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強敵復出

「那麼朕如果派你去呢?」康麻子終於擺明了車馬,問道:「朕如果把大清這最後的十二萬兵馬交與你,重新用你為帥,你可有信心替朕奪回江南,剷除盧一峰狗賊?」
「說,那三個恩典?」康麻子稀疏的焦黃眉毛一揚。
「大清除了朕以外,還有什麼良將?」康麻子也是徹底紅了麻眼了,既狂傲又憤怒的大吼道:「你們之前舉薦的那些所謂良將,又有誰在盧一峰狗賊面前討到過便宜?傑書?勒爾錦?喇布?尚可喜?希爾根?還是圖海蔡毓榮?你們說的這些所謂良將,那一個沒在盧一峰狗賊面前吃過大虧?大清除了朕以外,還有誰能剷除掉那個盧一峰狗賊?!」
「回主子,以奴才之見,盧一峰狗賊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效仿我大清太宗文皇帝,盡劫杭州錢糧人口北歸,放棄杭州。」黃錫兗恭敬答道:「盧一峰狗賊若如此做,不僅能夠更進一步壯大他的實力,還可以集中力量迎接我大清軍隊反擊。若盧一峰狗賊貪婪之下不肯放棄杭州,那麼他必然得在杭州留守重兵,為我大清主力將其所部各個擊破提供天賜良機。」
「董衛國當然可以,不過你為什麼要圖海?」康麻子疑惑問道:「圖海最擅長的就是臨陣脫逃,你就不怕他又害你一次?」
「主子,奴才斗膽提醒幾句。」一向沉默寡言的張英忽然開口,沉聲說道:「不知主子還記得否?盧一峰狗賊幾次三番用計離間,矛頭全是指向安王爺?試問一下,假若盧一峰狗賊不是對安王爺忌憚萬分,又為什麼要如此煞費心機的針對安王爺?甚至不惜自入囚車押往武昌,任由賊軍士卒嘲笑辱罵,為的就是陷害安親王爺,盧一峰狗賊如果不是懼怕安親王爺,至於如此嗎?」
「主子,萬萬不可啊!」在場的幾個康麻子心腹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一起磕頭,異口同聲勸諫道:「主子身系天下之重,萬不可輕離京師重地,主子若有意外,社稷立時動搖啊!」
康麻子又不說話了,麻臉更是陰沉,索額圖偷看了康麻子一眼,又趕緊小心補充道:「還有,據奴才所知,京城昨天的糧價已經漲到了十兩現銀一石,如果用軍用幣支付,得二十兩,大部分京城百姓家裡,都已經只能用番薯山藥蛋充饑……所以,主子如果以後還想再要奴才用八兩紋銀的價格採購到一石軍糧,奴才已經無能為力了。」
「半個月里拿下湖州和杭州?還殲滅了我們大清的四萬大軍?」岳樂臉上肌肉一跳,心說這個盧一峰狗賊終於還是露出了獠牙了,而且他隱藏的獠牙之尖銳,還遠在我的想象之上啊。
「主子,江南確實無比重要,也確實應該儘快奪回。」明珠趕緊磕頭說道:「但主子身為天子,一呼一吸關係天下之重,輕離京師重地御駕親征,倘有意外,後果不堪設想。還望主子另覓良將,令其代天出征,也可一戰破賊,奪回江南重地!」
「武昌那次,主要責任是圖海,次要責任是蔡毓榮,如果不是他們貪生怕死率先逃命,沒有死戰殿後,武昌大軍會全軍覆沒嗎?可安王爺呢,貴州那次唯一率軍回頭接應的是他,武昌大戰又是他最後一個撤過長江,這樣的忠臣勇將,世上罕見啊主子!」
