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這圈子裡有人說話了，而且是難得說話的人，江澈又不傻。
【九轉金身功】
楊禮昌沒再提，接下來的對話變得白了很多，也直接了很多，畢竟已經不是江湖換切口，大佬說話藏機鋒的年代了。
果然，褚漣漪招手喊他過去。
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各種變種瑜伽，靜坐吐納，各種笑臉，各種和睦。
她大概很少這樣完全放鬆的出來閑逛，而且江澈和她之間的那種感覺……剛剛好，不生而尷尬，也不親密過火，正是一個適合放鬆相處的狀態。
楊禮昌微微側著臉，想了想，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如果是別人也許會覺得江澈肯定有什麼高層資源才能步步準確，但是楊禮昌的判斷，他真的就是底層人家的孩子，靠的完全是膽識、分析和判斷。
江澈一直很好地拿捏著這個度。
「怎麼，怕打擾啊？」他笑了一下說，「放心，我提醒過了，那撥人不會再打擾你。」
「還是不去了」，江澈說，「我怕嚇到你。」
誰知道會不會因為他來，又引來一幫走私佬？
江澈笑著點了點頭，很無害的樣子。
江澈點頭，自從那頓年夜飯後，認購證價格一路暴漲，他這個鄉下小子孤身一人揣著「一套」白板整天沙龍里泡，卻連一個用其他手段試探下的都沒有……
江澈沒法再怎麼提示，楊禮昌走了。
「你在看什麼？」褚漣漪跟上來問。
聊了一會兒海邊那些事，江澈順便問了下扛包就跑是個什麼情況，了解了一下老爸當年在走私集團的工種，然後又回頭聊了會股票，楊禮昌這回沒收住也進了二級市場，套在裏面的不少。
江澈搖頭說：「不會。」
【老彪不跟你說話，並向你扔過來一個奶奶】。
特意要了客房叫醒服務，七點差一刻，江澈趕到樓下，褚漣漪已經在外頭路邊了。
「小澈，你最近不忙吧？」
江澈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掏房卡開門，結果房卡過了時間需要重刷。楊禮昌揮手叫過來一個小弟拿卡去了……
沒一會兒，小弟氣喘吁吁趕到，刷卡開門，江澈倒了兩杯水，楊禮昌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掏了支雪茄示意一下。
江澈想著他給的消息，褚漣漪應該也會想辦法提醒自己一聲，隔天，29號，江澈在外面吃過午飯，趁人少特意到沙龍附近打了個轉。
跟著七彎八拐走街穿衚衕，到地界，她說的那家湯包店卻搬走了，旁邊人家說搬走都半年多了，這大概證明她到底有多久沒出來。
意思里，最初買認購證的主意是楊禮昌父親拿的，其實悲ｗwｗ.hetｕbｏoｋ•ｃｏm•cｏm傷還是可以在他的字句間聽出來，話也是事實，這筆財富對於楊禮昌的家族來說同樣龐大，只不過這話江澈沒法接。
看樣子楊禮昌站了有一小會兒了，嘴裏的雪茄還剩半截，濃重的煙霧在房門口瀰漫。
江澈重複了一遍自己和胡彪碇說過的那番話，楊禮昌顯然已經聽過了。
老闆解釋說大概是因為一些工序換了機器，比如肉餡，不再是雙刀老大娘剁的了。一切都在變化，包括最傳統的。
「胡彪碇這人還行，莽了點，沒什麼大奸險。」
楊禮昌繼續道：「這兩天燕京來了幾個大院公子，像是批條玩膩了，準備在認購證上湊熱鬧撈一筆。我被盯上了，王宮飯店背後那個也一樣，開價商量讓一些……馬上第二次搖號，有點急眼。你是小雜魚，沒事，自己不硬湊上去被順手撈了就行。」
「對了，你這兩天沒事就別往沙龍去了」，個把小時，楊禮昌最後起身告辭，扭頭道，「你身上那三套認購證，具體知道的人沒幾個，自己別湊上去……」
誰知道他站房門口，胡彪碇會不會誤讀出什麼？
就這麼兩句，一個已經邀請了，一個已經拒絕了。
這點江澈自己有體會，他點了點頭。
「安穩度日。」
沒化妝，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白色https://m.hetubook.com.com的圓領長袖衫，藍色修身牛仔褲，白色為主的進口運動鞋……
這是……一統江湖了？
