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一臉疲憊地擺著手走向廚房：「算了，不跟這倆腦子有坑的傢伙浪費時間了，我去炒菜。」
他有幾乎一整個月都是在科爾珀斯度過的，而在那之後的半個月則在雅典庇護所里忙著聽一幫成百上千歲的老妖怪們吵架扯皮，今年最重要的一個節日，竟然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去了。
本來只想著來買點東西，但在看到這個購物中心的時候他心中突然一動。
「你倆以後少接觸。」郝仁瞪眼看著倆二貨，「本來就都二，這特喵的湊一塊變成個井了，橫豎都二！」
在客廳里繞了兩圈之後，郝仁決定出去走走。
「……沒反應過來。」郝仁抓抓頭髮，「這創世女神的一堆事兒信息量太大了，我根本顧不上其他的……竟然連大過年都沒注意到。」
郝仁抬頭目視前方：「那你說這時候再去超市還能趕上過節打折的東西么？」
郝仁跟薇薇安一看這個情況也顧不上討論教育問題了，趕緊上前阻止貓狗大戰，一邊一個地拽開倆姑娘之後隨便詢問了兩句就搞明白是怎麼回事，郝仁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你倆竟然能因為這個……『滾』沒上過學也就罷了，莉莉你這麼大個獸醫竟然不知道貓狗為啥打架？還著這道？」
「不知道喵ｈtｔｐ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傻大貓你的尾巴為什麼要晃來晃去的，你是不是要打架？」
薇薇安翻著白眼：「廢話，當年你是以貓的標準來看她，那她肯定聰明的成精了，這時候你按人的標準要求，她這樣的往好里說都屬於二級殘障。」
「要不還能糾結啥？」郝仁聳聳肩，「反正大年都過去一個多月了。走，咱去市裡轉兩圈去，節日錯過了，還是姑且得買點東西回來給大家慶祝慶祝。」
數據終端：「……你他媽沉默半分鐘就糾結這個？！」
可這人就是有點賤脾氣，平常家裡一屋子人各種鬧騰的時候郝仁是心煩意亂，但這時候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他一個人卻又覺得無聊起來。
郝仁順手把「滾」推過去：「你去給她洗洗臉——臉上這墨水已經幹了，擦不掉。」
郝仁沒有搭腔，只是摸著下巴貌似陷入沉思，數據終端一看他這個狀態頓時慌神了：「喂喂，你可別這麼就失落下來啊，平常那麼缺心少肺一個人，這時候怎麼一下子感懷……」
「你是不是要打架！為什麼吼我？！」
薇薇安：「閉嘴！」
他一邊說著一邊垂下眼帘，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遺憾還是怎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語氣中有些怪怪的。
貓娘繼續嘀咕：「我也不是修鍊成精的啊……」
郝仁跟薇薇安這邊正專心討論貓娘將來的教育問題，突然就聽到貓姑娘發出「喵嗚」一聲尖叫，倆人一扭頭就正好看到她縱身一躍撲在莉莉腦袋上，掄著爪子就是噼里啪啦一陣撓，莉莉這個不爭氣的傢伙頓時被撲在沙發上毫無還手之力：雖然她在「滾」變成人之後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怕對方了，但這貨骨子裡那奇葩的怕貓因子仍然在產生作用，這時候竟然愣是被壓著打起來。
郝仁被甩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很快客廳里就又變得只剩下他一個人。這時候正是家中最安靜的時刻：南宮夫婦都在外面的飯館里忙活，伊扎克斯爺倆應該正在走街串巷地收舊家電，薇薇安在廚房炒菜，五月在折騰滾，豆豆在睡下午覺，莉莉有小情緒了，估計她要到晚上飯點才會多雲轉晴。至於最後一個南宮三八……他閑極無聊，下午出門幫人捉鬼去了，要到晚飯才會回來。
「這傢伙怎麼修鍊成精了還是這麼一副蠢樣。」郝仁揉著眉心，「我說呢她之前突然跟我要鋼筆是幹嘛，還以為這傢伙終於願意主動學習了。」
