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一章 瞌睡蟲的噩夢

「你小子成名人了,嗯?還上了晚報新聞,鳳凰坡石塊坍塌,連路過的客車都給砸翻了,偏你小子就那麼巧掉進了路邊的坑裡,還沒給活埋。好意思跟我笑?!你說你一大早跑去鳳凰坡幹嘛?我對你的私生活沒興趣,可你無故曠工了六小時!知道六小時意味著什麼嗎?上萬條代碼!上百次調試!無數個客戶機會!!!別跟我嘀咕,你這傢伙天天無精打采,也不知道半夜做賊還是幹什麼去了,也就是我手下肯收留你,換別的公司,早趕你出門了!你去打聽打聽,哪家軟體公司的程序員像你這樣有雙休的?哪家公司在你小子進醫院以後還會派人派車去接你的?我!只有我!媽的!要不是看你有點小聰明,我真想現在就踢你出去!」
本能地四處地聞了聞,方展很快斷定這香味是來自衛生間,直到這會兒他才發現,原本敞開的衛生間,此刻正虛掩著門,隱約還有流水的聲音。
「風扇葉片本來是飛向你的,那個買麵粉回來的店員剛好幫你擋了一下,這算是個巧合。」劉孜飛盯著方展的眼睛,聲音沉沉的。「不過,你剛趴下身子,風扇就爆炸了,恰好躲過飛來的碎片,這好像也太巧合了吧?」
方展懶懶地窩進角落的桌子,打著哈欠,隨手點了根煙,任由煙捲在唇間燃燒著。
※※※
對方顯然發現了方展的存在,車燈飛快地接近了。發動機沒什麼聲音,流線型的車頭略有些小,嗯,底盤怎麼這麼高?方展的瞳孔驟然縮小。
方展又趴了會兒,小心地抬起頭,西北小伙血淋淋地倒在了桌邊,那景象刺|激得可以。方展頭一歪,又想吐,卻正好看見麵館里的情景,一下就傻了,湧上的酸水順著口角淌了下來。
這下方展不用意淫,直接就香艷無比了。
「如假包換。」方展靠在門邊,儘力躲著刀尖,「我也沒想到真會有女人在我的衛生間里。」
走了許久,方展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照原路返回,而是走上了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岔道。
這刀是方展的,旅遊紀念品,明晃晃的看著嚇人,可根本就沒開過刃。更有趣的是,握住這把刀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
「杜大哥,找我?」方展說完才覺得這是句廢話,不找你敲你門幹嘛?
方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隻老虎不但尖牙利齒,而且體形遠比動物園中的老虎要大上兩倍。
麵館還有很多位置,所以不少人都好奇地看著獨自在寒風中吃面的方展,他並不在意那種奇怪的眼光,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說是用了偽劣電器,漏電短路,風扇葉子咻地飛出來,咔嚓就把人給砍了。店裡人去拉插頭,沒拉掉倒給電死了,風扇電機這一刺|激直接炸開了花,跟手榴彈似的,撂倒了一片。唉~」
方展的腳才邁出,老虎突然一矮身,那樣子顯然馬上要撲上來了。方展一心急,兩腳直接向左蹦出這最後一步。
這個「幸運」的傢伙就是方展,不過今天對他來說卻是個大大的「不幸日」,雖然兩次大難不死,但怎麼也不像是必有和*圖*書後福的感覺。一頭一身的傷不說,單就一連串刺|激不已的場面早把他折騰得夠嗆了。
「這幫小子就知道瞎鬧,早說是星期一呢?!」氣喘吁吁的方展跳上停在街邊的公車,尋了個座位,歪在窗邊又迷糊了起來。
方展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吃什麼,一想到這,肚子像睡醒似的突然餓起來。
「嘿嘿,這個……隨便看看的。」雖然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杜澤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最折騰的還要屬現在這個刨根問底的警察。
嗞啦,鼓風扇突然爆出一片電火花,葉片超高速地瘋轉起來,原本就沒有安全網罩的鼓風扇瞬間成了整間麵館的最大威脅。那夥計完全傻了,一邊拉麵的小伙趕緊去拉電源線,可還是晚了一步。
也不太可能,除非這個蔫得跟霜打茄子似的小伙能掐會算。
他可以不吃不喝地睡上一整個周六,直到周日才肚中空空地爬起,迷糊著去樓下這間麵館,來上一大碗地道的蘭州拉麵。
衛生間里充滿了蒸騰的霧氣,卻不見一個人影,那股香味愈發濃烈了。
「來了~」方展這才應道,胡亂套上運動衣,打開房門。
「好吧,今天就問到這裏,要是你想起什麼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劉孜飛合上本子,遞過一張名片。
「老規矩,四兩粗的,只要香菜不要蔥。」方展驚醒似的答道,煙灰抖了一身。
「下車,吃面,坐門外。」
「遇虎,左跨三步。」
「可不,要說也是倒霉催的,吃碗面能遭這個罪。」
低頭?
