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黃金
第四百九十章 誰都擋不住

「那倒沒有,這個人匪性和賭性都極重,但是不蠢,他只是破釜沉舟了。只要能把宜家股價打落一點,或者釘在原地幾天,引起股民和市場的好奇和不信任,他就有機會出來發表對宜家的不利言論,並且坐實它。」
陳有豎把人擋了回來。
他叫田文生,跟那些被雇請的操盤手不一樣,他是盛海股市有名有數的大佬之一,就算黃廣義,這回也是託了關係才找到他幫忙的。
這個邏輯很簡單,就跟有些股票為了炒高股價,會雇請那些常上電視的股票專家和分析師公開表態,說自己看好這支股票一樣,只為了吸引資金。
「是啊,好久不見。」胡彪碇點頭,看了看面前滿滿的一堆人,笑一下,說:「對了,聽說你們有人最近想玩一手愛使股份是么?」
「對了,傻愛國當時其實還不叫傻愛國,這邊人見面都叫他胡總,背地裡則稱作『那個不認字的』。後來,好像是七八月份吧,突然從港股傳回來消息,說有個內地過去叫傻愛國,一人對賭港股超過三十位專家,大獲全勝。後來查實,傻愛國就是咱們這位胡總。」
所以,黃廣義從外邊只能拿到少量籌碼。
……
田文生以為他在鬧情緒,只得搖了搖頭,默默自己朝門外走去。
1994年的8月的滬市,其實在熊市裡掙扎已經很久。
眾人想了想,知情的幾個立即想明白了,跟著都鬆了一口氣,緩緩地,臉上一點點綻開來玩味的笑容。
回到大戶室的第一天,胡彪和-圖-書碇沒有跟任何人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一手交易,他只是抽了幾根雪茄,拿紙折了一些紙飛機和紙船,休市后又到市場買了些女人孩子喜歡的小玩意,然後一起到郵局寄了。
黃廣義:「……什麼?」
田文生忍耐一下,「看來黃總並不知道傻愛國所代表的是什麼……我來說給你聽聽吧。」
胡彪碇在港股的事迹盛海這邊內行人自然也有聽說,甚至傻愛國出現在滬市的消息,就是他們傳出去的,結果把港城炒客都吸引來了。
「胡總好久不見。」
不會賣空也沒有什麼賣空途徑的一般股民們既手癢,又恐懼。
黃廣義依然保持著沉默。
「說是來等一個叫傻愛國的人出手。」助理回答。
黃廣義收起脾氣,上前握手,然後把房間里的其他人都先趕了出去。
一場單邊市場下的股票狙擊戰,而且目標是一支在外籌碼相對很少的「重組股」,說實話,這基本等同於自殺式攻擊。
「就是我們說的剛回來,在大戶室里待著那個人。他們,是同一個人。」
「接著,九三年二月,傻愛國再次從盛海股市消失。他消失的那天,正是滬指迄今為止最高點,1558點,而現在的指數是多少,相信黃總也知道了。」
江澈點頭,「他不多話,待著就行。」
「黃總。」一個操盤手小心看了看黃廣義,低聲道:「港股傻愛國,滬市胡彪碇。」
有舊相識打招呼。
「要不趁在臨州,你去找宗慶厚聊聊?」
m•hetubook•com.com文生最後醞釀了一下,「他真的什麼都不懂,但他背後那個人……這裏人都叫他盛海灘小股神。」
「碰巧得到一個消息,說今天有不少港城那邊的炒客突然過來。」
江澈一段話說完,臨州宜家的辦公室里一片錯愕和沉默——黃廣義竟然還在還手,還能還手?!
