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
第六章 頭條新聞

這番話讓眾人皆是一愣。他們本以為張貝只是一個貪財好吃之徒,沒想到從他嘴裏說出的這番話,竟頗有幾分哲理。
杭一說:「那我就不明白了,這種情況下,你還樂此不疲地利用超能力賺錢,意義何在?」
杭一、陸華和雷傲大驚失色,猜想肯定是張貝用超能力向他們倆出手了。陸華立刻啟動圓形防禦壁,把他們三個人全都籠罩在內。
杭一掛了電話,跟夥伴們說:「辛娜叫我馬上看剛剛發布的頭條新聞,我猜肯定跟我們有關。」
張貝遲疑了,就在此時,外面的客人耗盡了耐心,一起衝進廚房,集體抗議:「你們這裏面到底在搞什麼?這麼久還不上菜!」
「對對,我們能找到一些願意提供蔬菜肉類的農場……」張貝跟著說。但是,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孫雨辰冷冷地打斷了:「不對,你沒有說實話,你心裏想的是,『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用的食材是什麼』!」
張貝和他父親窘迫到了極點,張貝埋著頭說:「你們要是覺得不放心,下次可以不來這兒吃了。但是,別為難我,好嗎?」
「什麼新聞?」杭一迫不及待地問。
「呸!我要早知道是這個,打死我都不吃!再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用超能力改變了食物的味道,就算是洗鍋水都能讓我們喝出海鮮湯的味兒!對了,剛才害我差點拉褲子里,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雷傲越說越氣,忍不住又要揮拳打下去。
這個標題是:超能力者拯救地球?50個人只能活一個!
「你看了就知道了。具體的見面說吧,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們。」
「走吧,先離開這裏。」孫雨辰說。
人們不知道他們唱的哪一出,罵罵咧咧地走開了。張貝滿頭大汗地說道:「杭一、雷傲……我錯了……我把食材的真相告訴你們,好嗎?」
雷傲回過頭,沖范寧使了個眼色。范寧心領神會,啟動超能力,伸出幾個指頭,像操縱提線木偶一樣控制了這個服務員。只見這個服務員乖乖地讓開了,站在一旁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來,就像舌頭粘住了下顎一樣,一張臉漲得通紅。
張貝說:「人要生存,就必須吃東西。我的這個超能力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似不起眼,實際上卻很強。你們都領教了吧?」他頓了一下,說,「如果你們答應我,離開這裏之後,不再追究此事,我就解除超能力。你們能辦到嗎?」
杭一痛苦地蹲了下去,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意識到自己輕敵了,張貝的超能力「食物」竟然如此厲害。特別是,杭一第一次見到陸華的防禦壁被破,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防禦壁只能抵抗外來的攻擊,但變質的食物在陸華自己的肚子里,無法抵禦。更可怕的是,腹痛導致的全身無力,令他們無法使用超能力。此時,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將他們輕易解決,局面真是不利到了極點。
「不行!你今天不告訴我們,你到底給我們吃了什麼,你就別想做生意!」雷傲也看出來這裏面有問題了,惡狠狠地說。
就在范寧和孫雨辰準備打開某個食品箱的時候,突然,他們倆一起捂住肚子,嘴裏「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
「為難你?」范寧呵斥道,「我們也是客人,而且連續吃好幾天了,難道我們沒權利知道自己吃進肚子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嗎?你這樣欲蓋彌彰,肯定有問題!」
張貝眨了眨他那雙狡黠的小眼睛,說道:「你們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吧?比如一些食物,雖然富含豐富的營養,但也不能過多食用,否則必然對身體不利。那現在的狀況,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目前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認為金錢無用,但我覺得未必如此。天底下的事情總是物極必反,說不定到了某個時刻,金錢恰恰會成為最重要的事物呢?」
范寧搖頭道:「不,你不是。」她正要再次操控這個老闆讓開,廚房裡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爸,讓我來應付他們。」
