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曹整個人晃了晃，呼吸困難，面色鐵青。
「不是。」江澈果斷否認，加快腳步。想了想，沒準這位也是弟子，更沒準石老頭私下已經說了，身為一代宗師，不好這麼藏頭露尾，於是意味深長加了一句：「看破，不說破。」
江澈扭頭看他，溫和微笑一下，緩緩說：「可是，我要砸盤啊！」
江澈回過神來，笑一下說：「應該都不算。」
來不及思考更多，又一天，滬市開盤。
對的，江澈沒貨了，但是劉曹還有，只要騙出來合伙人的資金，掛單，他就能把自己在暗處的籌碼高價兌現一部分，同時重新拉一把盤面。
他們倆本人沒出去，窩在酒店房間算了整整一夜。
她的學校還沒有開學。第二次來了，不習慣有太多感慨，江澈走過校門，走進校園，繞了幾個彎找到教職工住宅區。
謝興聽完江澈的操盤指令，第一次，沒有直接執行。他站起身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現在買盤上未成交的單子，價格有點低……」
……
19.8；2333；這兩個數字反覆出現，到底有什麼含義在裏面，是不是暗處那個小庄在暗示什麼？
底下議論紛紛，確實有不少人重新籌措了一些資金，他們正在猶豫。
「……」石老頭hetubook.com.com兩口子竟然去慶州了！江澈下意識摸了摸包里的那兩包「辣丸」。
……
皮？那就反手一記重鎚。
有的小庄開始在低價位掛小額買單，試水。
66666666。
大概，再這樣下去的話，上市公司就要變成個人企業了。
這天夜裡，盛海市與股市相關的各處沙龍，茶樓，公園角落，都有人在神神秘秘地散播一個內部消息：愛使股份兩天技術性調整結束，明天大庄會再次出手，所以，這支近期最火爆的小盤神股，還要拉升，還會暴漲。
砸盤？謝興錯愕一下，愣了幾秒，他不理解，對面庄跟江澈有什麼仇，為什麼江澈寧願少賺一些，也要置對方于死地，但是明智地選擇不問，也不再勸。
交易重新啟動。
走沒幾步，小老頭在身後有些遲疑問：「你是不是……」
謝興猶豫了一下，再次道：「可是，慢慢賣，等盤面拉升一點，我們再出一點，應該還能多賺一些。」
石教授竟然不在家，兩口子都不在。
「對，你好，石教授他，出去了么？」
……
從9：30到10點左右，盤面穩定了一會兒。
股價上揚了0.1，從劉曹和管大海那邊偷偷鑽出來的小弟們開始在交易廳里四處和*圖*書宣揚，愛使股份又一波拉升，又一次暴漲，馬上要開始了。
最後，江澈是爬牆出來的。一個梯雲縱——助跑，兩手先掛上去，然後一段蹬，嘿，二段蹬，三段搭上去一條腿，翻出來。
開始有一部分人蠢蠢欲動。人的天性就是這樣的，錯過了一次大好機會，因為內心的失落和期待，就會特別努力地尋找下一次機會，總以為它隨時會來。見著一點端倪，就以為它是，就怕再錯過……
小老頭點頭，繼續問：「那你是不是姓韓？」
事實上，類似的手段在互聯網時代依然被廣泛使用，甚至效果更佳，那些電視里的，互聯網上的股票專家，十個裡至少八個乾的是這種營生。
交易廳，鄭總戴了個帽子，填完委託交易單，交給紅馬甲，走出交易廳。
他的本心，肯定是為江澈好，正常的操作，就應該是他說這樣。
江澈站起來看了會，聽了會兒，這樣下去，說不定還真被劉曹和管大海跑掉一些，同時也圈進來更多散戶，一起死……
一直到早上，從小數學很好的管大海一手夾煙，一手握筆，筆尖下一排8個「6」。
有相對衝動的散戶開始進場。
身後老頭懵逼一下，小聲嘀咕：「可是，你是不是走錯邊了啊……好吧，看破，不說破m•ｈetｕｂook•ｃoｍ.ｃoｍ。」
「去吧，由你操作，從高到低把買單掃掉一批。」江澈說：「你會發現，很痛快的。」
