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第四十二章 舊神

季凱瑞用盡全力朝空中喊道:「快走過去,辛娜!」這聲呼喊如同驚雷劃破天際,辛娜清楚地聽見了,也聽出了這是季凱瑞的聲音。不知為什麼,她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現在,她徹底相信我們了。」陸華說。
季凱瑞斜睨著譚瑞希:「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杭一問。
杭一也直言相告:「我的能力是『遊戲』。能讓範圍內的人短暫進入虛擬的遊戲世界,並保留遊戲結果。」
杭一無暇顧及她了,他伏下身去扶住季凱瑞的肩膀,喊道:「季凱瑞,你怎麼樣?堅持住!」
杭一大概猜到她的陰險目的了,怒視著她。譚瑞希索性把話挑明了:「據說你們倆的超能力都很厲害,不知道你們倆決鬥的話,誰會獲勝呢?」
很顯然,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人的監視之中。也許他(她)此刻正躲在附近的暗處,或者在某個制高點用望遠鏡窺視自己。杭一時刻保持著警惕,快步朝前方走去。不一會兒,他來到兩座高樓之間,驟然停下腳步。
「杭一哥,你沒事吧?」米小路急迫地問。
鮮血從季凱瑞的嘴角冒了出來,他的視野模糊起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其實他可以用最後一絲力氣,反手一揮,用手刀攻擊譚瑞希。但他知道,這樣做的話,辛娜也會在獲救的最後一刻從高空中墜落下來。
杭一聚精會神地玩著遊戲,完全沒察覺到米小路一直注視著自己。直到米小路問:「杭一哥,你不洗澡嗎?」
突然,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杭一的簡訊鈴聲。米小路嚇得抖了一下,動作停了下來。杭一轉過身,自言自語道:「誰發的簡訊?」
柯永亮和梅婷久久地對視著,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惶恐。之後,他們再次舉起紅外線望遠鏡,望向13班的這幾個年輕人,想象在不久后的將來,他們將怎樣改變世界。
季凱瑞考慮了一陣,說道:「好吧,因為這個原因。但我有言在先,還清這份人情之後,我還是會離開的。」
突然,孫雨辰的神情又緊張起來,他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麼。大家意識到,他也許又探聽到了某人的心聲,正要發問,孫雨辰指著前面一輛車喊道:「啊,在那裡!」
季凱瑞翻滾了好幾圈,被震退到數米之外,恰好避過了這輪猛攻。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現在,杭一攻勢已老,他抓住這個機會,迅速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左臂伸直,樹枝平放在手臂上,右手做出一個拉動弓弩的動作。
季凱瑞的眼睛漸漸合攏,看來已經等不到辛娜了。
「舊神」並非他人,而是13班的某一個人?
米小路見杭一答應了,心中一陣竊喜。他站起來,朝樓下的大衛生間走去,說道:「我去放水。」
目睹剛才那一場激戰的譚瑞希,幾乎已是目瞪口呆。她現在實實在在地領教了季凱瑞的可怕,雖然目前仍掌握著主動權,卻難免心生畏懼。她戰戰兢兢地從大樓旁邊走出來,望著杭一的屍體,咽了下唾沫。
「那你泡吧,我就算了。」杭一開始脫衣服和褲子,兩三下就脫得精光了。
主意拿定,杭一發動超能力。一瞬間,周圍的場景變成了跟遊戲畫面一樣的古代戰場。季凱瑞第一次看到這番奇景,心中暗暗吃驚,趕緊斂定心神。躲在一旁的譚瑞希也看呆了。
杭一十分享受地哼著歌,極其放鬆。全然不知,身後的米小路幾乎是拼了命地在克制自己的慾念,想裝作只是好哥們那樣互相搓背,盡量顯得輕鬆自然。但他就快按捺不住了,血液幾乎要衝出血管。
