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君哥，你現在非常矛盾。既想重回金山，又不甘願去當二把手，對吧！」

說實話，這次邊陸科技的融資計劃顯得十分匆忙，甚至連正式都談不上。

若是雷君真的把這些資源整合起來，他的地位將會多高？

雷君搖了搖頭：「沒這麼簡單，金山方面是董事會找到了我，但是他們的老大求伯君並沒有主動接觸我。從這方面就可以看得出來，金山內部對我的意見，並不統一。」

直直的盯著陸恆，雷君有些激動地說道：「一旦我掌控了金山，搭配即將崛起的小米，以及我這些年的布局。可以想象，這股龐大的能量，完全不亞於現在的BAT！」

而金山雖是不顯山不露水，但誰也不敢小瞧，他的每一個產品都是極為暢銷的存在，WPS、金山詞霸、金山毒霸、金山的遊戲，從某個方面來說，他也是處於互聯網企業一線梯隊的存在。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藉著陸恆的關係，把自己的人脈也稍稍擴大一下。

他布的局，實在是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雷君臉色微變，卻依舊點頭，這就是他所擔心的地方。

小米科技未來的地位他是明白的，僅次於BAT，與京東相當，凌駕在無數國內互聯網企業之上。

手指敲在桌子上，雷君緩慢沉重地說道：「金山與360的口水仗已經整整和*圖*書持續了一周。在這一周中，周宏偉在各大門戶網站以及新浪微博上發表言論，指責『金山安全漏洞』、『筆誤門』，甚至一度牽扯到多年前的『微點案』。而金山方面則損失慘重，股票價格大跌，市值一夜蒸發六個億。這是六個億啊！如果不制止的話，接下來，金山還要遭受更沉重的損失！」

陸恆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道：「那你就回去，但是要奔著當老大的想法去。當什麼救火將軍，去了就把原來那個求伯君幹掉，你來當老大！」

陸恆笑了笑，「現在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或者說，他接下來的話，讓他不得不嚴肅對待。

陸恆眼皮子跳了跳，他雖然和雷君關係好，也清楚他投資布局了很久，但是依然沒想到，他想得那麼深遠。

從參觀邊陸開始，雷君整個人的狀態都有點心不在焉，即便被雲計算中心吸引了幾分注意力，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陸恆，你和我相交那麼久，你應該清楚。我從來不是一個甘於人下，妄自菲薄的人。我自認不比馬化藤、李彥紅他們弱，我將來的事業也一定要比得上他們。也正是如此，這些年我一直在布局，投資UC做瀏覽器，投資學零做遊戲，投資凡客做電商等等，但是在我心中，仍然只有金山可以幫我實現那個目標。和_圖_書金山有兩個事業部（詞霸事業部、海外事業部）、三個子公司金山網路遊戲子公司、金山互聯網安全子公司、金山辦公軟體子公司，他們所擁有的底蘊是很龐大的。」

「你似乎比我還看好小米啊？」

雷君焦慮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變得嚴肅起來。

陸恆忽然就明白了，為何後世評價中國互聯網發展歷史的時候，把一系列名人企業都分門別類的划派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百度系、阿里系、騰訊系，這些都是以龐大的企業集團來划派系。

看著焦慮的雷君，陸恆不由笑了起來。

作為一個傾聽者兼出謀劃策的角色，陸恆扮演得非常好。

不過笑過之後，雷君依舊搖頭。

陸恆他們所在貴賓室有一個額外的包間，沒聊多久，雷君就把他拉到了包間內。

這點從投資方的參与就可以看得出來，雷君單人前來，李學零也只帶了兩個人，徐欣更是中途加入，蘇倫也不過是被陸恆一句話叫來的。

雷君說道：「金山準備起訴周宏偉，目前正在收集證據，起訴他不正當競爭。」

此次投資邊陸科技的人基本算是到齊了，大家聚在這裏，也算加深認識，聯絡一番感情。

陸恆呵呵一笑，攤開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別回去了，反正只需要再等個一年半載，小米這邊就起來和-圖-書了。到時候你的成就，絕對不亞於曾經在金山的輝煌。」

