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聽胖子講故事(下)

「世子!」盧胖子差點沒吼出來,可是考慮到這是午門之外,盧胖子終於還是強壓住了想把吳應熊掐死的衝動,抹著淚水哽咽道:「世子,你可是真是會拿卑職開涮,卑職差點沒被嚇死……嗚。」
表面平靜而內心焦急的等到申時,盧胖子也終於的坐不住了,起身出轎,背著手在午門外的廣場上走來走去,也就在這時候,午門內終於走出來了一大群文武官員。看到這點,盧胖子馬上象打了雞血一樣,連蹦帶跳的衝到皇宮門前,尋找吳應熊的身影。
「鰲中堂忽然改變立場,為什麼?」盧胖子十分驚奇。
聽到這裏,穆里瑪的臉都白了,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最後才壓住心頭的震驚與憤怒,努力平靜說道:「故事很精彩,盧大人你請接著說。」
……
「我怎麼知道?」吳應熊白了盧胖子一眼,又說道:「總之鰲中堂忽然變得支持給雲貴加餉的態度十分堅決,就連雲貴兩省決不可缺少父王坐鎮的話都說了出來,還讓他的心腹戶部尚書馬爾賽一點點掐算我們雲貴必需的軍餉開支——他娘的,真不知道馬爾賽那個老東西是怎麼算的,竟然比我們估算的必需開支還高出一成多!到了最後,鰲中堂還拍板要給我們雲南貴州三百六十萬兩!」
「那廣西……」盧胖子本還想追問,卻瞟見孔四貞垂頭喪氣的和圖海等人一起出來,臉上的表情要多凄慘有多凄慘——簡直跟死了親娘沒什麼兩樣。
「詳細回去再說吧,這裏不是地方。」吳應熊揮揮手,又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次真的得多謝鰲中堂幫忙,我們回去商量一下該怎麼感謝他吧。」
「盧大人,到底是什麼故事?需要這麼做么?」穆里瑪再粗心也聽出情況不對了,向盧胖子驚訝問道。盧胖子不答,只是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凝重。穆里瑪凝視盧胖子半晌,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好奇,起身出門安排,讓自己的心腹親兵把守住了房間的前後左右,就連房樑上都安排了人手值守,徹底杜絕了被人偷聽的可能,這才又回到房中,說道:「好了,盧大人,都按你說的安排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盧胖子點頭,當下穆里瑪帶路,把盧胖子領到了午門與前門之間的一條小衚衕里,衚衕里果然有一家茶館,穆里瑪叫老闆準備了一個雅間,搬來炭盆,又叫了一壺好茶和一些點心,與盧胖子面對面坐了下來,這才笑道:「盧大人,快說吧,本將軍洗耳恭聽,一會還要去宮門外接大哥散朝。」
「當然想聽。」穆里瑪大力點頭,催促道:「盧大人,你快說吧,我聽著呢。」
「穆里瑪,這是爺給你們瓜爾佳兄弟唯一的機會。」認真說完,盧胖子又在心裏更加嚴肅的說道:「本來我怕徹底改變了歷史軌跡,甚至讓吳三桂反不起來,更怕留下鰲拜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在戰場上不好對付,是不想攙和進這件事的,不過看著誤會了你們鰲家兄弟這麼多年的面子上,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也只給這一個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和穆里瑪分手之後,心事重重回到皇宮午門前,時間已是接近午時,但皇宮裡召開的議餉會議還是沒有結束,很明顯,圍繞著今年的三藩軍餉開支,太和殿里肯定還在唇槍舌劍的爭辯著。還好,盧胖子也早就坐好了持久戰和-圖-書的準備,交代了劉家兄弟去買點心乾糧給狗腿子們充饑,鑽進帶有湯婆子的暖轎里繼續耐心起來。
「第四步,小國王精心訓練出來的十幾個少年好手埋伏在大殿里,武藝最好的兩個少年好手,一個站在瓜老將軍的椅子背後服侍,另一個少年好手給瓜老將軍送茶,茶杯是放在開水裡煮過一個多時辰的,無比的燙。」
「才一百六十萬兩?!」盧胖子如遭雷擊,頓時呆在了那裡——歷史上,今年的雲貴三百萬兩軍餉才被小麻子砍了一百萬兩啊,怎麼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努力幫吳應熊討餉,反倒被砍了一百四十萬兩?