杭一掏出PSV遊戲機,啟動《大蛇無雙》,讀取遊戲進度。他把遊戲機放在旁邊地上,迅速思索著,遊戲中破綻相對較小,最易操作的人物,應該是呂布——「一寸長一寸強」,方天畫戟正好可以克制季凱瑞的手刀。
「不知道……我只是聽到了他(她)心裏的聲音。」孫雨辰說。
站在三十米高空中的辛娜,渾身都在顫抖。她被逼迫站上這根鋼絲后,就沒敢睜開眼睛朝下面望,只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在譚瑞希超能力的作用下,她感覺自己其實是站在一塊相對較寬的木板上,但身處高空,無論站在何處,都足以讓她心驚膽寒。她之所以敢睜開眼睛,鼓起勇氣朝下方望了一眼,是因為她聽到了杭一和季凱瑞兩人拚鬥的聲音。僅僅一眼,她已嚇得幾乎昏厥過去,和*圖*書不敢再看,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向上天祈禱。
兩個男生同時朝對方衝去。杭一心中想象中遊戲中呂布的攻擊方式,果然使出了同樣的招式。一個圓弧般的橫斬向季凱瑞揮去。季凱瑞不但不躲,反而挺著胸膛迎了上來。方天畫戟揮到他的胸口,就像擊打到一面圓盾上,「鏜」地一聲被硬生生彈開,震得杭一虎口發麻。利用這一破綻,季凱瑞靈活的手刀向杭一猛刺過去,杭一趕緊用方天畫戟格擋開來,險險避過,冷汗乍起。
「覺得我很可惡?」譚瑞希挑釁地說道,「你們可以殺了我呀。不過估計我的超能力也就隨之解除了,上面那個女孩會是什麼後果,你們自己想象吧。」
我還能維持多久的「遊戲狀態」?照這個消耗量來看,也許只能再堅持一、兩分鐘。季凱瑞的超能力卻似乎沒有那麼耗費體能……關鍵是,季凱瑞從第一輪之後,都不再跟他硬拼。杭一心中暗叫不妙。糟糕,難道他已經看出了我這個能力的破綻?故意跟我打消耗戰?
「我先給你搓背吧。」
杭一不確定她的企圖。「你直說吧,要我怎樣做,你才會把辛娜安全地放下來。」
季凱瑞恢復了體力,也恢復了平常的冷酷。他對杭一說:「放她走的話,她還會用同樣的伎倆來對付我們。對這種人,用不著仁慈。」
譚瑞希的手悄悄伸向地上的尖刀,突然,幾個人出現在路口,看到了他們,激動地喊道:「杭一在這裏!」
《超禁忌遊戲》第一季(完)
突然,周圍的場景從古戰場回到了現實,杭一手中的方天畫戟也隨之消失了。他心中一驚,一滴冷汗從額角滴落下來。就在這一瞬間,季凱瑞放開「弓弦」,樹枝如利箭疾射而出,穿過杭一的心臟。杭一大叫一聲,仰面倒了下去。任何人中了這既准又狠的一箭,都不可能活命了。
「好吧。」杭一跨進浴缸,浸入溫暖的水中。「唔,真舒服。」他閉上眼,愜意地說。
杭一一愣,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這時,一個人影從左邊大樓的陰影處走了出來。杭一定睛一看,是譚瑞希(女32號)。
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須一擊必殺。杭一發起狠來,豁盡全力使出了遊戲中呂布最兇猛的無雙攻擊,這招範圍極大、渾身無敵,速度奇快。季凱瑞避無可避,只有雙臂合攏,將整個身體變成一塊大盾。杭一一擊重擊揮至,力道之大,將季凱瑞整個人擊飛出去。
「果然你們兩個都很在乎這個叫辛娜的女生呀。」譚瑞希嘆息道,「漂亮女生真讓人嫉妒。什麼時候,也有兩個男孩為我痴狂就好了。」
「我回來時,正好看到你急匆匆地跑下樓,來不及問你發生了什麼,就用讀心術探聽了你心中的聲音……」孫雨辰說,「於是,我趕緊召集大家趕過來了!」
杭一心臟狂跳,事情關係到辛娜的生死,令他幾乎無法冷靜思考。剛要出門,他猛然想起應該把PSV帶在身上——要發揮超能力必須依靠這個。他抓起遊戲機,衝出了門。
米小路看著杭一寬闊的背部輪廓和結實勻稱的肌肉,渾身血氣上涌。他默默地脫|光了衣服,將沐浴液擠在手中,揉搓出泡沫,再塗抹在杭一的背上。
他不想讓辛娜陪著自己一起死,他要她好好地活。
兩棟樓中間,站著一個人。雖然街燈昏暗,杭一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季凱瑞(男10號)。此刻,他表情冷酷地凝視著自己,似乎早有準備。
