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破狼
第0272章 作客醉酒

周均長笑道:「哥舒部的兩個小輩,已被我灌醉,現在就在我的帳幕之中沉睡若死,你們隨我去拿人就是!」
我在偷看少年的眼,師妹馬上就警覺,稍稍回頭:「嗯?」
一撮毛牛肛話中有話的道:「失敗者最大的弱點,就是太講道義。」
周均伸手來拍黃曜肩膀,慈祥的笑道:「傻兄弟,跟他們又沒啥交情,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她的眸子有說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美麗,哪怕她在如廁的時候,這一點特色依然如是。
桃心牛尾突發冷笑道:「一個得力幫手,培養好了是如虎添翼,翅膀硬了就是養虎為患。」
就聽那桃心大鬍子大聲喝道:「毒蝎子,你要的東西我們兄弟都帶來了,李虎臣人呢?」
「黃、郭二位大王所言極是!」
那桃心大人嘴角微揚,略有不屑之色,沒等他開言,另一個一撮毛將軍聲如戰鼓般道:「大公常言,黃金之路上,『毒蝎子』www.hetubook.com.com周均,博學強記,是個見多識廣了不起的人物,怎地連咱們肛尾兄弟都不識得了呢?」
「你在看我?」小刀心裏有一絲竊喜,笑著問道:「有事?大濕兄。」
周均從容不迫地道:「敢問這位大人,上下怎麼稱呼?」
毒蝎寨子里,每一座營帳前都燃起了一堆火,女人們圍著火堆或縫補獸皮、或載歌載舞。黃曜、郭川等西康首領,擁著我和師妹,席地圍坐痛飲烈酒,大塊啖肉,暢談甚歡。
這裏正是周均的帳幕,這隻毒蝎子,對我二人伸手翹起拇指,不住口的稱讚我們小小年紀英雄了得,頻頻勸酒,待以上賓之禮。
我和師妹駭然,胡亂的抓起一把茅草擦了擦屁股,提褲躲到了樹后,蹄聲轟響,充滿空曠的山野。
到下半夜時,小刀肚子吃痛醒來,見外面漆黑一片,心中有些突突,遂難為情的將睡眼朦朧的我和-圖-書喚醒,結伴出去解手。
哥舒小刀忍著笑,突然臉色一寒,疾道:「好像有人來了!」
轉過山坳,果見向陽方坡上黑壓壓的安扎了數百余獸皮營帳。原來所謂的毒蝎國,只不過是座山寨而已,還真是天下之大遍地奇葩。
山坡后即時撞出一對人馬,看聲勢,差不多與谷外來的騎士人數匹若。
蹄聲驟停,「毒蝎子」周均聲音響起道:「來啦來啦,我們三兄弟,給金牛國特使請安啦,晚上好啊兩位牛將軍。」
「小刀,什麼事?」我先發制人,搶著反問。
一撮毛將軍冷峻笑道:「區區見過周大王,二十萬兩黃金已經帶來了,未知我家大公討要的哥舒一刀家那兩個小娃娃李虎臣和哥舒小刀,可是帶來了?」
「毒蝎子」對這一帶地形熟悉至極,雖在夜色里也不至迷失方位。走了一個時辰,已是亥時,我見路上足跡多了起來,心頭起疑,黃曜打手勢用西康語笑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周王兄的的領地就在附近了!」
我和小刀酒量平常,直被熱情好客的黃曜灌得七葷八素,被人抬進客帳,睡得一塌糊塗。
「什麼好白?」哥舒小刀笑著問:「你這傢伙怎麼神經兮兮的?」
我和小刀心中一沉:「怎麼會是他?!」
「請周大王三思而行!!」
喝到盡興處,我和小刀被人們抱起來,歡呼著拋向了空中……
高坡樹后的我和小刀,心中頓時有了一股暖流,不無安慰的道:「總算是有這兩個夠義氣的朋友,不肯昧著良心害我們!」
那大長臉面容清冷的牛尾微哼道:「閑話少說,大公討要的人在哪裡?」
天色漸黑,周均邀請我二人去做客,我們盛情難卻,反正接應魔蝎大佬也不急於這一時,便即愉快應允了。
黃、郭一發話,身後不少親信,立即紛紛執禮進言,凜然無懼。
我突然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好白。」
周均面容一和-圖-書整,笑道:「原來是大公的牛肛將軍,久仰!」目光一瞬,又拱手道:「那麼尊駕想必就是大公的另一員愛將牛尾大人了,失敬了!」
小刀妹妹蹲在草叢裡俯瞰,若有所思。
篝火熊熊,酒香沁鼻。
我二人向下望去,只見一隊穿戴牛頭盔、牛皮甲,舉著牛頭叉的騎兵飛進視野,頭有兩個,一個光頭,頭頂留了一桃心,鬍鬚茂盛,大長臉,腰插雙判官筆;另外一個短須,腦門一撮毛,五官擁擠,腦後梳著兩個長辮子盤過脖子搭在胸前,手腕長棍。
郭川晃身將黃曜掩在後面,聲情激越地禮道:「大哥,明人不做暗事,您怎麼可以把客人往仇人虎口裡送呢?」
「哪有?」我狡辯道:「明明是你在看爺。」
目光數變的「毒蝎子」,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他面向群情激奮的同伴們,神色和藹地頷首道:「黃老弟和郭老弟的意見我知道了,都怪愚兄一時糊塗,且容我向大公的兩位和-圖-書特使言明苦衷……」
便在此時,周均身後那個黃曜,尖聲細氣地道:「周大哥,你這樣不地道啊,我們怎麼能幫著大公構害朋友呢?」
哥舒小刀這次怔了怔,沒想到在這麼芝麻綠豆的一件小事情上,這冤家會惡人先告狀,她笑了,輕輕的發出一聲:「哦?」
驚覺酒醒,困意全無。
一聽此言,我和師妹的腦際,好似響起了一個晴天霹靂!這個豪氣滿天的周均周大哥,竟然為了夔牛大公的高官厚賞,將本寨子的客人給出賣了!!!
「毒蝎子」周均不動聲色的「嘿嘿」一笑,人群內的黃曜抗聲道:「休要挑撥我們兄弟關係,你無恥的樣子,很難看,我們是不會為了高官厚祿而罔顧道義的!」
「我是說,你的屁股好白。」發現失口后,我馬上驚覺改口:「我是說今晚的月光好白。」
一輪冷月,照在光禿禿的上,遠處山嘴處,還有三、四頂營帳,給回魂似的山風,吹得七殘八破,幾乎只剩了個帳骨篷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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