康麻子這句話算是把岳樂給徹底嚇怕了m.hetubook.com.com,為了十二萬無辜的蟎州將士和蒙古將士不至無辜慘死,也為了野豬皮爺爺、八叔皇太極和堂弟順治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大清江山就此葬送,岳樂終於下定了決心,磕頭說道:「主子,只要主子賜給奴才三個恩典,那麼奴才定然能為主子重新奪回江南,剷除盧一峰狗賊!」
「朝廷已經危急到了這地步?全國之力也只能支撐十二萬軍隊征戰半年了?這段時間朝廷不是一直在搞什麼軍用幣籌集軍需糧草么?」岳樂臉色又有些發白,但也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軍餉糧草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所以岳樂仔細想了想后,又硬著頭皮說道:「那奴才儘力而為。」
「主子明鑒,不是戶部和兵部的奴才貪污,是糧價現在漲得太狠了。」索額圖愁眉苦臉的說道:「半年多前漕運斷了的時候,京城糧價馬上就漲了三倍,已經達到了五兩多銀子一石,這時間又過了半年,奴才們現在還能以八兩銀子買到一石糧食,已經很不容易了。」
康麻子的心臟顫了起來,現在才十一月啊,秋收結束才兩個月啊,直隸的糧價就已經飛漲到了這個地步,等到來年開春青黃不接的時候,糧價會漲到什麼恐怖的地步,康麻子都已經不敢去想象了。到時候又會有什麼後果,康麻子就更是不敢去想象了。
「狗賊!狗賊!禽獸不如的盧一峰狗賊!朕還沒去找你算帳,你竟然先找上門來了!搶朕的湖州府!搶朕的杭州府!狗賊!狗賊!千刀萬剮的盧一峰狗賊!!」
由不得康麻子不氣啊,才那麼短短半個月時間里,浙江最重要的兩座糧倉湖州城和杭州城先後淪陷,城裡的糧草、軍餉和輜重全都泡了湯,還順帶著賠上了三萬多大清將士和無數的大清良民,康麻子能不生氣那才叫怪了!而且更令康麻子怎麼都想不通的是,別的反賊攻打堅城都是曠日苦戰,打上三五個月、一年半載都是毫不為奇,怎麼盧胖子這個奸賊攻堅就這麼容易,南京、杭州、蘇州和揚州這些天下聞名的堅城都是一戰而下?難道這個盧一峰狗賊真是大清剋星,有什麼妖術不成?
「圖海,董衛國。」岳樂偷看著康麻子臉色說道:「圖海雖有罪,但為人精細,擅用智謀,在戰場運籌帷幄方面足以與盧一峰狗賊匹敵。董衛國善於撫慰軍心,能得士卒效用死命,有此二人協助奴才,奴才方敢出征。」
「放屁!」康麻子又吼了起來,「盧一峰狗賊斷了朕的漕運,掐住了朕的錢糧命脈,朕如果再不趕快奪回江南錢糧重地,不消一年,朕的江山不用吳三桂老賊和盧一峰狗賊來奪,自己就動搖坍塌了!」
「是啊,主子,萬萬不可御駕親征啊!只可選一良將代天出征啊!」康麻子的幾個心腹走狗也不管康麻子的麻臉已經難看了極點,只是拚命勸阻,還心說主子你就別坑我們大清了,就你那點軍事水準,到了江南戰場上,不是送上門去給盧一峰狗賊宰的肥豬么?
「主子,安王爺確實兩次慘敗在盧一峰狗賊手下,但都不是他的責任啊。」明珠壯著膽子說道:「貴州慘敗,主要責任在鰲拜奸賊,次要責任是在圖海,如果不是鰲拜奸賊中了盧一峰狗賊的誘敵深入毒計,不明敵情和_圖_書編深入貴州腹地,如果不是圖海為了逃命不肯接應,我們大清的主力至於全軍覆沒?」
康麻子的腦袋不易察覺的輕輕點了兩點,承認張英此言有理,盧胖子如果不是對岳樂忌憚到了骨子裡,至於每一次挑撥離間都是針對岳樂?為什麼不去陷害彰泰那樣的軍事大草包?