下午五點,華德軟體公司,開發部。
「怎麼了這是?能拉警報的車全到齊了,有啥大事啊?」
葉片被湯鍋一碰,轉了方向,橫著切向一邊,幾乎所有人都立刻伏下身子。
第三步……
「乖乖,這不跟炸彈襲擊似的?」
方展成了今天的第一個訪客,雖然他根本就沒打算來這裏,可誰讓他上了輛代五十二路的公車呢?
自從上一個女友甩了方展后,這房間里有半年多不曾有類似的香味了,但方展對這種香味還是很熟悉的。
方展被血腥味嗆得直接吐了出來,麵館里一片嘩然,慘叫的、奔逃的亂成了一片。
公車上相當嘈雜,不過方展倒是充耳不聞,他在想問題的時候哪怕是打雷也不會聽見的,可他的耳朵里卻分明傳來了手機的簡訊鈴聲。
劉孜飛在警隊辦了很多案子,見過的怪事也不少,但他對眼前這個幸運的小伙卻產生了莫名的好奇。這對警察辦案來說多少有些不利,可劉孜飛實在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這麼一來,本來只是簡單的筆錄工作,差不多成了現場審問。
雖說是把沒開刃的短刀,可那刀尖還是挺銳利的,真要不當心扎一下,肯定不會好受。
「哎,上班也先吃了面再走啊!」拉麵小伙端著碗叫道,「現在才五點~」
「唔,倒還不錯,這網址也給我一份。」方展也不為怪,單身男人的世界多少總是會有很多色彩,不然豈不是要活活悶死?
鐺鐺,葉片高速飛了出來,撞倒了湯鍋,滾燙的m•hetubook.com.com熱湯噴濺在周圍人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今天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解釋了,方展含含糊糊地說了原因,趕緊岔開話題,問起杜澤的來意。
他壓根兒就沒打算爭辯,要知道,華德軟體的管理十分嚴格,尤其對無故曠工的,至少要扣一半的工資,剛才的處罰已經算網開一面了。況且進門前會計部的小劉就偷偷告訴方展,王光覺把他的事故按工傷報給了行政部,已經批了下來,還給他安排了一天的帶薪病假。方展很清楚,王光覺就是嘴碎脾氣臭,罵歸罵,但一直都對他很器重。
也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麵館前的,方展腦子裡全是剛才那條簡訊的內容。麵館拉麵的小伙見了他這副模樣,不免要問上幾句。方展含糊地回答說是摔的,接著要了碗面,直接坐在了擺在麵館外的座位上。
因為,他早已經跑出了一條街之外。
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原來是兩人合用的路由器假死了,重啟了路由器之後,電腦順利登錄了網路。方展隨手刷新了下瀏覽器,一片香艷刺|激的頁面跳了出來。
「哦。」方展應了聲,轉身就走。
「小方啊……哦唷,這個頭是怎麼會這樣子的啦?」杜澤被方展的樣子嚇了一跳。
「沒為什麼,當時就是想坐外面。」方展點著煙捲,狠狠抽了一口,眼睛無意識地看向左邊。
「星期天,廢話嘛不是。」方展懊惱地撣著身上的煙灰,一頭抱怨道,「吃個面還要講時辰的?」
房間和他離開時並沒有什麼變化,可偏偏在方展打了個哈欠之後就有些不同了。
「哎,警車邊上那個小伙傷的不輕吧?瞧這一腦袋紗布,身上凈是補丁。」
換作別人肯定會遲疑一下,可方展沒有,他忍著湧上來的酸水,一頭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管那上面全是鮮血和嘔吐物。