季凱瑞嗆了一口血出來,他抓住杭一的手,說道:「不要讓辛娜再遇到危險……保護好她……」
「那就別去想了。」辛娜說,「只要我們大家團結在一起,一切謎題都會解開的。」她熱切地望向季凱瑞,「你也加入我們吧,季凱瑞,有了你,我們的力量就更強大了!」
「原來……你是裝死的……」譚瑞希汗如雨下。
「開打之前,我明確告訴你。我的能力是『武器』,能將身體或周圍的事物變成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也能操控各種武器。這個能力千變萬化,你小心點吧。」季凱瑞說。
雖然認識辛娜才短短几天,這卻是季凱瑞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遺憾的是,無法跟她再一起吃拉麵,也無法再看到她的笑靨了。
「季凱瑞怎麼會……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韓楓的酒早就醒了。
說著,他將井小冉交給韓楓,朝那輛車沖了過去,其他人也跟著跑過去。但是,這輛車已hetubook•com•com經快速地朝前方開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梅婷深吸一口氣,撥通納蘭智敏的電話,向她彙報這一重要情報:「納蘭局長,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明德13班的50個人,全都擁有了不同的超能力,這件事似乎跟一個被他們稱為『舊神』的神秘人物有關……對,他們的超能力幾乎全部具有危險性。剛才發生的事,我們來不及阻止了……也許您應該儘快向國家安全部彙報此事——危險等級S。」
說完這句話,他感覺到了身體里湧出的力量。這就是所謂的「升級」嗎?他暗忖。
這輪猛烈的攻擊幾乎耗盡了杭一所有的體能。他雖然是個遊戲高手,實戰起來,卻完全不是打架經驗豐富的季凱瑞的對手。只顧猛攻,不留餘地,是對戰中的大忌,也是他致命的敗因。
過了片刻,辛娜拭乾眼淚,走過來和杭一擁抱在一起,許久許久。
「我不記得跟你配合過什麼。」季凱瑞漠然道。
「泡澡舒服一些。」米小路紅著臉說。
「別廢話了,你到底想幹什麼?」季凱瑞說。
季凱瑞全神貫注地凝視上方,緊張程度比剛才更甚。雖然辛娜在增強平衡性的情況下,已經在逐步前行,似乎也很平穩,但此情此景從下面看起來,仍令人膽戰心驚。他生怕發生什麼意外,汗水浸透了衣背。
想到這裏,米小路渾身抽搐了一下。他又瞄了杭一一眼。我們已經成了另一些人的重點襲擊目標,隨時可能遭遇危險,前面幾次幾乎都是死裡逃生。他突然悲觀起來。我們不可能永遠那麼幸運,能躲過每一次襲擊……
「我們……一起洗吧。」
季凱瑞淡淡地說:「『合作』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太無聊了。」
米小路望著杭一的背影,心中無比失落。
不知為何,季凱瑞並沒有立即發射「弓箭」,只是盯視著杭一。杭一和他對視著,時間幾乎暫停了。
「好。」季凱瑞伸出雙手,雙臂變成像劍刃一樣閃著寒光的鋒利手刀。「你準備好了嗎?」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面面相覷。韓楓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舊神是13班的50個人之一?」他使勁揉搓著太陽穴,似乎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
「我沒事,但是季凱瑞快不行了,得趕緊送他去醫院!」
他全身都能變成武器。杭一領教了季凱瑞的厲害,知道這是個強勁對手。不過他並不懼怕,反被激起了鬥志,大喝一聲,方天畫戟連甩了幾個360度的全方位攻擊,季凱瑞不敢再硬擋,退後迴避。
「那是幾歲時候的事情了……」杭一把遊戲機伸到米小路眼前。「你看,我新得到的裝備和武器。」
