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紳理解了唐天宇的意思，輕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唐天宇要的是一張能夠順著自己心意塗抹的白紙，其餘兩人雖然經驗豐富，能力很強，但與唐天宇的要求相差甚遠，所以與市長秘書擦肩而過，這也就是所謂的官運不足了。

唐天宇淡淡道：「是不是覺得上了這麼多年的學，書早已讀夠了，如今讓你又讀書，有點接受不了？」聶紳訕訕地笑了笑，撓了撓頭，如實道：「是啊，的確有些意外。很多領導都強調實踐能力，認為讀書無用，我還被人罵過書獃子呢。」

唐天宇來到辦公室，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在門口踱來踱去，猜到這定然是自己的新秘書聶紳了。聶紳見到唐天宇先是一愣，旋即點頭拘謹地打招呼道：「唐市長，好！」

唐天宇這一句話用詞很重，竟然用了「膚淺」二字，把他氣得雙目圓瞪，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秦飛羽與唐天宇相處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對唐天宇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因為老闆沒有想象中那麼「色」，一直與自己保持著距離，讓她逐步放下了懸空的心。

換了一身清爽幹練的襯衣出來，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唐天宇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于霖，她靦腆地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喝著白粥，似乎心事重重。

聶紳原本還以為唐天宇會提出什麼特殊要求，沒想到竟然是要自己看書，不禁有點啞然無語。

高孝成咳嗽了一聲，拿起了鋼筆，又放下，將筆頭調準和*圖*書姜德恆。

唐天宇點了點頭，輕聲道：「今天的市長會議，主要討論制定星州政府部門管理制度的問題，下面有請孝成同志把方案發給大家看看，這隻是初稿，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完善制度。」

「老闆，請問有什麼事要吩咐？」秦飛羽一邊說話，一邊用玉蔥般的手指輕掠髮絲，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風輕雲淡的優雅韻味。

高孝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唐天宇會把主持權放給自己，沒想到唐天宇竟然自己主持會議，這簡單技巧便微微打亂了高孝成的計劃。

唐天宇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收拾茶具，開始泡茶。聶紳正襟危坐，忐忑無比，顯然沒有想到市長會給自己泡茶。

……

從一些小細節能看出聶紳應該是個細心之人，唐天宇從他簡歷中分析出了兩個優勢，第一是年輕，其他兩名秘書候選人雖然工作經驗豐富，但身上難免沾染了不好的習慣，如果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培養的話，即使能中意，但難度會比較大，還具有一定的風險；第二聶紳的學歷不錯，湘南大學工商碩士學位，擁有一定的基礎。在這個年代，學歷還是一個很重要的敲門磚，雖然不代表著實際的能力，但也能從側面反應個人的潛能。

聶紳出了辦公室之後，唐天宇把秦飛羽喊了進來。

【因不可抗因素停更！！】

唐天宇知道姜德恆在動搖軍心，冷笑了一聲，道：「德恆同志，任何制度都有缺陷，隨著時間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變化，必須要適時完善制度，這樣才能保證龐大的肌體有條不紊的運轉。你學習過行政管理，應該甚至其中道理才是，為何會說出這麼膚淺的話呢。」

聶紳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站起身，先插好了熱水壺，隨後踱步走到裏面的辦公室，見唐天宇微微抬頭掃了自己一眼，並未露出反感之色，便提著膽子走到唐天宇的身邊，取過唐天宇的瓷杯，不動聲色地拿出去清洗了。

等水燒開了之後，秦飛羽也已經過來了，她見聶紳正準備給唐天宇泡茶，便提醒道：「茶葉在櫥櫃右邊第三個抽屜里。」

唐天宇又跟秦飛羽交代了一番下午市長工作會議的事情，秦飛羽拿出筆記本，仔細謄寫，唐天宇掃了秦飛羽一眼，只見她白|嫩的鼻尖，依稀能見到柔軟細面的絨毛，不禁心神一盪，連忙壓制住心頭的燥熱，把秦飛羽打發出去。

言畢，唐天宇回了自己的房間，未過多久，他提著公文包走出了門。

唐天宇先進了門，指了指秦飛羽對面的座位，吩咐道：「以後那就是你的位置，等飛羽來了之後，你跟他先去政府辦報到，弄好入職手續，我再跟你簡單聊聊。」

唐天宇緩緩伸出三根手指，淡淡道：「第一，注意提升言辭修養、行為談吐，要多看林語堂《生活的藝術》、卡耐基《人性的弱點》等書；第二，注意加強黨性學習，有空把中央黨史及湘南黨史仔細研究閱讀；第三，注意加強和圖書心理素質能力的鍛煉，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勒溫的《個性動力理論》……」