西北小伙的嗓音嘹亮,一嗓子喊出了半條街,可方展還是沒聽到喊聲。
「你是這裏的主人?」衛生間的門后閃出一個女孩。
哐啷,圓凳倒在了地上,剛才還跟半死似的方展,竟像兔子般躥出麵館,頓時無影無蹤了。
方展今天晃進麵館的時候,似乎比平常還要迷糊,差點撞在夥計手裡的湯碗上。
「老方,夢遊呢吧?給你先拉二兩熱身?」拉麵的小伙笑著,雙手熟練地拽動著麵糰。
方展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女孩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紀,模樣雖說不上俊俏,卻也清秀可人,身上穿著套淡色短裙,裙擺不知怎麼濕漉漉的,貼在修長的腿上,渾圓的曲線讓方展心裏不由一盪。
「哦,他呀,你還別說,其實那麼多人就他沒受傷,你說怪不怪吧。」
空氣中有股女人的味道,確切地說,有香味。
「可能是我運氣好。」方展繼續抽煙,不抬頭。
砰!麵館的人群中傳來爆炸聲,方展的耳朵一下麻木了,也就在這時他覺得有什麼東西高速從頭頂飛了過去,隨即四周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
「腦子進水了吧?!」來信號碼完全不認識,對於這種類似惡作劇般的簡訊,方展哪會有興趣搭理,順手刪www•hetubook•com.com了,繼續走。
市郊的鳳凰坡原本是個繁華的農貿市集,不久前被政府徵用開發,建起了住宅。也許是只有一條公交線路的緣故,平時很少有人來。
「如果我告訴王光覺那隻老虎的事,多半會把他氣瘋。」回家的車上,方展百無聊賴地想道,「不過,就算是市郊也不該有老虎啊,還有那條莫名奇妙的簡訊,難不成我睡糊塗了?可那坑和山坡崩塌又是怎麼回事……」
只有一個人例外,是方展。
最要命的是,這隻老虎看上去好像還很餓。
車,發動了,電子報站器傳來一陣清晰的語聲:「本班車,代五十二路,方向,鳳凰坡……」
「還跟我呲牙?這個月獎金全扣,工資暫發三分之二!」王光覺一拍桌子,「現在,你小子馬上給我滾出辦公室,回家養傷,後天來上班,干雙份!」
第二步,老虎開始向前逼近;
「既然你是天卜方展,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女孩咬了咬下嘴唇,飛快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裙。
方展赤|裸裸地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裸體,只顧發愣。直到現在,他仍舊不能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更不敢相信那活生生的三個西北小伙就這麼死了。
拉麵小伙的身子停止了抽搐,麵湯和鮮血的混合物慢慢浸過他的手臂和身體……
有車就好辦,好歹讓人把自己帶回市區,大不了付些車錢,方展這麼想。
「你是誰?!」短刀主人的聲音很冷,卻很好聽。
「小馬,回頭幫我查查這人的資料。」劉孜飛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交給身邊的一名幹警。
他面前站著個西北小伙,葉片從鎖骨斜著切入前胸,那小伙的肩上還扛著一袋剛買回的麵粉。
好大的貓……不對!是老虎?!