「給我講故事,還肯定有所啟發?」也是鰲家兄弟福至心靈,平時里以粗豪暴躁而聞名穆里瑪一是這會無事可做,二是見盧胖子神情莊重嚴肅,便鬼使神差的答應道:「那好,反正我這會也沒其他事,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茶館,專門給進宮官員歇腳等候用的,咱們一起去坐坐,一邊躲雪一邊聽你講故事。」
穆里瑪張口結舌,全身汗毛倒豎,端茶的手都在發抖了。過了許久后,穆里瑪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向抱拳一鞠到地,鄭重說道:「多謝盧大人的精彩故事,我穆里瑪記住了,瓜爾佳氏全族,也永遠不忘記盧大人的指點之恩。」
「盧大人,茶喝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主意一定,穆里瑪立即站起身來,微笑說道:「以後盧大人再有什麼好故事,記得到我面前多說說,今天這個故事很精彩,穆里瑪會報答盧大人了。」
「成,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老夫在家裡設宴以待。」鰲拜一拍手,笑道:「到時候一峰也要來噢,老夫也想聽一峰說說故事。」
「第六步,小國王會大喊,命令人把姓瓜的老將軍扶起來,埋伏在大殿里的十幾個少年好手就會一轟而上,假裝來扶老將軍,姓瓜的老將軍上當,還以為這些少年好手真是來扶他,沒有反抗,結果就被這十幾個少年好手按在地上,捆了起來。小國王這才站起來,宣讀捏造的罪行,把姓瓜的老將軍先處死,然後再殺光姓瓜的老將軍全家,奪回所有權力!」
「第三步,給姓瓜老將軍準備一張特別的椅子,椅子的一隻腳是鋸斷了又簡單粘上的,這樣姓瓜的老將軍坐到這張椅子上后,就沒法子用上力,快跳不起來,自然也就沒辦法傷害到小國王。」
「聽天由命吧,這也是我決定不了的事。」盧胖子嘆了一口氣,也拿不準小麻子究竟會採取什麼立場,是稍做妥協暫時穩住三藩,等收拾了鰲拜再掉轉頭來收拾三藩,還是立場堅定絕不妥協,寧可現在就逼反三藩也絕不讓自己們敲竹杠。更不知道鰲拜會採取什麼立場,是打算犧牲小麻子討好三藩,還是打算和小麻子聯手,全力打壓三藩。
「嗚……」盧胖子哽咽著答應,激動的淚水卻忍不住不斷流下。
「說故事?什麼意思?」吳應熊一楞。
「有,有。」盧胖子連聲答應,趕緊沖回轎子,拿來早已備好的點心和茶水,吳應熊接過,當場就狼吞虎咽起來。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古今中外都一樣。」盧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不過卑職只是無意中聽到過這個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穆里瑪將軍還有沒有興趣聽聽這個小國王打算怎麼和*圖*書殺這個姓瓜的老臣和他全家?」
「穆里瑪將軍勿怪。」盧胖子拱手,「但聽完這個故事之後,穆里瑪將軍你一定會明白卑職的苦衷。」
「在什麼地方聽來的?」盧胖子搔搔腦袋,答道:「好象是在雲南吧,本來雲南那位是想親自說給穆里瑪將軍或者將軍的大哥聽的,可又怕你們誤會,所以就讓卑職找機會給穆里瑪將軍說說了,信與不信,也隨穆里瑪將軍你們自己了。」
「這些三腳貓當然打不過姓瓜的老將軍,但這個小國王很陰險,他很準備了很多招數。」盧胖子緩緩說道:「第三步,小國王是要控制都城的軍隊,用盡了一切法子,終於是把他們國家的都城提督拉了過來,讓這個提督隨時準備著帶兵封鎖都城,瓮中捉鱉把姓瓜的老將軍全家一網打盡。第四步,小國王聯絡他們國家的三大家族,愛家(愛新覺羅)、赫家(赫舍里)和鈕家(鈕鈷祿),準備對付老將軍的瓜家,要把瓜家的寶貝和土地都搶過來,分給這三家。」
「議定了。」吳應熊不動聲色,說道:「一百六十萬兩。」
