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灌溉者藏著鐮刀
第七百三十一章 最土演說(下)

希望有一天,我看著報紙電視,會突然笑著說,哎喲,這個人,我認識。當然,我希望那是因為好事。」
他頓了頓,沉聲質問:「那麼,今天的你們,到底在迷茫什麼?憂懼什麼?又在頹廢什麼?!」
最後一句:
與此同時,台上的江澈也開始了他最後的發言。
他看了一圈台下的人,目光沒有聚焦。
伴隨著江澈的再次開口,場面安靜下來。
當場也沒有人真的生氣,沉默過後,人們抬頭,把目光再次投向江澈,以及他身後的投影。
江澈在優秀畢業生表彰大會上罵髒話,這是現場給他的反應。
「正如老校長剛剛說的,沒有世界大戰,我們也不希望陷入戰爭……因為現在沒有人比我們的潛力更大,年輕的種花家,茁壯成長的種花家,幹嘛要在現在,去跟那些已經日薄西山,註定被超越的勢力,同歸於盡?」
我們將幸福並感激著,是今日的你我。】
「……」沉默。
……
「就在剛剛,我也和你們一樣,在後台翻看那本冊子,所以我能猜想,你們是因為哪些畫面和句子而被觸動,因為,雖然已經看過不止一次,我也依然有被感動。」
現場開始有人哭泣和*圖*書,因為在座,就有這樣的孩子。
「如果你經商,我願你多賺錢,做大做強……然後無論如何,都把工人的工資和福利,按時發了。」
【每個兔子都有一個大國夢。】
「冷靜下來」,江澈坐了一個雙手下壓的動作,繼續說:「其實,我真正希望你們看到的,也是我自己更喜歡的句子,是下面這些。」
「嘩~」嘩然。
會有我三處家鄉的父母官。
騷動過後,江澈的演說繼續。
如果可以,給他們多一點關心吧,因為對於那些來自貧苦家庭和偏遠農村的孩子,讀書和高考,很大程度上就是他們改變人生命運僅有的機會,也是人生少有的公平。」
「哇,真的好帥,好帥!」毛楠轉頭,遲疑一下,小聲補充說:「你家……江澈。」
「這沒有錯,因為我們曾經是,因為我們後來和現在,很憋屈……」江澈說:「但是,我們不急,我們藏著。」
【所謂歲月靜好,是因為負重前行。】
「好凶的教訓人的樣子啊。」林俞靜偷偷嘀咕了一聲,看著這個她平常不容易見到的江澈,眼神漸漸泛出來異樣的神采。
「如果你從事食品行業,請……m.hetubook.com.com保證你自己,會吃你生產的東西。」
滿座的師兄師姐,如同被老師教育的小學生,鴉雀無聲。
他所提的,都不是什麼高道德標準的要求,而是本該屬於每個行業的底線。
「哈。」笑罵。
【終有一日,種花家會變成了藍星最牛的堂口之一,他走過骨血硝煙,走過悲屈彷徨……
會有我孩子的老師。
當然這些,江澈都不知道。
終於有人把話說透了,悶在憂懼和迷惘里的人跟著探出頭,透了一口氣。
「……」
有人點頭。
掌聲中,江澈收起了他剛才教訓人的姿態,微笑著,溫和說:「要跟師兄師姐們說再見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我還有一年,也會離開這裏。」
現場鬨笑,因為這位江澈師弟,曾一度因為掛科太多,名震校園。他能不能按時離開,還真不好說。
「如果你當老師,請不要因為貧困人家的孩子年節沒有送禮,就讓他坐在最後最角落的位置,因為他用膠布粘住鏡腿的那副眼鏡,度數很可能已經不太夠了,卻不敢開口跟爸媽要新的……
他背後的投影再次切換:
「貧窮、落後,內有改制下崗,外有危機和憋屈……很hetubook•com.com多人說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可悲可憐,生長在了一個糟糕的時代……我不贊同。」江澈說:「我看這個時代,是一個嶄新的起點,因為是起點,它充滿機遇和夢想……」
「如果你從事醫藥行業,請……不要賣假藥。」
「如果你做房地產……」江澈停頓,想了想,說:「把房子蓋好一點吧,依法拆遷,別雇黑社會。」
江澈說完。
你只想歲月靜好,卻不能負重前行……你他媽,就是個廢物。」
「是啊,會好的,所以,先把自己活好吧。」有人說著。
比如那樣一聽,人們立即就會想:他明明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移民離開這個國家,然後依然過得很好的人……那鬼才要聽你說種花家的信念和將來嘞。
時代給予的憂懼,包裹著的,其實是機會。
「等到再見面,我希望今天在這裏告別的諸位師兄師姐里,會有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也會有我的對手……
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現場再一次鬨笑。
他本可以講成就和展望,那樣他就能輕鬆報出來一堆振奮人心的數字,包括個人、行業,以及UFO社的成長……
我家江澈認真嚴肅的樣子,唔,好帥啊……好想馬上https://m•hetubook•com•com讓他繫上圍裙去做飯啊。
「他的孩子的老師?……哼。」置身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卻有最熟悉的人,最不同於人的感受,林俞靜有些羞澀又開心地嘀咕著。
「你們是因為這些句子和畫面哭了的,對吧?」江澈說:「然而我真正希望大家在其中看到的,其實不是熱血和悲壯,而是一份很簡單信念——因為我們的先輩,曾經真真切切地,在一個更惡劣,更貧窮,更危機重重的環境下,都保衛住了我的國家,屹立不倒。」
「如果你從政,當官,我不求你聖潔如雪蓮花,更不願見你孑然獨立,不求進步……但求師兄師姐睿智而遊刃有餘之餘,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一方民眾和國家,那就很好。」
林俞靜北京癱,坐在椅子里,目光直直看著台上那個人,點頭,笑著。江澈一直都好帥,但是今天,他帥得有點不一樣。
他甚至還會播音腔:
幻燈機旁的同學換了一張預先刻畫的透明塑料片,包括【不能哭,眼淚,眼淚也會凍住的】在內,一系列以戰場被背景,熱血感人的漫畫台詞,出現在了投影上。
現場,終於有人記得自己的手,可以鼓掌。
「放下你的憂國憂民吧,相和_圖_書信我,國家現在需要的,是你去關心你自己,去活得更好,這樣,我們的國家就會更好……而且這些年,是我們最後的錦繡年華啊……請,不要辜負它。」
【這一年恍惚亂世將至,但到回首,它依然是我們的錦繡年華】。
而事實,沒有人知道,江澈正在描述的,其實就是接下去的某些年,很普遍的一些社會現象和問題。
他的用詞普通,語氣普通,神情普通……但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語重心長。
江澈的話沒有具體對象,但他堅持說「你」,就像是他在跟每一個人一對一的對話。
「若這樣,你還因為憂懼而沮喪、頹廢,毫無意義的迷惘……請不要把責任推給時代,那只是因為你個人的怯懦而已。
這一句跟漫畫台詞並不一致,江澈改了。
等到台下人把話看完,議論聲起來,江澈開口,說:「如果在座的師兄師姐有人現在在想,只說信念太空泛,我想送各位下面的兩個句子。」
沒有去要答案。
但是那其實太遙遠,太個人,給不了太多人信心和鼓舞。
在用一整場時間告訴師兄師姐們要去專註關心自己的生活之後,這個大三的小師弟,竟然開始說他對師兄師姐們的寄望,並且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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