杭一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全身都繃緊了。他知道這不可能是惡作劇——辛娜是真的遇到了危險!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算是圈套,也必須前往。他幾乎等不及衝掉身上的泡沫,就將衣服褲子胡亂往身上套。米小路驚愕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一輪猛攻過後,杭一的呼吸急促起來,漸漸感覺體力不支。突然他意識到,自己的超能力本來就十分消耗體能,加上戰鬥又會加劇體力消耗——這種狀態勢必支撐不了太久。
躺在地上的季凱瑞艱難地開口道,「不用了……」他知道來不及了,此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在臨死前也用不著顧忌了。「辛娜呢?我想見她……最後一面。」
確實,只能按譚瑞希說的去做了,沒有別的選擇。杭一望了一眼高空中的辛娜。堅持住,辛娜,我一定會救你下來。他注視著季凱瑞:「來吧!」
這是一場光明磊落的較量——兩個男生都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能力告訴了對手。季凱瑞讚賞地望著杭一,似乎這是一個值得他尊敬的對手。他詢問道:「你選吧——冷兵器還是熱兵器?」
杭一怔住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譚瑞希走向他們,對季凱瑞說:「沒錯,就是杭一。」又望向杭一,「OK,現在兩大男主角都登場了。」
死並不可怕,只要能跟杭一哥在一起。但是,在死之前,我該不該做點什麼?
不遠處,另一棟高樓的其中一個陽台上,柯永亮和梅婷用紅外線望遠鏡看到了發生在盛世庭園內的一切。安放在辛娜衣領後面的微型追蹤器所附帶的竊聽功能,也讓他們聽到了幾乎所有的對話。現在,他們什麼都清楚了。
米小路把遊戲機推開,直視著杭一:「我就想跟你一起洗。」
杭一m.hetubook.com.com的心情十分複雜,說道:「辛娜已經安全了,現在估計正在從樓上下來。」
杭一愣了一下,笑道:「好吧好吧。」
「要啊,」杭一頭也不抬地說,「把這關玩了再洗。」
「如果她不照做,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季凱瑞說,「不過現在,我們沒有跟她談條件的資格。」
「既然如此,就給我滾開。」季凱瑞冷冰冰地說,「別讓我誤傷到你。」
季凱瑞半蹲在地上,冷靜地瞄準杭一。杭一也看見了他拉緊弓弩的姿勢,卻已經累得無法躲避或招架。他清楚自己的超能力馬上就會消失,一股死亡的寒意向他襲來。
杭一想起簡訊上的警告。「沒什麼,我出去一趟。」
杭一也看出來季凱瑞要來真的了,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威懾力,說道:「季凱瑞,這分明是一個圈套,我們互相廝殺之後,你能保證她一定會把辛娜安全地送到平地嗎?」
高空中的辛娜突然感覺自己不是踩在獨木橋上了,腳下的這根鋼絲似乎在瞬間變成了一條大道,令她能穩穩噹噹地走過去。她聽到下方喊道:「你可以朝前走了!」趕緊朝對面樓頂走去,仍然不敢向下看。
「我就說泡澡更舒服嘛。」米小路笑道。
譚瑞希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轉過頭來,看到的竟然是怒目而視的杭一。她大吃一驚:「你……你不是被季凱瑞殺死了嗎?」
就在大家悲傷難過的時候,站在孫雨辰身後的井小冉終於忍不住了,她快步走到季凱瑞面前,半跪下來,伸出雙手按在季凱瑞的傷口上。
杭一朝季凱瑞走了過去。「原來是你!」
看到辛娜終於走完了最後幾步,到了對面大樓的樓頂上,季凱瑞放心了。他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地。
「那我就放心了。」杭一說,「來吧!」