「主子,或許安王爺岳樂能行。」明珠更是急紅了眼,生怕康麻子真的送上門去給盧胖子宰殺,索性也豁了出去,抬頭說道:「主子,安王爺岳樂勇謀兼備,有大將之風,有他替主子率軍親征,定可一戰破賊!」
「朕也是這麼認為,皇叔與朕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康麻子恬不知恥的點頭,又問道:「皇叔,事到如今,朕決意親率最後的十二萬大清軍隊御駕親征,奪回江南財富重地,重新打通漕運,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主子請息怒,杭州雖然不幸淪陷,但是對我大清來說,未必全是壞事。」新任蟎清兵部漢尚書兼胖子軍軍師姚啟聖的妹夫黃錫兗膽子比較大,開口安慰康麻子道:「奴才認為,盧一峰狗賊雖然僥倖拿下了杭州城,但此賊在江南立足剛穩,力量還十分薄弱,如果他只是困守江蘇半隅,或許還能在我大清主力反攻之時多支撐一段時間。如果他貪心不足,執意要吞併浙北數府,那麼他的兵力必然捉襟見肘,防線上處處都是疏漏,極利於我大清軍隊全面反擊!」
「咦?」在場的幾個康麻子心腹明珠、索額圖和張英等人都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偷偷對視了幾眼,一起心道:「咱們的主子,啥時候在軍事上能有這麼獨到的見解了?」
「不是儘力而為,是一定要辦到,改天你可以到京城市面上去看看,就明白朕已經難到什麼地步了。」康麻子陰陰說道:「半年之內,你如果奪不回江南,打不通漕運,朕這江山,可就坐不穩了。」
「你還是想用你的驅虎吞狼啊。」康麻子也不傻,馬上就聽出岳樂的弦外之音,但考慮到除了岳樂之外朝中已無可用之人,而且岳樂的話也多少有些道理,所以康麻子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說道:「好吧,朕答應你,也會理解你的難處。」
「都他娘的是因為那個盧一峰狗賊!」一想到這裏,康麻子不由再次怒火上沖,破口罵出了一句髒話。然後康麻子又是一拍偽龍案,吼道:「錢糧能支用半年就好,從今天開始你們全力著手準備朕的親征事宜,十天之後,朕要親率十二萬大軍御駕親征,去和盧一峰狗賊決一死戰!」
康麻子沒說宣什麼人,但張萬強也沒有多問,只是小心翼翼的快跑出了養心殿傳旨。又過了半個多時辰,至今還被罰閉門讀書的盧胖子老基友、康麻子的親堂叔、以前的安親王岳樂,穿著一身便服,終於再次來到了養心殿中,向康麻子三跪九叩行禮,「奴才岳樂,奉旨陛見主子萬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懂軍事就不要亂張嘴!」康麻子忽然開口,喝道:「你懂什麼?盧一峰那個狗賊比狐狸還猾,絕對不會去和耿精忠狗賊會師!他這次南犯浙江,也不過是為了削弱我大清浙江軍隊,讓我大清的浙江軍隊僅能自保,沒有進取之力,然後繼續給這個狗賊充當抵擋耿精忠狗賊的擋箭牌,這個狗賊才可以在江南https://m.hetubook.com•com後顧無憂,安心迎接朕的大軍南下!」
「主子請寬心,勝敗只是兵家常事。」驚訝之後,岳樂也只能硬著頭皮安慰道:「而且奴才認為,以盧一峰狗賊現在的情況,如此快速擴張對他有害無益,除非他能象我大清太宗文皇帝一樣,有魄力攻城略地而不守,只是盡劫人口財物北歸。不然的話,他一旦生出貪心,妄圖長期霸佔杭州重鎮,此賊防線必然處處告急,調兵遣將立時捉襟見肘。」
康麻子還是不肯說話,麻眼中似乎若有所思,倒是索額圖插起了嘴,說道:「黃大人,你太樂觀了吧?盧一峰狗賊攻陷了杭州城,距離耿精忠狗賊控制的金華南部已經不到六百里,只要他願意,六天之內就能抵達金華城下,十天之內就能與耿精忠狗賊會師一處,屆時二賊聯手,我大清軍隊在浙江將難有尺寸立足之地,盧一峰狗賊那裡還有什麼后憂隱患?」
岳樂呆了一呆,許久后才垂頭喪氣的答道:「回主子,依奴才之見,這滿朝公卿與文武百官,在戰場上,沒有一人能是盧一峰狗賊敵手,盧一峰這個狗賊人品雖然卑劣,但是在戰場上,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將才帥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里,康麻子幾乎都沒有一點動彈,期間吏部尚書黃機雖然前來遞表辭官,說是自己杭州老家的家人已經全部落入了盧一峰狗賊之手,生死不明,自己思念家人安危不能理事,請求辭官歸隱,康麻子也沒有理會,只是讓黃機改日再來。就這麼差不多到了下午申時的時候,康麻子終於下定了決心,轉向旁邊的貼身太監張萬強吩咐道:「傳旨,把那個人即刻宣來。」
