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澈沒太注意。
正說著呢，三樓陽台探出來一個身影。
「可是爺爺和冬兒、老村長、根叔他們一起，由鄭書記派車帶著去看老城老玩意兒去了。」林俞靜看著江澈說。
老彪：「……可不是。」
江澈連忙抬頭回應，「好的，爸。」
「……做快遞的？」
「……」江澈搖頭，禮貌性的問：「你呢？」
「要是剛才那些人沒壓住」，林大援說，「你想過怎麼辦嗎？」
門在身後，被重重地關上了。
江澈扭頭：「嗯？」
沒人搭理他。
那其實是一種前輩叔伯見著晚輩的姿態。
江澈在車上的時候想著。
「啊，那個，三百萬，賺到了，就是暫時還沒都到賬上。」老彪已經拿定主意自己拿錢補上了，堂堂海上胡老大，晉西北和平飯店的斧哥，錢可以虧，面子不能丟。
「咳，不慌，我先去找我爺爺。」
江澈：「……」
江澈指了指自己，「因為我啊？」
「很簡單，車先走，咱倆斷後慢慢散個步嘛。」林大援像是意猶未竟的樣子，笑了一下，胖臉小眼，眼神里藏著幾分打趣。
「你解釋個屁哦，你解釋得清楚嗎？」江澈是真的怕死了老彪的腦迴路了，同時因為和他鬧慣了，也沒刻意注意語氣，當場有些氣急敗壞說和*圖*書：「去找你媳婦兒來幫著一起說。」
「怎麼，才一天不見，這麼想我啊？」被林同學深情注視著，江澈開了個玩笑。
解釋？！老彪？！到此，江澈腦海里的邏輯線索終於捋順了一部分。
「要不你陪我上去吧，當著你的面，我爸多少會給我留點面子，然後肯定也不敢表現得太凶。」江澈說著很無恥地伸手拉了林同學手腕。
江澈點頭，「嗯。」
「你，確定要去嗎？就這樣去？」林俞靜眼神里有些同情，還有點兒猶豫。
劉素茹點頭，抹眼淚回身走了。
江爸的眼睛已經在看桌上的茶杯了。
「誒。」陳有豎說著，往她手心塞了一塊石頭。
「這個，我也很怕的。而且我想了半天了，雖然阿姨說你現在是我家的江澈了，可是我覺得吧……都還沒結婚……那就，應該，不算。」
老彪趕來是因為林俞靜同學雖然慫，但還算關心男朋友，想到江爸爸上午是在跟老彪聊完后突然生的氣，事情很可能跟他有關，就連忙跑去幫忙把系鈴人找來了。
他們上午並沒能來得及照上面。
林俞靜不理會，直接問：「你爸媽他們已經到了，你知道了嗎？」
那邊，陳有豎朝前走去找孩子。劉素茹跟著，走了幾步，
和-圖-書突然站住然後回頭，快步走到江澈面前，看他一眼，跟著就是雙膝一曲……
「素茹姐，咱可不敢這樣。」江澈連忙說。
鄭忻峰依然拉著秦河源聊天，問這問那。這一波完全沒能參与上，鄭書記很遺憾，尤其聽到最後，當秦河源說出來江澈下車擋人擋車的那一幕，他整個畫面在腦海里演繹，悠悠惋惜，「這個，應該我來的啊。應該叼根煙過去，問他們要個火的……」
江澈愣了愣：「開飯館這麼賺錢的么？」
……
「欸，江小子。」林大援突然搭肩說。
房間里又只剩下父子兩個。江爸看著老彪離開，回身的時候面上神情有些複雜，看著江澈，「你跟東南沿海胡老大，是這麼說話的？！」
一邊動手替陳有豎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果然是全名，真是好死不死啊，兩個人就站在江爸房間窗戶下面不遠。
江澈也看她，「……靜靜。」
還好，「篤篤篤」，敲門聲傳來。
江爸似乎猶豫了一下，謹慎問：「爸問你，老彪是做什麼的？」
遠處的畫面是一家三口團聚，小杠杠站在陳有豎膝上，或是因為看出來媽媽神情不對了，使勁轉過身來，伸手摸媽媽的臉。
車到賓館，林大援自去招待老戰友，順便敘舊去和*圖*書了。
他心說團長同志你不要鬧啊，那萬一路上碰上個傻X腦殘打黑槍的呢？
「我……也不知道啊。」江澈攤手。
他又轉回去拉著秦河源聊礦區的情。
「沒事，先一起陪孩子玩。」江澈說。
「……嗯。」江爸深呼吸，畢竟緩了半天了，伸手指一指房間椅子，說：「先坐。」