雷傲更是怒不可遏,狠狠敲了張貝的腦袋一下:「就這鬼東西,成本不超過五塊錢吧?賣我們好幾千元一份兒?真夠黑的呀你!」
「大廚正在燒菜,現在不方便見客,你們有什麼事?」
杭一等人的腹痛和便意立即止住了。他們看到了張貝眼神中求饒的意味,打算暫時不為難他。杭一對憤怒的客人們說道:「我們的肚子不痛了,也許是有m.hetubook.com.com點誤會,大家先離開廚房吧。」
張貝抱著腦袋躲避,口中接連求饒:「我錯了,錯了……別打我!」
張貝一張娃娃臉,白胖白胖的,以前在明德補習的時候,大家只知道他愛吃,現在才知道他家原來是開餐館的,而且他還是大廚。此刻張貝見到杭一等人,有些詫異地說:「杭一、陸華、范寧……是你們呀。」
張貝的頭埋得更低了:「求你們,別逼我……」
「這是什麼鬼東西?」范寧問。
杭一看到這群飢腸轆轆的人,突然急中生智,沖他們喊道:「這是家黑店!我們全都食物中毒了,這個廚師打算殺了我們!」
大家沒空搭理張貝了。杭一對他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跟夥伴們一起離開了張氏飯店。
「剛才忘跟你介紹了。」孫雨辰逼問道,「現在你告訴我,你們到底用什麼東西來做的菜?」
這個小細節被杭一看在了眼裡,引起了警覺,問道:「對了,現在市場都沒人賣菜了,你們的食材是從哪兒進的呢?照你們這麼火爆的生意,每天至少得準備上千斤原材料吧?」
幾個人一齊望過去,看到一個穿著廚師服的胖子向他們走過來。幾人同時一怔,認出了這個人。他們果然沒有猜錯,這家飯店的廚師,正是13班的超能力者——張貝(男4號)。
杭一啼笑皆非,阻止了雷傲,然後望著張貝,問道:「世界末日的事,你知道吧?」
張貝趁機說:「你們看,客人們都在催了。你們就別問這些了,好嗎?我還要去燒菜呢。」
這種情況下,除了服軟之外,別無他法了。有些時候,受傷或死亡都沒有當眾出醜可怕,特別是大便失控……發生這種事情簡直比死了還難受。杭一、陸華他們都打算妥協了,偏偏雷傲嘴硬,一張臉都因痛苦而扭曲變形了,還張口罵道:「張貝,你小子……記住!這個奇恥大辱,只要你今天整不死我,我就絕對饒不了你!」
幾個人再次走進飯店。服務員見剛才吃完飯的幾個客人又回來了,問道:「幾位有什麼事嗎?」
張貝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抓著腦袋承認道:「讓你們見笑了,我就是趁著這難得的機會,發點小財罷了…m.hetubook.com.com…」
陸華的胃翻騰起來,他捂住嘴說:「噢……這東西比黑作坊賣的合成肉還要噁心。」
雷傲之前在電視上展露過自己的超能力,張貝自然知道他的厲害,眼下受到威脅,他眼中露出殺意:「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怪不得我了。你以為食物中毒是鬧著玩的嗎?以為我要不了你的命?」
張貝摸著腦袋,委屈地說:「雖說成本是低了點,但不能跟黑作坊比,好歹我這個是健康的……再說了,味道你們不是也很喜歡嗎?」
他這樣憨憨一笑,杭一他們倒是鬆了口氣。看來這傢伙倒是沒有什麼敵意。況且他的能力既然是控制「食物」,想來也構不成什麼威脅。雷傲譏諷地說:「張貝,你小子行啊,挺會趁火打劫的,一盤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賣得比魚翅燕窩還貴。這幾天就我們幾個人貢獻給你的,都有十多萬了吧!」
「算你識時務。」杭一說。
沒等張貝解釋,陸華已經明白了,說道:「他剛才加的這些東西,分別富含了蛋白質、碳水化合物、脂肪、維生素和礦物質,當然還有水——這些東西是食物的基本組成部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范寧和孫雨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就在大家發愣的時候,杭一的電話響了,他摸出手機一看,早辛娜打來的,馬上接通電話:「喂,辛娜嗎?」
這一股腦兒的東西加進自來水之後,張貝用一把大勺子進行攪拌,成了一桶油膩膩的乳黃色液體,看上去有些噁心。杭一等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張貝帶著他們來到廚房最裡面的食物存放區,這裏看不到任何肉類和蔬菜,只有一個個用於存放食物的保鮮箱。張貝說:「光讓你們看,你們也不會明白的,乾脆我直接操作一次吧。」
說著,他拿起一個有七八升容量的空桶,接滿自來水,然後從旁邊的冰箱里拿出一系列的東西,一邊往自來水裡添加,一邊進行說明:「雞蛋一個、豬油一勺、豆漿一杯、糖一勺、複合維生素藥片……」
張貝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愣,掏出褲包里的手機,點開新聞APP,看到頭條新聞的標題后,張大了嘴。
「對,我要見一下你們這兒的廚師。」雷傲說。
