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猴子走了

誰也沒安慰,就是陪著他一塊喝酒,任由他哭,任由他笑,跟著他一起訴說起從前的日子。
看上去明顯憔悴了很多的周向明,等沙嘉慕說完后才緩緩道:「今天我過來就是向你們道別的。」
然後再一問才知道,他跟他老婆是一個學校的,他學的是繪畫專業,老婆是表演,兩個人一畢業就結婚了。
「來,乾杯!」
什麼也沒說,就是不停的喝酒,中間韓義又去大雄那搬了兩箱回來。
「干……」
「嘿嘿,這不是正好給你練練膽子嘛。」說著羅春往旁邊坐坐,給韓義騰了個地方出來。
見他沒什麼要說的了,韓義點點頭走了。
韓義不懂,但他正在努力適應老闆這個身份。
他不確定這位少年得志的韓老闆會聽他的建議,萬一讓人不高興了,這份剛剛到手的工作說不定就飛了。
前兩天被宇文正雄打了個封眼拳導致破相,再加上被人人肉了,害得孫經緯好幾天沒敢踏出寢室。
周向明是第二天早上走的,走的時候靜悄悄,誰也沒告訴,但韓義知道他踏出寢室門的那一刻肯定哭了。
後面章丘楞,不明白韓義是什麼意思,還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
韓義之所以要拆掉,主要是用於以後客戶停車方便,聽他這麼說就問為什麼。
章丘今年36,金陵藝術學院畢業的,人看上去白白凈凈,講話慢條斯理,思維邏輯清晰。就是一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好,你不能跟他扯藝術上的事情,要不能跟你說個沒完沒了。
「幹嘛?」
毛德利興奮道:「查到了。聽王鑫說,咱學校的共享單車現在歸他管理,每個月老闆開他這麼多工資。」說著毛德旺伸出了一隻巴掌。
門外的孫經緯朝寢室里瞟了眼,等見到韓義后立刻笑說:「我找韓老闆。」
眾人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問出來。
說著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寢室里韓義看到他后,目光不由冷了冷。本來這兩天忙俱樂部的事情,把這個人渣忘記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惦記著玉鐲子呢!
2500塊對現在的韓義來說是不多,如果孫經緯哭窮賣慘他都不會這麼生氣。可他不該把他當傻子對待,那種「我有錢就不還你、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口吻,別說2500了,250塊他都要讓他後悔一輩子。
「……」
以為自己說錯話的章丘,整個下午都有點蔫蔫的,晚上回去后把這件事講給老婆聽,結果自然免不了被一頓狠批。
三年多,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連個句號都沒畫上就這麼結束了,內心是怎樣一番感受,外人是無法知曉的。
反正也已經說了,章丘乾脆指著遠處正在剷除的塑膠大籃球場:「室外籃球場我認為還是保留的好。」
這個章丘就自嘲說「不為五斗米折腰,奈何家中和圖書河東獅咬」,差點沒讓韓義笑噴。
學校這邊,孫經緯還在守著韓義,不把玉鐲子磨回來他是誓不罷休了。
施工隊已經入場了,目前主要是進行外部整修還有大樓粉刷,現場由新招聘的章丘負責監督。
不知道為什麼,章丘從韓義的笑臉里看到了滄桑,心裏就一凜,「這個老闆好像有點不一樣。」
可他剛剛明明說聽得起逆言也受得了馬屁的,怎麼轉眼就變卦了?
「還有呢?」
「草。」孫經緯罵了一句,「就他那鬼樣子,什麼老闆眼瞎了看上他啊!」
章丘的話韓義聽進去了,也聽明白了,不過作為老闆必須有自己的威嚴,不能底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真是錯了,很多時候都要先抻著,換個時間換個地點表明態度。
「那我就直說了。我認為大面積外牆不需要做整體繪畫,把俱樂部名字繪成立體圖案效果會更好,這樣省錢省時間,多出來的錢可以用在燈光效果上。」
「干!」
周向明借校園貸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加上韓義他們守口如瓶,這件事沒引起多大的風波,很快便風平浪靜了。
「這誰知道啊!聽說管永旺跟錢進現在都歸他管,而且他們正在做仙園跟隨園的市場調查,看這樣子,幕後老闆要在那邊投放共享電單車。」
現在的問題是對方已經知道玉鐲子值30萬了,自己到底出多少他才肯賣呢?而買玉鐲子的錢又和_圖_書從哪來?