「具體怎麼動手,又分為六小步。」盧胖子故意放慢聲音,讓穆里瑪方便用心記住,「第一步,找一個姓瓜的老臣沒辦法拒絕的借口,把他給騙進王宮。第二步,由小國王王后的親叔叔、姓索的親叔叔,守在一座叫著英什麼……,對,守在叫做英武殿(武英殿)的門口,收繳了姓瓜老將軍的武器。」
度秒如年的煎熬等待中,吳應熊孤零零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皇宮門前,背著手不動聲色,走得也不快,讓人無法看出他的喜怒哀樂。盧胖子屏息靜氣,直到吳應熊走到自己面前,才動動嘴唇想要問話,不曾想吳應熊卻開口問道:「有水和點心么?我餓壞了,也渴壞了。」
「穆里瑪將軍,卑職可以擔保。」盧胖子非常認真的對穆里瑪說道:「將軍如果聽了卑職講的故事,一定會有所啟發。」
「世子爺,怎麼樣?」盧胖子急得都快哭出來了,焦急問道:「今年的雲貴軍餉,到底議定沒有?」
「那好,那卑職就接著說了,不過卑職再強調一句,這隻是一個故事,出了這個茶館,卑職可不認帳。」盧胖子笑笑,這才接著說道:「當然了,小國王要殺掉這個姓瓜的老臣,也不是那麼容易,因為這個姓瓜的老將軍不僅在朝廷里朋友多,手下多,本身的武藝也極高,單打獨鬥,沒有人是這個老將軍的對手。所以小國王就耐下性子,制訂了一個十分嚴密詳細的計劃來對付這個老臣。」
「穆里瑪將軍,卑職可沒指點你什麼。」盧胖子眨眨眼睛,狡猾的笑道:「卑職只是給你說了一個故事,一個西洋的故事。」
「軍餉比去年加了十萬兩,另外再單獨撥給二十萬兩打造戰船。」吳應熊輕鬆說道:「雖然沒加多少,但蚊子也是肉,起碼回家有一個交代吧。」
首先出來的是一大幫普通官員,或是有說有笑,或是竊竊私語,更多的是叫苦連天,捶背捂胸,喊餓喊渴,但吳應熊卻並不在其中。緊接著,尚之孝和尚之禮兄弟並肩走了出來,兩兄弟都是垂頭喪氣,表情沮喪,對盧胖子視若無睹,盧胖子也沒敢上去問他們。再然後是耿聚忠和耿星河兄弟,這兩個兄弟的表情倒是輕鬆一點,不過剛出了皇宮和_圖_書就直奔轎子,壓根就沒和盧胖子說話,接著轎子里又穿出液體排泄的聲音,想來這兩兄弟也都憋得夠慘了。
「最後這個老臣好象是姓瓜,具體叫什麼卑職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他的功勞很大,為小國王一家打天下立下了無數功勞,是大滿的第一勇士——就好象第一巴圖魯一樣。」
「小國王的計劃步驟很多,我記得他首先是想這麼干。」盧胖子回憶著說道:「首先,小國王要讓姓瓜的老臣掉以輕心,故意給姓瓜的老臣封很大的官,讓姓瓜的老臣放鬆警惕,認為小國王很尊重他,不會對他下手。然後,小國王又找了一大幫半大孩子進王宮,讓這些半大孩子練習拳擊——拳擊是一種西洋武藝,相當於我們大清的布庫,準備用這幫半大小孩對付這個姓瓜的老臣。」
「當然。」盧胖子點頭,說道:「姓瓜這個老臣權力實在太大,大滿朝廷的重要官員,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他的親兄弟又很會打仗,在軍隊里有著無數舊部,一呼百應——小國王如果想殺掉姓瓜的老臣,不把他的親弟弟也殺掉,萬一他的親弟弟帶兵造反怎麼辦?」
「這個婊子輸得也夠慘。」吳應熊陰笑說道:「為了逼我們讓步,她和皇上一唱一和,帶頭請旨削減軍餉和裁減軍隊,鰲中堂開始也站在他們那邊,把我逼到了絕境,差點就答應兩百六十萬的軍餉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中間才休息了一小會,之前態度一直非常強硬的鰲中堂忽然改變了立場,帶著不少親信支持我們雲貴加餉,以便防止水西土司死灰復燃,還有就是剿滅雲南邊境的前明餘孽。」
「少爺,你怎麼不急?」肖二郎壓低聲音說道:「會不會是世子爺在宮裡出了問題?要的軍餉太高,激怒了皇上?」