形勢m.hetubook•com•com驟然逆轉,張貝始料不及。情急之下,他只有解除了超能力。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張貝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駭然道:「孫雨辰,你……會讀心術?」
但是——陸華的防禦壁第一次失效了——他們三人在圓形防禦壁內,同時感到腹痛難忍,彷彿一把錐子在攪動著他們的腸胃,鑽心地疼。豆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額頭上冒出來,更糟糕的是,腹痛裹挾著強烈的便意,洶湧而至。僅僅幾秒之間,他們就渾身顫抖、綿軟無力,陸華的防禦壁也隨之消失了。杭一和雷傲根本使不出自己的超能力,孫雨辰和范寧亦然。
客人們大驚,眼前的景象確實如此——五個人痛苦地捂住肚子,汗如雨下、臉色蒼白,一看就是食物中毒的癥狀。張貝對這一狀況也無從辯解,張口結舌地愣在原地。客人們憤怒了,連同外面等候的人一起湧進了廚房,要找這家黑店的老闆算賬,有些人甚至要當場檢查食材。
「我就是廚師,你們有什麼跟我說。」
他這副靦腆的樣子,加上什麼都老老實實承認的態度,倒也讓人生不起氣來。范寧啼笑皆非地說:「你的心倒是挺大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賺錢?不過你這價格也未免太黑了吧?」
范寧懶得跟他說了,一把將張貝和他父親推開,大步朝廚房最里端的食物存放區走去。廚房裡的另外四個工作人員想要上前阻攔,范寧伸出兩隻手,分別控制了兩個人的行動。另外兩個人,被孫雨辰用意念輕鬆地推到一旁去了。
「你們沒看新聞嗎?剛才某門戶網站發布的頭條新聞,現在幾乎成了所有網站的頭條,你馬上用手機看一下吧。」
「杭一,你現在在哪兒?」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放到這桶水的上方,啟動超能力。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桶液體迅速變成了固態,呈現出肉類的形態和色澤。張貝把整整一桶圓柱狀的「肉」倒在案板上,說道:「這是豬肉,其他像牛肉、羊肉、魚肉,或者豆製品、蔬菜,都可以用類似的方法做出來。」
「我說了別逼我的,」張貝無奈地說,「我的超能力『食物』,除了控制食物的味道之外,還能控制食物的品質、狀態和屬性——包括你們吃進肚m.hetubook.com.com子里的食物,只要我讓它們腐敗變質,你們就會立刻食物中毒,或者強烈腹瀉。這種難受的滋味,誰都不想體會。」
杭一想了想,說:「我們旁邊有一個濱湖公園,在正大門碰頭好嗎?」
張貝說:「我還真不知道,我都在廚房裡燒菜,沒瞧見你們。」
范寧擺了下手:「你實話告訴我們,你是不是用超能力改變了食物的味道,讓我們全都吃上癮了?」
張貝張著嘴沒說話,他爸在一旁說道:「我們自然有進貨的渠道,這個你們用不著管吧。」
杭一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驚,立刻強忍著腹痛說道:「別……張貝,你要是下了殺手,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了,你會後悔的!」
「OK,我現在就出發。」
這時,外面等著吃飯的客人催促起來:「裏面幹什麼呢?別站著聊天呀,我們等好久了!」
幾個人快步走向廚房,飯店老闆——之前那個瘦弱的中年男人擋在廚房門口,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有什麼事我跟你說得著嗎?」雷傲不客氣地把這個男服務生推開,朝廚房走去。
「啊……這也不能完全怪我,畢竟如今這情況,各種食材都很難弄……」
張貝倒也老實,撓著頭,笑著說:「嘿嘿,被你們猜到了……」
「沒錯,不愧是陸華,一看就明白。」張貝竟然有些得意洋洋地說,「我剛才告訴你們了,我的能力可以改變食物的狀態和屬性,以及它們內在的組成部分。比如這桶液體,嚴格地說已經具備食物的基本成分了,我只需要使用超能力對它進行改變,增加某些成分所佔的比例,就像這樣……」
「嗯。」張貝點頭。
陸華搶在雷傲之前用相對客氣一點的語氣說:「沒什麼,老闆,我們只是想見一下廚師罷了。」
張貝說到這裏,站在旁邊的飯店老闆——他老爸——悄悄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張貝立時住嘴,臉上掠過一絲不安的神情,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杭一聽辛娜說話的語氣,就猜到可能發生什麼事了,他說:「我跟陸華、孫雨辰、雷傲和范寧在外面,怎麼了?」
服務員急了,快步上前擋在他們面前:「你們不能硬闖呀!」
范寧說:「別裝了,我們在你家吃了好多天飯了,你還不知道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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