但很快,他就不再意淫了,因為一把短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人在危急時刻的反應往往是很迅速的,方展的念頭只是一動,腳已經向左橫跨了出去。
「先送你碗熱湯醒醒覺。」夥計打趣道,「老方,現在是星期幾?」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剛才的簡訊:「左跨三步。」
「你是那個倖存者?有意思。」遞過一支煙,劉孜飛的興趣更大了,「麵館里空位不少,你為什麼坐外面吃面?」
在這個城市,深秋總是多霧的季節,雖然已經六點多了,可在濃霧的籠罩下,天色依舊是灰暗不堪的。不過話說回來了,即便是到了八九點,天色也不過是如此。
「……」
經過一天的刺|激,也許應該換一種刺|激來平衡下,方展這麼想。
車,停了,有趣的是,這站正好就是方展該下車的站點。
可接下來的刺|激,方展卻怎麼也沒法接受了。
回辦公室和同事閑聊了兩句,方展拎了台筆記本電腦回家,反正自己身上都只是擦傷,既然休息在家一天,順便也能做點工作,真要是拖了兩天不幹的話,後天他基本就不必睡覺了。
「你……你是方展?」女孩的表情驚喜起來,手裡的刀抖得更凶了,「沒想到你真會在這裏。」
這時候低頭做什麼?那葉片死死卡在西北小伙的身上,和-圖-書難不成還會再飛出來?
左看撒謊,右看回憶,依照多年的辦案經驗,劉孜飛斷定方展肯定在隱瞞著什麼。
把網址貼在網摘上,方展起身出門,杜澤翻著網頁,隨口打著招呼,那樣子是不想離開電腦了。
方展自然沒功夫去計較這個,關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凡是帶著警報燈的車幾乎都全停到了麵館前,紅藍燈光把整個街道閃了個遍,警戒線外黑壓壓的全是腦袋,不住傳來好奇者的聲音。
也不能怪王光覺對方展偏心,開發部技術方面方展一直是唱主角的,要不是他總弔兒郎當半夢半醒,也許王光覺的位置早讓給他了。最近開發部接下個大項目,工作量不小,可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方展受了傷,還差點丟了小命。王光覺是又心疼又火大,要不是看著方展一頭繃帶,四處膏藥的,只怕早就兩耳刮子扇過去了。
「慘了,這也會迷路。」方展拍了下腦袋,也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隱約亮起了車燈。
「早上摔的,具體的晚報新聞上都有,頭版,鳳凰坡的事情。」方展掏出煙盒,裏面的煙捲卻彎成了幾截,只好嘆口氣,隨手丟了。
其實方展一向是個嗜睡的人,尤其是在周末。
「當然是,所以我保留追究你私闖民宅的權力。」方展懶懶地說道,鬱悶了一天的他似乎找到了調劑心情的佐料。
地上流淌著的水漬中夾雜著些肥皂泡沫,方展大腦中不由得意淫起一幅香艷的美女出浴圖來。
跟剛才相比,麵館里是挺安靜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了聲音。要仔細聽的話,能聽到不少哼哼哈哈的動靜,一般情況下,我們管那叫「痛苦呻|吟」。
「出人命了!當場就死了三個,還有十來個受傷的。」
「還沒醒呢?那邊空,先坐。」夥計笑著閃開,沖他打了聲招呼。
面吃了一大半,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夥計看了看鍋里的湯水,隨手打開了爐灶邊的鼓風扇。
「這返程的車站也太難找了吧?」在冷風中縮著脖子的方展四處張望著,沿公路走了已有十來分鐘,卻沒有找到返回的車站。
篤篤,門響了,方展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篤篤,敲門聲又大了些。
腳下一空,整個人騰雲駕霧般落了下去,蓬,方展覺得背部撞在了一片堅硬的東西上,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方展連逃的念頭都沒了,雖然他的運動神經相當不錯,可要和一隻老虎賽跑,只怕劉翔也沒有這個把握。
方展點點頭,把名片揣進褲兜,拎起電腦包,消失在人群中。
嘩,嘩,溫熱的水流刺|激著方展的面部神經,情緒多少緩和了些,身上的衣服全丟進了垃圾筒,甚至包括內衣褲。
劉孜飛的眉毛擰了起來,從目擊者的描述來看,方展是在看了手機后才趴下的,接著風扇就發生了爆炸。如此一來,這場意外事故變得有些奇怪了,要不是鑒證部門證明電扇的確存在隱患的話,劉孜飛甚至在懷疑這是起偽裝成事故的凶殺案。