老彪和趙三墩兩個走過來，杵在江澈面前。
江澈幾個都沒看清，但應該就是塊石頭，可能在煤堆裡頭撿的，至多樣子有些有趣而已。
這世道咱不怕正面剛上一群，就怕陰溝里蹲著一個，不怕對面人聰明有謀略，就怕丫的是傻X啊。
說到「對路」兩個字的時候，曾經東南沿海的胡老大意味深長地，抬手拍了拍江澈的肩膀。
老彪倒是心寬，只覺省了錢就好，哈哈笑兩聲，接著說：「對了，江澈，我問個事。」
江澈連同鄭忻峰一起，連忙左右各一把給她扶住了。
「就這樣，這都不親起來么？！至少得抱一把吧？」預備新郎官鄭書記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靠邊的江澈和陳有豎身後，熱鬧沒看著，不甘心嘀咕說：「電視里也不是這麼演的啊。」
「嗯。」江澈說：「這不我正打算去房間找他們呢，先被你拉這來了。」江澈示意了一下，身邊是個後門轉wｗw.hｅｔubｏok.cｏｍ•ｃｏｍ角。
江澈：「他……開飯館的。」
江澈轉身，「爸。」
難怪老彪和三墩那麼喜歡江湖。
「好。」江澈坐下了。
老彪看了看左右無人，湊近些，壓低聲音，小心問道：「我和三墩到底是怎麼把那三家老大弄成這樣的啊？」
「我……嗯。」有些失神無措，劉素茹連著點了幾下頭，眼淚就像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慌張抹了，抬頭努力對江澈笑一下，「俺，謝謝，謝謝你，黑小子。」
江澈覺察不對了，「怎麼了？」
就這麼七零八落的聊了一陣，最後，老彪還捎帶著說了一句：「對了，我今天上午跟你爸聊了一會兒……我倆挺對路的。」
江澈開門。
「到，到了啊？」劉素茹走過來，步伐就像在家時候一樣平常。走近了，看看自家男人，一邊說：「俺就說，你也該到了。」說得像是沒擔心過似的。
江澈帶著陳有豎、秦河源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大堂裡邊，劉素茹怔怔看著門口，站了起來，她下意識抬手攏了一下頭髮，然後，就那麼站在那裡。
這麼一想，江澈就開始有些后怕了。果然……江湖這玩意，還是不要的好。
唐連招去停車。
「那，賺的錢你們自己兩個分了吧，本錢還我就行。」江澈說：「本來還想說拿一和_圖_書
些本錢出來犒勞你倆呢，現在省了。」
假裝剛才身後沒有林團長的話，這種一個人，一句話，震懾住一群人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啊。
「斧哥辛苦了，三哥辛苦。」江澈打了個趣。
「嗯」，林俞靜點頭，「反正之前阿姨跟我是這麼說的，說，你家江澈好像惹事了，這都叫全名了。」
「江澈！你給我上來。」
一直到散了后，他被林同學拉走。
老彪探身看了看父子倆這架勢，對江爸說：「兄弟，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有什麼誤會，我來幫著解釋下。」
「……」林同學猶豫一下，掙開了，手背在身後，低頭不看江澈，說：
陳有豎也站住了，一身髒兮兮的，看半天，最後咧嘴傻笑了一下。
「這一身髒的，杠杠給你抱上，都得吃灰。」她說：「對了，去，去抱孩子。」
「嗯？」
林俞靜：「叔叔好像很大的火氣，午飯都沒吃。」
林俞靜：「你看……我說叔叔火氣很大吧。」
三墩：「……」敢情澈哥是這麼想的啊？他倒是不怎麼在意錢，可是家裡女人在意啊，要真能賺著錢，他這回的家庭地位肯定能有所提高。
「那也行。」互相都習慣了，老彪也沒介意，轉身就走了。
說完不算，她才抬頭看了江澈一眼。
「砰。」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