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也沒想到……
「合作愉快。」
「瘋了，瘋了……」
「很有幸，那天去聽了江總的演講。」第一句話讓江澈有點意外，司馬鵬澤接著說：「憂國憂民啊，江總，我當時差點都被感動了，哈哈……不過他們一定不知道，江總還有鄭總，現在正幫忙把一個優秀的民族品牌逼到絕境，協助國際資本完成收購，你說對吧？哈哈哈哈。」
「請不要試圖跨過我。」司馬鵬澤的話里暗藏威脅，說：「跟摩根士丹利的合作，必須通過我……否則你會很麻煩。」
而江澈，似乎因為有求於人，而且已經被司馬鵬澤洞悉，無奈選擇了一再退讓。
可問題，這個林俞靜是一個目前看來希望已經很小的總助競爭者啊……
然後，第一次，林俞靜因為自己在公司的遭遇而有些憤怒了，不是鬱悶，而是真的感到生氣。
會議桌上的人或鬱悶，或欣喜，也都跟著鼓掌。
因為那些細節都是江澈日常喜歡看她畫圖，喜歡在旁邊胡說八道，跟她建議，然後她慢慢從中選擇，整理，計算……積累下來的。
唯一有爭議的是出資比例和後續的股份分配問題。
這次合德市公園項目的設計，最終是凌蘭所帶領的小組憑細節勝出。
「我原先一直好奇，江總為什麼願意協助摩根士丹利注資的公司去進行這樣一次收購。」似乎準備了無數話要說，司馬鵬澤和-圖-書坐下后立即接著說道：「就只是為了幫鄭總消滅一個有力的對手？說實話，我一度懷疑你的誠意，因為這並不成立……不過現在，我懂了。」
「為了我們即將到來的勝利，還有以後的合作。」
下一次見面的地點，會是七月的亞特蘭大。江澈去看周映的奧運比賽期間。
第二杯。
今天的會面，就是為了這件事。鄭忻峰正好出差了，所以只有江澈到場。
江澈微微錯愕，不過很快釋然，因為面前這傢伙背靠的是摩根士丹利……他能知道神劍資本和在倫敦發生的那件事，一點都不意外。
「為了江總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的風生水起。」
「凌組長……」她走近同時打了個招呼。
「這不可能的，那些細節……」
其實當時的情況，如果林俞靜真的是一個普通新人，凌蘭大可直接向滿庭芳申請把人調進自己的小組，給予肯定和鼓勵，然後光明正大的使用她的這部分細節。
「為了充滿香氣的金錢和那些廉價的，只屬於愚昧者的道德……」考慮這位司馬先生曾經被迫成為過江澈的商業間諜，出賣了對他禮遇有加的前一批合作夥伴，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倒是沒什麼問題。
可是滿庭芳專門找人交代了，所以，她也在，坐在角落。
「怎麼不可能？！」凌蘭一下拿出了她在職場多年積累出的強勢，怒道：和圖書「來，你跟我說，怎麼就不可能了？！」
「來，為了江總深情感人的演說，來，干一杯。」
這一方面意味著豐厚的項目獎勵，另一方面，也意外著小組領導在接下來領導崗位競爭上的巨大優勢。
江澈猶豫確認了一下，伸出手。
許久不見的司馬鵬澤襯衫領帶，金邊眼鏡，從沙發上起身，對著江澈鼓掌。
「啪啪啪。」
屆時，江澈將通過司馬鵬澤接觸摩根士丹利的高層，為神劍資本在國際上的運作尋求背景和支持，鋪平道路。
第三杯。
一語雙關，司馬鵬澤主動伸手。
司馬鵬澤某種閃過一抹得意，沉聲說：「江總很明智，不過，我有個建議。」
「稿子丟了當時，我就已經重新畫了，我現在就可以拿去交給滿總。」林俞靜說：「從時間上，會議剛剛才結束，我完全不存在抄襲你們小組方案細節的可能，那麼……」
司馬鵬澤內心暗藏的計劃，是在將來售後完成後，要徹底踢江澈和鄭忻峰出局的，所以，他在這一點上十分堅持。
三組競爭，相差不大，而滿總一向注重細節。凌蘭在業內多年，當時就有很清楚的判斷，用了，這個項目，自己就有極大的機會勝出……在一個公司新起步，競爭最關鍵的階段。
本著最大的善意，林俞靜忍耐到了會議結束，而後又等了一會兒，才終於等到一個凌蘭單獨出現的機和*圖*書會。
用，還是不用？
而且又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和江澈相對平等的位置。