過了五月，氣溫逐步升高，星州的氣候變得悶濕燥熱，讓人心煩意亂。唐天宇跑步歸來，身上已是滿身大汗，他擦拭了一下臉，匆匆趕到衛生間，進去之前停頓了片刻，敲了敲門，果不其然，裏面有人。

唐天宇嘆了一口氣，踱步回到客廳，過了三兩分鐘，于霖神色尷尬地從衛生間里悄悄退出，唐天宇瞥了于霖一眼，神色如常地走入衛生間，打開水閥，如同珠簾般的水柱從頭頂飄落，清涼的水汽刺|激身體，他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隨後輕輕地捧起涼水，在臉上抹了兩把，快速清洗了身體。

「這杯茶是謝謝你剛才給我的那杯……」唐天宇取了一杯茶遞給聶紳，淡淡道：「對你的了解，還僅限於紙上，所以你現在要給我詳細介紹一下自己，主要說說缺點和優點。」

聶紳微微一怔，唐天宇這番話讓他感到異常驚訝，向來只有領導挑秘書，哪裡有秘書挑領導的。

唐天宇坐正了身體，手指輕巧桌面，吩咐道：「小聶，才來辦公室沒多久，不太熟悉這裏的工作環境，你要幫他一把。」

聶紳壓抑著興奮之情，退了出去。等他離開之後，唐天宇看了一眼瓷杯，只見綠色的茶葉懸浮其上，如同精緻的針芒，他喝了一口，琢磨了一番，暗忖味道雖然與自己平常喝得有點差別，但倒也不令人反感。

唐天宇擺了擺手，淡淡道：「已經吃飽了，謝謝你的和圖書早飯。」

秦飛羽「嗯」了一聲，柔聲道：「瞧得出小聶的性格不錯，我一定會好好教他。」

姜德恆如同心有靈犀，他扶著茶杯，不動聲色地試探道：「唐市長，市政府原本是有相關管理制度的，如今為何要重新討論？制度可不能輕易調整，這樣會導致軍心大亂的啊。」

聶紳坐在位置上，謹慎地把皮包丟在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發現市長辦公室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奢華，牆壁上懸挂著看不出門道的山水畫，幾個書櫥橫立，裏面整齊地陳列著一排排檔案文件。

唐天宇站起身在聶紳的肩膀上虛按了一下，沉聲道：「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在工作之餘，能把這幾本書同時啃下來，那麼便合格了。當然，如果你現在沒信心的話，也可以重新選擇……」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聶紳敲響了門，輕聲道：「唐市長，我辦好手續了。」

聶紳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介紹自己，儘管有些緊張，但邏輯清楚，言辭清爽。大約十來分鐘后，唐天宇擺了擺手，打斷道：「我大概對你有所了解了。下面，我介紹一下自己對秘書的要求，工作是雙向選擇，你可以對照一下自己的能力及理想，作出自己的選擇。」

花了五分鐘時間，唐天宇吃好了早餐，于霖微微一愣，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輕聲道：「這麼快就吃完了？要不再來一碗白粥？」

唐天宇搖了搖頭，輕聲道：「那是一種偏見，不相信知識的力量，那也是一種極左的觀點。」

【新書和*圖*書《步步高升》的時間軸從2004年開始，可以算作《官道之權色撩人》的姐妹篇，在《步步高升》書中唐天宇也客串登場，算是對於《官道之權色撩人》的補充。】

聶紳鄭重起身，真誠道：「我願意！」

下午兩點半，唐天宇準時踏入政府會議室，他掃了一眼，只見副市長們均已經入座，便坐在了中間位置。高孝成點了點數，輕聲道：「唐市長，人已經到齊了。」

唐天宇見聶紳做足了功課，能一眼認出自己，於是對聶紳的第一印象不錯，伸手從皮包里掏出了鑰匙，開了門，淡淡問道：「你好，來得挺早！」秦飛羽一般比唐天宇更早來辦公室，今天主要唐天宇吃了一頓現成的早飯，所以稍微提前了一點。

聶紳抱著茶杯送了進去，唐天宇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剛才已經給如風打過電話了，你現在便去辦手續吧。」

見唐天宇沒有搭理自己，于霖感到十分失落，她揣摩著與唐天宇要朝夕相對，便有意與唐天宇拉近距離，做了早餐，以示誠意，但沒想到在唐天宇這裏，冷不丁碰了個軟釘子，一種沮喪的感覺，油然而生，只能心不在焉地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因為注意力不集中，玉手不經意地一滑，打翻了一個陶瓷碗，墜落地面后，發出「咔擦」聲脆響。盯著四分五裂地殘碗，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咬著紅唇，自言自語地嘆氣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姜德恆言畢，下面幾個副市長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對唐天宇投以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