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承不停咳嗽的樣子，何左之多少有些尷尬。
如果沒有吳承提供的《百家講壇》，以及「有獎問答」這樣的教育類節目撐著，讓他們以此為基礎，舉一反三，順勢模仿並推出如類似的教育類節目，佳藝如今其實已經變成一個歷史的印記了。
既然沒有必要存在，那還想那麼多幹嘛？
「如此說來，吳生對佳視，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嘍？」
何左之多少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
頓了頓，吳承又道：「其實有一點，何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
何左之輕咳了下，道：「我知道，讓吳生再給佳視出主意，將它的收視率拉起來，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畢竟吳生現在也有自己的電視台了，而且和佳視之間，還是競爭關係……」
從吳承的這些話中，何左之也聽得出來，吳承對佳視的興趣確實不怎麼大。可如果連他最看好的吳承都對佳視不感興趣，那佳視還能繼續存在下去嗎？即便再怎麼不願，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倒閉了。
碰到這樣的老狐狸，還能說什麼？吳承心裏也不得不感慨，一個人的臉皮薄厚與否，確實能夠決定許多事情。
何左之擺手道：「吳生，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佳視不論傳到誰的手上，都可能倒，這個不是我說喪氣話。事實上，所有有識之士現在都看得出來，佳視隨時都可能關門，他老邱也不行！」
吳承思索了下，突然想起原時空，亞https://www.hetubook.com.com視的老闆邱老闆，眸光不由一閃，看向何左之，微笑道：「聽說遠東集團的邱家，有意染指電視台這一塊，何生何不去找找這位呢？或許……」
何左之說著，眸光有些訝異地看了眼吳承，彷彿在疑惑，吳承這麼提議他，是不是想要坑老邱一把？如果是這樣，那也太壞了！
是以，香江五個電視頻道，窩在一個城市裡，可想而知這競爭有多大了！再加上佳藝本身被設為教育台的限制，它的競爭力，可想而知自然是最差的。在這種競爭激烈的環境下，它又能走多遠？
「哪一點？」
吳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眉思索了起來。
但是洪錦寶看了，便有些擔心起來了。按吳承那麼說，佳視完全就是一個沒有必要存在的電視台嘛！
「這點我相信！」吳承點頭道：「畢竟去年，佳藝從無線和原麗的那邊，也確實挖了不少人。如果不是人才，哪裡值得你們挖牆腳？」
即便佳藝背後的財團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家族，也是一樣。
事實上，在原時空，佳藝在七十年代末倒了，最後連亞視在二十一世紀也跟著倒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確實，香江這麼個小小的城市，居然有三家電視台，免費頻道有五個，無線兩個，一個明珠，一個翡翠。明珠台是英文頻道，翡翠台則是中文台，其實更多的是說香江話。這兩m.hetubook.com.com個頻道，就像無線的兩隻大手，幾乎囊括了香江所有的觀眾群體。
吳承想了想，不由再次輕笑起來，道：「聽說何生早早就把佳視的股份轉了出去，怎麼這回又替那位金位來當說客了？」
「既然你也知曉，那為何……」
聽到吳承這麼說，何左之趕緊阻止道：「吳生，慢來慢來，我確實是說佳視不論給誰都不行，但除了你吳生，還有無線算是例外。」
當然，這是題外話。
不過這裏的中文，那是真正的漢語，而不是香江話為主的中文。
吳承搖頭道：「我不這麼認為，如果我是邵大亨，看到我接手佳藝的話，肯定會在心裏暗笑。因為一個龍鳳台，我是輕裝上陣，可若雖加上佳視，那就是背著重物上路了。佳視和龍鳳台合併，對於東龍國際而言，只是花錢買了一些多餘的勞力，因為佳視的那些部門，對於龍鳳台而言，根本就是重複的。所以現在，你還覺得，這對我們龍鳳台而言是好事嗎？」
「香江太小，廟太多！」
不過那抹尷尬，也只不過在他眼底一閃而逝，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何左之沉默了下，才嘆道：「其實佳藝那邊，還是有許多人才的！」
看起來有點兒殘酷，但這就是生意人。
無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失望，是因為佳視眼看著就要倒了，卻沒人能夠救得了它，眼睜睜看著自己hｔｔｐs://ｍ•ｈｅtubｏok.coｍ•ｃoｍ一手創立的電視台就這麼倒了，誰都不好受。