「差點兒就死了。」杭一摸著身體左側被擦傷的血痕——那支「利箭」剛才從他的腋下穿了過去。「如果不是我看出季凱瑞眼神中的意味,讓我往右邊躲避的話,我的心臟已經被射穿了。」
孫雨辰臉色蒼白地說:「他心裏想的是——『不能讓他們抓住,否則他們會得知,舊神就是13班的某個人。』」
「沒錯,我的能力是『治療』。但是運用這個超能力之後,我會非常疲乏,導致……」話沒說完,她已經昏睡過去了。季凱瑞扶著她站了起來,孫雨辰將井小冉抱住,說道,「怪不得她之前一直不願告訴我們,原來她的超能力使用過後會有這種破綻……」
杭一等人追過來,問道:「怎麼了?誰在那輛車裡?」
杭一好幾天沒摸到他心愛的PSV遊戲機了,迫不及待地拿出來,玩起了遊戲。米小路坐在沙發上,偷瞄著杭一。
今天晚上,米小路也喝了不少酒。雖說沒像韓楓那樣徹底喝醉,卻也昏昏沉沉、渾身燥熱。酒精的作用下,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過了一分多鍾,奇迹發生了——季凱瑞的傷口神奇地愈合了。他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但是,井小冉卻虛弱地倒在了他身上。季凱瑞扶住井小冉,大家也圍了過去,孫雨辰說:「原來你的能力是……」
死就死吧。米小路在心裏說。我什麼都不想管了。他顫抖的雙手朝杭一腹部下方伸去,身體也慢慢貼了過去……
「別這樣望著我,我可沒把她藏起來。」譚瑞希指了指頭頂上方,「她就在你面前。」
他穿上拖鞋,走到椅子旁,從褲包里把手機摸了出來。他看到這條簡訊的內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洗澡呀。」
孫雨辰望著同伴們,神色驚惶,似乎得知了某種十分駭人的事實。片刻后,他說道:「這個人一開始只是想『譚瑞希也失敗了,我得趁他們沒發現我之前,趕快離開。』但是,當我發現他(她)躲在車內,朝那輛車跑去的時候,他似乎緊張起來了,心裏突然冒出一句話,我不知道有沒有聽錯……」
「是的。」譚瑞希坦言承認。
杭一心急如焚地跑下樓,來到大街上,迅速攔了一輛的士,直奔目的地。
這時,辛娜從十多層高的樓上跑下來了,她看到了眼前站著的一群人——特別是季凱瑞和杭一——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跑過來撲到了季凱瑞的懷裡。
米小路的心臟怦怦亂跳,胸口越來越熱,嘴唇也變幹了。他心中的火焰被酒精點燃,隨著慾望的高漲越燒越旺。
「很簡單,我要你加入我們的同盟,還清這份人情。」辛娜和*圖*書說。
辛娜現在在我手裡。如果你不希望她死的話,就立即到新區的盛世庭園來。不準告訴任何人,你一個人來。如果超過一個小時沒到,你就幫她收屍吧。
「一起?」杭一搖著頭,「為什麼?你先去洗吧。」
譚瑞希吁了口氣,說道:「別緊張,保持冷靜。我可以向你們保證,辛娜暫時是安全的,不過她能否活命,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杭一、陸華、韓楓和米小路四人到了大本營后,韓楓澡都懶得洗,直接回房睡了。杭一和陸華一路把韓楓扶回來,也累壞了。陸華到樓上的衛生間洗澡,客廳里只剩杭一和米小路兩個人。
杭一聽出了這是陸華的聲音,心中一陣欣喜。譚瑞希也嚇得不敢有任何舉動,知道大勢已去了。陸華、韓楓、米小路、孫雨辰和井小冉一起跑到杭一面前,看到季凱瑞倒在血泊中、譚瑞希驚恐地癱在地上。他們看不懂這裏發生了什麼。
杭一繼續玩遊戲。一刻鐘之後,米小路在衛生間喊道:「杭一哥,來洗啦!」
「嗯……」譚瑞希趕緊點頭。她仰望上方,伸出雙臂,暗暗增強超能力。
「你想幹什麼?辛娜呢?」杭一盯視著她。
「可是……」
就在辛娜還差最後幾步就能走到對面樓頂,徹底到達安全地帶的時候,一把尖刀從背後刺進了季凱瑞的身體。他渾身一震,一股鑽心的劇痛襲來。譚瑞希握著刀柄,顫抖著說:「對不起,我必須這樣做。這個計劃不是我想出來的,我也是被逼的……」
「今晚的表演,是不是該結束了?」季凱瑞盯著譚瑞希說。