「那，要不你就回去吧！有你的加入，想必挽回頹勢，並不艱難。」

雷君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倒是問了句廢話。

迎著陸恆好奇的目光，雷君語氣有些低沉，「當年離開金山對我是一次重創，心理上的創傷超過了你們的想象。我這個人自認很努力，很勤奮，帶著一幫和我一樣的人，打了這麼多年江山。而今我走了，他們卻把那片江山整成這個樣子，我是很憤怒的！」

但是唯有雷君，卻自成一派，世人稱其雷君系。

「君哥，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能幫你做的，我肯定就幫了。」

陸恆輕輕地說道：「也就是說，你這次即便通過董事會要求回去了金山，你也很可能依然是二把手？」

咽了口唾沫，陸恆強行定住心神，沉穩無比的看著雷君。

順著雷君的話，陸恆接道：「我曾聽聞，當初你主動離開金山，是因為你帶領金山上市了，作為最大的工程，你想當老大，當董事長。但是求伯君不同意，董事會又絕大部分是他的人，因此你才掛印離去？」

但在後世無數報道中，卻早已經被人挖了出來，畢竟從現在到未來，言論自由以及自媒體時代最大的作用，就是把許多隱秘的事情，變得透明起來。

陸恆倒沒覺得有何不妥，和_圖_書一來邊陸科技才剛起步，完全不用那麼正式，二來這些投資方，基本上全都是奔著他來的，也都是他信得過的人。

陸恆眼珠子轉了轉，試探地說道：「他們慌了，所以找上你了？」

如果重回金山的話，阻力其實並不大。

陸恆哂笑一聲，「這不還是相當於打口水仗嗎？就是贏了又能如何，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互換傷勢，但是更強的360則可以進一步削弱金山的威脅。」

他在那裡奮鬥了十六年，如今離開不過短短三四年，真的說起來，繼任者的實力並不如他。

雷君沉默，十指緊握，青筋暴露，暗示他內心的不平靜。

事實還真的就是如此，雷君可從來不是一個甘於人下的老二。

要知道，上次餓了么的融資是籌備了很長時間的，篩選投資方、各方會談、參觀詳聊，後續曝光宣傳，一系列流程走得正規無比。

雷君一聲長嘆，「對啊，不僅是你看出了這一點，我在金山的那些老朋友也都看明白了，所以他們現在很慌。」

奔波一個白天的眾人在陸恆招待下紛紛落座，除了原先四人，邊江、蘇倫也一起到場。

再加上歡聚時代、UC、迅雷甚至還有知乎、凡客等等數十家企業。

晚間，兩江新區一家較為出名的川菜酒樓中。

「不是我比你更看好，而是大家都很看好，難道你不這麼認hetubook.com.com為嗎？」

「陸恆，你替我分析分析一件事。」

與其說是生意，不如說是交情。

雷君怔怔的看著陸恆，輕輕嗯了一聲，他現在確實很矛盾。

而且他人雖然走了，但是還是捏著金山公司很大一部分股份，只是沒有擔任相應的職位而已。

金山這個公司，雷君的烙印太深了。

這一層含義，想必邊江也慢慢領會到了。

「白天和你們討論的那些事情，其實還是我往輕了說的。真實情況，遠比你們想象得還要嚴重，金山的處境很差，極差，非常的差！」

酒足飯飽之後，也沒散開，而是就近找了家安靜的私人會所坐下來繼續聊。

雷君有些詫異，不知道陸恆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將是很有用的行為！

「那麼然後呢？」陸恆隨口問道，加了一句，「金山的應對措施是什麼？」

現在的他，和李學零等人交流起來的時候，也沒那麼拘謹了。

「能行嗎」雷君依舊有一點不確認，類似近鄉情怯，卻又不太清醒自知。

陸恆輕笑，這些恩怨放在這個年代，自然沒多少人知道。

陸恆看得出來，他依然還在考慮金山與360的事情。

而這次邊陸科技的融資，似乎就像是走個過場那般簡單。

他算是明白了陸恆那句話，當這些人走進邊陸科技的大門的時候，基本上投資就十拿九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