中午從食堂回來,路上碰到了毛德利,孫經緯問道:「查到了嗎?」
「那個……」章丘嘴巴囁嚅著,想說點什麼,但沒說出來。
孫經緯下意識就覺得不妙,顧不得毛德利,大踏步朝兩人追了過去。
韓義坐下後端起杯子道:「別貧了,來,為猴子的回歸干一杯!」
韓義是七點半到的寢室,推開寢室門一看,嚯,五個人正圍著摺疊小桌吃著火鍋呢,地上還放了兩箱青島。
前幾天被宇文正雄無緣無故打了一頓,眼眶到現在還疼呢。他就奇了怪了,自己摔電動車跟他有什麼關係啊,他為什麼跟神經病發作似得跑過來打自己?
劉浩楠剛藏到背後的啤酒立馬又拿了出來,抱怨道:「騾子你下回能不能把門鎖好的,這三一搞把我心臟病都嚇出來了。」
等放下后,沙嘉慕把猴子走後的事情講了講。
學校不讓用電磁爐,主要是老樓這邊線路老化,上兩屆也是有人在寢室燒電爐,整條線路都燒起來了,差點沒引發大火,後來學校明文禁止在寢室用大功率電器,一旦發現後果自負。
這位「不為五斗米折腰」的章畫家,在社會上磨礪了一番后,也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性,曾經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豪情也被磨滅光了。
禮拜五晚上盧震海打了個電話給韓義,讓他回來一趟,說是猴子回來了。
不過大錯已鑄成,現在後悔也晚了,眾人也和_圖_書只能嗟嘆一聲,在心裏祝福猴子前程似錦!
韓義笑說:「有什麼話就說。我這個人受得了拍馬,也聽得起逆言。」
說起來也是好笑,韓義想在大樓外牆和數字化運動館里畫幾幅立體畫的,前天下午在經過閱江樓那邊時,看到他在幫人畫像,就停下來跟他聊了幾句。
本來保衛科那邊說禮拜五會給他一個說法,結果昨天等到天黑也沒見到處理通知,那個猥瑣男還是活蹦亂跳從他面前走過,差點沒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
其中這個度也要掌握好,不能寒了別人的心,也不能朝令夕改,非常考究領導的藝術。
「回頭再收拾你!」
到了後來都喝醉了,隱約中有人在唱歌,唱的什麼不記得了,反正就跟著一通吼,惹得隔壁人紛紛過來查看,一直鬧騰到12點才算結束。
他打算換個策略,低價把玉鐲子買回來!
周向明喝醉了,哭的稀里嘩啦,說他對不起爸媽這麼多年的辛苦,對不起老師同學的栽培信任,罵自己鬼迷心竅。
後來一個教人舞蹈,一個教人畫畫。今年老婆懷孕舞蹈也教不成了,眼看著孩子要出生,生活壓力驟增,不得已,他趁著空閑時出來幫人畫像賺錢。
本來還打算鬧一鬧的,可一想到玉鐲子還在韓義那裡,他就顧不得去找宇文正雄的麻煩了,先解決這件事要緊。
哭過以後,周向明又開始回憶起三年多的大學歲月,那無憂無慮的時和-圖-書光,暢想未來的夜晚,還有歡聲笑語的日子。
聽到動靜后,幾個人齊刷刷看了過來,見是韓義后眾人才鬆了口氣。
「走精英路線的策略沒錯,但運動跟娛樂其實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都屬於休閑。那些精英階層每天都非常的忙綠,不可能天天來休閑,俱樂部需要人氣,室內籃球場則要給那些客人留著以及在特定的時間開放,而室外籃球場就很好的彌補了這兩點。」
就在這時,兩人走到了行政樓下,而不遠處的香榧樹下,韓義正和一個拎著手提箱的中年男子朝寢室樓走去。
今天是禮拜六,加上昨晚宿醉,眾人都起的很晚,八點鐘的時候寢室門被人敲響了,端著盆子的沙嘉慕打開了門,一看發現外面站的居然是孫經緯。
不過現在情況有點不妙,今天上午他諮詢了律師,韓義手續齊全,想通過法律途徑要回玉鐲子的希望渺茫。
把孫經緯趕走後,韓義去俱樂部那邊處理了一點事情。
……
最後盧震海舉起杯子說:「來,喝酒!」
「媽個逼的,怪不得這個垃圾這麼嘚瑟。」孫經緯嫉妒的罵了一句,眼睛里閃過一絲陰霾,恨恨道:「先讓你這個王八蛋快活兩天,回頭老子就給你攪黃了。」
此時這位章畫家正在測算外牆繪畫所需油漆呢,見韓義這位老闆過來了,他從梯子上爬下來、說:「我算過了,總共550個平方,算上粉刷的時間大概需要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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