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盧立章被人套路了。
「那你爸媽他們怎麼樣了？」
當看清盧震海的樣子后，韓義嚇了一跳。
「咦，對哦——」
其實這個時候要是懂得收手，或者哪怕盧震海家人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
盧震海恨恨道：「這還用問嘛。那幫孫子做事有夠下三濫的，根本就是合起伙來騙我爸。我爸也是鬼迷心竅，這麼大個事竟然一點口風都沒露，要是早知道的話，哪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韓義忍不住搖搖頭。
剛剛還一臉「交友不慎」的盧震海，轉瞬間便興奮的差點蹦起來，拉著韓義胳膊道：「走走走，跟我賣內存條去。對了，我都忘記問了，現在價格漲到多少了？」
如果此刻韓義在這裏，翁倩一定會認認真真跟他道個歉，向他說聲對不起。
「一棟房子，三輛車，還有200多萬存款，大半年時間全部輸光，另外還借了親戚將近50萬；現在這間店鋪就是我們全家生活來源。」
就在翁倩怔怔出神時，手中電話響了起來。
可能是一直以來的日子太過順風順水，陡然遭遇這樣的家庭變故，盧震海一時間還難以接受，再次嘆息了一聲：「我媽病倒了，我爸現在在家照顧她。」
3200塊，對於消費能力一直很高的翁倩來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是還在學校里勉勉強強夠用，但現在可是踏入社會了。
理智告訴她這個電話不可以接，但現實的冷暖又讓她修長的食指不自覺點向了屏幕，她在心裏告訴自己：變壞就會有錢的……
鮑蕾她們僅僅是掛斷電話便讓她羞憤難當，真不知道當初他又是如何躲過刀刀剮肉的蜚語？
可能是心底的那點自尊心使然吧，在知道韓義是天義老闆后，她沒有選擇到更加舒適的天義俱樂部上班，而是選擇到一家食品公司做HR，每個月4000塊。
跟盧震海一樣，最近有個人也缺錢缺到內傷了，她就是何瀟瀟的大學室友翁倩。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釘子已經刺進去過，就算傷口彌合了，依然會留下傷疤，這輩子她都補償不了。
但最近大環境不景氣，她父親做的幾個工程賬款一直收不回來，根本沒錢支持她的超額消費，而且家裡三天兩頭有要賬的去堵門。
拿起來一看是總經理打過來的。
一入賭門深似海，從此錢財是路人。
「幹嘛呢？失戀啦！」
鬍子拉渣，眼睛充血，臉色憔悴，一指長的油膩膩短髮貼服在腦門上，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頹廢。
房租，水電，網路費，
和*圖*書交通費，化妝品，置裝費以及吃飯，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賣房子賣車，加上店鋪所有流動資金，最後才把窟窿給填上。
在入不敷出的情況下只有兩個辦法，要麼去借，要麼去做壞事。
但盧立章誰也沒告訴，瞞著家人繼續賭。
至於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盧震海不知道，起碼他之前是這樣想的。
當韓義過來的時候，盧震海就像一個軟骨病人似得，無精打採的趴在收銀台後面，連電腦都沒開。
公司里不好意思開口，只能是同學。
盧震海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卻，最後嘆息了一聲，娓娓道來。
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想說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多問無益。
盧震海沒動靜，遲疑了好一會才說：「韓老闆，跟你商量個事，要是手裡方便……」
「來來來，吃雞吃雞。」韓義抽出鍵盤到。
另外兩個同學兼室友，一聽說要借錢，連敷衍一句都沒有，直接掛斷了電話。
之後把敷衍的、拒接的號碼全部刪除。
「……」盧震海想到各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韓義會說不借。
大半年時間，盧立章輸掉了大半輩子積蓄，直到收賬的到家裡要債了事情才敗露。
拿著電話的翁倩，愣了好長時間，最後臉色憋的通紅，一臉和-圖-書的羞憤難抑。
像盧震海父親這種情況，戒賭吧有成千上萬的例子。
韓義再次拍拍他肩膀說：「現在別想那麼多，當務之急要把你爸的賭癮給戒掉，千萬不能讓他重蹈覆轍。」
俗話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一時間張口結舌，傻傻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想說的時候你自然會說。」韓義開啟電腦後回到。
韓義也沒勉強。
「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
畢業快半年了，從剛開始的雄心勃勃想到外面世界闖蕩一番、到現在安於現狀，接受速度超過他自己的想象。
未經清貧難成人，不受打擊總天真！
等放下電話，給那些答應的群發了條信息：謝謝，暫時不需要了。
賭性人人都有，就看能不能克制。要是克制不住，把這頭心底的魔鬼放出來，帶來的往往就是毀滅。
見到是韓義，盧震海抬起頭勉強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個毒舌女生，畢業后選擇留在了金陵工作。
100萬，對於他們家來說，還遠遠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原本三家精品內衣店，現在除了江北區商業街那一間外，其餘兩家都已經關閉了。
以前有家裡支持，她感覺不到生存的壓力；
她曾經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借個幾千塊錢居然掛和-圖-書她電話，當真四年同學感情連個幾千塊都不值？
瞄了眼時間，已經晚上7點半了，翁倩遲疑了很長時間。
忍住羞憤又給其她要好的同學分別打了電話，有答應的，有敷衍，有講實際困難的，自然也有拒接的。
韓義頭也沒回道：「不借。」
韓義驚詫道：「怎麼會這樣？被人殺豬啦？」
「噢，什麼事？」韓義疑問到。
陶綏、鮑蕾、楊雅琴，幾個女生挨個打了遍電話，只有陶綏答應借2000塊；
盧震海到底還是坐了下來，見韓義還是不打算問，他忍不住問到：「你就不想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韓義問：「借錢啊？多少？500萬還是一千萬？」
也許已經遍體鱗傷了吧！
「我知道！現在我舅跟大姨他們隨時盯著他，另外我在他手機里安裝了追蹤軟體，不給他賭博的機會。」
曾經的她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責他的貧窮，等事到臨頭才發現，這是多麼傷人的一件事。
在盧震海跟他母親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個月輸了將近100萬。
今年上半年，他父親在麻將場上認識的麻友邀請他去家裡摜蛋。
「急什麼，內存條放在那邊又不會跑了。」
同學里目前除了湯蜜兒跟何瀟瀟外，別的都已經踏入社會。
盧震海嘆息道：「最近家和圖書裡出了點事。」
「……要不了，50萬就夠了。」盧震海無語到。
這是一個兩家對打的升級撲克牌玩法，因為要打通關，要是慢的話，一局打一兩個小時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輸贏其實也不大；
翁倩暫時選擇了前者。
見盧震海還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韓義提醒道：「你忘了還有大幾十萬內存條放在單十一了嗎？」
家境小康，父慈子孝，每天到點上班，玩玩遊戲，下班陪小女朋友逛街、吃飯、看電影，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哎~」想到那些過往，翁倩深深嘆息了一聲。
「那就最好了。」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眨眼又是一個禮拜過去了。
除掉五險一金，實際到手也就3200左右。
盧震海爸爸盧立章喜歡打麻將，還有「摜蛋」，但都挺克制的，每次輸贏大概在一兩千塊上下。
也許是福氣太滿連老天爺都嫉妒了吧。
……
盧震海搖搖頭，不肯說。
韓義笑道：「別用那副眼神看我。三五十萬你好意思張口，我都不好意思借給你。」
世界上每天大事小情不斷，但這些跟普通人沒撒關係，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嚯，咱們好像才半個月沒見吧，怎麼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韓義摟著他寬厚的肩膀坐下問到。