而葉片就是沖他飛去的,那勢頭完全可以把他切開一半。
方展傻了會兒,和-圖-書突然嗷地一聲跳起來,拚命衝進麵館,一腳踢掉了牆上的插頭。
「低頭」。
「哦,我的那個電腦好像有點問題,上網老是上不去。」杜澤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是曉得的,我這個人不上網就么啥事情可做的,所以你要是方便的話……」
既然方展不是劉翔,跑更是白搭,除了站在原地,等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方展幾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部長王光覺在辦公室里大發雷霆,吐沫星子噴了方展一臉,他說話的語速非常快,以至於方展根本就沒怎麼聽清他在罵什麼。
這麼算來,他每天的睡眠時間至少要十個小時,可對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來說,似乎有些特別。方展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當然,他並不擔心,能吃能睡本身就是種福。
「今天星期一,老方,你睡迷糊了吧?」夥計笑著拿過掛在一旁的日曆。
門廊里站著個四十齣頭的男人,富態的臉上架著付板材架眼鏡,一見方展,笑紋立即綻了一臉。
第一步,老虎眼神更兇狠了;
「啊?麵館也能出這麼大事兒?!」
門外這人叫杜澤,住在方展隔壁,平時兩人關係不錯,而且都是單身,有時候互相幫把手,倒也算十分熟絡。
這一天的刺|激夠多的,方展基本已經習慣了。當然,如果都是現在這樣的刺|激,那是最好不過了。
方展點點頭,回屋拿了個光碟包,帶上門跟杜澤去了隔壁。
這場面有點尷尬,方展習慣性地想去撓頭髮,卻碰痛了頭上的傷口,不自覺地一呲牙。
「這問題好像該我問吧?」方展起先嚇了一跳,可看到脖子上的短刀時,卻差點笑出聲來。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劉孜飛的眼光跟鑒賞古董似的。
「沒那麼巧吧。」方展下意識地聯想到早上的簡訊,迅速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又是一條沒頭沒尾的簡訊。
手機簡訊鈴聲再度響起,方展瘋了似地連忙打開,上面只有兩個字。
「喂~」方展立即叫了起來,拚命地舞動著雙手。
會不會是霧大,錯過了站牌?方展停下腳步又往回走去,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所有的東西彷彿都變成了一個模樣,完全分不出識別的特徵來。
那台沒了葉片的鼓風扇上半截早不知去向,就剩下的部分來看,剛才的爆炸聲就是它發出來的。拉麵小伙倒在爐台邊上,身子不停地抽著,拽電線的胳膊黑成了炭。夥計靠在爐台上,胸口偌大兩個血洞,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圈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血混著麵湯在地上流動著,整個麵館的地上被染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怪色。
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端到了方展的面前,浮著一層厚重的紅色,顯然已放了不少辣子。
嘟嘟,手機簡訊的鈴聲突然響起,方展被嚇了一跳,隨手拿出手機,卻看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
吱呀,方展滿是不信,但又滿懷期待地推開了門。
「我說他夢遊吧?」拉麵的小伙抄著鍋里的麵條,哈哈大笑。
噗,鮮血流了方展一身,餘下的繼續向四周噴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身子慢慢靠向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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