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李學零的唏噓，李響反倒是心情十分複雜。
陸恆冷哼道：「如果是以資金獲取來說，當然算不上成功。但是很明顯，我們這一次上市，戰略目標是上市公司這個名頭，以及隨後而來的股市持續曝光量。就從這點來說，沈總絕沒有失敗。」
沉默難言的午餐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結束了。
至於投資最後能否收益，這件事，還沒有人能下定論，日子還長著呢。
沈亞回頭看了陸恆一眼，「沒什麼想法，該幹什麼，就繼續幹什麼。這些東西，影響不到我。」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證一家公司的上市，不管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
「我大概能預料明天國內的財經新聞了，重頭戲應該就是我們公司這次上市。他們會用什麼標題呢，我想想。流血上市？不和時機下的莽撞？失敗者……」
傑瑞瞥了陸恆一眼，也是心頭火起。
背負著雙手，沈亞仰望著這棟不高不低的大樓，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
但說到底，他這一次的投資，收益沒有得到最大化，他有理由憤怒。
從這一點來看，陸恆的眼光還是很犀利的。
本身股民乃至國外投資者都不看好來自中國的唯品會，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沈亞被董事會的一眾股東逼得退位，管理和_圖_書層發生動蕩，只會給唯品會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
「你！」
他只是和李學零聊了一會兒后，說了一句。
裊繞的煙霧飄起，在這異國他鄉，沈亞緩緩蹲在馬路牙子上，將煙灰抖進下水道里。
「就在剛才股市收盤了。我們的股票，發行價一路下調到6.5美元每股。開盤破發，瘋狂下跌到了4美元，截止剛才，最終報收平均每股5.5美元。較發行價，下跌百分之十五。」
「這趟美國之行，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算不虛此行了。」
杵熄煙頭，丟進下水道，沈亞站起身來，拍了拍手。
「那你還在這兒嘰嘰歪歪什麼，給人看笑話嗎！」
陸恆就是第三種人，此刻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進來，大多是國內的，也有卡蘭尼克得知他來了美國，邀他出門一聚。
不是譏諷，就是貨真價實，真心實意的恭喜。
「不管怎麼說，今天也算順利上市了，戰略目標也達成了。些許蠅頭小利，沒必要在意，也沒必要在酒店過道里聊這個，有媒體看著呢。我們進去再聊吧！」
陸恆點頭，他也覺得這一趟，走得很值。
其實誰都知道，傑瑞不應該這麼沉不住氣，即使是離去的傑瑞，冷靜下來，也應該自己做了什麼蠢事m.hetubook.com.com。
眼珠子轉了轉，陸恆也克制著自己，忽的露出微笑。
「這沒什麼，畢竟也事關我的利益。想來也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執掌唯品會了，我還等著你讓我的投資，翻個幾倍呢。」
那一頭，李學零遲疑片刻，「你的意思是說，唯品會還有機會？」
這場簡短卻銳利的言語交鋒，在艾德里安的勸阻下，消弭于無形。
陸恆蓋上打火機蓋子，頗感興趣地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沈亞難得露出笑容，「你倒是夠直接。行吧，不會讓你虧得血本無歸的。」
陸恆與他定好了時間，開始在房間里，和其他幾個朋友聊唯品會上市的事情。
「陸恆，我算是明白了你說的時機重要性，也多虧你當初極力勸阻我。若我隨著迅雷步伐于去年強行上市，即便比迅雷表現好點，成功上市，怕是下場，也會淪落到今天唯品會的地步吧！」
對此，陸恆不置可否，不居功，也沒有對唯品會這次上市發表評價。
在這個關鍵時刻，讓沈亞給他交代，這無異於宣判唯品會死刑。
華爾街股市對中國概念股的不信任，對他來說，談不上好消息，意味著汽車之家在這個時候上市，也占不到好處。
相比沈亞達成了戰略目標，他的和*圖*書收穫，在於其他方面。
