素投入他的門下,只要李素一點頭,他便是李泰將來最為倚重的肱股之臣,君臣二人的關係如同李世民和長孫無忌。
李素接著道:「如果問到的是那個只說謊話的人呢?他也只能指向死門,因為這個問題同樣不是問的他,他知道另一個人是只說真話的,按理他應該指向生門,可被問到的人只說謊話呀,怎麼可能說真話呢?所以,他指向的也只能是死門。」
李泰回以難看的笑容:「……適才泰滿心牽挂那日千秋殿內的那道題,泰治學太過沉迷,故而忘形,剛才是我無禮了,向子正兄賠罪……但,我沒摸你屁股!」
「再後來,你被父皇封官賜爵,從收復松州,到血戰西州,再到晉陽平亂……父皇交給你的任何差事,到了你手裡似乎毫無難處,伸手便將它辦得漂亮利落,這些年你立下無數功勞,我很清楚,父皇對你越來越倚重,若非因你年紀太輕,如今就算被封國公亦不為過,到了今日,我不得不承認,無論才華還是治世,我……樣樣不如你,你是當今世上唯一一個有資格讓我服氣的人。」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