吳承聞言險些失笑，結果被剛剛抿進嘴裏的白酒給嗆了下。
龍鳳台這邊也有兩個頻道，一個龍騰，一個鳳舞。本來吳承是想讓龍騰頻道變成男性觀眾為主體的頻道，而鳳舞頻道則為女性觀眾為主體的頻道的。不過被龍鳳台的總經理黃夕照給反駁了一番，最後也就只好放棄了。因為如此一分，將來觀看龍鳳台的家庭，肯定會因此而鬧翻，而且這還是人為的進行觀眾分流，對電視台是極為不利的。
縱觀香江電影史這幾十年下來，有多少巨星，是被邵氏和無線培養出來的？可以說，數都數不清。
何左之苦笑起來，道：「好吧！咱們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用再繼續這樣拐彎抹角的了。不找無線，不是因為無線沒有那個能力接手佳視。而是佳視到無線手上，無線也不一定玩得轉，邵老六肯定會拒絕。與其去邵老六那裡自討沒趣，還不如直接來找你。」
既然不感興趣，那幹嘛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難道他真想接手佳視不成？何左之看了，不由又燃起了希望。
而且，終邵爵士一生，他都在為香江的娛樂事業而努力著。
吳承聞言不由嗤笑起來道：「那何生為何不去找無線？說起來，您和無線的那位邵爵士，也不算陌生吧！」
何左之沒有怪吳承打斷他的話，只是看到吳承話說到一半便不再往下說時，才又和圖書道：「所以，我來此的意思，是想問一下，吳生有沒有接手佳視的想法。雖然佳視現在看起來是有些日薄西山的感覺，但是它的構架還在，人才資源都不缺，只是缺少資金罷了！」
何左之呵呵笑了笑，一點都沒有那種被人拆穿西洋鏡的尷尬，反而有些無賴道：「都說了吳生是個明白人了嘛！」
吳承的話，不由讓何左之再次愣了愣。
他不是真正的「電視人」，他只是一個商人，不像邵爵士，人家邵爵士雖然也是一個商人，但許多人還是願意把他當成香江電影的開拓者，先驅者。邵氏兄弟對香江電影的貢獻，是抹殺不掉了。
難道他還真想把它接手過來不成？
當投入和產出不能成正比的時候，誰也支撐不下去。
吳承的意思是，既然不好笑，那就不要說笑話了！
吳承估計，這老頭心裡頭應該也不太好受吧！畢竟這老頭還是挺講情義的人，他早早把股份脫手，結果現在等於是坑了別人，也難怪人家叫他來跑這個腿的時候，他不好意思拒絕了。
吳承被何左之這個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舒服，便道：「既然他們都不行，且大家也都看出來了，佳視遲早會倒，那何生你還來這坑我？不說其他的，咱們也曾算是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了吧！這樣真的好嗎？」
說起來，佳藝也算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不過和其他「父母」不同的是，他把「孩子」帶大之後，轉手就把「他」給賣了。
和*圖*書吳承思量了下，看了眼何左之，微笑道：「何生不會是又想讓我給佳視出主意吧！」吳承笑了下，繼續道：「這可不太好笑！」
吳承擺了擺手，道：「何生，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佳視日薄西山，這誰都看得出來。然而，它的沒落，真的是因為缺少資金造成的嗎？相信佳藝身後的那個家族，不會缺少那點錢吧！」
像這種事情，若是換一個臉皮薄點的人來談的話，估計這個時候都已經坐不住了吧！可這老頭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何左之無奈道：「沒有辦法啊！誰叫他們覺得我老頭子比較好欺負些，還和你熟悉點，比較好說話呢！我想不想給人當跑腿的啊！可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欠人的人情，總得還啊！」
坐在他面前和旁邊的何左之，以及洪錦寶，都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何左之說著，輕輕抿了口白酒，哈了口氣，道：「一來，你有才華，點子夠多，定然有能力讓佳視撐下去；二來你們東龍國際的資本要比無線那邊更為雄厚，你也更捨得砸錢；三嘛！如果龍鳳台和佳視合併，不管結果如何，我想邵老六也會為之心慌一陣吧！」
最後，還是按語言來劃分頻道，一個說中文，一個說英文。
其實也不難想象，何左之這個時候前來找他，還提起佳視的教育類節目，肯定是有求于吳承的。畢竟佳視之前能夠撐下來，沒有像原時空那樣在去年就倒閉，他吳承其實才是最大的功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