到那時，在場的唯品會股東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誰能落得好處。
電話里，李學零的語氣，頗有些唏噓。
傑瑞壓抑著怒火，是的，他很憤怒。
掛斷電話，陸恆又和李響聊了起來。
陸恆豎了個大拇指。
李學零喃喃道：「如果真的逆勢上揚了，那到時，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上市時機。」
不輕不重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沈亞心裏一驚，看過去，陸恆對他點了點頭。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汽車之家一天不上市的話，那他也可以在這個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公司內，多任職一天。
傑瑞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獲得數倍回報前，我是不會退出的，這意味著失敗。我現在還不想接受失敗！」
「走吧，大家忙活了這麼久，都餓了。」
傑瑞冷哼一聲，甩手離開。
即便此次上市的發展過程，驗證了他當初的預料，他可以毫無顧忌的譏笑沈亞、陸恆他們。
有人繼續關注股市，有人在酒店接受媒體採訪，而有的人，休息之餘，開始和其他同行交流情況。
不提這兩個有志於公司上市的成功人士，來自於陳鷗的電話，讓陸恆心情十分舒暢。
沈亞停下腳步，眼神冷淡的看著這個白人男子，那咄咄逼人的語https://m.hetubook.com.com氣，讓他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此刻極不舒服。
陸恆對艾德里安笑了笑，拍著沈亞的肩膀，往餐廳走去。
一頭白髮的艾德里安走上前來，拉了拉傑瑞，然後對眾人笑了笑。
陸恆現在想知道的是，沈亞此刻腦子裡在想什麼。
陸恆笑呵呵地說道：「歡聚時代與唯品會，到底不是同種定位的互聯網企業。兩者上市經驗，可以借鑒，但不能照搬。而且誰又能準確預測，接下來，唯品會又能不能逆勢上揚呢？」
陸恆坐在樁子上，把玩著打火機，沒有抽煙，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男人。
陸恆沉聲道：「什麼局面？是上市失敗了嗎？」
未來可期，但眼下，也不能不看。
一支香煙遞到他嘴邊，沈亞回過神來，接下點燃。
既然有了第一次，那麼想來，以後類似的場景，也會接踵而至吧！
他不太清楚為什麼沈亞單獨找了他出來，而沒有叫其他人，或許是自己這段時間表現出的強烈信任吧！
傑瑞絲毫不退，「那也絕對算不上成功！」
「當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支持沈亞，又何至於鬧到如今局面。」
陳鷗對唯品會的上市，表達了對陸恆的恭喜。
「那你想要什麼交代？讓沈總退下總裁之位謝罪？」
說不上什麼感覺，反正李響和陸恆ｍ.hetｕbｏoｋ.ｃｏｍ.com簡單聊了一會兒后，就掛斷了電話。
傍晚時分，沈亞找到陸恆，沒有帶上其他人，僅僅只是陸恆帶了個隨從保鏢，然後兩人散步到了紐交所外。
「其實算起來，以唯品會如今的市值來看，也算對得起當初你們的投資了。你要是覺得失望，那不妨把手中的股份賣出去，想必有的是人願意接盤，譬如我。」
陸恆很期待！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陸恆重重說道，臉色變得極其嚴肅。
其中最關注這件事的，莫過於李響和李學零，蓋因他們二人的公司，也走到了即將上市的路口。
沈亞不疾不徐的說著，沒有看陸恆，也沒看面前那座證券交易所，只是吸煙的動作，加大了力度。
實際上，這才是常態，換做任何人來看待陸恆，此刻也覺得陸恆算不上失敗，畢竟他投資的公司中，唯品會只有一年時間，然後就做到了上市。
「現在也沒宣判死刑，對吧！」
在這個時候，沈亞著實不好與股東發火，與其讓他來鬧僵關係，同為投資方的陸恆出面，要更好一些。
「那我們的股東的收益呢？說到這裏，我不得不懷疑，陸恆你是不是與沈亞他們有私下的交易，不然你為何一直那麼支持他。」
「謝謝你今天幫我說話了。」
「且再等半年，到那時，我們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