「一千萬兩現銀,才換到了一百二十萬石糧草?平均一石糧要朕八兩多銀子?」康麻子又皺起了眉頭,怒道:「戶部和兵部那幫奴才,貪污剋扣也貪得太狠了吧?朕如果沒記錯的話,以前即便是春荒最厲害的時候,直隸的一石糧食也不過二兩銀子吧?」
被明珠這麼一提醒,康麻子這才回憶起來,確實,自己手下的走狗大將中,好象也只有岳樂一人沒在盧胖子面前吃過大虧了,貴州和武昌的兩次大戰岳樂也都只是以副帥身份和盧胖子對決,而且真正的慘敗原因也都不是因為鰲拜和圖海聽了岳樂的錯誤建議,而是他們沒聽岳樂的正確意見,這才導致了大敗和慘敗,責任根本就不在岳樂身上。
「請主子明示。」岳樂恭敬答道。
盤算了許久,康麻子終於改了口,有氣無力的吩咐道:「你們先著手準備南征事宜,大軍何時出征,用誰為帥,容朕再仔細考慮考慮。這可是朕最後的家當了,朕得三思,你們跪安吧。」在場的康麻子心腹明白康麻子終於動搖,全都鬆了口氣,趕緊一起磕頭告退,留下康麻子在養心殿中盤算思索。
康麻子倔傲的昂起麻臉,心說怎麼每一個人都反對朕親征?朕可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英明神武、天表英俊、岳立聲洪、精算術、會書畫、能天文、通外語、懂軍事、修明政治,疏浚河運,十全武功、全掛子本事的康熙大帝啊!怎麼每一個人都不相信朕能剷除盧一峰那個狗賊?難道他們認為,朕連那個落第秀才都不如嗎?
「不可自做主張,擅自放棄其中任何一省和_圖_書。」康麻子嚴肅說道:「朕知道,你一直都想在用什麼驅虎吞狼之計,放棄浙江讓盧一峰狗賊和耿精忠狗賊自相殘殺,放棄江西讓吳狗內部自相殘殺,但朕的江山來之不易,莫說放棄一省土地,就是放棄一府一縣,朕也對不起大清的列祖列宗。所以,你必須答應朕這個條件,朕才能容許你率軍出征。」
「圖海確實有些過於貪生怕死,人品也有些過於卑劣。」岳樂解釋道:「但圖海為人堅韌,百折不撓,幾起幾落仍矢志不改,又沙場經驗豐富,擅長用計,與盧一峰狗賊幾乎是同一路人。所以奴才想把他帶到軍中參謀軍機,幫助奴才破解盧一峰狗賊層出不窮的無恥詭計,同時奴才絕不會賦予他領兵大權,以免他舊病複發,再次臨陣脫逃動搖我軍軍心,壞了我軍大事。」
「一,請主子恩准奴才從天牢裡帶走兩個人,讓他們擔任奴才的副手,協助奴才領兵南征。」岳樂小心翼翼的說道。
「安王爺?」康麻子終於楞了一楞,但很快又揮了揮麻手,恨恨說道:「他還不是一樣,是盧一峰狗賊的手下敗將?當年他如果不是在貴州和武昌輸得那麼慘,朕的江山至於到這個地步?」
「你要天牢里的那兩個人?」康麻子又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朝廷現在最多只能支撐你這十二萬軍征戰半年了。」康麻子嚴肅說道:「所以,朕只能給你半年時間,超過了半年,你的軍餉和糧草就只能靠自己想辦法了,朕是再也拿不出來了。」
岳樂有些絕望了,只是後悔自己過早在康麻子面前說出心中打算,讓康麻子有了提防。反覆盤算許久后,岳樂耍了一個花槍,說道:「主子所言極是,奴才以前的想法確實有些消極畏縮,被主子幾次呵斥之後,奴才也已經幡然悔悟,絕不會讓出一省土地。只是兩軍交戰,絕不可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得失與否,所以到了決戰之中,奴才為了全軍勝利,或許會選擇戰術退卻,暫時放棄其中一兩個州府,還望主子理解。」
「主子,萬萬不可啊!」岳樂差點沒嚇癱在地上,趕緊起身磕頭說道:「主子乃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萬不可輕離京畿重地,不然的話,稍有閃失,後果不堪想象啊!」
「主子終於想到重新啟用於我了。」岳樂心中狂喜萬分,但一想到是去和盧胖子決戰,岳樂的小臉難免又有些發白——現在的盧胖子,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手裡只有幾千雜牌軍隊的盧胖子了,而是手握十萬雄兵、坐擁江南富庶之地的一代梟雄,別說康麻子準備交給自己的只是十二萬由新兵蒙古兵組成的准二線軍隊,就是給自己十二萬一流精銳,自己也沒信心獲勝啊。
康麻子的運氣還算不錯,這會盧胖子把杭州城送給鄭經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北京,不然康麻子鐵定得把爪骨拍碎了!——拿別人的重鎮做人情,慷康麻子之慨,這叫什麼事?