「他們說這個不入肺，比煙不傷身體」，楊禮昌也不介意，收起來道，「四十多了，錢多了就覺得命精貴，開始會怕死……我老頭前陣子去了。」
「不忙，都覺得自己來早了。」
「嗯？」這些人的名聲只在小圈子裡，楊禮昌都是查過才有認知，江澈這麼說，他微微有些詫異，「你知道他們？」
江澈目視不遠處那片【宗門演武場】，訥訥說：「看看我的一畝三分地。」
一面大旗矗立。
找到新店，湯包依然好吃，褚漣漪卻說味道好像有些變了。
「之前提醒過自己高看你一眼，結果還是走了一眼」，楊禮昌把雪茄架在煙灰缸上，緩緩說，「十九歲啊，十九歲……以後打算怎麼走？」
「很適合，很好看。」江澈鼓勵了一句。
「年後開始，有人一直在護著你，知道吧？……不是我。」他又說了一句。
只是這事不說破的感覺，也許雙方都會覺得更好，江澈想著，這聲謝謝，最好放在告別時候說。
畢竟江澈剛跟他說了，不要繼續送女人——老彪這邏輯，二十的送完送四十的，按小學數學填空題推下去……誰還敢讓他送？
走在路上，這是一個輕鬆活潑的和圖書褚漣漪，就連她的步伐節奏都能看出來。
好奇心一下泛起來了，因為這裏很可能有當時見過他的那批人在，江澈繞了個彎，小心翼翼地站在拐角看了一眼。
一個人能把某個地方稱為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那證明他在那裡方方面面的實力、網路，都已經密實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讓姐裝回年輕。」她帶著點兒緊張，笑著說。
這樣也行？江澈想問沒事么……但是褚漣漪這麼老道的人，她既然提出來，肯定就沒問題，「好啊。」
「……聽過姓。」江澈心說我怎麼跟你說呢，反正惹不起啊，尤其將來。
他的解決辦法是就扔著，一年不行兩年……財大氣粗的玩法，但主要還是手裡捏著近萬張認購證，有底氣。
江澈微笑說：「謝謝。」
這是與她平常完全迥異的打扮。
因為有過胡彪碇地騷擾，誠實地說江澈並不那麼樂意看到楊禮昌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接下來的步調平穩而有序，不願被打擾。
楊禮昌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溫度有變化，卻是一樣笑著說：「沒事的，我知道他們有些背景，但是我拿完該我的就會回去……至於得罪，在我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們要來玩，我會很歡迎。」
吃完出來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會兒，本身有些路痴的江澈抬頭看一眼，盛海火車站塔樓樓頂在望，竟https://m.hetubook.com.com然不小心逛到小公園對面頭了。
「……節哀順變。」
「嗯？」褚漣漪沒聽明白，踮腳看了看，說，「哦，金身功啊，這個是新的，一個叫韓立的大師傳的，最近很有名，很多人都練……要進去看看么？」
「……謝謝。那些人是？」
褚漣漪一臉的小窘迫，說：「小澈你餓了嗎？要不就旁邊隨便吃一下？」
江澈向旁邊的人打聽了搬遷后的新店址，說：「聽你說了一路，你不饞我都饞了，今天非吃不可，走吧。」
「謝謝，沒事的，千番浪里來，一樣逃不過生老病死。臨死前在床邊伺候，他還跟我說，這也是機緣命數，要不是他生這場病，我也不會來盛海，也就沒有現在這光景……你看，老一輩的討海人就是這樣將強，到死他閉著眼睛還下一網，結果撈了條大的。」
「不說那個，對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了吧，是上次就聽出來了？」楊禮昌看似隨口不經意，卻眼神篤定地問。
江澈聽完，說：「價格不算太過分的話，讓一點吧。」
所以他問這個問題顯然有點突兀，楊禮昌隨意說了兩個燕京大院子弟的名字。
約了時間，隔天早上七點樓下見，這麼早大概不能叫逛街，因為褚漣漪的時間緊，十來點她就得回來，所以，她說準備帶江澈去吃很好吃的早餐，一家開了很多年的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