數據終端在他懷裡輕輕震動了和*圖*書一下：「你得習慣——那幫倒騰鋼鐵木材的還成天因為出差趕不上過節呢，更何況你這麼個成天跑著拯救世界的主兒？而且你這還是工作第三年，等你工作三百年，三千年之後回頭看看這個世界……你就能理解薇薇安的心態了。」
反正晚飯至少還得等倆鐘頭：薇薇安剛得到那套神器級別的廚具，正處於極端手癢狀態，她最近每天晚上都要弄一桌子大菜，一頓飯沒個倆鐘頭是折騰不出來的。
「柳生……和趙璽應該是在這兒上班來著吧？」
數據終端的聲音幽幽地在他腦海中響起：「前兩天渡鴉長官給你年終獎的時候你就沒反應過來么？」
傻貓的慘嚎驚天動地：「救命！救命！大大貓快來救我啊！我不去水……」
剛剛差點要鬧翻天的蠢貓這時候已經完全蔫吧下來，耷拉著腦袋在沙發上蹲著一聲不吭，臉上還掛著她自己畫上去的寶貝鬍子，薇薇安叉著腰在她前面數落：「你說說你成天就不能省點心？你看看你在臉上畫的那是什麼……」
「誰要跟你打架了，我這不是打招呼的么！」
「天氣暖和起來了啊。」
好吧，看來這倆要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誼還得一段時間……
郝仁跟薇薇安異口同聲：「閉嘴！」
「滾」剛想抗議兩句，可和圖書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到南宮五月從水房裡跑了出來，海妖姑娘好像就專門等著這一刻似的，她一臉興奮地撲過來拽著滾的尾巴就往水房拖：「薇薇安你炒菜去吧！我給她洗！我給她洗！」
莉莉一邊整理頭髮一邊嘀嘀咕咕：「我這不是一下子沒想起來么……而且是她先動爪的。」
走在外面，郝仁突然感嘆了一句。
莉莉就在「滾」旁邊蹲著，她也蔫頭巴腦地聽了一通訓，這時候竟然跟「滾」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一貓一狗蹲在沙發上小聲嘀咕著：「你覺得蝙蝠還要叨叨多久？」
數據終端憋了一會，默默嘀咕：「你這個思路精奇的勁兒比家裡的貓狗組合也差不多去。」
這麼想了一圈，郝仁驚訝地發現：平常鬧鬧哄哄的一家子妖魔鬼怪，這時候竟然沒人來煩自己了。
郝仁看著貓姑娘縮頭縮腦在沙發上坐卧不安的模樣心裏也覺得好笑，他還有點感慨：「當初她還是貓的時候我還覺得這傢伙挺聰明來著，成天橫行鄉里而且還能跟我搶零食，當時我覺得她簡直都聰明的要成精了——怎麼這時候真成精了反而看起來這麼傻呢？」
看著這樣的風景，郝仁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錯過了今年的春節。
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傾斜的陽光懶洋https://m.hetubook.com.com洋地灑在陳舊的老街舊巷裡，在光影游移間，可以看到道旁的老樹已經抽出嫩芽，牆角的草叢也已經泛起綠色，一陣微涼的晚風吹來，其中還夾雜著上一個冬天的微微寒意，但更能感覺到開春之後回暖的氣息。
莉莉作為一個哈士奇精，她的鬧事攪合功夫那是天下無雙的，這個二貨在睡迷糊的情況下都僅僅憑藉言簡意賅的兩句話震驚了全家，於是接下來的半個鐘頭里她就跟滾一塊挨訓了……
「我哪知道。」莉莉抱著胳膊，賭氣地一轉頭，「而且我是二貨嘛，你找個不二的人去問吧！」
從南郊往市裡走一趟可不近，乘公交的話來回就得兩個多小時，郝仁可沒這麼多時間消磨，所以乾脆讓數據終端用空間傳送把自己扔到了市中心。終端提前檢測了一下傳送落點附近，確保周圍沒有閑雜人等，當郝仁從某個犄角旮旯的樓梯間里鑽出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眼前是一座熟悉的購物中心。
「……你有病誒，打招呼應該是像我這樣的，聽好了啊——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貓娘縮著脖子：「是鬍子啊……」
她的慘叫聲在進入水房之後戛然而止，留下郝仁跟莉莉在後邊面面相覷。郝仁好奇地問：「五月這兩天幹嘛呢？怎麼一提到給『滾』洗臉洗澡就這麼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