她指著上方說:「辛娜並不是漂浮在空中,她的腳下有一根鋼絲,系在兩棟大樓之間。很明顯,正常情況下,只有頂級的雜技演員才敢表演這種節目。但現在,我用超能力控制了她的平衡性,讓她能站在鋼絲上,不跌落下來。」
「你想讓我們互相殘殺,坐收漁翁之利?」杭一說,「你這個卑鄙的傢伙!」
「別過來。」譚瑞希冷冷地說,「你要是敢對我出手,你心愛的女孩馬上就會跌下來摔死。我想,你們的超能力再厲害,也救不了她吧。」
「我可沒有逼你,你們完全可以忽視我的話。不過,站在幾十米高的空中,腳下只有一根細鋼絲——沒試過的人真的很難想象這有多麼恐怖。」譚瑞希抬頭望了一眼上方的辛娜,「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被嚇昏過去。一旦她徹底失去意識,就算我再怎麼控制平衡性,也不能阻止她掉下來了。」
「其實我只要再加強她的平衡性,她就不會搖搖欲墜了,可以如履平地的通過鋼絲走到對面大樓的樓頂。不過這樣的話,這個晚上似乎顯得太無聊了。作為補償,我希望你們能『表演』另一個『節目』給我看。」
「辛……辛娜。」杭一嚇得連呼吸都停止了,全身毛孔一陣陣收縮,冷汗直冒。過了幾秒,他幾乎喪失理智地朝譚瑞希沖了過去,怒吼道:「你做了什麼?!把辛娜放下來!」
米小路吞咽著唾沫,說道:「水都放好了,你就泡一下吧。」
杭一心裏清楚,如果不能速戰速決,自己必死無疑。一分鐘之內,必須決出勝負!他咬緊牙關,再次向季凱瑞發起猛攻。
譚瑞希望向杭一:「那麼,你明白了嗎?」
「沒時間解釋了,趕快打急救電話!」杭一焦急地說。
「你怎麼還穿著衣服呀?你不洗嗎?」杭一問米小路。
季凱瑞卻扭頭望向旁邊,說道:「你要我等的人就是杭一?」
看到季凱瑞還剩最後一口氣,譚瑞希狠下心來,用力把尖刀拔了出來,準備再往心臟部位補上最後一刀。就在她舉起尖刀,馬上就要刺下去時,後頸窩遭到一記重擊,將她打得頭暈目眩,刀從手裡滑落下來,狼狽地撲倒在地。
季凱瑞喘息著站了起來,拭去額頭上的汗水,看得出來,他雖然獲勝,也贏得十分艱難——似乎以前從未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他瞥了一眼杭一的屍體,又立刻朝天上的辛娜望去。隨即,他扭過頭,對躲在暗處的譚瑞希說道:「出來吧,這場『表演』你看得過癮嗎?」
「我也這麼認為,但我怎麼都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華煩躁地抓著腦袋。
米小路問:「他(她)心裏想什麼?」
我最擅長的遊戲,除了《拳皇》之外,應該就是《大蛇無雙》了。杭一暗忖,回答道:「冷兵器吧。」
譚瑞希望向兩個男生:「不過,大家都是超能力者,心裏非常https://m.hetubook.com.com清楚,運用超能力是要消耗體能的。我不敢保證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除非你們想繼續看『走鋼絲』表演,否則一定希望能儘快把她弄到地面上來,對吧?」
在他們說話的空隙,譚瑞希站了起來,試圖悄悄溜走。季凱瑞看到她朝前方大道跑去,他冷酷地撿起一根樹枝,再次架上了「弓弩」。杭一喊道「不要……」已經遲了,離弦的利箭飛射出去,不偏不倚地射穿了譚瑞希的身體。她慘叫一聲,倒地而亡了。
季凱瑞問:「那你要我怎麼樣呢?」
杭一在這裏下車后,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1點20,距離收到簡訊,已經過去35分鐘了。他焦急地左顧右盼,視線範圍內沒有任何人。他正要撥打那個陌生的號碼,簡訊發過來了——
前行150米。
在距離地面大概10層樓高的上方,辛娜像被施了魔法般地懸浮在空中。她看起來就像是站在一塊透明的玻璃上,這塊玻璃隨時可能破碎,導致她墜落下來。雖然杭一無法看清辛娜的狀況,卻能感覺到她緊閉雙眼,搖搖晃晃,恐懼到了極點。他甚至聽到辛娜微弱的呼喊聲——杭一,救救我……