「穆里瑪將軍客氣了,以後有好故事的話,卑職一定會到你面擺叨的。」盧胖子假笑,隨口答應了一句,又在心裏說道:「估計也就這一次了,下次再見面你如果還沒死,那咱們就肯定是在戰場上碰面了。太陽,我這麼做,到底會產生什麼後果?歷史會向好的方向發展,還是向更壞的方向發展呢?」
「謝將軍。」盧胖子謝了,接過滾燙的茶杯,捂著滾燙的茶杯緩緩說道:「穆里瑪將軍,卑職要說這個故事,不是本朝、也不是我們大清國的故事,是在一個發生在西洋國家的故事,在那個叫大滿的國家裡,有一個少年國王和一個功勛卓著的輔政老臣,少年國王八歲登基,由四個老臣輔政,後來四個老臣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老臣年老多病不管事,大滿的朝廷大事就全部由最後這個老臣決斷了。」
「吳三桂利用他的眼線細作發現了小麻子這個歹毒計劃,怕我們誤會他是想挑撥離間,所以才讓這個盧胖子告訴我們。」穆里瑪暗暗點頭,已然明白了盧胖子的弦外之音。
「給鰲中堂請安。」吳應熊和盧胖子不敢怠慢,趕緊轉身行禮,卻見鰲拜滿面笑容的領著一大幫黨羽走狗過來,旁邊還跟得有鰲拜的親弟弟穆里瑪。
「不會吧?原來鰲老頭忽然改變立場是為了這個。」盧胖子大概猜到了一些,心中苦笑道:「想不到那個小故事,還賣了這麼多的銀子,這一次,我又得挖空心思的編故事解釋了。」
「你肯定小國王一定殺掉姓瓜的老臣?」穆里瑪緊張問和_圖_書道:「姓瓜的老臣有那麼多功勞,還對小國王的父親那麼忠心,小國王也想殺掉他?」
「哈哈,痛快,過癮!」盧胖子悄悄一拍大腿,心裏直叫痛快——這次孔四貞回到廣西,廣西那幫老丘八恐怕把她操|死的心都有了。
「應該夠了吧。」吳應熊算是被鰲拜的前倨後恭給嚇怕了,趕緊拱手,含糊說道:「鰲少保對我雲貴軍民的關愛,平西王府永世不忘,今日小侄未做準備,待明日小侄略備薄禮,再到府上給中堂大人拜年。」
「還有。」盧胖子補充道:「本來在前幾天,卑職就有機會對鰲中堂說這個故事的,可是議餉迫在眉睫,世子怕中堂誤會,所以才讓卑職多等幾天。現在議餉已經開始了,相信鰲中堂和穆里瑪將軍也不會誤會王爺和世子是另有所圖了吧?」
盧胖子的話不算十分隱晦,甚至都有點露骨,穆里瑪當然聽得懂盧胖子真正說的是誰,當下穆里瑪屏息靜氣,耐下性子聽了起來。盧胖子自顧自的接著說道:「登基六年之後,已經十四歲的小國王娶了皇后,親了政。這時候,姓瓜的老臣和小皇帝就產生矛盾了,為了幾塊土地的事,姓瓜的老臣殺了幾個小國王喜歡的奸臣,小國王十分憤怒,又覺得姓瓜這個老臣權力實在太大,就想收回這個老臣的權力,把這個姓瓜的老臣全家殺掉——當然也包括這個老臣的親兄弟。」
「什麼計劃?」穆里瑪緊張說道:「盧大人如果還記得這個計劃的詳細步驟,請一定要原原本本的講給我聽,我定有重謝。」
「那耿聚忠呢?」盧胖子又好奇問道。
「可要是皇上把軍餉砍得太多怎麼辦?」肖二郎提醒道:「如果皇上說什麼都不肯多給軍餉,世子能拿他怎麼辦?到時候王爺可要找你算帳啊!」
「那又怎麼樣?」盧胖子冷哼,「世子是質子,皇上除非想逼反王爺,否則敢殺他么?」
「明白,盧大人只是對我說了一個故事。」穆里瑪大力點頭,又壓低聲音說道:「本將軍再問一句,盧大人你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故事?又是誰讓你告訴我這個故事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銅製的湯婆子都換過兩次滾水了,皇宮門前還是不見動靜,盧胖子還能沉得住氣,肖二郎和李天植等人卻都開始坐立不安了,肖二郎還特意去找其他官員的轎夫們打聽了一下情況,跑回來向盧胖子說道:「少爺,小的剛才去問了一下,都說皇宮大朝很少有這麼長時間的,尤其是自打康熙皇上登基一來,還沒有一次早朝或者大朝到午時都沒結束的。」
「想得倒美!」明白了這一點,穆里瑪情不自禁的冷哼起來,「就憑這些三腳貓功夫,也想達到目的?」