江澈再次舉杯，心說應該沒了吧？
因為某種程度上，司馬鵬澤將他視作同類，一個純粹而無底線和立場的商人，唯金錢和利益是信仰。
新庭建築設計公司，會議室。
「那麼我又怎麼知道，不是你早先偷看了我們的方案呢？！」凌蘭強勢反問。
國際資本對於中國民族品牌的獵殺行動正在熱潮之中，而鄭忻峰的登峰奶粉一路不惜本錢的針對，現在也已經把三聚鹿逼到牆角了。
滿庭芳帶頭鼓掌。
這種高舉雙手，動作緩慢而意味深長的鼓掌姿態其實很讓人生厭，但是他毫不自知。
江澈也看著他，眼神似乎有些糾結。司馬鵬澤敏銳地注意到了。
「有事？」凌蘭看她的眼神里最初閃過一絲慌亂，但是馬上，又鎮靜下來。
今天的會議，如果沒有滿總私下的親自點名，林俞靜以她現在的級別和新人身份，按理是不應該坐在這裏的。
「……」林俞靜差點想說，這樣也行？
卧底毛楠親眼看著這一幕，嘴裏不斷念叨著：
林俞靜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就直接跑來找對方，或天真的以為對方會輕易承認。
兩個人總算坐下了。
「是嗎？那可能組裡的哪個小年輕跟你想到一塊去了吧。」凌蘭笑著輕鬆說。
「小朋友，說話要講證據的。」她用氣勢壓住和_圖_書小新人後，又補了一句，因為林俞靜的設計稿，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這逼貨有一種西式典型的傲慢和自大，而且容易收不住。
要說司馬鵬澤開場的這一番話，一千個人聽了，至少九百九十九個會認為是諷刺，但是江澈知道，不是。
「啪啪啪。」
你特么懂什麼了？江澈笑著，看著他。
江澈舉杯，跟他碰了一下。
這傢伙竟然準備了香檳。
因為公司擴展，很多領導崗位都還沒有確定，滿庭芳暫時建立了一個小組競爭機制，即：一個項目，三個小組同時拿出方案，然後擇優選用。
此刻，她正一邊客套，一邊在掌聲中燦爛的笑著。
設計草案確實不是她本人拿的，但是手下人拿過來后，凌蘭和他一起研究了可取之處，也知道了方案的來處。
林俞靜當然不知道那是江澈前世走遍全國，走遍小半個世界所看過的，超前二十年的眼光和理念。
他眼神陰沉地看著江澈。
「謝謝，不過一般我們中國人的標準，連喝三杯就是極限了。」江澈打斷了他的話，把杯子放下了。
「江總希望跟摩根士丹利建立友誼？」司馬鵬澤自信而有些得意地問道。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雖然江澈學習不好，對於建築在專業方面也狗屁不通，但是他真的很多時候，很有創意和自己的想法、見解，只不過這個天才本身，沒辦法把想法專業的表述出來罷了。
和*圖*書關於收購三聚鹿的事情並不複雜，無非就是登峰繼續施壓，而司馬鵬澤方面，加緊對地方官員的攻略。
「不，金錢從沒得罪過我，我們……是朋友。」
司馬鵬澤方面目前已經開始接觸地方政府，詢問收購的可能。
這並不意味這林俞靜的水平就比凌蘭小組的人都高，但是，她完全可以確定，自己的一些細節，被「借鑒」了。
不遠不近，牆角的一堆紙箱後面，一雙眼睛。
「可是我似乎得罪過你。」江澈說。
他現在很欣賞江澈，因為他虛偽的公開演講和實際私下的不擇手段。
至此，當初受盡委屈的司馬先生終於扳回一城。
因為在凌蘭小組的設計方案里，她看到了一些屬於她的細節。
江澈：「嗯？」
「這次你們組合德市公園項目的設計方案里，有一些我的東西。」林俞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委屈，也不咄咄逼人，她內心還是希望這件事能私下到滿庭芳面前去解決的，或者說，只是咽不下這口氣，要一個公道。
「合作愉快。」
……
現在呢，小兩口共同的努力，竟然被人「偷」了。所以，幾天前丟失那份設計稿的去向，現在也已經很明顯了。
這個曾經因為被江澈一輪賣來賣去，差點賣成神經病的「中國通」老外，如今又重新意氣風發了。
「要在國際金融市場上有所動作，這似乎不可避免。」江澈苦笑表示你猜對了，你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