剛進衛生間,杭一愣住了,他看見浴缸里放滿了水,米小路站在一旁。他說道:「不會吧,你還要泡澡呀?洗淋浴不就行了?」
杭一倏然抬頭,他所看到的景象令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什麼?季凱瑞也喜歡辛娜?杭一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樣認識的。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怒視著譚瑞希:「別繞彎子了,辛娜到底在什麼地方?」
沒等杭一說完,季凱瑞已經一個人朝前面孤獨地走去了。辛娜想了想,走上前去說道:「不管怎麼樣,井小冉救了你一命,這總是事實吧?難道你就這樣走了嗎?」
「來吧。」
位於新區的「盛世庭園」是正在修建中的樓盤,基本已經竣工。這一帶幾乎都是正在建設或剛剛建好的住宅區,還沒有人入住,到了晚上異常冷清。一棟棟高樓黑壓壓地矗立在馬路兩旁,看上去毫無生氣,只有昏黃的路燈孤獨地守候在道路兩旁。
「是你發簡訊叫我來這裏的?」杭一問。
杭一趕緊止步,不敢輕舉妄動。他緊張得全身顫抖,彷彿自己也站在幾十米高的空中。
「到底是什麼,你直接說吧。」杭一催促道。
「但我們剛才已經合作了,而且配合得很有默契,不是嗎?」杭一說。
這次的事情,真是太險了。如果不是各種巧合,如果我們沒有及時抓住房琳,並將她……杭一哥真的會死。
譚瑞希說:「別著急,先讓我來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首先,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們,我的超能力是『平衡』。正如你們看到的,我可以控制人或事物的平衡性。」
杭一的眼淚溢了出來,緊緊握著季凱瑞的手,頷首道:「我會的。」
什麼?杭一震驚地張口結舌,幾乎連呼吸都暫停了。
米小路看見杭一焦急的模樣,知道肯定出事了。但他來不及再問,杭一已經衝出了衛生間。
杭一手中已經幻化出了遊戲中呂布所使用的方天畫戟。季凱瑞由衷感嘆道:「好厲害的能力,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梅婷伸出手掌,打斷柯永亮的話:「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S已經是最高級別的話,我還會要求報更高的等級。」她望著搭檔,「知道嗎,我的預感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直覺告訴我,目前發生的這些事情全都是小兒科。不久之後,全世界都會因為這50個人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演變成一場末世浩劫。」
正好這一關打完了,杭一應了一聲,關閉遊戲機,走了過去。
梅婷掛了電話,柯永亮趕緊說道:「危險等級S?你會不會定得太高了?你知道,S是關係到整個國家的……」
過了好一陣,杭一說道:「也許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的。這場殘酷競爭的背後,或許隱藏著某些驚人的秘密。」
「你……!」杭一急得大汗淋漓,恨得咬牙切齒。
「好呀。」杭一從水中起來,坐在浴缸邊緣,背對著米小路。
「行,到時候再說吧。」辛娜挽著季凱瑞的手臂,將他拖了回來,另外一隻手挽住杭一的手臂,露出甜美的笑顏。杭一和季凱瑞的臉上微微泛紅。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季凱瑞此刻的臉色看上去十分駭人。譚瑞希被嚇得打了一個冷噤。她知道季凱瑞準備動手了,趕緊朝旁邊退去,躲在大樓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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