想到這裏,穆里瑪又生出一個念頭,「平西王府賣這麼大的人情給我們兄弟,大哥今天如果議餉一事上太過得罪平西王府,以後就別想再指望平西王府支持我們兄弟了!不行,我得想辦法馬上把消息送到大哥那裡,建議他千萬別太過得罪平西王府,弄得連個支持他的人都沒有。」
「半大孩子?拳擊?布庫?!」穆里瑪再傻也聽得懂盧胖子的話里是什麼意思啊,曹寅、李煦、狼覃和孫殿臣這些少年侍衛的影子也閃電一般從穆里瑪心頭掠過——穆里瑪頓時恍然大悟,「他娘的!怪不得這些傢伙天天練習布庫,原來是為了https://m•hetubook.com.com這個啊!」
「呵呵,是我不好,忘了你比我更急。」吳應熊輕鬆一笑,拍拍盧胖子的肩膀微笑道:「別哭了,這次你是首功,父王不會虧待你,我也不會虧待了你。」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鰲拜微笑著親自一一扶起吳應熊和盧胖子,又沖吳應熊微笑說道:「應熊賢侄,今年給你父王加了四十萬兩軍餉,夠么?如果不夠儘管開口,老夫給你想辦法,現在中原已經基本平定,國庫和內庫都可以輕鬆點了,你父王那邊艱苦,是該再加一點。」
「小國王連老臣的兄弟都想殺?」穆里瑪眉毛一揚。
「第五步,是把瓜老將軍的親信和心腹都調開。」事情到了這步,盧胖子也只有接著說下去,「或是用陞官的借口,或是用辦差的借口,或是用調職的借口,總之是把這個姓瓜的老將軍親信心腹全部弄出都城,小國王的親信乘機控制了都城的要害衙門。這時候,小國王就要開始動手了。」
「遵命。」盧胖子答應,正要扶吳應熊上轎,背後卻傳來鰲拜爽朗的笑聲,「應熊賢侄,三好先生,這麼快就要回去了?不到老夫家裡去坐坐?」
「剛才看到尚之孝那個倒霉蛋沒有?」議餉之爭大獲全勝,吳應熊也非常輕鬆和興奮,忍不住奸笑道:「今天輸得最慘的就是他,不僅沒多爭到一兩銀子,還被皇上逼著砍了六十萬兩銀子!這傢伙,這輩子註定是沒機會當上世子了。」
「沒錯,才一百六十萬兩!」吳應熊點頭,又往嘴裏塞了一塊點心,這才笑著補充道:「另外還有雲南的一百八十萬兩,加上貴州的這一百六十萬——所以總共是三百四十萬兩,比去年多了四十萬兩,也比父王希望的多了一百多萬兩。」
「看到這點,我都被嚇怕了,就主動讓步,答應了皇上三百四十萬兩的價格。」吳應熊苦笑,又說道:「這麼一來,已經主動請旨裁軍削餉的孔四貞就倒了大霉,話收不回口,被朝廷找平衡,硬生生砍了四十五萬兩軍餉,還得裁軍四千人。」
「嗯。」盧胖子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卻不動彈。
「第五步,瓜老將軍接過茶杯的時候,拿起茶杯蓋,覺得非常燙,又不敢把茶杯蓋摔了,因為那是大不敬,就只能下意識的一抬手,身體向腿被鋸斷的椅子右側用力。這時候,椅子後面的少年好手就會用力一推椅子,讓瓜老將軍連人帶椅摔在地上!」
「快說吧,你快把我急死了。」胃口被徹底吊起的穆里瑪催促,順手給盧胖子和自己都滿上一杯茶。
「穆里瑪將軍,能不能讓你的人把隔壁的兩個房間也佔了?」盧胖子謹慎說道:「還有,這個房間的門前和窗外,也請安排最可靠的人把守。」
「怎麼動手?」穆里瑪緊張追問。
「穆里瑪將軍,卑職的故事說完了。」結束了長篇大論,盧胖子端起茶抿上一口,滿面笑容的向穆里瑪問道:「怎麼樣?還算精彩吧?」
「明白。」穆里瑪再次大力點頭,心說不錯,如果前幾天平西王府向我們兄弟泄露這個機密,大哥肯定會懷疑平西王府是在挑撥離間,捏造謊言想騙取大哥在議餉一事上的支持。現在議餉已經開始,大哥這會也肯定已經在議餉一事上表明了態度立場,這個盧胖子才告訴我這件事,足以證明這個消息不假,平西王府並不是為了軍餉才出賣小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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