「哦，好，謝謝教授。」江澈道謝，接了紙條告辭。
唯一全都能扯上關係的數字，就是6了。
就他思索這一會兒，對面小老頭從頭到腳給他仔細打量了一遍，又問：「你是老石的學生？還是阮教授的？」
20左右價位的股票，如果有人在16塊左右掛幾個小買單，你只能認為他是閑著無聊。
差不多時間，江澈帶著一早趕來的謝興，幾天來第一次走進了胡彪碇的大戶室，關門。
真能煽動起來的話，資金聚少成多，效果同樣非常可怕。
「我知道，不過我的入手價更低。而且手上的貨，實在不多了。」江澈說。
愛使股份因為昨晚的一波造勢，還有本身這幾天來的暴漲和頻繁交易，依然是很多人關注的焦點，包括散戶，包括其他「玩家」，太多人在糾結，觀察，研究，看是否有機可趁。
這樣的話，會不會被發現啊？
他走到一條小河邊，手握著大哥大，猶豫一下，先點了根煙，一臉惆悵：
交易完成，交易大廳里一片痴獃，跟著，嘩然。哪怕是在沒有漲停、跌停的時代，這樣的操作，依然有些不可理喻。
為什麼是辣丸呢和*圖*書？因為就是辣條不成條，揉成團，再放幾味溫和滋補的藥材里煮了煮，變成神奇味道，再拿透明無印塑料袋密封——這就是江澈本來計劃帶給老頭的「土特產」，給他家獨苗孫子吃了生兒子的秘方。
這些人都是劉曹和管大海安排的，不管散播消息的效果有多大，死馬當活馬醫了。
求和，還是邀戰？
「那就對了，石老頭交代過。你等我一會兒。」小老頭身體挺康健，快步去，快步回，很快取了一角不知從哪裡臨時撕下的小紙條回來，說：「這是老石打電話來交託我給你的，他在慶州住地的電話。他說他會在那邊呆上一陣，你要是回南關，過慶州，打電話給他就好。」
這是說他要溜了？順便祝我們66大順？
鄭總不見了。
「嗯，他去慶州了，說是那邊有幾棟古建築最近要拆，他抓緊去保留些資料。阮教授一個人住著害怕，也跟著一起去了。」小老頭說。
一身水泥灰。
嗯，突然之間，18、17、16……愛使股份16塊的買單，被吃掉了。
做掉劉曹和管大海其實只是江澈其中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這一輪把愛使股份的盤砸崩掉后，在低價位，他還要買回來的，然後繼續拿著，等下一撥庄。一年，兩年，無所謂。
他和胡彪碇在愛使和圖書股份單支股票的獲利已經600多萬，接近700萬，目前總獲利超千萬。這一波，差不多了。
「鄭總，你的資金今天應該……」劉曹目光找了一圈，「鄭總人呢？」
「你找石教授一家？」旁邊相鄰的院子里走出個穿中山裝的小老頭，看年紀比石老頭還大，站那探頭詢問。
今天必須開始出貨，再不出貨，那些拆借的高利貸就要壓死人，而如果暴跌出現，那些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他起身，急沖沖跑回旁邊沙龍。
這學校有點大啊，回頭有點尷尬啊……
這倆混蛋，很皮啊。
昨天，劉曹和管大海拚死把盤護住了，代價就是高利貸越借越多，同時手上的愛使股份又多了不少，入手均價又高了不少……
「估計還是虧大了，唉，怎麼跟老江交代啊。」
「各位老闆，你們的資金呢，到位了嗎？我們馬上要組織拉升了。然後出貨。相信我，盤是空的，我們隨便掛一些高價買單，價格就回來了，對面陰我們的人，他沒貨了。」
「不……」江澈否認一半，改口，「呃，偶爾姓一下。」
另一邊，劉曹和管大海的大戶室里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弟，在劉曹耳邊低語幾句。
「咱們手上剩下的貨不多了，一次性都扔出去吧。」江澈拿定主意，轉回身來，向謝興平靜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