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這思想觀念不對啊，老江。」大概是實在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不懂英語，呆在英國又悶得慌，鄭書記見面嘴碎起來沒完，接著數落江澈，說：「你這是典型的為富不扎……」
所以，他又來請假，沒瞞著，老實把原因、理由都跟校長說了。總之這個假，說不定就長了，有些科目期末考，他估計都未必趕得上。
「不聽。趕緊的，滾出去。」老頭指門說。
倫敦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越來越密集，曲沫說按她的消息和估計，銅價戰爭很可能近期就會出結果。
「用坑老外的錢建吧，那樣比較不心疼。」
「有豎沒帶素茹姐啊？得，放老太太一個人在家帶孩子估計確實是不行。
又聊了一會兒，江澈起身出門，走到門口回頭說：「校長？」
老頭在後面，一樣笑著叮囑。
「沒。就是，我特喜歡剛才您開這個玩笑。」江澈笑一下說：「所以，三年內，我一定回深大建一個助學基金。」
「滾。和-圖-書」對於三墩和將軍這樣的家庭多生幾個，江澈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大問題，他說：「放心吧，沒準將來有一天，國家就反悔，放開讓你生了，甚至鼓勵你生，獎勵你生，逼著你生……」
老校長說著也忍不住笑出來了。國內要是真能出一個可以在國際金融市場縱橫捭闔的人，那益處，可就深了大了。
「說真的，這次期末考試，我可就全靠你了。」江澈說話的時候目光誠摯，飽含殷切地期待。
什麼後手？江澈茫然一下，「什麼？」
1996年5月中，自詡虎入草原的江澈經由港城飛抵倫敦，隨行帶著平頭哥……老彪，大招，陳有豎。
「是啊，厲害。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哪個國人在國際金融這一塊折騰出過個樣子呢。那很難，是非常非常難。恰好，你又是深大的孩子……所以我心裏其實很願意支持，甚至剛才聽你說完，還有點激動。」
趙三墩撓頭笑了笑，既有點m•hetuｂｏok•ｃom•coｍ兒尷尬，又有些幸福和喜悅。
老頭開了個玩笑，說完大笑。其實他已經把自己的擔心一併都說了。
「行吧，畢竟你的事情有趣。」老校長說完低頭在假條上籤了字，抬頭遞還給江澈。
那麼大筆錢在裏面扔著呢，金融市場價格波動，分分鐘幾百萬上下，還是美金，再加上國際長途不便，江澈自己再不過去，肯定是不行了。
簡單的寒暄過後，鄭書記看見隊伍里少人了，不依不饒地拉著趙三墩追問。
……
鄭忻峰迴身，拉了拉曲沫胳膊，說：「就搶你原來上班那家……」
完了，我還看過一個狠的，一人超生，全村結紮。
相比平台生意場上的謀划、發展和較量，金融市場里的博弈往往更血腥也更直接，更像是一場獵殺。
老頭當然不知道，那筆具體數額未知的「巨款」，其實根本不是江澈自己拿出來的，還以為他這把豁出血本了呢。
「別滿嘴跑火車了。」江澈和*圖*書接茬說：「你管呢？人家裡有礦，罰款也不是事。而且這不是已經讓將軍留在港城生產了嗎？等生下來，就在港城上戶口。」
「什麼情況啊？在港城丟了，沒上飛機啊？」鄭忻峰不解問。
「真的？」老頭激動一下，跟著眼神懷疑。
「就這個陣容，備的就是萬一期貨上賭輸了，咱就直接搶銀行，對吧？」
對面人抬頭，溫和笑了笑，看著江澈說：「畢竟我後來就當了老師，接著又做了校長，再跟我說，就有點不合適了……你說對吧？」
「現在反悔來得及嗎？」江澈認真問。
要知道，就目前在深大這三年，江澈這個實際完全可以排在大陸富豪榜最前列的傢伙，整個一毛不拔，小氣爆炸。
柳將軍的第一胎是兒子，所以三墩說「又」的時候，加了「不小心」三個字在前面。
「借您老吉言。」
結紮是什麼你知道嗎？三墩，就是割掉你那玩意……」
隔一會兒，他才接著說：「你能做到這一步，和-圖-書國際金融市場里國人為什麼難，就不用我說了吧？我懂的大概也沒你多。總之，順勢而為，自保為重……萬一實在搞不過，我趁退下去前，給你把助學金申請下來？」
江澈笑著擺手，出門。
「當然能，人口紅利就是咱國家最大的優勢，人口結構的老齡化問題，慢慢也會凸顯出來。」江澈說：「說不定哪天，國家都能出政策，鼓勵老年人發揮餘熱生二胎……」
鄭忻峰和曲沫到機場接機。
「那怎麼辦呢？反正我自己是沒轍了。」江澈攤手，往後靠在椅背上一下又坐起來，喝了口茶，順帶著幫老校長續了熱水。
「還能有這種事？」
「那個，將軍她……不小心又懷上了。」趙三墩說完尬笑一下。
老校長也很平靜，「那你還好意思說？」
老校長偏頭思索了一會兒，吐出來四個字：「一世英名。」
「這個陣容，我很滿意。」他說：「原來老江你一直都有後手準備啊？」
「厲害了對吧？」江澈接假條，笑m.heｔｕbｏok•ｃｏｍ.coｍ著道。
鄭書記茫然了一下，「計劃生育啊，國家大計啊。少生孩子多種樹啊，生兒不如養頭豬啊。寧添十座墳，不添一個人……
他之前買下的那棟三層小樓，圍著老黑那屋，四面八方的幾個房間……床，都已經鋪好了。
老頭溫和笑著，「嗯？還有事？」
江澈：「……」
那你家將軍呢？三墩，電話里不是說你有把將軍帶來嗎？」
從機場回程的路上，鄭忻峰依然嘴碎沒完，他重新審視了一遍江澈帶來的人，思索片刻，鄭重點頭。
「謝謝校長。」
江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
這四個字，他是一邊搖頭，一邊說的……所以，大概就是「一世英名」不要了的意思。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不信，這跟國家的宣傳背離得實在太嚴重了。
江澈遠遠地回應。
因他最後這一句，荒唐大了，大家都鬨笑起來，也總算繞過了這個話題。
「瞧你這話說的……從小學、初中畢業以後，還真是有好久沒聽人跟我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