「……」沒人接話。
鄭忻峰:「……」
「那你要去盛海嗎?」隔一會兒,褚漣漪問。
剩下的?他說:你就待著。
屋裡就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原本能登上首富位置的鉅賈,果然好狠。
陳有豎抓完人沒理會鄭總哀怨的眼神,跟江澈示意了一下,就關門出去了,然後找地方打了一個電話。
說完,老彪開門回到大戶室里。
「九二年末,傻愛國再次出現,滬市在短期內急速沖至最高點。期間,傻愛國暗庄坐莊愛使股份,坑殺兩名滬市有名的黑庄。另外這一次,據說小股神也有現身,可惜田某當時不在場,錯過一面。」
……
「江兄弟教的這幾句話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講出來,莫名痛快啊。」老彪感慨了一句,同時有些可惜,江澈這次給他的交代就這麼多了。
黃廣義說完抬頭,表情苦澀,但是莫名笑了出來,笑容里有幾分荒唐,再幾分茫然。
「要說黃總也是個人物啊,可惜太倒霉,一路踩地雷。」鄭忻峰悠悠說了一句,突然站起來往外跑,「你不去我去,我去盛海幫你看著老彪啦,哈哈。」
「也?hetubook.com.com還有其他人已經勸過黃總了嗎?」田文生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這麼說來,大家都是一樣的看法。黃總,已經賠掉那些,就算了吧,這隻股,我們擋不住的。」
「他他媽誰啊?!」
「挺好。你可能發財了。」
媽的跟條二哈似的。
「嗯,我來勸黃總這次收手的。」田文生開門見山道。
「我想,我可能知道你們說的那個盛海灘小股神是誰了。」
在場操盤手剛準備說話,篤篤篤,敲門聲,黃廣義的助理站在門口。
一樁樁,一件件,黃廣義已經聽懵了。
「可是我盛海的朋友說,有富豪大佬放話要狙擊咱們宜家的股價。」有人擔心道。
「嗯?」
「就因為那個傻愛國?」黃廣義情緒有些失控了,語氣也開始變得不善。
身後聲音出來,田文生回頭,「嗯?」
「買呀,外邊人都肯定要搶的東西,你們不買,傻啊?」鄭忻峰直接說。
「攔住他。」江澈喊了一聲。
黃廣義本想說這關我什麼事,猶豫了一下,問:「幹嘛?」
「那又怎麼樣?」鄭忻峰好笑道:「他們是富豪,大佬,那江澈還是神……呢。」
「啊……田兄。」
他直接說,我們擋不住。
江湖傳言:鄭總說江澈是神。
「嗯?有豎啊,你那邊咋樣啦?」
「所以他是已經瘋了嗎?」鄭忻峰有點不敢置信。
「……」
「田兄找我有事?」黃廣義問。
黃廣義:「怎麼你也?」
「就一個不識字的人來了,待那兒,你們就來勸我算了?和圖書
「老彪,他行嗎?」有不知根底的還擔心問道。
但就是這樣,依然無數目光在他身上。
於是,胡彪碇的出現像一道光。
這等於說胡彪碇已經表明立場,這次要捍衛愛使股份,或者說宜家了,外邊人群沉默交流了一會兒,悻悻然各自散去。
「暫時大概不用吧。」江澈往沙發上靠了靠,找到個舒適的位置窩著,說:「最近有點累,而且……老彪已經在那了。」
「一九九二年五月末,小股神于盛海灘鐵口斷一年,傻愛國傳出消息后從盛海股市消失……滬市下半年一直跌倒年末。」
黃廣義保持著沉默。
這些東西的目的地是茶寮,老彪的老婆孩子在那兒,江澈說了,哪怕他們什麼都不缺,收到你的東西,總是不一樣的。
除了像劉素茹這撥人,另外一樣有可能跟著發點小財的宜家中層和店長們,也在當天稍晚些時候集體找到了鄭忻峰,詢問股票的事。
「是誇大其辭又怎樣?股民信他如神,就夠了。更別說大戶室里喜歡玩庄的那些,都已經多久沒敢動愛使股份的心思了。」田文生頓了頓,說:「擋不住的,都說散戶是羊,怎麼帶著怎麼走,牽到地了隨便宰,但事實如果他們都集中一個方向使勁,你,我,再加上滬市裡那幾位,誰都擋不住。」
「他很可能已經在外面收集原來愛使股份分散的籌碼了,然後不惜高買低賣。」江澈說。
當天下午,距離交易所不遠的賓館套房裡,黃廣義對著面前幾個雇傭來的操盤手問完這一句hetubook•com.com,突然一腳踹翻了一把椅子。
黃廣義情緒有些急躁,「什麼事?說。」
「素茹。」
這一時期的黃廣義還不是很了解股市,而操盤手一個被雇傭的身份,說話也不敢太直接,含糊不清的結果,就是惹得黃廣義越來越煩躁。
鄭忻峰把最後一個「棍」字收了回去。
差別只在於,胡彪碇什麼都不用做,就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江澈:「劉得華他們都在臨州呢,你不能走。」
田文生起身,「黃總,很抱歉,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善意……這次渾水,田某決定不趟。」
黃廣義感覺頭都快炸了,「誰他媽又是傻愛國啊?!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田兄。」
田文生看看他,「看來黃總是真的不懂股市啊。」
鄭忻峰:「……」
「怎麼感覺跟神棍似的?」他苦笑問:「田兄你說,這東西,它不會是造假的吧,傳來傳去,誇大其辭。」
是的,在他眼裡江澈因為實在複雜,叫股神都已經太片面,只能綜合起來,叫做「神棍」。
我待著就行嗎?
「確定么?……那歡迎。」
第二天大早,開市前,大戶室的人正扎堆抽煙議論的時候,這個男人再一次伴隨著口哨聲出現。
「黃總。」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笑著打了個招呼,看看眼前情況然後說:「這,怎麼了?」
而江澈所分散的股份,比如林俞靜、劉素茹、小玥姐……這些,佔比其實都極小,相對佔到比較大份額的,只有褚漣漪、茶寮和江爸的花季雨季,這跟是他自己的差別不大。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