好不容易壓下怒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康麻子又問道:「皇叔,既然你堅決反對朕親征,那麼依你之見,這滿朝官員之中,朕應該選誰為帥?代替朕南征盧一峰狗賊?」
「怎麼?皇叔也沒信心?」康麻子凝視岳樂,緩緩說道:「如果皇叔實在沒這個信心,那也沒關係,朕不勉強,大不了朕御駕親征就是了。」
「第二個恩典,請主和圖書子給奴才一年時間,奴才大概需要一年時間,才能收復江南全境,剷除盧一峰狗賊。」岳樂繼續硬著頭皮說道:「第二個恩典,請主子賜予奴才節制浙江、安徽和江西三省所有兵馬的權利,讓他們務必全部聽從奴才指揮。」
「回主子,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索額圖趕緊磕頭答道:「一千八百萬兩紋銀的軍用幣,已經全部兌換成了現銀,奴才們又把其中的一千萬兩現銀換成了糧草,共計得糧一百二十二萬一千五百二十六石,又補發了拖欠四月之久的旗人丁餉和京官俸祿,再除去其他的必要開支和給其他戰場應急的軍餉糧草,剩下的應該足夠主子的十二萬大軍南征支用半年。」
康麻子凝視黃錫兗,並不說話,黃錫兗膽子也大,更不害怕,只是沉聲說道:「請主子放心,奴才也算薄通軍略,不敢誑言欺君,事實確是如此!盧一峰狗賊此前之所以能夠屢敗我大清王師,全仗他的兵馬精銳,火器犀利,假若他貪得無厭,立足未穩便盲目擴張,只顧攻城略地不思休養生息,積蓄實力,那麼此賊縱然囂張一時,也是那無根浮萍,后憂隱患不斷,不難破矣。」
康麻子麻眼閃過怒色,心說盧一峰狗賊再怎麼奸詐異常,詭計多端,又能奈我何?朕可是英明神武、算無遺策的康熙大帝,不是你們這幫草包二百五!
「主子,不可親征,千萬不能御駕親征啊!」見康麻子不說話,岳樂也急了,趕緊又勸道:「主子收復江南的迫切心情,奴才明白,但是戰場之上刀槍無眼,盧一峰那個狗賊又是奸詐異常,出了名的詭計多端,主子親征江南,萬一稍有意外,我大清的社稷基業,可就毀於一旦了啊!」
岳樂也聽家人說過京城和直隸糧價暴漲數倍的事,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又問道:「主子,那奴才要的第三個恩典,主子能否答應?」
「這個朕可以答應你。」康麻子點頭,又說道:「朕可以給你江西、浙江和安徽三省的兵馬節制大權,但你也必須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朕也是這麼認為,希望這個盧一峰狗賊能犯一次錯誤。」康麻子像模像樣的點頭,彷彿這些英明判斷全是出自他的見解一樣。又考慮了片刻后,康麻子轉向索額圖問道:「索額圖,朕讓你準備的南征錢糧,籌備得如何了?」
歇斯底里的拍打著偽龍案吼叫著,康麻子差點把自己的爪骨都給拍斷!儘管之前已然經受過無數次類似的痛苦刺|激與絕望打擊,事前也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康麻子這一次還是徹底的氣壞了,也氣瘋了!
看看驚訝莫名的眾走狗,康麻子難免有幾分得意,又轉向黃錫兗問道:「黃愛卿,以你之見,盧一峰狗賊下一步會有什麼舉動?」
康麻子揮了揮手,無精打採的讓岳樂平身,又讓張萬強搬來一張椅子賜岳樂坐下,岳樂見康麻子面色陰鬱,知道定然是有大事發生,也不敢多說什麼,老實坐下屏息靜氣等待康麻子開口。又過了許久后,康麻子終於開口,有氣無力的說道:「皇叔,被你言中了,盧一峰狗賊確實對浙江下手了,半個月時間,湖州和杭州相繼淪陷,我大清浙江大軍,折損近四萬。」
「那好把,朕答應你這個恩典。」康麻子點頭,又問道:「那另外兩個恩典呢?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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